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穿书]》袖里剑

18、第 18 章

　　乔乐乐眨了眨眼睛，明白乔楚尘是把她当成怜儿一样的画皮妖了。

　　“二哥，我不是妖，你仔细看看我。”

　　“你能变回来吗？”乔楚尘冷漠地重复，“变回来说话。”

　　乔乐乐抽出一张黄符，咬破手指画符。让她解释死而复生很困难，但让她证明自己不是妖假扮的却很简单。

　　乔乐乐画符的时候，乔楚尘眼眶通红，死死盯着她的脸，他身旁站着一个黄袍道士，道士轻轻甩了下浮尘，在乔楚尘耳边轻语了几句。

　　乔楚尘从怀中取出锦囊，展开看完，脸色依然，就在这时，一支金箭出现在乔乐乐手上，乔楚尘眸中的灰暗一缕一缕被光照亮。

　　他喉结一滚，看了眼金箭，又看向乔乐乐，张了张口，艰涩出声：“乐乐……”

　　乔楚尘不敢碰乔乐乐，害怕一碰就碎了，就像他梦里一样消失，再也不会出现，竟然带出了哭腔：“你真的……回来了吗？”

　　乔乐乐被乔楚尘悲伤的情绪感染，忍不住红了眼睛，上前抱住他发抖的身体，“是我，二哥。”

　　“我以为我把你害死了，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乔楚尘压抑的声腔带着无声的撕心裂肺，“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你，我竟然……竟敢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我该死，我应该去死的。”

　　乔楚尘情绪不太对，乔乐乐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抚：“没事没事，二哥，我现在平平安安回来，别难过了好吗？你难过我也会跟着难过的。”

　　乔楚尘浑身颤抖着哭了很久，乔乐乐心疼难过，也跟着哭。

　　两人对着哭，哭到天黑，乔楚尘终于缓过劲，“乐乐，放开我。”

　　乔乐乐依言放开，乔楚尘仔仔细细将她看了一遍，抬手想要覆上那张完整的脸，眼前却浮现烧伤遍布的尸体，陡然后退一大步，急促地喘息起来。

　　“二哥？”乔乐乐迈一步，乔楚尘就急退两步。

　　他阻止乔乐乐继续靠近，窒息般的愧疚和怨恨压在心头，封在角落里，因乔乐乐回来，出现裂缝，难以遏制的激烈情绪铺天盖地而来，在胃部一阵翻涌。

　　“我去军营找大哥商量要事，乐乐你先回去休息，稍后我过去找你。”乔楚尘收紧手指揪住心口，转身就走。黄袍道士忍不住回头看了乔乐乐两眼。

　　乔乐乐把那道士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

　　道士像个关键人物，可无论是原身的记忆还是自己写的小说，都没有出现这号人物。

　　回到军营，乔楚尘心不在焉靠着背椅，乔逸轩和副将们正讨论狼烟山的地形。

　　乔逸轩问乔楚尘意见，叫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目光从地图上离开，望着眼神游离不在状态的乔楚尘，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生了何事？”

　　乔楚尘茫然地看向乔逸轩：“乐乐回来了。”

　　乔逸轩看向桌上狼烟山的地图，手指在边杆一划，瞬间合上地图，“那道士呢？”

　　“被陛下召进宫了。”乔楚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金色锦囊，交给乔逸轩，“这是道士留下的第三道锦囊。”

　　乔逸轩看着松开的细绳，明白他打开看过了，拿出里面的字条扫了一眼，缓缓拧起双眉。

　　乔楚尘嘴唇发白，“这上面说，乐乐死而复生只有三个月的生命，只有陛下从南海得到的仙丹能续命，若三月之内还未服下仙丹，魂魄离体，再无转机。”

　　“确认过那是乐乐吗？”乔逸轩抬手抵住额头。

　　五日前，先是来了一个得道高人说可以帮助乐乐复生，然后就真的有了乐乐的消息。

　　乔楚尘去确认，回来竟然没有否认。

　　“我确定。”乔楚尘抬起脸，双眼肿得像青蛙。

　　乔逸轩眉头皱得更深，“你相信人类可以死而复生吗？这已经脱离妖术和人力的范畴了。乐乐也许根本就是被抓走的，这道士也来得蹊跷，仙丹在陛下手中，我们要仙丹，必然要答应陛下的条件，攻打狼烟山。我怀疑道士是陛下的人。”

　　乔楚尘心思完全不在军事上，满心只有乔乐乐：“仙丹有两枚，只要告诉陛下我们要两枚，且随机选一枚为乐乐试药，我们对陛下还有用，陛下总归是不能在仙丹里做手脚的。”

　　乔逸轩手指按压阵痛的额头，乔乐乐成了他的心病，每次听到她的名字，他的头疼症都会发作。

　　乔楚尘心怀愧疚，不敢再出差池，他又何曾敢用乐乐的命做赌？

　　剧烈的头痛让乔逸轩无法深入思考，隐约窥见蹊跷，却被刀挫似的全身都作痛起来。

　　“那狼烟山，我们是非打不可了？”

　　乔楚尘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胡子拉碴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我今天抱乐乐了，她哭得比我还凶。”

　　乔逸轩怔愣，额角浮起恐怖的青筋，缓缓放下手道：“你状态不好，先别回去，休养几日吧。等过几日她生辰，我与你一同回去。”

　　乔楚尘说稍后过来看她，却一连几日都没有回王府。

　　乔乐乐生辰的前一天晚上，乔楚尘和乔逸轩一起回的王府，只不过那时乔乐乐已经睡下了。

　　翌日一早，乔楚尘手捧一只精致的红匣子，走进乔乐乐的院子，乔逸轩神色凝重地跟在他身后，如今已是深秋，他却不断扇动折扇，看起来很是焦躁。

　　“大哥，二哥！”

　　乔乐乐正在弄孔明灯，见他们进来，高兴地给他们看自己画的孔明灯，孔明灯上画了三个火柴人，一个后背长弓，一个手持折扇，中间的小人头顶两个蝴蝶结，画得惟妙惟肖。

　　乔楚尘捧着匣子的手抑制不住发抖，默默地换了一只手，把红匣子送到乔乐乐身前。

　　“这是我和大哥给乐乐准备的生辰礼物，来自南海的灵丹妙药，可使人青春永驻。”

　　灵丹妙药？青春永驻？

　　乔乐乐一脸怀疑地接过礼物，匣子里放的是两枚浮动白雾的丹药，丹药周身的光晕波光潋滟，如同两枚不慎落入人世的仙丹。

　　乔乐乐迅速合起匣子。

　　乔逸轩眼眸沉了沉，乔楚尘问：“乐乐不信哥哥给你找来的是仙丹？”

　　“我信。”乔乐乐深吸一口气。这东西看起来就不是凡品。

　　乔楚尘拿走乔乐乐手中的红匣子，将其中一枚丹药捏成两半，递给乔逸轩一半，和乔逸轩一起将半颗丹药咽了下去。

　　乔逸轩合起折扇抵住下巴，默不作声地观察乔乐乐的神色。

　　乔乐乐来不及阻止，见他们吃了，把剩下的一枚丹药也吃了下去。

　　抬头便见乔逸轩和乔楚尘的容貌出现变化，一个更加迤逦，一个愈发清雅，仿佛都瞬间年轻了几岁。

　　她凑近仔细瞧了瞧，又去摸乔楚尘的手，他手上的茧子居然都消失了。

　　这么神奇？

　　乔乐乐看不见自己的容貌有没有变化，但是乔逸轩和乔楚尘眼里的惊艳一点都不比她的少。

　　这一日，乔逸轩和乔楚尘没有回军营。

　　夜晚点燃孔明灯的时候，乔楚尘站在乔乐乐身边，看着她烂漫的笑靥，也跟着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乔逸轩的眼神从冷漠猜疑，慢慢变回了曾经的温柔细腻。虽然他心头依有疑云，却不再怀疑身边的人，他们是家人，血缘上的温暖是无法替代的。

　　乔乐乐让侍女拿来三支毛笔，沾了墨水分别送到乔逸轩和乔楚尘手里，“大哥，二哥，在孔明灯上写下你们的愿望，我以后会帮你们实现的。”

　　乔逸轩失笑道：“乐乐本事那么大呢。”

　　乔乐乐捧着脸，大言不惭：“那是，我本事可大了，有朝一日我可以让哥哥们得到想要的一切。”

　　她可是这本书的作者！

　　乔楚尘忍俊不禁，笑得肩膀直抖，一笑就停不下来，像个疯子。

　　“神仙都不敢夸这样的海口，果然我们的乐乐最是非同凡响。”

　　“哼。”乔乐乐哼出一口气，催促道，“快写，要写你们最想要的，因为你们嘲笑我，我决定只帮你们实现一个。”

　　乔楚尘二话不说提笔：

　　——想要和乐乐永远在一起。

　　乔乐乐啧啧了两声，不做评价，转头去看乔逸轩，乔逸轩盯着她和乔楚尘看了片刻。

　　——但愿长圆如此夜，再无嫌隙与离别。

　　看看人家！乔乐乐都想指着乔逸轩的字，对乔楚尘好好说道说道了。

　　读书人，这就是读书人。

　　同样一句话，人家的是越品越有味道，乔楚尘写的就像格林童话每一篇落笔：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乔乐乐落笔之时才发现自己和乔楚尘半斤八两。

　　——愿我所在意之人都能得到最好的未来。

　　乔逸轩和乔楚尘目光齐齐落在乔乐乐写的一竖字上，两人敛眸不语，嘴角却噙着宠溺的微笑。

　　他们三人一起放飞了孔明灯。

　　“我有一个实现我们愿望的计划，要哥哥们配合。”乔乐乐一左一右环着两个哥哥的手臂，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觉这么踏实，因为身边有两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乔逸轩轻声应道：“好。”

　　生辰这日，乔乐乐临近子时还在挑灯夜战，她画好的线索图擦了一遍又一遍。

　　眼下永祯国这边的进展比她想象得还要顺利，乔逸轩和乔楚尘听完她的计划便应下了。看两人的神情，她怀疑让他们一起去死，他们也会先考虑考虑。

　　而狼烟山那边，她始终拿不准该怎么做，有个最简单的思路——劝说墟夜不参战。

　　原文，墟夜之所以参加狼烟山之战，一是因为对人族的恨；二是唇亡齿寒，狼烟山战败，他也会成为乔楚尘追杀的对象。

　　这一次，她并未死咬墟夜，和墟夜的仇怨也没那么深，可是和墟夜相处之时，她还是能从墟夜身上感受到，他一定会助妖族一臂之力，不说杀乔楚尘，但一定会牵制乔楚尘。

　　没了乔楚尘，永祯国这边的十万大军，于身为天妖的狼王而言跟切豆腐似的，一刀一个。

　　乔乐乐苦恼地捏了捏耳垂，满脑子都是理不清的乱麻，困到睁不开眼才爬上床。

　　她盖了极为厚实的毛绒毯子，手脚却冻得像冰块。被冻醒后，乔乐乐吩咐侍女多拿些棉被来。

　　如今不过初秋，这样的气温非常不合理，乔乐乐挨不住困倦，没有多想就睡下了。

　　半醒半寐间，冻得僵硬的脸颊被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她睁了睁眼，在黑暗中看到两道蓝金色的火焰，茫然地伸出手，摸到温热的眉心和柔软的眉毛。

　　“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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