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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可怜小脚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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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
我是李豆，某大音乐系大二学生，今晚受邀参加一场舞会，在朋友陈茜的鼓动下，我第一次穿上了露背礼服。
其实那礼服挺适合我的，正红色，将我本有些瘦小的身材衬得玲珑有致起来。
只是，我看似平静的穿行在各色人物间，还是好不习惯……
果然我还是偏保守好静的那一类……
和某位看着气质温和还算顺眼的同学跳了支舞，便默默的找了个角落坐下了，好累……
果然……
我顺手拿了杯不知是什么的黄绿色酒水，慢吞吞的品起来。
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呢。
糟糕……
感觉到头晕眼花时，才忽的想起，我，是喝不了酒的啊……
人一多就紧张，真是的，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错了~
我轻轻揉着眉心，直到醉意袭来……
……
这是要去哪儿呢？
只觉得似乎是受着什么牵引，一直在朝某个方向行进。
似乎愈发冷了，好刺眼啊，完全睁不开呢。
真的好冷！
无数次尝试后，我终于看清了些，怪不得那么刺眼，又那么冷……
入眼即是冰天雪地，漫无边际。
真是的，醉出幻觉了？
我继续沿那个方向走着，若真是受牵引的话，也该是有原因的吧，但愿费些力气，好运些，能早些找到出口。
我尽力缩成一团，只觉举步维艰，大概这样的穿着，还是与我不对付，不然怎么第一次穿就出现这样情形。
露出的后背，大概已经失去知觉了吧。
我努力的挪着步子，妄图坚持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无论如今这算什么，我只想着，不能放弃。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走着，竟觉得步伐渐渐稳起来，愈发稳，连脚底的细长高跟都不再显得累赘，我似乎完美的适应了一切，除去那依旧能轻易刺进骨头的寒冷。
也不知走了多久，连刀子似的寒风都慢慢变得温和了，于是我就看见了。
一个背影，很高，站得也高，似在冰川之顶，风很大，他衣角翻飞，却纹丝未动，似乎在专心眺望那冰川之下，不愿受任何打搅……
大概是看呆了，直到辨不清那团白到底是他衣服的颜色还是只是冰雪，我才继续向他走去，毕竟，我知道，看似很近，实则很远。
或许，他正是那莫名指引要我找到的东西。
不再多想，我用了力，加快步伐，毕竟，我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又下起大雪的天空，再耽搁，大概就真的只有冻死那一种可能了。
当真远得很……
未等我到那儿，他转了身，也不知是如何做的，只须臾，便到了我跟前。
那么近，他十分自然的用他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色斗篷将我裹起来，动作轻快，那斗篷很厚实，温暖又柔软，却似乎让我失了力气，浑身酥软了。
酥软到什么程度呢，反正是没办法像之前那么走下去了，仿若劫后余生，身心都突然放松下来，脑子里唯一装着的念头就是，快闭眼躺下吧~
他将被裹得十分严实且眼皮明显开始打架的我打橫抱起，我立马用力睁大眼睛盯他，毕竟，我们认识吗？
这才看清了他的脸，那双眼睛很干净，似乎平和，没有波澜，很亮，又似乎挺温暖的，就像，晴天里无风时的湖面……
看着，会莫名觉得安心呢，那……
眼皮又打起架来，我已经，不准备挣扎了。
“先别睡！”我一惊，似乎拼尽力气才又开了眼缝，模模糊糊的他的脸上，似乎挂着淡淡的笑容，又似乎，满眼认真谨慎，“你已经凉透了，得先回去喝些热的才可以……”
“哦，好~”当真，没力气了呀。
“再坚持一下吧，”他似乎是真的在笑了，也怪不得他，我现在的样子大概是挺滑稽的吧，“很快的。”
“嗯~”欸，这感觉，真的好酸爽，比刚受过的那些寒冷不知要难捱上多少倍……
后来我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只是隐约记得他好像带我到了什么地方，将我放在躺椅一样的东西上，然后给我喂了某种热热的东西，大概是姜汤之类吧，而后终于让我躺下，给我搭上很厚的被子，爽~
“好了，睡吧。”我不忘默默感叹下，真是温柔又细心啊~
然后，就直接睡过去了……
……
“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
耳边似乎响起某种沧老又深远的声音，哎呀！
不会是庄子吧！
我惊醒，坐起，揉着眉心，只觉无奈，大概最近真是中了那老头子的毒了……
不，不对啊，我脚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哈。
我急忙掀开被子，终于能对那些电视里角色发生意外醒来后的慌乱情形感同身受了，不仅要担心断手断脚、毁容、脑残什么的，还得关心关心有没有断子绝孙啊或者失身什么的，真是，麻烦……
哎呀呀，这给我包得，可真精致。
不对啊，这哪儿啊？
怎么都睡醒一觉了还跟做梦似的呢？
要真是做梦的话，我望着那双脚出了神，可不能把脚伤成这样吧。
“醒了。”多温柔的声音啊，是他救了我？
“嗯，”我抬头，好高，长得真不错，可惜了，好像不怎么好色的样子，“谢谢！”
“不必，”他笑着，将手里的碟子放下，绕我看了一圈儿，随手似的递了衣服给我，“换好后记得吃点儿东西。”
“等等~”我看他准备带门回避的模样，忽的生了些坏心思（遇见正经人儿都不调戏调戏，那生活还有什么乐子可寻~），这一叫，他果然停下了，“你过来一下。”他转身过来了，却似乎辨不清神色。
“帮我看看，这背没事儿吧？”我转过背来，不用刻意便袒露无遗，“我朋友说，我的背很好看的，得好好保护了。”
“不过是些冻伤，有些红肿，”那声音听来依旧平稳温和，“我去拿些药膏来为你擦擦，不多时就能恢复如初了。”
“好，那我等等，你快回来哈。”我转头看着他，笑得猥琐……
“嗯。”他却也勾了唇，真好看……
“这是哪儿啊？”他擦药的动作很轻柔，我居然还挺享受的，明明，之前从来都是排斥各种肢体接触的，大概知道并非真实，连戒备之心也放下了吧……
“蓬莱之缝，冥海以东。”
“欸，还真有冥海呀？”穷发之北？天池~我玩味的笑了，“不会是北极吧？哈哈~”……“那你是北极熊吗？”
“……”
“不是哦？”我不安分的转头要去看他，想着他曾露出过的笑容，狐狸精？不会吧，“雪狐？”
“不是，”他轻轻掰正我肩膀，“别乱动。”
“哦好，那你是什么啊？”
“不该这样问~”
“啊？”
“你该问我叫什么，而不是在还没确定不是什么的时候就直接问我是什么了，笨蛋~”
“我！”好吧，我得承认，是不大对，“那你名字是什么啊？”
“冥伶。”
“螟蛉，这我知道，”虫子嘛，“就是那种蛾子嘛。”
“不是，”这家伙，明明是那样的声音，为什么还能让人听出笑意呢？真怪，“是冥海之冥，伶人之伶。”
“冥伶？是冥府戏子的意思吗？”
“那样解释也不错。”
“我是李豆，绿豆黄豆大白豆的那些豆都是我的豆。”
说起我的名字，那叫一个传奇，我妈怀我那会儿，正好爱上了吃豆，于是开始狂吃各种豆，然后，名字也就那样起出来了。
“那红豆呢？”
“红豆相思，你看我像不像会相思的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揉得太舒服，我神情慵散起来，的确，二十年间，从未有什么人令我起过相思之意呢……
“好了。”他麻利的收拾好一切，起身欲走，“换衣服吧。”声音里再听不见笑意。
……
吃着他带来的馒头小菜热粥时，他又回来了，于是，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起话来。
“现在算是早上吧？”
“嗯。”
“我睡了多久啊？”
“十个时辰。”
“可真能睡啊，”我扯扯嘴角，将手里最后一点儿馒头扔进嘴里，试图掩饰尴尬，“呵呵，怪不得这么饿哈。”于是又顺手拿了个馒头啃起来。
“……”
“你吃了吗？”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着平平稳稳，可我总感觉他已经馋得快流口水了，于是我将碟子向他挪了挪，一阵我真大方的快意涌上心头，“一起吃啊。”
“我不需要这些……”
对哦，他大概不是活的吧，我打量着他始终未变的一身轻薄衣料，好像不会冷也不会饿的样子欸。
“你多大了？”算了还是别问活了多久什么的吧，万一真的不是活的就不好了，那得多伤自尊啊……
“记不清了。”
呵，老妖精呢，莫名喜欢欸~
“你有一米九吧？”
“嗯，一米九八。”
“唉，真是羡慕你们这些高个儿啊，总觉得站得高看得远的样子欸，像我，一米六都没到，站在你们这些高个子面前都得把头抬很高才能看到下巴……”忽的想起他站在冰川上眺望的样子，“这儿有鲲鹏吗？”
冥海的话，不会真是被庄老头儿下了毒吧。
“没有。”
“可惜了~！”我故作扼腕叹息状，“你知道我怎么到这儿的吗？”
“机缘巧合吧。”
“你为什么救我啊？”这问得，搞得就好像我还不太情愿被救一样……
“见到了，就救了。”
“那你怎么会有我能穿的衣服呢？”
我俩身量明明差那么多。
“因为，大概，就是在等你吧，”他微微蹙了眉，眼神放空，“有些事，我也记不大清了~”
“也是，”我笑着，似乎是要安慰他，“毕竟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正常嘛。”
“……”果然，我摇头，或许这就是有代沟的感觉吧。
“你说的蓬莱和冥海，是那个~仙山和天池吗？”
“算是吧。”
“那，什么叫，蓬莱之缝啊？”
“原本以这凡人之躯，是无法到达或窥探那些虚无缥缈仙境的，但遇见缝隙，虽无法久待，”他似乎，有些迟疑呢，“你就当，是做了场梦吧。”
“梦？”嘿，这死老头儿，“那是我梦见你了，还是，你梦见我呀？”也对，确实是已经死了的……
“非要这样问的话，就当，是我梦见你，你也，梦见我好了。”他撑着头，眯眼笑起来，忽然有了些少年感呢。
老妖精什么的，还是不要以年纪来度量的好。
“那个，你也算这儿的主人吧，待会能不能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带我去你那会儿站的那冰川顶上看看啊？”
“嗯，能。”
……
“嗯~？”我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某病床上，旁边趴着茜茜……
梦吗，醒了吧……
“茜茜~？”我弱弱的叫着，起了身，脚果然是被包扎过了。
“嗯！”茜茜猛的起了身，瞬间泪眼汪汪，“豆儿啊~”
“我咋了，”我一脸迷茫，“茜儿~”
“你吓死我了！”她猛的扑我怀里，似乎委屈得不行，“这么冷的天儿，你穿成那样儿，一人儿在外面走了仨小时，十几公里，跟着了魔似的~”
“叫你不能喝酒就别去碰嘛，还好苏师兄留意到你，把你送到医院，不然得多危险啊~呜呜~”
我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轻轻拍抚她的后背。
“醒了~”门口走进一个男人，手里提着些普通吃食，气质温和，苏师兄？明明是和我跳舞那同学嘛，“吃早餐吧。”
“师兄早~”茜茜一挺身，瞬间笑意盈盈，仿佛刚才还赖在我身上哭鼻子的不是她本人。
……
“谢谢师兄，”我客气的接过早餐，“昨晚辛苦了。”似乎隐隐记得自己喝醉后是什么德行，这苏师兄大概也没少受累吧。
“不辛苦，”为什么同样是那样温柔的笑，在别人脸上看见，我轻轻皱起眉头，“你没事就好。”就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呢？
我猛的摇起头来，出梦吧，出梦吧……
怪不得会觉得他是狐狸精呢，明明已经醒了，看见个笑容都要拉他出来溜一圈儿，明明，我们不熟的……
“怎么了？”茜茜两手按上我肩膀，一脸担忧。
“没事儿，”我尬笑，酒那东西，以后真不能再碰了，看茜茜这样儿，“就是做了场梦，感觉还没醒透吧。”
“到底做的什么怪梦啊？”她仿佛松了口气，“能硬生生走那么远。”茜茜朝那苏师兄瞅了眼，又满眼责怪的望向我，“人苏师兄一直跟你后面你都没感觉，你想想，若是遇见别的什么存了坏心思的人~”她说着，又带上了哭腔……
茜茜是个爱哭鬼。
不对……
“一直跟着~？”我笑，瞟了眼面无异色，看着依旧温和的苏师兄，真是，有点儿深意哈，“十几公里？”
“师妹若是有什么疑虑，”默默杵在那儿的苏师兄忽的发了声，“苏某倒是可以抽时间应个约会，找个合适的地方，与师妹细细的说。”笑面狐狸吗？呵~
“细说倒不必了，不过，”真是，这画风，搞得跟武侠剧似的，“当真辛苦师兄了。”
我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给他像旧时候那样躬身作揖，郑重其事的来句“大恩不言谢！”了……
……
“你这苏师兄，”到家后，我立马收了神，抓住茜茜问起话来，“哪个系的啊？”
“什么我苏师兄啊，不也是你的吗。”她一副花痴脸，活脱脱一爱哭鬼，傻白甜加脑残少女，“男神嘛，当然是大家的咯……”
“……”真是，“是的，大家的，那到底什么系啊？”
“好像是，哲学系吧，”茜茜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你就不能像个正常女孩儿一样，散发点儿荷尔蒙出来吗？一天天的，关注的都是些什么啊~”
呵，还嫌弃了？我于是回了她一个八齿牌儿假笑，“不能。”
哲学系？所以咯，全都是戏~
还不错嘛。
“哈啊~”我尽情的伸着懒腰，又累了呢，“茜儿，我大概睡了多久啊？”这还没到中午呢。
“不久，也就七八个小时吧，可能你心里还是怕我守累了，所以逼着自己早点儿醒吧~”傻样儿，不知道她未来男朋友怎么受得了，跟我这样的都能腻歪得起来……
“去休息吧，我给你做午饭。”
“爱死你了~”她抱住我的手臂，小狗似的蹭来蹭去……
“……”我无奈的笑着，“去你的吧。”
……
下午，我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无事可做，不住思想起来，冥伶吗，梦的话，也太过真实了吧……
真是，明明不该过于在乎的~
可我是多么不爱留破绽的一个人啊，给了我那么清晰的点，又无从查询，那不是作弄人吗？
都怪庄周那怪老头儿，哼！
不就是看了你点儿小故事吗，一天天儿，天池就算了，还非搞什么你是蝴蝶，蝴蝶是你的！
冥伶啊冥伶，你要真只是只小飞蛾该多好，那样我就不必纠结什么梦由何起了。
真是的，明明，我是个多么薄情的人啊，搞得~搞得我好像真的很想你似的……
经过一下午的死磕，我算是意识到，这样是没用的，或许需要外援了。
说到外援，秒秒钟想起哲学系苏师兄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别样的看法能解解我这死结。
对对，还是专业人士可信些吧。
其实我只是心底里觉得，那苏师兄肯定是只老狐狸，指不定还真能有办法。
“嘟~”
“您有一个未接电话，请尽快接听。”
讨厌，谁呀，偏挑人家想问题的时候来电……
“还不接吗……”还是个陌生号码呢。
“嘟~”
“喂，你好？”
“我在楼下，下来一起吃晚饭。”男的，这语调，熟吗？
“请问你是？”
“苏玉。”
苏玉？苏……
“哦，苏师兄啊？”呵，可真意外哈……
“对，我想约你~”
“哦，那个，”我忽的加大声量，“陈茜还在睡呢，还是改天再聚吧。”
妈的，他怎么有我电话。
刚还想着找机会请教呢，我可真怂，不过还是安全第一。
“师妹啊，”他现在一定在笑，果然，我的既定印象总是准到不行，“你慌什么，师兄只是真心想约你吃个饭而已，再说了，你不也有问题想问我吗？”他咋知道的，我那颤抖的小心脏啊，“跟师兄别那么客气，憋坏了就不好了。”
“……”这话说得……真是，“那师兄要约我，今天早些时候怎么不说清楚呢？”
“哈，怪师兄脸皮儿太薄了，当着面儿会不好意思……”
鬼才信！
不过，我很快平静下来，这样也省去要专门找机会讨教的麻烦了。
“好吧，师兄你等一下哈，我确实有些问题想请师兄探讨探讨。”脑海里忽的闪现了那家伙的奢靡作风，“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师兄记得别弄得太隆重哈。”
“好的，师兄明白。”对的，他会读心嘛，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心该是多余的。
……
海鲜自助？不错，确实不错。
“师兄你知道冥伶吗？”我一刻不停的往嘴里送着东西，可话说，这样问会不会太直接了些？
“说得清楚些。”对面的人满脸笑意，温柔的看着我，还一边认真的剥着虾，不停往我面前送……
“师兄你不吃吗？”我去，早知道把茜儿叫醒，这氛围，跟喂猪似的……
“我不饿。”
“那为毛来吃自助啊？”多浪费啊……
“你想吃啊。”好好好，是我想吃，可以了吧。
“别打岔，”我吞了嘴里的东西，“师兄啊，我是特地来请教你的。”能吃问两不误就最好了。
“嗯，问吧。”
“好吧，大致说下吧，”我郑重起来，“昨晚做了个很真实的梦，我到了个很冷的地方，对，冰天雪地的那种，遇见个叫冥伶的家伙，那气质，一米九八的个头，白衣飘飘，颇有那种冥府戏子的画风……”我自己都有些懵，这是说书来的吧……
“然后他告诉我那儿是‘蓬莱之缝，冥海以东’来着，”我继续吃着，对，嘴可不能停，“前不久接触了庄子的文章，总感觉整个过程怪怪的。”
“说到冥海的话，师兄你说，”我探求似的望向他，“那儿会不会就是北极啊？”
“你就是想问这个？”他依旧笑得温和，话语却异常犀利起来，“若真是呢，你难道还特地去北极找？”
“也没，就是我一直在纠结来着，因为平时又不好男色嘛，怎么会平白无故梦见个帅哥儿嘛，这到底该算是我梦见他，还是他梦见我呢？他到底，存在吗？”
“不好男色？”原来这人也会皱眉呢，哈哈。
“对啊，不然呢？”我一脸理所当然。
“蕾丝？”他又扯起唇角，欸，居然还有了些痞气……
“不是，师兄这样把脸扯来扯去不累吗？”
“……”
“唉~”我忽的深沉起来，“说起来还得怪那庄子，莫名其妙，师兄你说，我会爱上梦里的人吗？”
“师妹不过是寡欲了些，况且再真实的梦，还是更可能只是巧合罢了，”他又恢复了起初温柔得不行的笑脸，“若是，若是当真放不下，”这位师兄真是个戏精，“大可以留意一下梦境，看看还能否再梦见……”
“师兄你别笑了，”当真尴尬得很，“明明都快憋不住眼泪了……”
“……”
“师兄你明明可以看得更通透些，为什么非要留点儿东西不放下呢，”我话可真多，可明明，总以为，这家伙就该是个看透世事的老狐狸，不该存在那些为寻常情感刻意做出的隐忍和遮掩的，“到底是什么，让你不能放下呢？”
“师妹你，倒不必担忧，”他露出带泪的笑了，果然，还是个普通男孩吗？唉~果然还是更喜欢和老怪物相处的感觉呢，“你就在眼前，我又为什么要选择通透，放下呢？又不准备出家当和尚。”
“啊！”我一惊，嘴里的肉差点掉出来，“我？”
“对，豆，可以做我女朋友吗？”他收了笑意，直直的望着我，真是认真啊……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呵，师兄知道我现在对师兄的印象是什么吗？”
“什么？”
“听哈，”我吞了那肉，捏了嗓子，揉出情态，唱，“我道人生如戏，且见戏如人生啊~”
“……”欸我这嗓儿，优秀，找不到赞美词了吧？
“师兄明显是想拐带我，可和我这样的人儿演戏呢，其实很不明智的。”这虾真嫩啊，“师兄也该清楚，我虽然胃口是挺大，可也耐不住向来薄情寡欲啊……”
“那师妹慢慢考虑吧，也不必过于看重，”他又推过来一碟儿，如果答应他意味着长期被投喂的话，其实也不错，嘿嘿，“只当试试也是可以的，毕竟，师妹这样不喜欢麻烦的，也是少有机会遇见我这样愿意无条件做实验对象的人的。”
“实验对象？”对哦，我是多么薄情的人啊，即使哪天突然想试试了，也不能保证能爱上谁啊，而且好像对男性，总是更缺少耐心呢，“师兄是看上我什么了啊？”明明，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礼服很适合你，搂起来挺舒服，”他这次似乎是不自觉勾了唇角，笑眯了眼，“喝醉后的样子，很特别……”
“可惜了，”我当真为他惋惜了一把，“以后不会碰酒了，没意外的话。”
“没关系，你要试试的话，我也大可先只试试好了。”
“哦，”好样的，又开始忽悠了是吧，“那要是哪天忽的开窍了，我一定第一个通知师兄。”
“嗯~”呵，眼神还搞那么坚定，当真，是个把戏融进身体的家伙了，“我等着。”
呵，我一脸无害加好奇宝宝，“师兄有恋爱经验吗？”你就演吧，给你机会，我可是个合格得很的观众。
“不曾恋过。”又深沉起来了呢，真是只合格的百变马丁了……
“新手哦？”我放下筷子，淡笑道，“那到时候我俩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会做好的。”不错，还挺自信的嘛。
“嗯，”起了身，“饱了~”象征性的揉揉肚子。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
坐在那所谓豪车的副驾位上，我睨着旁边开车的人，模样慵散，“师兄你是富二代吗？”
“不是。”这家伙，即使只是从侧面看，也总是温柔的笑着呢。
“那师兄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啊？”
“攒的。”真是平淡啊，这说得，就像一切都是只是理所应当罢了，“你若是只是看上我的财产，也可以。”
“师兄这，也太放低身段了吧。”搞得好像想和我恋爱想到愿意倾尽一切，即使只能换来形式上的东西也义无反顾似的……
“不，我的，本也就是你的。”当真，理所应当？
“师兄啊，请回到现实中来吧，我们可是昨天才认识的。”真是，如今的少男少女呐~一遇见某些看似是爱情的东西，就偏爱抛开理智，去学什么飞蛾扑火，搞得像有多流行似的……
不知道，茜茜那傻丫头，以后，会不会也那样呢……
“不是的，不是昨天，”又开始扯他那无辜的嘴角了，无语，“你不过，只是忘记了。”
“谢谢师兄！”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分外没有耐心似的，“我先走了，”我直接下了车，“再见~”立马关了车门，真是没礼貌，于是又弯了腰，透过车窗，给了他个八齿牌儿笑，“下次再和师兄聊吧，我今天真的很累，想早些回去睡了。”
“嗯，”真是，他那俊脸上的笑容啊，都被作成苦的了，“再见，好好休息……”
我默默转了身，暗自慨叹，是什么让少年的眼角眉梢染上了一层落寞呢，当然是心上人的刻意疏远啊~
到家后，我也懒得去留意我们茜儿小公主的碎碎念，直接三两下洗漱好，穿着我那毛绒睡衣往床上一躺。
第一次被这样告白呢，为什么，还是感觉没什么情绪波动呢。
反倒，好像，特别的期待能再见到你呢，小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