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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   陈长明拎着塑料袋,瘦如麻杆的手臂费力分开人群向外挤。
      等他终于等挤出早市后,脑门上已经布满了一层亮晶晶的汗水。
      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早市,陈长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他寻个偏僻处蹲在路边歇了好一会,苍白的脸色才慢慢红晕起来。
      缓过劲来的以后他看了眼时间,接着喃喃自语着站起身:“已经快五点半了,要抓紧时间回去。”
      今天是周末,起来赶早市的人比平日多了不少。
      多花了一些时间的陈长明,着急回家做饭便打算抄近路回家。
      陈长明两手拎着袋子,离开早市没多远拐进一个巷子。
      只顾闷头赶路回家的他,忽视了空气中隐约传来的细微喝骂声。
      刚过凌晨五点半,太阳还没升起。
      这条并不常走的巷子里有些漆黑,但好在巷子外映入的灯光,让脚下的路面不至于太过朦胧。
      人走到巷子中间,陈长明陡然听到耳边响起含糊的哭声。
      “呜...呜...”
      忽然在如此狭窄逼仄的环境下听到哭声,这让陈长明脊背窜起一道寒意。
      “听不到,听不到。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嘴里面无意义的自我安慰着,不欲多事的陈长明加快步伐希望赶紧离开。
      “啪”
      一声耳光脆响随着喝骂声传开:“闭嘴!再哭就把你舌头割了!”
      “老三,赶紧把东西找出来,天要亮了。”
      低沉的男声制止了殴打:“老二,你去巷子口看着,别让人跟进来。”
      话音入耳不等陈长明多做反应,就从不远一处隐秘死角冒出了个人来。
      两人隔着黑暗四目对视俱是一愣,紧跟着先一步反应过来的那人眼中闪过厉芒。
      只见那人一个箭步飞身,右手成爪死死扣住陈长明的肩膀。
      在陈长明一口惊叫没来得及出口时,左手并指成刀狠狠劈在陈长明的后颈上。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透着一股饱经训练后的娴熟老辣。
      那人小心的看了眼前后,等确认只有陈长明一个人后,这才架着昏过去的陈长明退了回去。
      “老大,这小子好像听到了些动静。”
      “老大,找到了。”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呵,算他倒霉。都干掉,我们走。”
      连续两道利刃入肉的声音过后,巷子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陈长明醒了过来,他挣扎着试图坐起来,但胸前的疼痛让原本很简单的动作变得格外艰难。
      摸索着摁紧伤口,手掌触摸到的滑腻液体带着丝余温。
      陈长明咬牙强撑着靠坐在墙角,这个简单的动作,让陈长明浑身上下都发出一阵难耐的呻吟。
      血液不断从伤口处流失,本就瘦弱的陈长明这会脑袋昏昏沉沉,瞳孔已将开始慢慢放大。
      昏昏沉沉间看到了身侧躺着的无名女尸,陈长明嘴角勉强浮现一丝苦涩的笑意,‘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眼前一花歪倒在地,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
      没有时间,也没有方向。
      陈长明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片虚无中游荡了多久,久到他都已经开始习惯了这种另类的安宁。
      不知准确时间的漫长游荡中,陈长明一直没有能遇到过第二个似他一样的存在。
      这让陈长明猜测,这里应该并不是人死后所应该去往的亡者世界。
      为了不在漫无目的地游荡中被逼疯,陈长明便频繁的让自己陷入沉睡。
      最开始他怎么也无法做到这一点,不过慢慢的,还是让他找到一些快速入睡的诀窍。
      虚无之中不知年,当陈长明再一次从漫长睡眠中醒来时。
      他敏锐感觉到这片虚无之地有了些许变化,从远方似乎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弱吸力。
      陈长明知道那个方向应该会有一个白洞,他之前也曾遇到过几次白洞,也曾猜测过那种白洞后面也许连接着某一个世界。
      可惜有的白洞太远,不等陈长明赶到就消散了。
      而有的白洞又太小,陈长明发现自己根本就过不去,总之少有几次遇到白洞的结果,都令人倍感遗憾。
      尽管心中不抱希望,但陈长明还是顺着吸力传来的方向前进,‘就当是打发时间好了。’
      观察白洞,是他在片虚无中,除了沉睡之外少有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
      白洞对面应该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因为他总能从白洞里察觉到一些鲜活的,让人怀念的味道,这会让他回想起曾为人时的那些美好时光。
      陈长明循着吸力强弱变化,对前进方向不断微调。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发现了那虚无中的一抹白。
      还未靠近,他就凭以往的经验,判断这个白洞同以往遇到过的一样,并不足以供他通过。
      尽管早就有了预料,但他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算了,总比沉睡强。’
      陈长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向着白洞一点一点靠近,白洞对面那真实世界的味道源源不断传出。
      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温暖的阳光,和阳光下躲在树荫里打盹的橘猫。
      那几乎是他记忆中,对生活最美好的一张照片。
      可惜漫长时光侵染之后,让这张照片也渐渐黯淡下去,像是摆放在灵堂中的黑白遗像。
      陈长明丢开有些阴暗的想法,用自己并不存在的眼睛,垂涎的盯着白洞观察,似乎是希望能看到对面到底是怎样一个美妙的世界。
      可惜白洞并不能长久存在于这片虚无之地,陈长明一边观察一边有些遗憾。如果白洞能一直存在,说不定哪天他就能琢磨出进入白洞的办法。
      就这么守着白洞,眼睁睁看着白洞一点点缩小。
      他终究是有些不甘心,于是便再一次尝试想要进入白洞。可万万没想到他莽撞的举动,反而加剧了白洞崩溃的速度。
      就像是一个破碎的水泡,白洞忽然炸成了一堆细碎的白色光粒,转眼就被周围的虚无所吞没。
      像是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他不甘心的跟着抢了一些光粒。
      忙着抢夺光粒的陈长明并未察觉,他有约莫相当于指甲盖大小的一部分身体,随着白洞炸裂一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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