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蓝田君失玉》兀小木

13、山河破碎（六）

　　机要员：“师座，军统江瑞新带了宋义田的三六七团控制了兰台，祁副官、付团长所有中尉军衔以上都被看管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们掩护我退出师部，与师座汇合。”
　　许正言：“什么，他们就直接扣了我三十九师的人。”
　　白敬天：“这些躲在后面的杂碎，他们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
　　三营长进来，“报告，师座，日军撤退，是否追击。”
　　许正言：“穷寇莫追。请示总司令，三十九师阻击成功，请求退守兰台。”
　　三营长：“是，师座。”
　　机要员立刻发报。
　　许正言在来回踱步，白敬天：“师座，下雨了，路不好走，我们就算回去也要两天。”
　　电波的声音滴滴的响着，机要员迅速译电，“师座，总司令命我部继续退守兰台，这里由一一九师驻守。”
　　许正言：“走，回去，立刻出发。”
　　白敬天：“是。”
　　许正言：“再给重庆方组长发报，江瑞新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还有查那个宋义田，他进出过樱机关。”
　　白敬天：“是，我告诉机要员发报。”
　　兰台，轩武和徐金在驻地门口迎接军统的特派长官，只见，穿着军装的江瑞新在宋义田的陪同下，下车，在轩武的面前，拿出了戴老板签署的命令，宋义田命令三六七团的士兵带三十九师所有中尉以上军官回自己的房间，不得外出，刚醒的付团长也不例外。
　　轩武：“江长官，三十九师的管辖权不归军统吧？”
　　徐金身后的士兵们也上前与三六七团对峙，“江长官这是要直接动粗吗？我们三十九师犯了哪条罪？”
　　江瑞新弯起红色的朱唇，笑道：“之前抓到的一个敌特，招供说，三十九师被□□高级特工红娘渗透，我等奉命甄别。请各位配合。”说着又拿出了委员长签署的命令。
　　轩武听到红娘的名字后蹙眉，这时，付团长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江长官，宋团长，好久不见。”付团长的脸色苍白，但是气色好了很多。
　　江瑞新和宋义田见到付团长也笑道：“付团长，伤好些了吗？”
　　付团长：“好多了。国共合作，一致抗日，这也是委员长的批示，三十九师哪来的□□。”付团长转向徐金，拿出一封电报，“徐金，师座命你带人支援，即刻。”
　　江瑞新神色一变，“付团长，我奉命前来，立刻封闭三十九师，不能有人外出。”
　　付团长转过身，看着江瑞新，没了笑意，淡淡的说：“你怀疑徐金吗？那江长官是在怀疑夫人的人际关系了？”
　　徐金看到了付团长的眼色，道：“江长官，需要我给干妈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吗？”
　　轩武示意身后的人拿来接线电话，徐金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江瑞新立刻按下，“不用了，徐连长带人走吧。”
　　徐金带人立刻撤出师部，车上，他拿出显影剂，电报上另写着：立刻用秘密电台电告师座，不得妄动，等待师座。
　　江瑞新冷笑道：“付团长，现在，我可以执行我的任务了吧。”
　　付团长也笑道：“不好意思，三十九师，我只听师长的命令。”
　　江瑞新微怒，宋义田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控制起来。”
　　轩武举枪连开两发，“谁敢？我三十九师在前线为国捐躯，空口无凭，凭什么审问我们。”
　　宋义田举枪对着轩睿，江瑞新按下宋义田的枪口，道：“就在这，给许师长发报。”他们退回到车上。
　　付团长哼着歌，在师部的院子里，让卫兵关门，轩武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他，又转回来继续盯着大门外江瑞新他们，那首歌是唐婉儿在离开时告诉他的，这是与红娘的接头暗号。付团长就会红娘，果然红娘就在三十九师，这个调子的意思，是撤。确实，轩武明白，师座就算不同意，也鞭长莫及，拦不住他们，只能束手就擒，等待时机。
　　江瑞新看了一眼手上的电报，示意宋义田，三六七团的人控制了所有三十九师剩下的人。
　　轩武在房间里看着窗外，都是宋义田带的人，屋里有两个人站在门口，另外两个站在门外。江瑞新搜了所有人的东西，正在临时师部的院子里仔细查找。许正言的办公室轩武称没有钥匙，暂时未动。
　　夜幕降临，轩武坐在桌子前面，点了支烟，还递给了屋里的那两个人每人一只，没人看到，轩武迅速换掉烟的动作，这是他很小的时候只见过几面的父亲留给他的，魔术的一个笑障眼法，那两个人看着轩武吞云吐雾，于是接了过来，轩武又拿出两只，“给外面的兄弟也解解瘾。”其中一人接了过去，出去递给外面的人，轩武的房间挨着许正言，在临时师部院子的里面，在外面看，看不出里面的全貌。屋里的两个先倒下，门外的两个也倒下，轩武按住他们，没让他们倒下去发出声响，拿出主干抵住他们。轩武摸到后面的电闸，拉断电闸，断电后，立刻人声鼎沸，宋义田立刻叫人去恢复电力，轩武爬上屋顶，在许正言的办公室上方，用匕首撬开瓦片，跳了下去，拳风袭来，付团长的身上带着消毒水的味道，他捂住轩武的嘴。“别出声。”付团长把手拿开。
　　轩武：“红娘同志，你唱歌真难听。”轩武拿出医宗金鑑里的写着数字的纸条，顺便把轩睿的照片拿出来，给了付团长，“是你约见的老许师长？”
　　付团长：“不是我。这个人牺牲了，在许老师长遇刺前，组织本来已经与三十九师接洽，后来许老师长遇刺，那个人也不在了，没人知道他们的联络方式，密电母本，师座接任三十九师，组织命令我继续潜伏，观察许正言，继续完成任务，伺机策反。”
　　轩武把书和纸条递给付团长，他接过来，“川粉蒸，原来隐藏的联络点是那里，那位同志牺牲，那个秘密联络点也消失。我始终没有找到。。。。。。他们的确不能发现这些，否则一定会连累许正言和整个三十九师，策反任务会直接失败。”外面嘈杂声渐渐淡下去，他们应该找到了电闸。
　　炫舞呢点燃了那本医宗金鑑和纸条。
　　付团长：“他们不找到点什么，不会善罢甘休的，下一步就是挨个的审问了，他们手里一定有什么间接证据，不然不会拿走我们的东西。听我的指示，你举报我行迹可疑，联合机要员说我有不明电波发出。只要撑过两天，我有办法洗清嫌疑。”
　　轩武：“红娘，听我说，收好我哥的照片，给顾明同志，许正言已经知道我们有两个人了，甚至已经可能已经知道我不是轩睿，他在前线，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一定，回来了，也不一定拦得住，你执行你的计划，卧撑得住两天，就算我撑不住，上海党组织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你。”
　　说着，挪开了一个柜子，打开暗门，“快走，他们就快发现了。。。。。。”
　　“谁在里面。”外面的人喊着。
　　轩武把付团长推进暗门，关上，挪回柜子，那是刚来的时候，许正言驻守兰台的这个临时师部，是个地主家的宅子，为了躲避战火，修建了地道。只不过，入口在许正言的房间，出口是后面的水井，红娘有本事出来，应该回得去。
　　轩武爬上房顶，灯全部亮起，宋义田带人开枪，子弹擦过轩武的后背，他从三层的矮楼跌下二楼的缓台，立刻被带到了江瑞新准备好的审讯室。
　　江瑞新笑着说：“祁副官，你迷晕了守卫，跑到许师长的办公室去做什么？”
　　轩武：“透气。”
　　江瑞新美丽的脸笑着，“呵，祁副官透气的方式倒是别致，祁副官，你再看看这个。”
　　江瑞新把台灯对着轩武，轩武本能的躲避强光，“这是红娘传给给我们抓住的那个□□的，这是你平时写的公文，字迹倒是很相似呢。”
　　轩武看着两幅字，确实都是蝇头小楷，轩睿写的就是小楷，他现在也是这样的字迹，轩武笑道：“我当是什么铁证，江长官，你可以去三十九师找一找，连故去的许老师长写的都是小楷，这能说明什么？”
　　江瑞新似乎意料之内，继续笑着说：“很好，丝毫不紧张，没关系，我们此行就是找证据的，你要真的清白，慌什么呀，拉断电闸，飞檐走壁跑回办公室。这么多巧合，你要是解释不清楚，那就只能得罪祁副官了。”
　　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轩武的身上，他背后的伤口被特意照顾。
　　天亮了，轩武被冷水泼醒，江瑞新换上了素色的旗袍，挽着大波浪的头发，此刻正在修剪指甲，“怎么样，祁副官，不，红娘同志，想好怎么说了吗？”
　　轩武觉得自己有些晕，一定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低声的笑着，“江长官，有证据现在你就枪毙我，你这流水的刑具没用，哪来的红娘，有没有绿娘，你还想屈打成招吗？”
　　江瑞新看了一眼轩武，“就知道，红娘铁骨铮铮，没关系，我们都是为党国效力，你开口就好，我最讨厌血腥气了，不过我还准备了点文明一点的东西来送给你。”
　　身后一个人拿出注射器，抽了药水，打到轩武胳膊的血管里，轩武的眼皮在打架，他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江瑞新冷笑道：“不用挣扎了，没用的，这个是吐真剂，什么铁血的战士都会乖乖屈服的。”她站起身，红色的指甲拂上轩武的脸，“一会儿，你就会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睡吧。。。。。。”
　　轩武的视线变得模糊，感觉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心跳在加速，江瑞新看到轩武的瞳孔在放大。。。。。。
　　江瑞新的声音向梦魇一样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轩武的手放开，小声的答道：“祁。。。轩睿。”
　　江瑞新：“你是谁？”
　　轩武：“三十九师师长的副官。”
　　江瑞新：“你是潜伏在他身边吗？”
　　许正言在大大雨里行军奔袭，机要员跑着，“师座，付团长电告，祁副官被诬陷，江长官言行逼供。”
　　许正言夺过电文，还未反应，另一个机要员跑了过来，“师座，重庆方组长来电，立即控制宋义田，疑似日谍。委员长的军令已经签署。”
　　许正言：“给徐金发报，立刻武力夺取师部，老白，告诉兄弟们全速前进。”
　　“嘭。。。。。”付团长冲了进来，要求立刻放了其他人，江瑞新初来乍到，的确还没有找打其他的可靠证据，她看了一眼轩武，决定退一步，放了其他人，打发走了付默笙。
　　轩武又被打了一针，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昏睡状，刚才付团长冲进来时，他的药劲似乎轻了一些，付团长的手指在动，是几个字母d i e。他撑不住了，许正言，如果我真的是轩睿，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你走之前，在暗示我你已经知道了对吗？轩武小声的说着：“许正。。。。。。言，许。。。。。。正。。。。。。言。”
　　江瑞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说什么，再大点声。。。。。。告诉我，你是红娘。”
　　轩武：“不是，我不是红娘。许。。。。。。正言。。。。。。”
　　江瑞新：“怎么回事，他好像对吐真剂没什么反应？再打一针。”
　　医生：“江长官，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江瑞新：“快点打。出事我担着。”
　　医生：“药没了，我出去拿。”
　　江瑞新在踱步，医生一进来，江瑞新立刻夺过注射器，扎到轩武的手臂上，轩武感觉不到眩晕了，他慢慢失去了意识，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枪声响起，徐金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抓住日谍，控制住三六七团。”
　　付团长嘴角弯起，连忙与徐金汇合，他们冲进去的时候，江瑞新正拿着注射器，还要再给昏迷了的轩武打针，徐金立刻夺下她手里的注射器，控制审问室的所有人，付团长带人给轩武松绑，“祁副官，轩睿，醒醒，医生。。。。。。”
　　江瑞新吼道：“徐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徐金没有看她，“把江长官的枪下了，带到隔壁审讯室。”
　　“是。”
　　医生和护士立刻进来，抬走了轩武。
　　黄昏，徐金在付团长的授意下在给重庆打电话，声泪俱下，一口一个干妈，许正言一身狼狈的下车，军装上都是血和污泥，他自己腹部的伤口裂开了，可能还在流血。他冲进医务间，
　　轩武躺在床上，安详的闭着眼，许正言大吼着：“起来，你给起来，我没让你死，谁让你死的，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许正言继续摇着一动不动的轩武，江瑞新已经被带到了许正言的办公室，宋义田还在继续怒吼，许正言拿出他的手枪，子弹上膛，他踢开办公室的门，江瑞新有些狼狈，看着许正言说：“许师长，这可能是个误会。”
　　许正言：“什么误会，你跟日谍联合到我三十九师，无凭无据，动用死刑，杀了我的副官，怎么三十九师血洒沙场，就应该得到这样的嘉奖。”
　　宋义田：“许正言，你凭什么拿我，凭什么杀了我三六七团的兄弟。”
　　许正言看着江瑞新，一枪打在宋义田的左腿上，宋义田嚎叫的更大声，江瑞新被震得耳鸣，“委员长的命令我也有一份，江长官。”许正言说着拿出了电报。那是徐金哭哑了嗓子，方组长跑断了腿换来的急报。
　　江瑞新知道这件事情闹大了，本来就没有实证，红娘都是与其他人单线联系，江瑞新以为此行志在必得，她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突然，宋义田就成了日谍，而她是与日谍密切相关的人，包括那个□□，也是宋义田帮她抓到的。。。。。。
　　“许师长，你们三十九师被指控，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们的确有嫌疑。。。。。。”
　　“嘭。。。。。。”宋义田的另外一条腿也挨了一枪，许正言怒道：“下次可能是头，江长官信不信。”
　　江瑞新还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许正言继续说：“江长官，我电报里说的很清楚，我不介意带着你们的尸体亲自向戴老板解释，三十九师有没有问题。现在，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我的副官死了？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我的副官为什么被言行逼供致死，说。。。。。。”
　　“嘭。。。。。。”这一枪，子弹擦过宋义田的头打在墙上。
　　方组长风尘仆仆的进来，按下许正言的枪口，道：“正言，命令下了，他们带回重庆处置。带走。”
　　方组长的人带走了被打伤昏倒的宋义田和狼狈的江瑞新，方组长拍了拍许正言的肩膀，“重庆决定，宋义田回去受审，江瑞新停职关押。”
　　许正言看着同样有些狼狈的方组长，沙哑着嗓子说，“老方，谢谢你，我三十九师剩下的兄弟都应该谢谢你。”
　　方组长苦笑道：“我就是照章办事，不过，江长官在军统，有很多人想看她摔下来的样子，她有了错处，更好办了。我还记着回去复命，你多保重。”
　　许正言：“老白，送方组长。”
　　他们离开了办公室，又是嘭的一声，徐金立刻冲进去，许正言倒下了，徐金喊着：“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