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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目的地:侵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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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是清楚的吧,我呢,一直在找你啊……
……
“我有一只黑色的猫,还有一只白色的兔子,我很幸福。”
那是她对灵说的话。
她住在山野间,一条小溪,整片绿地。
她很快乐,快乐到,不需要理由。
黑色的阳和白色的雪陪她生存,伴她左右。
(她?这是啥陈述法啊?
不会又是所谓上帝视角吧……
先不说,要是这发都没发育的小姑娘是主角……
特别,呵呵,她要是丽丽啊,绝了。)
除此之外,她从不看重任何事。
这里,很大一片,大概就只住着她。
十几年间,也偶尔会遇见些猎户或云游者。
极少有的时候,那些人会选择在这儿歇脚。
都是些和善的人呢,寄宿一晚,离开时多会留些东西给她。
于她而言都是些稀罕玩意呢。
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书生留下的书了,即使只是抄本,读来也别有意味。
这房子该有些年岁了,本就有不少藏书。
她对自己如何来的没有任何印象,后来读了西游记,倒会不时想想,大概是像孙猴子那样从某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说不定还是亲戚呢。
(那可不,都是灵长类的呢。
这小孩真有趣儿。)
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一切,安宁又舒适。
直到那一天,她的生命里似乎开始侵入其他东西。
溪面多了一条奇怪的小木舟,白日出现,入夜消失,仿佛被什么操控着。
她想,若登上它,会到哪儿呢?
这期待,日益强烈,她决定试一试。
次日清晨,她将阳和雪抱上,划动它,莫名娴熟。
风景依旧,她却明明察觉到不同,是哪里不同呢?她也不清楚,似乎,这里的空气,柔和又温暖。就像,能触碰。
这是什么声音?真好听,她笑,甜味泛开,像尝到蜜。
她轻抚唇角,不同的感觉,为什么?不过她喜欢这个味道。
“你来了。”这声音里,明显带着喜悦。
“嗯?”谁,我吗?
“下来吧,来我这儿。”
为什么,要听他的呢,不同的声音,安全吗?
可是,明明质疑,她却停不下脚来,还是下了小舟,朝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
白色的,他,在抚琴,真好听。
越来越近,他朝她微笑,她也止不住笑起来。
她想,应该,不危险吧,能有这样的笑容的话。
(不会吧,全然没有戒备心的吗?
也对,若是在现世,光让那些所谓云游者留宿这一点,就够她亏很多次的了吧。
怎么会次次遇见和善人呢,还是个孤身女孩……
居然没有一次被坑,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天眷吧。)
阳和雪似乎没有发现周围的变化,又或者只是欣然接受了,它们像往常一样,在草地上玩得欢。
她靠上他身后的树,坐下,闭眼,静静的听。
他的曲子里,有好多东西,她所能感受到,却从未见过的,好多东西。
曲罢,他回头,她睁眼,“你好。”
“嗯。”他笑。
“这是什么曲子?”她饶有兴致。
“为你写的。”他笑。
“没有名字吗?”她还以为是什么名曲之类。
“你希望它叫什么?”他笑。
“你好爱笑,”她迟疑,“我们认识吗?”
“嗯。”他仍笑。
“没什么好希望的,可以教我吗?”
“嗯。”他笑弯了眼角,“乐意至极。”
“这曲子你练了多久?”她慢慢靠向他,毫无嫌隙感。
“我也不记得了,可能和我存在的时光一样长吧,或者自我有意识起就开始谱写它了,然后每一日,都会弹。”
“为什么我不记得你?”她随他拨弄琴弦,还是抑不住好奇。
“因为~”她看见他眼里划过一抹痛苦的颜色,她感觉到心疼,就像是心疼最在乎的人那样,“你,这是你的选择,所以,我无从说起,你以后自然能明白的。”
“呵呵,”她只好笑,“没关系的,不想说就不说……”她心想,一定是自己的错,看看他的眼神,定是被伤了心。
(糟了,这要真是丽丽……
那她小时候不就是传说中的圣母了吗?
那得是受了多少多猛的磨砺才成后来那样的……
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戏”啊,够得看了。)
她安心学琴,果然有一种曾经常碰的感觉,她想,真的如他所说吗?那我是做了多坏的事啊?
她坐在那里,他的身旁,看着阳和雪毫不留情的嬉闹,她觉得,这样的画面好温馨,温馨得,仿佛真实的存在于她遥远记忆的某一角。
近黄昏时,他说,“你回去吧,我会在这儿等你。”
“哦,好啊。”她望着他,满心疑问,明明很不舍,不过也不准备多问,顺其自然吧,去纠结的话,太麻烦。
不过,“对了,灵~”她惊讶得去捂嘴,刚触到唇瓣,又停下,好奇怪,“我是想说,你有名字吗?”
(灵?还以为就是冥伶呢,这人,明明与冥伶那样不同……
若冥伶是月光的话,那这灵,更像初春之日光,更温暖灿烂些,区别不大,却好像十分顺遂的决定了他的出处。
这家伙,该只有白日里才会出现吧。)
他笑,“我知道,在你心里啊,那就是我的名字,灵。”
“灵~”为什么,想要落泪?“嗯……”
她与他对视,清楚的看见他眼里的东西,五味杂陈,像是沉积无数岁月的忧伤的气球,突然被捅破了,里面的忧伤散开,散开,像是不会有尽头,为什么呢,她为什么那么在乎?
(还好还好,这姑娘也有缺失,至少不用毁形象的被迫成为少时的“丽丽”了。
大概也是和我一样,失忆什么的吧,毕竟接触的人事那样少,年纪又小,单纯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那,明天见……”
“我等你。”他的声音,总那么沉稳,听起来怎么也不像个年轻人,或说,正常年龄范围的,人。
反正,他也没说过他是什么人,虽然看起来年轻,明天再问吧。
他送她上船,又突然抓住她的袖角,“明天的话,早点来,我给你准备吃的。”他抿着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好啊。”她笑,有吃的的话,当然开心。
他放开她,稍稍退上一步,目光却丝毫不愿移开,“再见。”
“再见。”
她回去,那小船果然是一入夜就会消失。
可是,怎么感觉……
“天呐,它们,我怎么把它们给忘了……”
阳和雪,这些年可是与她相依为命,从未分开的啊。
(这女孩儿,真是丽丽?
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冷硬的心地,再怎样也不至于,这样吧……)
看来,这一夜,无眠了。
她紧盯着那条河,在那小船出现的第一时间里,登上它。
她下船时,见到雪向她跑来,像是要委屈得泪奔。
阳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像往常一样伸了个懒腰,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
(这俩宠物的反应,居然觉得莫名熟悉呢。
可我对它们,完全没有印像啊。
唉,算了,慢慢看着吧,总会有发现的。)
她抱住雪,慢慢安抚,“对不起,”该是怕被遗弃吧,“雪最乖了,我怎么舍得丢下雪呢。”
不一会儿,它又恢复了以往活泼开朗的样子。
(这兔子真是,没心没肺,别说,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说不定,我还真好这口。)
她转而寻找他,他脸色似乎不太好,心情不佳?那还有吃的吗?
还是走向他,“你怎么了。”
他瘪嘴,“没什么。”可她觉得这明明是有什么的样子。
“你昨天说,”她小心翼翼的,“有吃的?”生怕用力过猛。
他笑了,眼中阴云散去,像极了雨后的天晴,“嗯。”
他引她入一小亭坐下,“我,”她期待的眼光,倒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我去给你拿。”
她自觉奇怪,不过是问个吃的,他忸怩个什么。
陆续上桌,很简单,不过是一小锅粥,一盘小炒,几个馒头。
(和冥伶的配置还真挺像。)
不过她感觉,好像又不那么简单,在这个地方,她总能尝到不同的味道。
他仔细为她呈粥,阳光正好,此时的他,在身后山野绿地的衬托下,显得那样清明干净。
她想,或许,只是因为他呢,毕竟相比之下,多出来的,只是他而已。
她也不去客气,真的,很香呢。
等等,他好像,一口都没吃,“你不饿吗,为什么不吃?”
“不饿,看着你吃,就够了。”他笑弯了眼。
“你是在嘲讽我吗?”她微微蹙眉,感觉确实不是一个正常女孩能干出的事呢。
“怎么会,”他挠挠头顶,略显讷拙,“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你,是人吗?”
(呵,这噎死人的问法,还真是一样一样的。)
“不是,”他笑,“你知道的,我不是。”
(嗯,果然比冥伶耿直。
可,若他与冥伶根本没有联系的话,啥都白搭。)
“那你,是什么呢?”
“你,真的想知道吗?”他一愣,“我是说,你,我不好说~”他的脸,又烧得通红,她觉得,好奇怪。
她放下筷子,嚼着馒头,起身,绕过那套石头桌凳,走近他,抚上他的脸,望他的眼睛。
(欸,有点儿普了。)
他望着她,只是望着她,也不后退,可在与她对视时,她看见,那双眼睛,专注,像平静的湖面,深邃,没有波澜。
他的脸,好烫,而且好像,还在变烫。
好奇怪,“不好说,那就不说了,”反正,“我会知道的吧?”
“嗯,你会的。”他终于垂下眼帘,一动也不敢动。
(这边也,嗯,有点那感觉了。)
她拿开手,转而坐下,“等我吃饱了,去找地瓜,请你吃。”
“嗯。”他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看起来羞答答,娇滴滴,可如果他是人类的话,应该是男人的吧。
她涉世不深,不过倒清楚自己是个女孩,隐约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人有生老病死,男女间,会通过婚配,来繁衍生息。
他们之间好像会产生一种叫□□情的东西,那东西,有什么用处呢?
不过那些好像对她都没什么影响,死了就死了嘛,弄那么麻烦做什么。
再说,她还早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