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柠檬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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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在开学前两天独自来到了对角巷。这里远比她第一次来时要冷清得多。
最近有些开始化雪，脏兮兮的积雪堆在商铺大门旁，更显萧瑟。整条街只有几家生意一直不错的老店还在勉力支撑。
玛蒂和小天狼星约在弗洛林冷饮店碰面，她比约定时间早到半小时，店只零散坐着两三位顾客。在店主弗洛林先生的推荐下，玛蒂点了一杯新品——加冰香茅柠檬汁，一口下去又酸又冰，好像瞬间掉进了结冰的黒湖。
等她好不容易平复好表情，把这杯奇怪的饮料推得远远的以后，她才发现隔壁桌坐着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玛蒂，下午好。”雷古勒斯穿着一件暗绿色的巫师袍，明明和小天狼星一样的偏长的黑发却整理得一丝不苟，他坐在隔壁桌对面的座位上，灰色的眼睛看向她这里。
玛蒂就像一直以来在学校的那样和他打招呼：“下午好，雷古勒斯，最后一个圣诞假期过得怎么样？”
“不太好，小天狼星没有回家，平安夜那天我妈妈骂了他两个小时，家里气氛有些奇怪。”雷古勒斯嘴角微微勾起，一本正经地回答，让人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的真的。
玛蒂干笑：“你不是来让我劝他回家的吧？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当然不是，”雷古勒斯听完以后摇着头笑了，随即又道，“他如果回去的话，气氛可能会更古怪。”
应该不是古怪，而是爆炸，或者燃烧，布莱克家一定会被小天狼星点燃。如果小天狼星在描述他的家庭时没有夸大其词的话。玛蒂有点想笑，但是又觉得不合时宜。她决定换一个话题：“不过，你们的圣诞大餐一定很好吃。”
雷古勒斯点点头：“家养小精灵的手艺不错……”话音刚落，他的视线又轻飘飘地落在玛蒂身后，门口的位置。
玛蒂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小天狼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框内，高大的身躯遮挡了大部分门外原本就不充沛的阳光，这让他的脸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尽管谁也没开口，但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玛蒂有些搞不懂他们两兄弟明明在学校可是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为什么看起来想仇人。这是什么，兄弟间迟来的恨意？
门口的小天狼星先动，他走近站在了玛蒂的桌子边上，离雷古勒斯更远的那一边：“走吧。”他伸出手。
玛蒂迟疑地将手放上去，被他拉着站起，然后往外走。
走出店门后，小天狼星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仍坐在原位的雷古勒斯。雷古勒斯也在看他。
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交流，玛蒂不得而知。仅仅几秒后，小天狼星就拉着她转身离开了。
“你们发生了什么？”玛蒂小心翼翼地问。身边的人看上去状态不太好，她决定先暂时不追究小天狼星之前的错误。原本她准备一见面就对其发难的。
小天狼星全身紧绷，没有回答。他们一路没有停留，直到都快走到翻斗巷，他带着玛蒂拐进了一个隐蔽的小门里。
他们挤进狭窄的楼梯下方，小天狼星在她耳边说：“雷古勒斯加入了食死徒。”
玛蒂先是因为惊讶而瞪大了眼睛，但她很快想到了不久前发生在霍恩比镇是上的儿童失踪事件。就如同小天狼星预料的那样，聪明的玛蒂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关键。她谨慎地确认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以后，才小声地问：“那天另一个人是他吗？是雷古勒斯？”
“是的。”
短暂的惊讶过去以后，玛蒂紧接着又想起，当时发现对面生死决斗的敌人竟然是自己亲弟弟的小天狼星该有多么崩溃。她紧紧地环抱住了小天狼星，仰起头问他：“你还好吗？需要我安慰你吗？”
小天狼星笑了一下，摸摸她的头发，继续说：“一开始我不知道是他，直到在森林里看见他摘下帽子……我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一言不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以为他追求的只是力量的血统。”
“你的伤？”
“是莫顿。”
玛蒂舒了一口气。“我认为雷古勒斯不是残忍的人，或许是因为他在，那天查尔斯才会毫发无损。”倒不是为了安慰他，玛蒂这句话是发自内心。
小天狼星没有反驳她的话，他只是声音有些抖：“我和莫顿在打斗的时候，他没有出手，最后他走了，我也没有去追……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玛蒂拍了拍他的背。
小天狼星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和平时没有差别：“不管怎么样，这不是在过家家或者玩游戏，我真想把他的脑子撬开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给所有不清醒的布莱克家族的人都来一场开颅手术，不知道麻瓜的手术对这种情况有没有用。”
“没有用，”玛蒂否定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麻瓜的手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不然圣芒戈就要关门了。”
“唉。”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玛蒂看他情绪好一些了，松开怀抱：“现在我们能出发了吗？”
“我可能还需要一些安慰。”小天狼星低头凑近，热乎乎的气喷在她脸颊上。
“快走了，不是说邓布利多教授找我吗？”玛蒂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的脸。
小天狼星带着她幻影移形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崖。在山崖边上伫立着一座瘦长的、哥特风格、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建筑，如果它在麻瓜电影里出现一定只能作为鬼屋。崖下河水奔腾，崖上风雪肆虐，似乎随时能将它折断。这里的天气和伦敦完全不一样，应该离伦敦很远。
这下更像是一瞬间掉进了结冰的黒湖。
身上的热意没一会儿就随风消散了，玛蒂甚至不得不紧紧拽住小天狼星的手让自己稳住身形。
“这是哪里？”玛蒂大声问。
但风雪带走了她的声音，小天狼星没有听到，自顾自拉着她往那栋建筑里走。
短短一百米左右，他们走了三分钟。
梅林保佑，好在建筑内温度适宜，冻成冰棍也能很快解冻。大堂有点窄，但和外面很不一样，如果说从外看这栋建筑适合拍鬼片的话，那么从里看，它就适合拍家庭剧。里面燃烧着旺旺的壁火，整看上去洁干净，墙上甚至有漂亮精致的挂毯和各式各样的油画。他们两个人关上大门以后停留在大堂处抖落身上的冰雪，玛蒂一边抖一边分心好奇地四处打量，油画上的人也在打量她。
“这是博恩斯家的一处老宅，长期空置，埃德加将它拿来作为凤凰社的据点。”小天狼星为她解释。
玛蒂对埃德加·博恩斯有印象，他是她在一年级时的男学生会会长，是一名拉文克劳。
“你好，这位美丽的姑娘，我想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吧？”墙上一副画里一位坐在书桌后叼着烟斗的、身材肥硕但穿着华丽举止优雅的中年男人首先发问。
他看起来和胖夫人很配。玛蒂控制不住地想，随口回答他：“是的。”
“你可要小心了，”胖先生故作神秘地说，“这里的人可都在干可怕的大事情。”
玛蒂还没回答，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从又高又抖的楼梯上伸出脑袋：“小天狼星，玛蒂！”
“海格！”玛蒂仰起头冲他挥手，在陌生的地方看见熟悉的人让她很激动，亮晶晶的眼睛很能体现出来。小天狼星在她后面帮她把肩膀上最后一点雪拍掉。
“快上来，喝一点茶。”海格保持着伸出来的脑袋，挥动着他的雨伞，胡子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两杯冒着热气的茶从上面飘过来，停留在他们面前。
玛蒂接住了，一饮而尽。
她捧着空茶杯，三步并两步往楼梯上跑，也没管小天狼星是否跟上。海格站在二楼等她：“味道还不错吧？”
“非常好，我一尝就知道是你泡的茶。”她竖起大拇指。
海格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过来会冷，今天的天气格外糟糕，我还准备了一些岩石饼。”
“谢谢你海格！我正好饿了！”玛蒂笑意盈盈地道谢。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坚硬如岩石的海格牌岩石饼，只有玛蒂吃得津津有味。海格一直以来都将她视为自己料理的知音，尽管他会做的食物也就那几样，玛蒂从来都赞不绝口。
小天狼星慢悠悠地也走了上来，在一旁插嘴，提醒两位知音：“邓布利多教授可能在等你了。”
“哦，对，”海格像是突然想起来了，拍了拍脑袋，“教授在顶楼，你先去吧。”
玛蒂点点头，冲他做鬼脸，重新踏上楼梯。
这栋又高又瘦的建筑一共有六层，看起来除了大厅和二楼的起居室，三四五层都是不同的房间，六层是一个整层开阔的阁楼，堆满了杂物。但在一面窗户旁摆上了一张宽大的书桌，霍格沃兹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在上面伏案疾书。桌子旁边放置了一个鸟架，传说中的那只生物，校长的凤凰福克斯正站在鸟架上似乎是在打量她。
邓布利多发现她的到来，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向她伸手示意书桌对面的椅子：“玛蒂，请坐。”
“邓布利多教授。”玛蒂走过去坐下。她有些局促，虽然邓布利多一直以来表现得都平易近人，但和这样一个伟大的巫师单独同处一屋还是如此正式的状况下，这令她感到略有压力。
“你的圣诞假期过得怎么样？”或许是看出来了，邓布利多先开口同她闲聊。
“有一点小插曲，不过总体很顺利，还不错。”玛蒂如实说。
“那太好了。要吃一点柠檬雪糕吗？”邓布利多将书桌上一篮筐各式各样的糖递到她面前。
“谢谢教授。”玛蒂拿走了一个放进嘴里，酸甜的口味很快在嘴里扩散。
邓布利多透过镜片的眼神仍然显得睿智又和蔼：“你应该已经知道凤凰社了。我本意是希望能够尽快解散凤凰社，不将你们即将毕业的孩子们牵连进来。事实上，几个月前有一次几乎我们将要成功。”
玛蒂想起上学期她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见的一则头版头条：神秘人突然现身魔法部，邓布利多赶来将其击退——魔法部部长罗德·明彻姆重伤已前往圣芒戈治疗。后续因为这次事件，罗德·明彻姆失去了一条腿，他似乎为此深受打击，在出院后就提出离职。目前由副部长约翰·艾萨克暂代魔法部部长一职。原本以为约翰·艾萨克和他前任行事统一，而现在看来，他其实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保守派。在不久前，约翰·艾萨克提出想要与神秘人谈判试图讲和的议案，虽然当场并没有通过，但仍然引起了魔法部和英国魔法界一片哗然。
魔法部目前来说正在处于无人统领的混乱时期，而神秘人正带着食死徒在外面大张旗鼓地袭击麻瓜。现在魔法部里真正做事的恐怕只有在一线任劳任怨的傲罗，而他们这段时间损伤惨重。当然，还有不少人提出要邓布利多上任魔法部部长，但都被邓布利多拒绝了。
玛蒂搞不懂为什么邓布利多会拒绝，因为在她看来邓布利多才应该是率领魔法部乃至整个英国巫师界的人，他百分百拥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如果有一天说伏地魔终于被谁给打败，那这个人一定是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的决定一定是对的，玛蒂又坚信，应该是他另有深意。
没想到邓布利多教授实际上是在暗处创办了一个专门与伏地魔抗衡的组织，也就是凤凰社。相信他们一定在暗处阻止了无数次食死徒的计划，无数次正面与这个巫师界的恶魔对抗。
想到这里，玛蒂心潮澎湃。
邓布利多继续说：“在此之前，我心里一直个猜测，直到上次我和他碰面以后，我更愿意称呼他为汤姆，我对这个猜测的怀疑达到了顶峰。这一次找到你，玛蒂，我希望你能在回到霍格沃兹后，帮我去验证这一猜想。”
“是什么呢教授？”玛蒂不由自主地问道。
“我想知道，你是否听说过一个邪恶的魔法产物——”此时窗外似乎被乌云笼罩，逐渐变得漆黑，只有桌上的一只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芒，邓布利多教授的脸在闪烁的烛光中忽亮忽暗。只有那双眼睛，始终是明亮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玛蒂。
“魂器。”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柠檬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