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白月光》岁律

20、坦白

　　八/九点的风凉滋滋的，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此时连阳光也是温柔的。

　　严海已经晨跑回来洗了个澡，就等着他们俩发话了。

　　孟谦看到八点半了，放下手机打出冲的手势，带着点兴奋道：“走啦！提前去等会。”

　　褚珣拔掉手机线，对着镜子抖了下上衣，抚平因低着头产生的褶皱：“走吧。”
　　他起身时还顺了顺裤子。

　　孟谦看到了他的动作，觉得好大一盆狗粮往他脸上砸，平时也不见褚珣那么讲究。

　　孟谦偷偷看了眼严海，他没发觉室友的改变，过去勾着他的脖子，嬉笑着脸叫道：“给我冲！”

　　褚珣用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同情地和严海交换了个眼神。

　　严海也很无奈，还能怎么办，看紧点不让他在外面犯二呗。

　　下楼的时候孟谦叽叽喳喳地在两人的耳边说话，和外面的鸟可以组成乐队了。

　　褚珣看着和谢澄水的聊天框，嘴角带着笑意和他聊在，偶尔应两声孟谦。

　　孟谦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理他，只是嘴巴想动，何况还有个严海，知道他的性子肯定会听他讲的。
　　快要走到公路边上时，孟谦眼带嫌弃地提议道：“我们走过去好不好，十几分钟就能到，车上太闷了，又难闻。”

　　褚珣点头，和谢澄水说了声。

　　褚珣：我们走过去，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到。
　　谢澄水：好。
　　谢澄水：路上小心，别玩手机
　　可能是怕自己的话太严厉，他那边又补了张表情包。
　　褚珣：好。

　　褚珣食指在猫上按了下，又觉得自己太幼稚了，竟然做出隔着屏幕撸猫的行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收起手机，眼睛理直气壮地看向前方。
　　只要不说，谁知道？

　　**
　　褚珣他们先到约定的位置，之前去的奶茶店。

　　褚珣进店后眼睛扫了一圈，没见到谢澄水，发了条信息过去，收到回复后说道：“他说还有两站，要喝什么点了我请。”

　　孟谦笑道：“好嘞，海子喝什么？”

　　严海被他叫得脸一红，低着头看饮品单：“柠檬水。”

　　孟谦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凑到边上跟他一块看，犹豫了下：“那就芒果益菌多。”

　　褚珣等他们点完了，说道：“百香果汁，常温奶茶加布丁。”
　　不知道这样的天气，他的手会不会也是冰的。

　　等褚珣付好钱后，店员微笑着把单子递给他：“您和朋友可以先去坐着，待会给你们送过去。”

　　**
　　褚珣坐在里边，斜前方对着大门，时不时望一眼。
　　自以为小动作不起眼，其实早被孟谦收在眼中。

　　孟谦咬着吸管朝褚珣挤眉弄眼，揶揄道：“等急了？”

　　褚珣拧起眉：“喝你的。”
　　他怎么可能等急了，店里太无聊，单就看看外面的景色。
　　人来人往，众生百相。

　　孟谦才不怕他，嘿嘿了两声表示自己都懂，恼羞成怒。

　　褚珣低头喝了口果汁，再抬头时看到熟悉的身影。
　　走在人群里的他，一眼便能捕捉到。

　　孟谦看到他眼睛亮了：“他来了？”

　　褚珣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不懂他背对着街道怎么能猜出人到了，他也没动手机。

　　孟谦撇撇嘴，那么明显。

　　谢澄水加快步子走进店里，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来晚了。”

　　褚珣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有些痒想给他顺顺，可惜场合不对，只能压住渴望。
　　他把奶茶递过去：“没有，我们早了。”

　　孟谦被褚珣眼里的温柔闪瞎了眼，偏过头看来人，愣住了。

　　谢澄水用温柔的声音回道：“谢谢。”

　　褚珣往里挪了一位，示意他来这里坐。

　　凳子是长条状，挨在一起的，谢澄水坐下后和褚珣挨得很近。

　　褚珣闻到身侧的味道，耳朵莫名地红起来。

　　严海注意到孟谦的异常了，头伸向外侧看人，等人坐到他对面了，还没转回来，扭着了动不了？
　　严海戳了下孟谦，问道：“怎么了？”

　　孟谦朝他眨眨眼睛，发现在座的都看向了他，再厚的脸皮也抵不住，挠着头道：“这不是惊到了吗。”

　　褚珣大概懂了，他应该知道谢澄水的身份，对他们介绍道：“他叫谢澄水。”

　　谢澄水浅褐色的眸子在阳光底下，宛如一块琥珀，清澈透亮，望向对面的二人浅笑道：“你们好。”

　　褚珣看着他笑，自己唇角也不自觉地勾起来，朝他介绍道：“你对面这位是严海，他旁边的叫孟谦，是我室友。”

　　严海朝他问了声好，孟谦还魂游天外在。
　　严海戳了一下他，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回神。”

　　孟谦啊了一声，还没从“谢澄水是褚珣那位爱撒娇的小男友”这消息中回过神了。
　　这也……太出乎意料，他都不敢想的事竟然发生了。

　　孟谦看到对面两人的亲密劲，一抖。

　　褚珣问道：“怎么？”

　　谢澄水也是一脸疑惑。

　　孟谦猛吸一口益菌多冷静，说道：“突然觉得这世界真小……”

　　“你可能没印象了，我们小时候见过。”

　　严海压根不知道谢澄水是谁，除了巧外没别的感觉，都是本地的这种情况大概常见。

　　褚珣倒是没想到有这一茬，可惜地想，自己怎么没能见一面他小时候。

　　谢澄水他，没印象了，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孟谦感慨道：“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小时的玩伴成了室友的男朋友。

　　褚珣看出他的尴尬，转移他的注意力：“现在去逛逛不？”

　　谢澄水点点头。

　　孟谦察觉到自己闯祸了，心虚地盯着吸管。
　　他不该好奇的，也不该打扰小情侣的二人生活。

　　出了奶茶店，孟谦找借口拉着严海去别的地方，留他们两人独处。

　　**
　　褚珣见他俩走了，心情没来由地变得更晴朗，甚至生出了，不带他们来更好的想法。

　　谢澄水不知道他的想法，和他并肩贴着走，看向前方的地面：“没想到那么巧。”

　　褚珣嗯了声，心想比这更巧的是我们相遇。
　　要穿到别的地方去了，看你和孟谦能不能再见面。

　　他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法，但并不排斥，直觉告诉他顺着想法来。

　　谢澄水眼中闪过犹豫之色，轻咬下唇，最终下了决心：“对不起，我太自私了，瞒着你。”
　　迟早要知道的，不属于自己的强求不来。

　　话题跨度太大，褚珣摸不着头脑，顺着他的话说：“瞒了什么？”

　　谢澄水声音发颤：“我会牵连到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爱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褚珣失笑，原来是这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这有什么？叫声哥我罩你。”

　　谢澄水没觉得他这动作有什么不对，话语里带着些绝望：“你对付不了的。”
　　曾经也有人不怕秋白曲，和他当了朋友，最后还是会因这离开自己的。

　　褚珣挑眉，这是质疑自己了：“信不过我，下回把那些人逮着给你当沙包。”

　　谢澄水原本心里不好受，听到他这话，又好笑又好气：“人很多的，他有钱。”

　　褚珣摸摸他的头，觉得他带着怒意的样子也有点乖，越来越像他家猫了：“放心。”

　　谢澄水往日的温柔消失，气鼓鼓地说：“你不懂。”

　　褚珣心想，更像了。

　　谢澄水没听到边上人的回复，用余光偷偷打量他，被抓了个正着，脸上浮起一层薄红。

　　褚珣看着他撂了轻飘飘的狠话，又偷着看自己，像担心自己会生气，被抓到红着脸不说话，心软得不行。
　　这人连生气都是温柔的，像湖面被清风吹拂，荡起一圈小涟漪。

　　褚珣给他缓解尴尬的时间，没说话，引导着他往前走。

　　沉默了会，谢澄水小声道：“对不起，刚才我不该那样说的。”
　　他的话是好心，自己说得太重了。

　　褚珣心情复杂地望着他，自己是哪方面表现出玻璃心了吗，这小东西老觉得会伤害到自己，谁给他的错觉？

　　褚珣又有些不舒服，这样乖的人，是怎么在那种恶毒兄弟的手下，度过两年的。
　　面对着他本就变得柔软的心，现在更是软成了蓬松的棉花，他轻声道：“别担心，有我。”

　　谢澄水好半天才嗡声道：“谢谢。”

　　褚珣心里一咯噔，这是又哭了？
　　他在人群中牵起谢澄水的手，免得被泪水遮住的眼睛看不清前方，撞到人。

　　谢澄水贪恋靠近的温暖，舍不得撒手，任由他牵着。
　　如果无法拒绝接近，只能尽力扼杀造成厄运的源头，这是现实教给他的。

　　谢澄水悄悄回握褚珣的手，不再想放弃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