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归处》风岁杯酒浓

14、忆往昔（上）

　　君越从泗旭金家地界回到李家后，想找李澈说一下战况，去了风居那里却没找到李澈，想着可能在其它地方，碰见李舒，于是问李舒，李舒告诉他李澈在北苑湖畔哪里。
　　君越呢喃道：“北苑湖畔。”
　　“是啊。”李舒说道。
　　“李家有这个地方吗？在哪呢？”君越疑惑。
　　“北苑湖畔，那里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去，除了叔叔叔，所以不知道很正常。”李舒看出了君越的疑惑，也知道他来李家也不久，不知道北苑湖畔也正常，便把地址告诉君越，而后又说道：“让你知道也没事，叔叔很信任你。”
　　“信任我？”
　　“对啊，没认识你之前，都没多少人敢和他说话，遇见你之后，我能感觉出来叔叔的情绪很放松，虽然不知道缘由。”李舒说，他虽然从前有些害怕李澈，但毕竟从小被李澈带大，多多少少能感觉出来李澈的情绪。
　　“要是叔叔的性格像你这样多好。”李舒抱怨道。
　　君越知道，李舒只是抱怨一下，李澈的性格一直这样，那能说变就变。
　　君越按照李舒所说的，弯弯绕绕地的终于找到那个地方了。
　　到地方君越才发现北苑湖畔和风居很像，都是三面环绕连延的山峰，弯弯绕绕，只不过风居湖水朝南，而北苑湖畔湖水在北。
　　北苑湖畔，很符合这个名字呢。
　　他去找李澈之前，李舒告诉他说：“可能因为金家的缘故，叔叔最近情绪都不怎么好。”
　　君越找到李澈时他正站在湖边，也许是夜晚月色太沉默，此刻的李澈给君越的感觉太伤感，让他的心情也忍不住地跟在也难过起来。
　　“你现在不去找你师弟了？”良久后还是李澈先打破这奇怪的气氛，他感知到了君越在自己的身后，但是君越并未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他此时亦不想说话，可是太久的沉默，尤其是在这个地方，李澈终究还是不习惯的，于是他打破这良久的沉默。
　　“等金家的事结束了再去找。”君越并未走到李澈身边，而是走到了另一边。
　　其实他想说他之前和他说过会帮他的，所以暂时不去找君雨了，但李澈此时显然在想其它事情，可能一时没想起来，也可能不在意什么的，君越也察觉出来了，便顺着李澈的话说。
　　“是吗？”李澈说道，君越语气温润，他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除了刚才转了一个身后，似乎就没有怎么动过，任思绪肆意蔓延。
　　“这事完了再去找。”君越找个能坐的地方，随意坐着，然后看着李澈说道。
　　李澈安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你今天心情不好？”君越看着李澈很久，但李澈依旧没什么情绪，他的思绪也不在这里面。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李澈说，话很轻，李澈说着，眼中隐现的柔情悲伤不过一会就消失不见，他知道他现在的情绪不好，但他不能软弱，李家需要他，他想让李家继续强大起来。
　　“往事……”君越看着李澈很久，在心里默然道，然而李澈的思绪不在他那里，”什么往事呢？”君越语气轻柔地问，他想他知道什么往事了，来之前李舒也告诉李澈最近情绪不好，但还是忍不住问起来。
　　君越下山后听闻他认识李澈之前李澈经常是一个人，就连和他最亲的李舒也不亲近，但李澈小时候不是一个人，李澈小时候是和他大师兄一起长大。
　　李澈转身看了君越一眼，没有说话，眼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随即又转身看着湖水。
　　说什么呢？说那些往事吗？可那些往事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是心中尽藏的遗憾、不甘、无力、悔恨还有难过罢了。
　　什么往事呢？
　　只不过想起了多年前的李家，那时他还不是家李家，那时的自己还只是少年 ，那时的李家还不用李澈来担心。
　　什么往事呢？
　　不过是一些在记忆深处忘不掉的回忆，不过是在曾经岁月里的过往云烟。
　　那些曾经，那些记忆曾是在李澈的生命中占据无比重要位置的美好，终究被岁月一点点封存，在恰当或不恰当的时候一不小心溜出来，难过着自己。
　　李澈想起了李君勉，想起了那个曾说过要陪着他一起坐看繁华云烟的少年，想起了那个曾约定一直做自己依靠的少年，那个到死都未曾违背过自己说过的话那个人。
　　李澈的大师兄叫李君勉，与幼年李澈相遇，小孩子都喜欢玩耍，但因为他是家主之子，李家下属也没多少人与他玩耍，李度夫妇又时常外出，李家客卿与修仙者要么在闭关，要么在与妖族对抗，也不可能经常陪一个孩子玩耍，所以小时候的李澈经常一个人出去玩。
　　有一日李澈带着李家几人出去游玩，在人间集镇遇见李君勉，小时候的李澈对男女还没啥概念，只知道人间的男孩子都是很顽皮，女孩子都是安静又漂亮，幼时的李澈只觉得幼时的李君勉长得挺漂亮的，又不似凡间其它男孩子那样，便以为他是女孩子，不过被李君勉怼了一顿后知道他是男孩子，又气不过，小孩子脾气起来了，便要求回来的李度夫妇带李君勉回李家，方便他反怼回来，李君勉被李度带回李家后便同李澈一起长大，只不过李澈对这个长得好看的师兄的嘴遁功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他居然一次都没有说过李君勉。
　　后来李清出生了，因为那时人两族正在大战，李度夫妇把李清交给他俩照顾，便奔赴战场。
　　那时他们还是两个不大的小孩，却一起带着另一个更小的小孩子，幼稚又笨拙，他们喜欢带着李清一起玩，也喜欢逗李清，以至于小时候的李清经常不想理他们。
　　后来李清渐渐长大，从一个孩童成长为一名艳丽的少年。
　　他们一同度过了漫长又短暂的少年时光，本以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延续下去，只是生命中遇见的人总是来了又去，谁又能保证谁会一直停留在谁的生命中呢？
　　后来的巨变让他变了模样，那个曾经爱笑的少年，被时光葬在过往。
　　月色如水，朦胧清冷，真适合掩藏不为人知的情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