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你》山容

29、第 29 章

　　人们总说，日子过得很快，越想抓住，越抓不住。
　　林丛看着一页一页翻过的日历，看着窗外飘落的枯黄树叶，看着公交车玻璃上腾起的白雾，看着他和祁良两人加厚的衣服……已经十二月了。
　　北方的冷风刮得脸生疼，林丛围上围巾，又把半张脸缩进了围巾里。
　　祁良看着林丛戴好围巾，深蓝色的粗线围巾衬得脸更加白皙了，只留下一双眼睛藏在眼镜后面。
　　“走吧。”祁良微微偏了偏头，对他说。
　　林丛“嗯”了一声，跟在他后面。
　　“去食堂一楼？”祁良问。
　　“好。”冷风一吹，林丛的鼻子就冻红了，在他白净的脸上显得十分瞩目。
　　祁良看着他，没再多说。食堂一楼的空调比二楼的好一些，比较暖和。
　　排队买了饭，正端着盘子找位置坐，就听见秦汉的声音，“林丛！这边！”
　　林丛看过去，秦汉的邻座还有两个空位，端着盘子走了过去。
　　“以后被在食堂这么大声的喊我名字了。”林丛坐下，对秦汉说。
　　“为什么？”
　　“你喊一声，我就像在动物园里的猴子，被所有人参观一遍。”林丛无语的看着他。
　　“唉，事这么多，不是怕你没位置嘛。”秦汉眼疾手快地挑走了林丛土豆鸡块里为数不多地一块鸡肉。
　　“你是怕我没座位吗？咱们学校三个年级错峰吃饭，还能没座位，你就是惦记着我的肉。”林丛说着，把盘子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秦汉吃着肉，笑嘻嘻地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下次叫的时候，喊祁良的名字，不要喊我。”林丛吃了口饭，慢悠悠的说。
　　祁良点点头，“你喊我的名字。”
　　秦汉一口饭噎到嘴里，半天才反应过来，“也是，你都被参观习惯了。你一进食堂，十个女生，十一个都在看你。”
　　林丛看了一脸祁良，长得帅，学习好，果然受人欢迎。想到这儿，林丛坐在旁边笑了笑。
　　秦汉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城东新建的那个游乐园，要搞一个圣诞节主题活动，到时候一起去玩？”
　　“十二月底？”林丛问。
　　“嗯，圣诞节活动嘛，当然是那个时候了。”秦汉点点头。
　　“不去，马上考试了。”
　　“啊？也是啊。”秦汉想想，“还是算了，这快期末了，还要过个好年呢。”
　　三人吃了饭，回了教室。
　　林丛摘了路上挡风的围巾，把自己缩在暖气旁，搓了搓冻僵的手指。
　　“抱着暖暖手。”祁良递过来一个小小的暖水袋。
　　林丛接过暖水袋，“嗯？你的啊？”
　　“我的。”祁良没有多说。
　　一进冬天，林丛的手就冰冰凉，跑到暖气旁暖好久才好些，他回家的路上，就买了暖水袋。
　　“没想到啊，你装备还挺齐全的。”
　　“什么装备？”
　　“过冬的装备呗。”林丛扬了扬手中的暖水袋，笑着说。
　　“嗯，确实齐全。”
　　林丛得了暖水袋的好处，就抱着不撒手。一手暖水袋一手在桌子上记笔记，很舒服。
　　下了课，祁良伸手，“给我吧。”
　　“什么？”
　　“暖水袋。”
　　林丛，“借你同桌暖暖呗，怎么还要走了。”
　　祁良笑着，“不是，水凉了，我接水的时候，顺便给你换了。”
　　林丛尴尬的笑了两声，“那个……谢谢你哈……”
　　祁良拿过暖水袋，又从桌子上拿了杯子，出门接水了。
　　等祁良再回来的时候，林丛直愣愣的看着他，“还是你暖吧，你买的怎么让我占用了，我现在已经ok了。”
　　祁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你拿着吧，我不需要。”
　　林丛拿着暖水袋，一脸怀疑的看着他，“虽然我是你的好朋友，但是你也要关心你自己。”
　　祁良没办法，笑了笑，干脆一把拉住林丛的手。没有暖水袋，祁良的手也比林丛的手热。
　　“这下相信了？我真的不需要。”
　　林丛点点头，暖水袋隔着一层软布好像也很烫手……
　　放学了，几个人背着书包从楼梯上往下走。
　　“今天作业还挺多的，本来还想出去玩呢。”秦汉说。
　　“嗯，是有点多。”林丛点点头，又转过头对祁良说，“要是有不会的我发微信问你？”
　　祁良点点头。
　　“我要是不会也问你，行吧？”秦汉顺嘴跟了一句。
　　“不行”，祁良马上回绝了。
　　“为什么？”秦汉问。
　　“我怕你问题太多，我回答不过来。”
　　“………”
　　几个人说了几句话，走到了楼下。
　　“那个……学长”，一个女生拦住了他们。
　　秦汉偏过头，没张嘴哼哼着在林丛耳旁说：“这个也太执着了吧，这都断断续续的快一个月了。”
　　林丛没搭话，静静的站在一旁。
　　他知道这个女生，每次都来给祁良送东西，以前都是把东西一放就跑了，今天倒是很有勇气的拦住了他们。
　　几个人都没动作，站在走廊里。
　　女生大概也是很不好意思，一张脸变得很红，慌乱的扫了几眼他们，低着头递上了一个小袋子。
　　“学长，我……喜欢……”女生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干脆地把袋子塞到祁良手里，扔下一句“学长，生日快乐！”然后飞快地跑了。
　　祁良看着女生飞奔而去地身影，露出无奈的神情，跑的这么快，他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拎着袋子，朝两人无奈的笑笑，“走吧。”
　　秦汉凑过来，“送的什么啊？”
　　祁良无奈的说，“……随便是什么，我下次就和她说清楚，这些我都不能要。”
　　林丛点点头，落下半步跟在后面。
　　正好可以更加直白的看着祁良的身影，他有点在意那个女生，但祁良总是可以收到女生脸红的爱慕和羞涩的喜欢，因为他真的很优秀，而且他很努力。
　　他更加在意的是女生说的那句话“生日快乐”，他不知道祁良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但是祁良却知道他的，还陪他一起过了生日。
　　坐上公交，林丛想了想问：“你是哪一天的生日？”
　　祁良看着林丛，“这周六。”
　　林丛笑了笑，“咱们两个关系这么好，我都不知道你生日是哪一天，学妹和咱们隔了一个年级，一栋楼，都知道你是哪一天的生日。”
　　祁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咱们两个也没谈论过这事，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你我生日是哪一天，而且我对过生日也不是需要什么仪式感之类的……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
　　林丛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让人有些难受，莫名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吃醋？
　　自己觉得那个女生知道祁良的生日，所以吃醋了？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奇怪，但是林丛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觉得自己和祁良是好朋友，却连生日都不知道……
　　林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很快又释然了，问：“那你那一天是怎么安排的？”
　　祁良想了想，“没什么安排吧，吃碗面或者吃个蛋糕就可以了。”
　　祁良的生日一般都很简单，不怎么过。祁向远和祁母两个人都挺忙的，如果大办一场，必然就要还礼。
　　祁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然就变成了很没意思的社交场合，自己虚假的笑着，敬酒，说些场面话。
　　林丛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回到家里，林丛想了半天，上次自己过生日，祁良陪自己吃饭看电影，还送了自己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林丛看着书架上包装精美的盒子，伸手拿了下来。
　　他常用钢笔，他很喜欢那种写字的手感，用钢笔一笔一划地写字总是带着一种正式又随性的感觉。
　　虽然吸墨水的时候他总是把墨水弄到自己的手上，点上黑色的墨汁，但他就是喜欢。
　　祁良注意到了，送了他一支价值不菲地钢笔，还有嵌在笔夹上的黑色晶体。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但是他不舍得用，所以只静静地收在书桌上。
　　他想了想，过生日，过生日……他希望送给祁良一个让他喜欢地礼物。
　　他躺在床上认真地思考，祁良到底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真是有点难……
　　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翻腾了两圈，林丛摸出手机，给祁良发了一条消息。
　　就这样吧，他能想到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