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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   没有遗产,晏南安手上为数不多的钱不多,在楚城购置不了地段好的大平层,挑来挑去,最后选定了一间不大但也算温馨的老旧公寓。

      旧楼房要比她从小长大的远郊独栋别墅寒酸得多。房间一共只有五十平米,客厅和卧室相连,用一条简易的用绳子挂上窗帘格挡出来。

      这里唯一的好处是窗外的景色。

      旧楼外景色与“锈色”外大为不同。两者相比很难说孰优孰劣。“锈色”窗外葱葱林木黑黢黢连成一片,像是一团化不开的迷雾。这里总是热闹的,华灯点点如星海,多少有些人情味儿。

      晏南安简单收拾了一下房东留下的老家具。房东给她留了不少好东西,有洗衣机、冰箱、还有一台电视机。电视机年限长了点,但还能用,偶尔信号不好时,要狠狠用遥控器拍一拍机箱。

      订购的沙发依然没有送来,客厅里空荡荡的。她盘腿席地而坐,打开平板,在网路上漫无目的地浏览着关于晏氏集团和晏赵思的新闻。

      记者称,晏钟青去世后,晏赵思野心勃勃,企图撕掉父亲留给他的标签,在娱乐业有了大动作。

      不知不觉,她的手指滑动,停留在页面的搜索引擎上——“余”

      不知什么时候,搜索框里输入了一个“余”字,余小姐的“余”。

      余小姐。

      余婧香。

      “今天余婧香也来了呢。”

      看着这个名字,晏南安变得更安静了。

      只需要一个不经意的回车键,关于余婧香的资料铺满了整个显示屏。

      她很漂亮,比她小一些,正二十岁年龄。她是星二代出生,妈妈是过气三线影星,爸爸是房地产生意老板,网友给她贴出的标签——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这评价,竟和她当年如初一辙。看来男人的偏好就是这么的从一而终。

      时间是线性的,只有往前一个方向。她的离开并没有给贺希成的人生留下巨大的黑洞,那里将会出现无数人,无数人填满那个因她产生的窟窿。

      她如梦初醒地突然意识到自己打算做什么,立刻停了下来,将脸埋进了手掌间。

      *
      第二天清早,晏南安开着车去到最繁华市中心的商业大厦。

      当飞晏传媒总经理秘书兼行政总监程橙看到穿着黑色套裙,挂着布灵布灵闪瞎眼的耳坠晏南安从电梯间走出来时,瞬间石化。

      “晏……晏南,晏总?”

      虽然五年前入职时,人事培训主管跟她介绍过这位传说中的总经理是晏钟青唯一的亲生女儿,这家业内小有名气的传媒公司就是晏钟青送给这位掌上明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但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它不存在。入职这么多年,程橙见都没见过这位总经理,她几乎都要以为,这个传说只不过是人事主管招人的噱头。

      现在晏南安不仅存在,而且还对她说:“请送一杯咖啡到我的办公室。”

      明亮宽敞的办公室外,整个公司如临大敌,员工看晏南安好像看熊猫,怎么看怎么稀奇。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实在摸不清这位领导是个什么脾性,一时间各种议论甚嚣尘上。

      “一般长这么漂亮的,脾气都会特别大。”有人振振有词地评价道。

      “看起来不像啊,晏总刚刚进来的时候,还夸我胸针好看呢!”一位小职员说,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胸口别的熊本。

      “笑里藏刀懂不懂?明天就把你开了!”

      小职员今天是入职第一天,吓了个哆嗦,直摸自己的胸针。

      “这五年打理公司的几位副总哪儿是吃素的?江山是他们打下来的,她回来了就想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胃口吃下这么大一块饼?”

      晏南安不知道门外的热火朝天的八卦,她喝着咖啡,坐在转倚上转了一圈,面朝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

      “晏小姐,”长桌对面坐着的几位西装革履中年男人终于沉不住气,率先发声。

      一位中年秃顶的“地中海”说:“你这次来,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下,都没有好好接待你呀。”

      另一位腰带系在肚脐眼上方的“啤酒肚”说:“就是呀。晏小姐难得回一次国,先休息休息,放松一下身心。晏小姐喜欢玩哪种?”

      晏南安两手交叠,托着下巴,说:“张总和李总平时就是这么谈生意?三句话不离唱歌洗脚,真好奇在张总和李总的带领下,公司这几年发展如何?公司这几年的财务报表拿进来吧。”

      “不急,不急。”张总忙说:“先给我们安总接风洗尘嘛。”

      晏南安对程橙使了个眼色说:“把公司历年财务报表拿过来。”程橙掂量掂量,现在公司老大是晏南安,得听她的,立刻便出去。

      张总嘿嘿笑,说:“我们当然是尽职尽责。但是,晏小姐,您这几年在国外,也不晓得国内的经济情况,咱们公司是做影视的,真的不赚钱啊。”

      “是我公司。”晏南安纠正道。

      过了一会儿,小秘书拿来了历年财务报表。晏南安扫了一眼数字,笑了,说:“张总,您账怎么都没做平呀?这就是您请给我请的人?给我挖了满地雷?”

      “晏小姐,你这说的是哪的话?”

      晏南安直接将报表扔在张总面前,“听不懂?听不懂就自己看。”

      她向后仰,从钱夹里取出打火机和女士烟,点燃,吸了一口,夹在指间,“我没什么心情跟你们兜圈子。明天我会将通知发给你,你们不用再来了。”

      张总被踩着痛脚,顿时气急攻心。

      晏南安真牛逼,刚回来,脚跟都没有立稳就敢开人?她会做生意吗?她懂怎么做生意吗?她还以为自己现在是谁见了都要捧着的大小姐么?

      他仗着自己年龄大、资历高,不怵晏南安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落难千金,站起来指着晏南安鼻子大骂:“晏南安,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刚刚好声好气跟你说话,是我给晏老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个卵了。你以为你现在大摇大摆回来,公司就又是你的了?你做梦!你自己出去问问,看公司上上下下几百人,谁愿意跟你!”

      张总说得唾沫直溅,晏南安唾面自干。

      她两臂抱在胸前,冷眼睇着张总上蹿下跳,“骂完了吗?”

      张总年龄大,又常年缺乏运动,喷完刚刚一大通话已两眼发直,张嘴喘气。

      晏南安扬手便甩出一份合同:“这是公司营业执照,睁大你老眼昏花的眼睛,看看清楚,上面的法人是谁。”

      公司法人那栏,赫然写着:“晏南安”。

      晏南安说:“这家公司是我的,五年前是,现在依然是。之前因个人私事,我没有亲自打理,聘请了你们几位。这几年,你们钱也赚到了,钻着空子吃了我不少油水。现在,我回来了,以前的事我不跟你们计较,一笔勾销。但从今天开始,我公司,不养废人,所有中层岗位,全部竞争上岗,能干的升职加薪,不能干的给我卷铺盖走人,听明白了吗?”

      她手指指向大门,“门在那里。”

      “小丫头片子!”张总怒不可恕,像一只笨拙的大黑熊,突然向晏南安扑了过去。

      他抓住晏南安海藻一样精致的卷发,口中骂骂咧咧,“老子下海打拼的时候,你晏南安知不知道在哪儿?你还是只卵呢!老子累死累活,卖屁股给你干活,现在你嘴巴一撅就要老子走人?晏钟青在这里都不敢这么干,你当老子是吃素的?是叫花子?”

      “住手住手!”晏南安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眼前一片红光。紧接着安保人员冲了进来,将发疯似的张总拖了出去。

      张总的声音还在办公大楼里回荡:“晏南安,你就等着吧!想弄死你的人多了!现在多了我一个!”

      “晏南安!”

      在滔天的谩骂声里,晏南安将那缕被张总弄乱的头发别在脑后。

      她踩着五厘米高的高跟鞋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到办公室门外。

      透明的总经理办公室像一间藏不住秘密的玻璃墙,里面所有的争执和打闹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谁也不敢冒头,全都佯装好好工作,将头低低地埋在办公隔间里。

      晏南安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想刚才大家应该都听见了,我说话算话。明天上午九点,公司所有中层岗位公开竞聘,能者上,不能者下。想跟着张总走的,现在可以走了。”

      说完,她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
      晚上八点地下停车场,晏南安拨开车内的小圆镜,照见自己左边脸颊有一一道浅浅的红痕。

      印子还没消,像一道五指印。手机又响了,是贺希成发来的信息,时间晚上八点半,地点市中心法国西餐厅,想来是又有局要她作陪。

      她疲惫地从化妆包里取出化妆棉,用遮瑕膏将那印子遮住,然后开车前往贺希成发来的地址。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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