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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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甄茵心头暗爽。
其实她在里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韦承业来了，听了会儿墙角，她大概也知道唐熵应该对他有了防备，所以才会如此冷淡。
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走到两人面前，甄茵仿若没看到韦承业一般，目光落在唐熵身上，明知故问道:“唐，我应该没有打扰你们吧？”
在韦承业看不到的角度，她对唐熵眨了眨眼。
唐熵心下好笑，却也配合地回答:“没有打扰，他正要离开。”
说着，他目光冷冽地扫了一眼韦承业。
后者只觉被他视线扫过的地方一阵发寒，忍不住按照唐熵的意思转了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要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往大门走。
刚才甄茵从唐熵书房里出来的模样，任谁都会脑补起两人的关系亲密了，更何况如今他还没有走远，身后还传来甄茵撒娇似的嘟囔。
“唐，刚才我恰巧有段话不是很明白，你给我好好细说一番么……”
韦承业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尚未来北宁城之前，他和甄茵来信算是最为频繁的，而他也原以为，到了北宁城之后，甄茵能派上用场。
可也不知怎么的，来北宁城前夕，甄茵竟然忽然和他断了联系，再见面，两人竟成了陌路人一样的存在。
陌路就陌路吧，毕竟他那会儿也已经和甄莹搭上，没了甄茵这颗棋子，他也没什么损失。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已经放弃甄茵时，对方竟然攀上了唐熵！
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对于韦承业来说也是如此。眼见甄茵和唐熵举止亲密，他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愤怒和失落。
为什么会这样？
韦承业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眼神幽暗——或许，他可以找个时间单独和甄茵谈谈，如果能说服她帮忙，唐熵必死无疑！
望着逐渐远去的韦承业，甄茵眯了眯眼。
唐熵站在她身后，挺拔的身形将她的身躯笼罩在阴影中，他忽然问道:“我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让我注意韦承业。”
“为什么？”
这句话在很早以前，他就想问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甄茵怅然道，“不过是因为某个傻子，偶然间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白日梦罢了。”
原身当初的确是有些傻，轻易就相信了一个人。但那并不能怪她，充其量，她也只是个漂泊他乡无依无靠的十八岁少女而已。
就算史密斯夫妇再怎么精心培养，也只是纸上谈兵，她也不可能一下子拥有那样明锐的识人能力。
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接管这个身份的是甄茵，她可以很坦然地告诉唐熵，当初原身曾犯下的所有蠢事。
听她说完后，唐熵沉默了良久，凝视她道：“所以，你一直喜欢他？”
甄茵确定自己从这话里闻到了酸味，赶紧和韦承业撇清关系:“其实哪里谈不上什么喜欢，人在孤独无依的时候，总是会犯些蠢的。”
唐熵闻言松了口气，又因甄茵神情里的落寞感到心疼。
他明白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当年他父母双亡，面对周遭虎视眈眈的势力时，也是如此。
可他万万没想到，看起来老实本分的韦承业，竟如此精准地察觉了甄茵的脆弱点，差点就拿捏住了她。
若不是甄茵派人调查，无意中发现了真相，后果不堪设想。这么一想，唐熵对韦承业的感官越发差。
他知道韦承业的算盘是什么，不过现在留着他还有些用处，等时机成熟再解决也不迟。
自那日在书房交谈之后，甄茵觉得自己和唐熵之间的关系，忽然变得有些暧昧了起来。
有时候，她在外面浇花，唐熵站在书房窗口，静静看她将园子里的浇上一遍，然后才转回去处理事务。
书房里也新进了不少书籍，甄茵翻了几本，都是她爱看的。
不仅如此，几乎隔几天，唐熵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都会给她捎带几盒从国外淘来的珍藏版唱片，唱片机也是最新款的，比史密斯夫妇送给她的还要名贵不少。
对于他的种种改变，甄茵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他不说，她也没有开口戳破，就顺其自然吧。
想罢，她往酒杯里又倒了半杯葡萄酒。
葡萄酒是前些时候，史密斯夫妇托人送给她的。
十多年的相处，他们似乎已经完完全全将甄茵视如己出，一有什么好的，第一时间会送给甄茵，即便隔着万水千山。
但甄茵也知道，眼前这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等到时机成熟，她这颗棋子就该派上用场了。
说起来，史密斯夫妇和韦承业的最大不同之处便在于，韦承业的甜言蜜语没有丝毫的真情实意，他们却几乎是付出了一半真心。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若非原身清楚记得自己的立场，恐怕还真会被那对夫妇的糖衣炮弹腐蚀了心智，做出叛国的事情来……
摇晃着杯中色泽浓郁的葡萄酒，甄茵只觉还未品尝，嗅觉细胞也快要被这股酒香所俘虏。
原身在史密斯夫妇身边时，便对酒很有些品鉴能力，又在那对夫妇刻意的纵容下，成了一个隐形的酒痴，更练就了千杯不倒的定力。
这也是原身成为交际花以来，能够一直独善其身的原因之一。也让原本一杯倒的甄茵，有了千杯不醉的体质。
“嗝~”
她打了个酒嗝，鼻息之间满是酒香。不知不觉间，她就喝了大半瓶下去。若是在她面前摆上一块镜子，她定能从镜子里看见自己酡红的脸颊，犹如海棠花开。
“真是好酒呀……”
她嘟哝着，伸手要将最后一杯酒喝下肚，身后却伸出一只手，将她手里的酒杯率先拿开了。
唐熵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听说甄茵在“借酒浇愁”，当下就赶了过来，阻止她继续灌醉自己。
他望着眼前面色酡红、眼神迷离的少女，眉宇间的褶皱越发深刻。
被屋主人当场抓包，甄茵难得有些心虚。
她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坐直了身子，假装镇定道：“唐，你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她喝懵了，她仿佛隐约听见唐熵罕见地哼了一下。
“没想到阿茵还是个小酒桶。”唐熵似笑非笑道，将截下来的半瓶葡萄酒放在甄茵够不着的地方，俨然一个教训犯错小孩的大家长。
唐熵却没有察觉，眼下他看着满地空空如也的酒瓶子，还有一旁摆着的好几瓶珍贵葡萄酒，不知该惋惜这么珍贵的酒被甄茵牛饮，还是该心疼甄茵独自喝闷酒。
不由有些郁郁。
他知道，甄茵心里藏着很多他不知晓的事，比如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回到北宁城的，他都一概不知。
但他希望，今后有她在的地方，都会有他的身影。哪怕是不说一句话，他也觉得岁月静好。
“酒桶么？”甄茵扶额，对这个称谓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似乎是喝了些酒的原因，她现在很有些倾诉的欲望，干脆借着酒力，大胆地拉住了唐熵宽厚的大手。
“我一个人在这里闷着，唐有空陪陪我么？”
住进这里以后，唐熵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不过，甄茵也不想给他惹麻烦，因此能少出门就少出。
可她万万没想到，远在国外的史密斯夫妇竟给她传了消息，让她找机会将唐熵干掉，协助孙氏军阀占领华国。
这个命令是史密斯夫妇的上级下达的，他们极其重视这件事，给甄茵的信件中也不由得显露了些催促和焦急的意味来。
如果她不照做，史密斯夫妇一定会亲自来华国。到时候，免不了会横生枝节，对唐熵极为不利。
望着眼前男人俊美冷厉的脸庞，甄茵心下叹息。
她怎么舍得对他动手呢？
先不说唐熵是她的攻略对象，不能有分毫损失，更多的还是两人相处以来的点滴感情，容不得她动手。
如果鱼和熊掌不能两得的话，也许舍弃鱼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少女出神时流露出的一丝脆弱和决然，让唐熵不由心下一揪。他不清楚她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但有他在，他不会让她做什么傻事的。
“好。”
他话音刚落，甄茵已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如同鹌鹑一样，紧紧靠在他胸前。
“唐，如果我以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唐熵一怔：“什么？”
甄茵摇摇头，不肯说出事实，只道:“答应我，好么？”
唐熵深深凝视她，自上而下的高度，更觉女孩下巴尖尖，一双盈盈水眸说不出的柔弱。
他不由叹息:“好。”
如果她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除了原谅她，他还有什么其他选择？这大抵，就像父亲对母亲那般纵容的模样吧。
如今，他也遇到了命中的劫。
作者有话说第84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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