《攻心》思君愁

14、（十四）斗法

　　徐小慧似乎没感觉周围的温度过低，三个人都陷入了思考之中，她终于感到了冷，飘着雪的天，她穿的是整个香肩以及后背裸露的婚纱，店里的人全部看着他们，有惊愕的，有感叹的，更多的是隐隐约约看出了什么东西，似乎在期待一场好戏。
　　“你们今天是来结婚的？”
　　赵森已经从傅清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他问了一句，没等徐小慧继续说下去，就说：
　　“你们先进去吧，天气太冷了。他们还在等你们。这个事再次再说。”
　　雪又大了，大家的心情似乎也被冻起来，徐小慧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子，赵森给了她台阶，她也乐意下去，所以挽住傅清的手，说：
　　“好，我会找你说明白的。”
　　她对着身边的傅清莞尔一笑，说：
　　“傅清，你是让他们看笑话呢？还是继续？”
　　两眼看着赵森的傅清有些不舍，他冲赵森勉强笑笑，说：
　　“再过段时间好么？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两个人都走了进去，一个人留在雪地的赵森的心里有些难受，不过更多的是希望。
　　走到这一步，赵森总算是知道，整件事情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自己的突破口在哪里，他也明白过来，不似先前，找不到出路，一味的苦闷，连身边也时常愁云惨淡。
　　原来傅清是遇上了一个如此的女子，一个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尤物，一个聪慧贤良的妻子，自己能和她相比的便只有情感，对！五年的情感，不知不觉啊，五年的时光就这么过去。刚才傅清冲出来拉住他的时候，赵森快幸福得窒息了，他终于看到了曙光，这种在阴霾天空的日子里似乎看到一丝温暖的光芒是令人无比欣慰的，至少他也能够了解傅清的某些想法，他的心里，自己占的位置仍然还在。
　　他迈步往车站走去，不觉间，步伐没有先前那般沉重。
　　公司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那些个内忧外患都解决了。赵森的休假也来了。
　　事情得以平息，不过是隐藏的风暴还未降临，但赵森的状态比起开始的那一个月要好多了，每天一个人吃饭，散步，睡觉，偶尔能接到公司里打来的电话，这种日子很舒服，让赵森不宁静的心感到了闲适。
　　日子就这么过着，可是傅清和徐小慧并没有给答复，赵森也并不着急，他了解傅清，他说到的事情便一定能做到。
　　每天，他都会在窗口守着，希望那辆车子会驶进小区。
　　这些天雪又大了，年快来了，他还是穿的很单薄，散步的时候感觉到凉了，就慢跑回家。回家后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舒服，气喘吁吁的，不过之后，泡个热水澡，喝一杯茶，让全身的毛细孔都打开，呼吸清新的空气……赵森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了。
　　如往常一般，赵森看着飘雪，正在出神，忽然看到自己的家门口站了一个人——徐小慧，他有些失落地笑笑，继续看着家门口，等待着敲门声。
　　站在门口张望的徐小慧有些心惊，这不是全市年轻富豪最爱的一个小区吗？傅清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答案是显然的，傅清虽然在政府部门上班，每个月的工资足够在让一家人过上小资生活，但想要他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个房子，是不够的。
　　徐小慧开始犹豫，或许自己这个第三者，做得有些过分了。
　　站在窗口的赵森也不愿意再等下去，徐小慧不知道会在门口徘徊到什么时候，她的手举起又放下，反反复复，于是赵森打算自己把门打开。
　　门毫无征兆的打开了，站在门外的徐小慧吓了一大跳，赵森站在门口，说：
　　“进来坐坐吧。”
　　那个女孩子随着赵森走进房间，一边细细打量这里的环境，格调高雅又极其简单，可见这里住着的不是一般的人，这也更加肯定了她刚才的想法，傅清绝对没有能力，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徐小慧坐在沙发上，赵森递给了她一杯茶后，就落座在她对面。
　　两人对望，都不肯先一步说话。
　　“我这次来是为了和你谈谈傅清的事情。”
　　徐小慧还是先开口了，她的声音完全变了，这样赵森有些不解，先前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就是现在眼前这个么？赵森不由的觉得好笑，示弱么？他也不点破，说：
　　“好，那我先听你说。”
　　徐小慧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说：
　　“我是一年前认识傅清的，那天我家来劫匪，是傅清救下我们。”
　　三言两语，简单利落的把两人相识的过程讲了出来，赵森喝了几口茶，听着对面的女子继续说。
　　“那天我受了伤，家里没有人，是傅清把我送去了医院，然后就开始交往了。”
　　说完，女子抬起手，挽起袖子，在手的内侧赫然有一道狰狞的疤蜿蜒着。赵森还是喝着茶，不说话。
　　“当时我吓傻了，幸亏是傅清。”
　　“呵呵，你这么漂亮，任何人都会舍不得的。”
　　赞美了一句满脸幸福的徐小慧，赵森便捧着茶杯，看着眼前的女子。徐小慧看着赵森，微微一笑，说：
　　“他呀，当时比我还急。我的伤幸亏是傅清，不然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那以后，他经常过来看看我，有时候给我带点水果，有时候给我带点他母亲煲的汤……”
　　“其实我很害怕，我已经爱上了他，我也从他母亲那里知道了你的存在，生怕有一天你会发现……”
　　“我们交往的时间并不多，他工作忙，我能体谅，但是他一有时间就会打个电话给我，每天听他的电话变成了习惯，如果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一整天都感到难受……”
　　“呵呵，也许是感情发展得太快了，我们的父母也开始为我们筹划未来。起初我的父母是不答应让我嫁给傅清的，说他的工作太危险，占用的时间过多，而我在婚后的生活会非常寂寞，他们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受苦，所以我们被隔离了一段时间……”
　　“那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是非傅清不嫁。”
　　说到这里，女子打住了，下一句话，赵森明白。是的，徐小慧你是非傅清不嫁，而我却是你一路上最大的障碍。两人都不说话，赵森被徐小慧的故事感染了，他手中的茶已经没有了，他说：
　　“要不要再给你添上一杯。”
　　有些无言的徐小慧递过茶杯，打量起这个转身去倒茶的男子。他温柔，前些日里，对傅清的态度是很明显的表现，至少自己做不到那般的从容。他得体，要不是他主动的离开，傅清和自己都会陷入尴尬的境地。他善良……
　　总的来说，赵森是个无法令人的挑剔的男人。
　　任徐小慧怎么厉害，也不曾料想自己的对方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如此完美的男人。如果可以的话，徐小慧并不想成为这一类型的人的对手。她自然明白傅清和赵森之间的感情不假，不过她有办法，有办法让对方震撼到，赵森的茶再一次递过来，徐小慧轻轻抿了一口，说：
　　“五年了，相信你也了解傅清的家庭吧？他家里需要一个女人！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女人！在这个年龄，傅清基本上把该拿到的都拿到手了，他比周围的人优秀很多，但是他缺少一个自己的家，他需要妻子和子女。”
　　没想到，没想到这个女子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赵森闭上双眸，喝了一口茶，说：
　　“他抛弃了那么多东西，的确很可惜！你可知道我和他的相识又是这样的难得，十几亿人里，我寂寞了十几年，直到与他相识相爱相知。我的性格你大概也是揣摩清楚了。我和傅清的故事不用我多说，他为了我等了四年，我和他相守了五年，我们之前便认识了三年，人生的大半基本上都是在一起为彼此度过。你不会懂的。”
　　对面的徐小慧有些哑然，和聪明人打交道不是件愉快的事，对方的态度不卑不亢，走的也是情感的理，比自己那些话不会差分毫甚至情理更胜，她有些急，放下茶说：
　　“世人呢？两个男人在一起谁能接受？”
　　赵森又喝了一口茶，说：
　　“我和傅清相爱，又不是和这世间的人。这个房子你看怎么样，我认为我是有能力让我们两个在国外也过上这样的日子。”
　　一开始徐小慧的小动作赵森就没有错过。这时，徐小慧几乎能明白傅清和她说的了——你和赵森讲理不是件明智的事。她苦笑一声说：
　　“其实我也没法子，现在能坐下来商量，就要尽量避免大家受伤。”
　　“是啊，你问问傅清的意思吧，如果他让我走，我是不会留下的。”
　　赵森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你别想从傅清身边赶走我，也不要来我这里闹，有本事去找傅清。徐小慧火了，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的处世能力和她的智慧并不相称，如果她在人群里摸爬滚打过，现在的赵森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她极力压制，说：
　　“好，我会让傅清亲口和你说的。”
　　话毕，徐小慧起身离开。
　　房子里已经只剩下赵森一个人，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他笑呵呵的放下茶杯，看着一手心的汗，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