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你》山容

11、第 11 章

　　林丛的日子过得十分平静，没有什么改变，除了祁良经常会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学习。
　　林丛起初觉得十分惊讶，问祁良为什么要带着自己一起学习。
　　祁良：“你当初不是说要好好学习考进火箭班，我就想着可以帮你一下。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林丛左思右想的想了好久才想到是搬书时自己随口应的。林丛看着祁良真诚地帮助自己，又感动又愧疚。
　　自己本无心追求什么火箭班，但是随口应得话被林丛记到了心上，还主动帮自己学习，这让林丛觉得自己欠祁良的越来越多。
　　祁良其实是个真诚又简单的人，对自己好就会认真的对自己好。
　　林丛不能拒绝，只好感动的接受。
　　日子过得很快，第一次月考的时候，林丛的成绩就往前进了几名，提高的不多，但是也算有了进步。
　　林丛为了感谢祁良的帮助，出成绩那天，请祁良喝了奶茶，又请他吃了学校食堂最贵的米饭套餐。
　　祁良觉得真的不需要这样，帮林丛是自己自愿的，自己很开心，不需要林丛请他吃饭喝奶茶。
　　但是林丛说如果他不接受，就不要在帮他了，祁良只好接受。
　　临近三月底了，祁良看着手机备忘录里的日期——3月26日，林丛的生日，却不知道要怎么为他庆祝。
　　他好像遇到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遇到的大问题。过去十几年的日子里，他好像从来没有给别人庆祝生日。
　　别的同龄人在一起玩闹打游戏，他却要练习小提琴，或者上家教课。他不能在外面疯玩，因为妈妈会说他弄脏了衣服，他只能坐在书桌前看书，很单调的生活。
　　等他长大了一些，父母让他去结交朋友，不过是他们自己选的。他们为祁良选择朋友，告诉祁良不要让他们失望。
　　祁良答应了，只是看似和谐的“朋友”关系，祁良却永远保持礼貌和距离。
　　他竖起了无形的墙，让看起来很亲近两个人，却又隔着礼貌和疏远的距离。
　　他庆祝过生日，却从来没有真心的想为一个人庆祝生日。祁良觉得有些苦恼，这个问题他还没有学会解决。
　　思考了好几天无果，祁良去求助了度娘。
　　“一，整点送上祝福。如果可以在凌晨12：00第一个送上祝福，你的朋友一定会十分感动……
　　二，聚餐活动。和朋友一起去开开心的的大吃一顿……
　　三，去KTV庆祝。
　　四，看电影……”
　　祁良看着百度里的东西，有些不明白，这些真的让人开心和感动？虽然他不是很能明白，但是他还是认真的在备忘录记了下来。
　　3月26日，是个星期六，林丛还在床上睡懒觉，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林母欢快的声音从电话中传过来，“儿子，生日快乐！”
　　林丛躺在床上，用自己还没清醒的脑子想了一下，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
　　“嗯……谢谢老妈。”林丛闭着眼睛回应着电话。
　　“你是不是还没起床，赶紧起床！今天吃点好的！不然和同学出去庆祝一下，妈妈给你转了点钱。”
　　林丛的声音有些沙哑，闷闷的“嗯”了一声。
　　“妈妈给你准备了礼物，过两天回去就给你。”
　　“好。”
　　“你赶紧起床，我挂了啊。”
　　“好，知道了。”
　　林丛挂了电话，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才八点半，不过界面上显示了一条微信消息。
　　林丛脑子发懵，盯着手机看了半天。祁良，0：00，给自己发了一条“生日快乐！”
　　迷迷糊糊的回消息：“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是今天？”
　　祁良昨晚听从度娘的建议，发了祝福，在床上翻来覆去等了好久也没见林丛的回复。
　　祁良点开手机，是林丛问的：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祁良想起来自己当初偷偷摸摸地在办公室看开他的学习档案，那个时候就记住了。
　　“之前看到过资料，还有你的微信号也是名字和生日。”
　　“哦，谢谢你。”林丛收到了除了林母之外的祝福。
　　“你今天怎么庆祝生日？”祁良想了好久，决定先问问林丛有什么安排。
　　“嗯……没什么安排，我一个人吃顿好的就行了。”林丛想了想，林母不在家，他也没什么庆祝的打算。
　　一个人？祁良有点奇怪，家人也不在吗？
　　“一个人？那你介意我请你吃饭吗？就当帮你庆祝生日了。”
　　林丛坐在床上，看着祁良发来的邀请，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好。”
　　祁良心里很高兴，“那我们中午见，还在中心广场。”
　　“好。”
　　祁良换了衣服，走出了自己卧室。
　　“你要出门？”祁母正在客厅里坐着，见祁良一副出门的打扮，有些奇怪。
　　“嗯。”
　　“作业做完了吗？之前给你安排的那些，你……”
　　“完了。”祁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良打断了。
　　祁良觉得打断母亲的话不太好，又说：“我去图书馆，中午吃饭不用管我了。”
　　“图书馆？好吧，那你多看看书。”祁母没再多说。
　　祁良走出家门，缓缓地呼了一口气。他骗了母亲，他编织了一个谎言让自己逃脱。
　　电梯的门上映着祁良的样子，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觉得有些轻松。
　　早早的出了门，祁良慢慢悠悠的在商场里逛着，林丛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玻璃柜台里，黑色的结晶体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耀眼夺目。祁良一眼便看到了。就像林丛的眼睛一样，吸引着他。
　　祁良毫不犹豫地买了，包装好放进袋子里。
　　林丛到的时候，祁良站在商场的大门口，因为这里显眼，林丛一眼就看到了。
　　等到林丛走近，祁良便把手中的购物袋递给了他，“送你的礼物。”
　　林丛看了一眼购物袋上的logo，是个有名的钢笔牌子，价格也不便宜。
　　“吃饭庆祝就好了，怎么还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林丛笑了笑。
　　“生日礼物，应该有的。”祁良依然伸着手，递着袋子。
　　“不用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就挺好的。”林丛摆了摆手，还是不接。
　　祁良直接伸手拉住了林丛的手，把袋子塞到他的手里。“你拿着，我专门给你挑的。”
　　林丛的手还被祁良握在手里，细长的带子勒在他的手心。
　　林丛慌乱的收了手，“好吧，我收下了，谢谢你。”
　　祁良见林丛收下了，对着他笑了，就像是得到了棒棒糖的孩子，一脸满足。
　　吃饭时林丛坚持不让祁良付钱，“收了你那么贵重的礼物，当然是我请你吃饭了。”
　　看林丛一脸坚持的样子，祁良只好同意。
　　从餐厅出来，商场上的大屏幕放着新电影的预告片，林丛拎着礼物，不相欠太多，问：“下午有事吗？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祁良：“下午没有安排，想看电影我们就去看吧。”
　　“这个新上映的你看过吗？”林丛指了指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预告片。
　　祁良抬头看了一眼：“没有。”
　　“那就看这个了！”林丛想了想，这个是个动作片，男生应该都比较喜欢，祁良和自己两个人也不会尴尬。
　　“好。”
　　两人买了电影票，电影刚刚开场，进入放映厅的时候灯已经关了，只有大屏幕的光亮一闪一闪。
　　林丛看着脚下的绿色通道标识，慢慢的往前走，找自己的座位。但是电影院实在是太黑了，看着脚下的绿色标识，林丛还是没有判断好台阶间的高度，一个不小心就要摔倒。
　　胳膊被猛地拉住，林丛往前歪了一下，还好没有摔倒。小心翼翼地站好，看了一眼身后。
　　只能看到祁良的身形，他站在下一级台阶，高度和林丛差不多，两个人距离很近。
　　“小心。”耳旁传来祁良轻轻的声音。
　　“嗯。”林丛害怕打扰到其他人，只轻轻的应了一声，又转身向前走去。
　　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听觉和触觉就会格外敏感。林丛的耳边还萦绕着祁良轻轻的话语，胳膊上还能感受到他用力的程度。
　　找到座位坐下，林丛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了，只认真的看着电影。
　　祁良侧头看了一眼林丛，明明暗暗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真实又虚幻。
　　看完电影，两人坐着公交车回了家。
　　林丛坐在书桌前，从袋子里拿出礼物，拆开了外面的包装纸，林丛打开盒子，一支黑色的钢笔静静的躺在绒布上。
　　笔身匀称，简单大方的样子，唯一的特别之处在笔夹，上面嵌了一颗黑色的水晶，细小的结晶体在光下折射出一种好耀眼的光芒。
　　林丛又认认真真的把礼物放好，收进了柜子。这是他这些年收到的，除了林母送的，唯一的礼物，他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