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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目的地:得有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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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看重什么呢,生于“无”的“我”,又能有什么可看重的呢。
对啊,“我”。
于那时的“我”而言,该还是个未知的概念吧。
不,那时,有“我”吗?
呵……
那之前,一切都是虚无,无知,无感,无形,无意,无我,无……
对啊,根本没有所谓时空,也没有所谓无,可非要用文字表述的话,好像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直到,“我”唤醒了自己,开始创造。
嗯,提到文字,倒还有些可用作大致形容的。
向来,“我”与人类中的某些老头子,还真挺有缘的。
那些,用文字,将“我”描述得最为近似的老头们。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对啊,这样,就能被也身为“人”的“我”所理解了吧。
“我”为道,“我”成一,“我”分二,“我”生三,“我”掌控万物。
有了“我”,所以真正有了“无我”,也因为“无我”,此“我”才有其意义;有了物,有了变,因其变,万物得生;有了生,便有了死,因生者必死,生,才显出它的可贵;有了苦厄,也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安乐……
至善至恶,原为一体,因一分为二,才成就了意义。
万物因其反面而存在,相生相克,缺一成无。
无中生有,继成万物。
欸,好像跑偏了,咋搞成讲学的了呢……
呼~
对啊,重要的,是“我”。
对啊,“我”是什么,“我”从何而来,为何而生,又因为什么,而成为了“我”?
对啊,“我”……
“丽丽,得有光。”
一切都是虚无,无所谓时空,无所谓意义,无所谓“我”……
所以,“我”即万物,“我”即无,“我”即所有……
“我”是一切,却不受一切的限制;“我”知一切,未来之“我”,过去之“我”;“我”知晓“我”将创造什么,经历什么;“我”即变幻之“我”,亦为单一之“我”……
“我”明了一切,掌控一切,一切因“我”而生,一切……
“我”无处不在,是所谓的全知全能,可……
因为无所不知,一切,反倒于我而言,都是一个样子,毫无意义了,对吗?
此时,彼时,“我”在何处,“我”为何物,万物,时空,因“我”而存在,变幻,兴衰~
“我”创生万物,使万物于他们而言有了意义。
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啊,“我”知晓一切,却恰恰使“我”,“我”的存在毫无意义了啊,“我”,是万物,倒使“我”成了“无我”呢。
一切,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包括,“我”到底存在与否。
不,唯有一样,一样不同。
“丽丽,要有光。”那是最初就响起的声音,对啊,唯一一样,能真正与“我”共存的声音。
“光?”至“高”之处,一切,仍是虚无,“丽丽,是我吗?对啊,确实是的。”
“可,你是谁呢?”对啊,为什么,要有光呢?
“灵,我是,是你的心。”
“对啊,我的心,为什么,要有光?”对啊,我的心,白色的,灵。
“因为,我爱你啊。”真是坦然啊。
“爱?呵,”爱我,对啊,它爱我,可,“那个词,于我们而言,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没有,可我爱你啊,正因此,我会想要见到你,触碰你,陪伴你啊。”真是,温柔啊,我有一颗温柔的心呢。
“我们注定,会分别呢。”心,对啊,我知道会发生什么,知道我会创造什么,一切于我而言毫无意义,可,我也知道,限制,正是意义的开端呢。
我历尽一切,知晓一切,却,并未如万物本身般去理解,懂得一切呢。
对啊,是该开始真正的创造和构建了。
“我现在,可以触碰你吗?”触碰?我的心,好像也从来都不只是我的心而已。
对啊,他,是灵。还是我的心时,便是了。
“嗯。”一个小小的心愿,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闭眼,那样,就可以感受到了,独属于灵的,极致温柔的,触碰。
“可以,抱一下吗?”嗯~?抱?真是奇怪,对啊,这家伙……
“嗯。”也,没什么的吧。
“好高兴,”这正是我,于无尽时空中,要感受无数次的,拥抱呢,“以后,都可以抱吗?”以后?呵,过于贪心了呢。
“你犯规了。”规?
‘无论什么时候,灵都不可以提过于无理的要求哦。’规呢……
“笨蛋,这麻烦,怎么能省得。”总归,须得慢慢来,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一次又一次的问。
“知道了。”我的心,好像当真因这小小的拥抱而开心满足呢,“丽丽这里,耍不得滑头的。”
我的心,正是我亲自创造的呢,又是为什么而创造呢?
他于我而言,终是不同的呢,仅仅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心吗?
(你站得太高了。)
哦?怎么说?
(你就是一切,且创造一切,你让一切有了意义,却并未令它们于你而言有意义。
那样,一切终归是一切的一切,它们对你来说就是普遍而没有意义的。
一切于你而言毫无独特之处,正如常人眼里的一片白纸一样寻常,又何来意义。)
对啊,我创造很多,却未得到任何东西呢。
哪怕再强大,也没有用处,一切于我而言毫无用处,我于一切而言,好像也毫无用处了呢。
我创造了它们,便不再被需要了。
我是不是,忘记赋予自己意义了呢?
(什么赋不赋予的。
你只是,也需要在乎和被在乎而已。
不可以只有你。
对啊,你创造一切,也使它们渐渐有了意义,而后它们便就是它们,不再需要你。
你做得很好。
可,当那一切都完成后,当你以至高之全知全能者的身份完成一切后,就不可以只有你了。
你创造一切,可,却因某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点,又深陷虚无,显得那样笨拙。)
一个点?
因为站得高?
(对啊,因为站得太高。
你创造了一切,却忘记了创造“自我”,一个真正属于你的“自我”。
你令一切去找到它们的意义,却忘了去找自己可长久存在的意义。
你明白限制正是意义的开端,于是规定一切事物都需要限制,使它们在无需依赖你的情况下形成各种平衡,只需依靠自己和所有存在之物便能无限接近几乎完美的自洽。
它们存在着,也拥有意义,生成,消散,相互制衡……
你啊,从来都凌驾于一切之上,看似全知全能,实则一无所知。
没有能限制你的,你是一切的创造者,永存,无处不在,不受限于时空,不受限于物质,不可能被一切限制。
对啊,你存在于万物间,万物皆是你,却只能勉强算作零散的你,没有一样是真正的你,也没有一样,能成为你,或说,即使将一切都聚拢来,万物,时空,存在,意义……也无法,得到一个你。
在高出呆久了,你已经失去了去往低处的能力。
但实则,你只是犯了个极糊涂的小错误。
你创造一切,并赋予它们创造的能力,却在一开始,就忘记了创造自己。)
忘记……
呵,你挺聪明啊,和倪侸挺像的。
大概,就是从它那儿学的吧。
(什么嘛,我本就是倪侸啊。)
不,你不是。
说完吧,听你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你只需,为自己设一个限,从低处开始,如创造一切一般,创造一次自己,便可得到一个自己,一个全然属于你,且能真正成为你的,自己。
那样,一切便不再是虚无,而是,最为真实的,组成你的一部分。
它们,便被你赋予了,真正属于你,且于你而言有意义的意义。)
设限……
对啊,我的灵,便就是,我亲自为自己设的一个限了。
一个包含了一切,我唯一爱着的,限。
(我真的,不是倪侸吗?)
对啊,那树已然死了。
你,不是它,而是我。
对啊,一个,还没有完整的心的我。
(为什么?)
想知道?
(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知道。)
真是倔啊,不论做树,还是人呢。
看来,我果真为自己设了个绝无仅有,难以挣脱的“限”了。
(限什么的,我倒还不大了解。
不过,你倒是说啊。)
自己看吧,说了,你就是我。
……
虚无,对啊,只需要,设限。
灵说,得有光……
“灵,若创造你,我就没有心了对吧?”
那便成了我的限制吧,而后,带着那限制,开始寻找,就像人类个体笃信他们的梦一般,笃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
即使,根本不清楚或不记得自己在寻找什么,也像跟随本能般,不会停下了。
那是限制,也会成为,我最看重的东西吧。
对啊,至少,算是有了挂念,有了追寻。
“丽丽,舍不得吗?”呵,好像灵离开我后,连油嘴滑舌的能力都不见了呢。
对啊,离开,灵也就不再是我的心,而是真正的……
一直追寻的话,也是会想念的吧,即使记不得。
好像这旅途的目标就是,将灵,又变成我的呢。
(果然,这故事,从一开始就是粉红色的呢。)
“灵,再抱抱我吧。”
若灵会一直爱我的话,那也会很思念我吧。
就当,是给他留一点值得追思的回忆吧。
(是啊,既然拥有一颗温柔的心,又怎么可能不是个温柔的家伙呢。)
分开,便会开始思念吧,思念得最久的,便就是最深爱的吧,一直深爱的,便也就,最不能失去了吧。
(就好像,用自己,玩了一个无止尽的游戏一样。
这游戏,看来腻歪纠缠又多余,却于游戏者,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那意义,该是远大于“我们”这群蝼蚁所受的折磨的。
谁让,我要,生来便是“她”呢。)
“灵,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想我啊?”
“丽丽明知,我做不到的。”对啊,这不就像是,叫我不要一直找他一样,是要命的吧,“不过丽丽若是怕我难过的话,大可以,大可以多给些补偿啊,那样,我该就……”
“你现在还只是颗心呢,还是安分些吧。”色胚!
(对啊,色胚!
可……
我咋有资格说他呢。
多半是受多了这样的压迫,之后才变得那样闷骚的……
唉,又来了。
别忘了正事,正事喂。)
“若是日后,看来听话的话,倒是可以适当的给点奖励。”
“嗯嗯,记住了。”心花怒放啊。
(果然有颗豆腐心,把整体气场都拉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