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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生病 ...

  •   萧驰风在音乐教室刚教导完学员,得空上网搜索自己的名字,翻阅不少人对他两档综艺的评价。《星之歌唱》基本上都是好评,对他专业的态度路人表示很认可,粉丝则疯狂吹彩虹屁。倒是《大好山河》的相关话题没那么和谐,里边cp粉跟唯粉吵翻了天。
      对于两人的偶尔互怼,或是互揭短板的行为,cp粉坚信这只是小情侣闹矛盾,会床头打架床尾和。而唯粉看出来两人相处模式暗含的尴尬,死咬着两人对于对方不怀好意。

      【cp粉还觉得两人关系好?你们看第一期下部分,从40分往后看,两人坐一起沉默了将近十分钟,如果是朋友之间,也不会这么说不上话吧?】
      【还有人磕前队友说萧驰风起床气的糖?这里明显是内涵哥哥脾气差,还让其他人避开,故意孤立我哥石锤。】

      【呵,萧粉真会泼脏水,居然说桉桉绿茶,到处勾引人?还觉得桉桉倒贴,有病啊,要睡同一间房的人是谁,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
      【就是,谁还看不出是那谁想接近我们家宝贝了?这说明桉桉魅力大。】

      唯粉撕了好几天,cp粉都连连赞叹:
      【有时候真不知道他们毒唯怎么想的,他们比我们cp粉还能找糖点……】
      【我要笑死了,刚看到风毒唯骂桉桉狐狸精。原因是桉桉不专心跟他们哥哥说话,还时不时跟另外两个人互动,冷落了萧哥。】
      【桉毒唯还骂萧哥饭来张口呢……看到他们有人质问,凭什么是桉桉做饭给萧哥吃,萧哥不能做饭给桉桉吃吗?然后开始千字长文声讨:萧驰风少爷脾气能不能别带到综艺里……】
      【哈哈哈哈,cp粉甘拜下风。我们也就只看得到浮在表面的东西了。】

      身为当事人看这些猜测,萧驰风也会佩服众人的脑洞,到底是怎么脑补出一部爱恨情仇的。还有一些cp粉,看到他们两人睡一间房,反而觉得不甜了。非得说真正在一起肯定会避嫌,他们俩这种不避嫌的态度,反倒是证明了其光明磊落,只是纯粹的朋友而已。
      萧驰风无力吐槽,倚着墙皱眉思索什么。此时工作人员过来找他,说休息时间差不多过了,学员们正等着他。
      《星之歌唱》的成员们一开始还怵他,没想到相处一段时间,发现萧驰风面对认真搞音乐的人,是格外关照和宽容的,所以慢慢的打成一片,距离感缩短了不少。
      他们见到萧驰风进门,一个个开始起哄闹成一团。萧驰风挑眉,故作凶狠的说:“干什么呢?吱哇吱哇的。”
      有个大胆的人笑着说:“萧老师,我们刚还在讨论你有没有对象呢?”
      其他人安静下来,认真地盯着他,想要得知问题的答案。
      “这个嘛——”萧驰风坐在沙发上,声音拖长故意卖关子。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他轻轻一笑,眼睛微微眯了眯,语气恶劣道,“不告诉你们。”
      “看这反应,绝对有!”有人敏锐的反应过来。
      “萧老师,嫂子漂不漂亮啊~”
      “你怎么不猜是男生,所以嫂子帅不帅,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们也不应该叫嫂子吧?该喊师母。”
      学员们都是小年轻,基本上是萧驰风当年刚出道的年纪。不少人还在上学,有些单纯无害,有的傻不愣登。让萧驰风仿佛看到自己和夏桉过去的影子。
      “不用你们操心我的事。”萧驰风示意安静,“要你们练歌,结果一个个在这里聊八卦?”
      所有人不再哄闹,一个个老实去练歌了。

      中途休息时,萧驰风打开手机才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卢雁雁打来的。萧驰风心一紧,卢姐打电话给他肯定是为了夏桉的事,他赶紧回拨,等待对方接听的几秒,此时也变得格外漫长。
      电话通了,卢姐的语气急迫:“驰风啊,你劝一下桉桉吧。他好几天没怎么睡,今天还发烧也不肯请假,非得去片场工作。”
      “嗯,我知道了。”萧驰风焦躁地站起身,“卢姐你这几天不在他身边吗?”
      “唉。我想去帮忙。但他非要我去带工作室新签的两人。”卢雁雁明显很无奈,夏桉的工作室刚起步阶段,人手实在是不足,她也要不断地腾出时间,去忙更多事。本以为夏桉身边留两个助理就够了,没想到这人根本不听劝,演戏方面倔得超乎想象。
      “现在我说话没你管用,你去劝劝他休息吧。”
      “好,这事交给我。”萧驰风往教室外走。电话挂了后,他去找工作人员,交代到:
      “帮我跟刘丰书老师换班两天。”他说完还想起自己的吉他在教室,于是急着回去拿。
      见到他匆忙回来的学员,问到:“萧老师,我们明天练啥?”
      萧驰风背起吉他:“明天换刘老师来教你们,我有急事。”他没多聊,头也不回离开了。

      等到萧驰风赶到片场,夏桉正作为主要角色,站在一个小亭子里演重要的戏份。他面色泛白,嘴角还溢出了一丝血。或许是角色本身受伤的缘故,再加上精湛的演技,反倒看不出他正生病。

      许多人围着他,笑他不男不女,辱他疯疯癫癫。不少穿着华贵的世家公子,对坐在雪地上的人,恶劣地戳他痛点,故意问他:“赵兢。听说你哥进朝为官,现已至三品。而你还在这府里作女子打扮,是想勾引哪个达官贵人,来帮你摆脱你哥的阴影啊?”
      另一个人一把捏住他的脸,戏谑道:“不愧是贱婢生的贱种,这脸蛋算个祸害了。不如跟着哥哥我做个娈宠,怎么样?”
      被如此羞辱的赵兢也不愠不恼,只是对他们讨好的笑了笑,点头说:“好呀。”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没听懂对方的意思,完全是下意识地答应。
      艳丽的面容因为上了些胭脂,显得格外雌雄莫辨。他穿着裙装,裙摆全被雪地浸湿,整个人脆弱得好似一根梅枝,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裂。一旁他的侍女哭着来扶他,却被某个人恶狠狠地推倒,侍女抖着身子凄惨地叫了一声“二少爷”。赵兢原本还笑得灿烂的脸,见侍女被伤害,突然一下像受了刺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着边上的人大吼:“你们做什么,别碰她!”
      见他这副模样,所有人都知道他犯病了,笑得更加猖狂。周遭充斥着“疯子”“废物”等言辞,赵兢被人踹了几脚后,倒在地上衣服脏乱破损,原本白净的脸上都溅了泥。好不容易他才爬到侍女身边,轻轻抱住了她。忠心耿耿的侍女气息逐渐微弱,她抓住赵兢的手,艰难地对他说:“二少爷,好好……活下去。”
      雪地里赤红的血迹如同地上落梅,让整个庭院愈发得唯美。其他人看他们就像看一场不起眼的戏剧,很快就哄闹着散去。
      赵兢呆坐在雪地里,他眼睛中浅藏的最后一束光,一点一点随着大雪纷飞,熄灭了。
      最后一个愿意保护他的人,就这么死了。

      “咔。”导演的声音很满意。一旁中途想闯进来,结果被导演拦住的萧驰风,表情好像被什么刺激到,整个人处于一种懵逼地状态。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夏桉的演技,鲜活又斑斓,是过去他看不到的一面,像在平静的湖面丢进一颗石子,也像黑白画卷上泼了一层彩漆。让他深刻地觉得,心底最柔软的一块被狠狠戳到。他心底泛酸,察觉到自己从前阻碍夏桉去演戏,是件多浪费的事。
      好在这块璞玉不再蒙尘,他们还有很多机会,去弥补过去的遗憾。

      夏桉发现了愣在原地的萧驰风,瞪大眼诧异地向他走来。萧驰风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抓住了夏桉的手腕。
      “跟我走。”萧驰风行为强势,不容拒绝地把人往片场外拉。
      “等等,今天我的戏份还没结束……”
      “我已经跟导演请假了。”萧驰风黑着脸解释。
      见他明显不高兴,夏桉也就默默地不反驳了。

      到了酒店,夏桉换好衣服,接过萧驰风递来的温度计,量完后果真发烧了。
      萧驰风把人摁到床上,恶狠狠地训斥:“你已经过了需要艹人设的年龄。怎么,这种时候你难道还想让你粉丝刷你很努力,高烧四十度依旧坚持演戏?”
      夏桉小声嘟囔:“也不是。我就是一时着急……想把戏份过完。”
      萧驰风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脸:“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不然你打算靠意志力过日子吗?”
      听到这话,夏桉笑盈盈望着萧驰风,眼里全是细碎的光。
      萧驰风皱眉,继续道:“吃了药给我好好休息。你这脸色,卸了妆以后简直是惨不忍睹。”
      夏桉轻笑应允,而后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双眸里蕴含了深不见底的情绪。
      “你看什么?”萧驰风恼火,“赶紧闭眼。”
      夏桉听他的闭上了眼,良久,才轻声说:“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你说教。”
      “啧,我也没想到。”
      “以前都是看你哥训你。”夏桉侧身,伸手与一旁的萧驰风十指相扣,“而且以前我生病了,你也不会这么生气。”

      提到过去,萧驰风就整个人凝固了,他抓着夏桉的手明显力道变大,从前被他忽略的回忆涌上心头,像一头埋伏在深海里的巨兽,快把此时的温情吞没。
      夏桉身体素质很好,并不是经常生病。可那一年冬天,正好是他们为了演唱会,高强度训练的时候。夏桉在舞台上唱着唱着变得有气无力,萧驰风还不太高兴,因为他觉得夏桉不上心的态度,是在拖自己后腿。
      于是他直接对全体参与排练的人说,今天不排练好就加大力度,直到练好为止。虽说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但他主要是面向夏桉,极其具有指向性。
      看到萧驰风不悦和警告的眼神,夏桉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回答到:“没问题。我会尽力的。”
      萧驰风瞥他一眼,冷哼一声,然后示意工作人员重新播放伴奏。
      舞台上的音响震得夏桉头疼,他隐约察觉自己身体发冷。因为赶着写新歌的词,还有练习演唱会上新增加的舞蹈动作,他这些天基本上没怎么合过眼。他不像萧驰风那般有天赋,写歌只要灵感来了,手速就会极快。他写词靠的是日常积累,每次写出来的东西,都需经过自己的深思熟虑,并且修改无数遍才能达到满意的程度。再加上萧驰风对音乐严格到变态的程度,他写的词时不时还会被驳回,需要大量更改,甚至重写。
      夏桉发现眼前的灯光变得模糊,那个站在他身边耀眼的存在,也变得看不太清。他时不时会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迷茫自己负重前行的意义,焦虑自己是否能伸手够到自己的梦。他记着那些虚无缥缈的诺言,一点点把苦涩咽下去。
      然后逐渐的,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站在台下的卢雁雁,听到声响后,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接喊人把夏桉抱到后台沙发上,并且打了120。她心疼地看着这个拼命在追逐什么的孩子,摸他额头,果真烧得滚烫。她将台上还愣着的萧驰风叫来,有些严厉地询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又逼他了?”
      “演唱会就要开了,我着急。”萧驰风莫名焦躁,他看了一眼躺着的人,神色黯淡,“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卢雁雁揉了揉太阳穴,苦口婆心地说教:“即使你很着急,你也不能让夏桉拿健康开玩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俩,一个不顾一切下命令,一个硬抗着死活不开口。”
      “夏桉倒下,那我们这次演唱会怎么办?”
      卢雁雁瞪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男生,见他不像是恶意,也就只能叹气,回答:“先等人醒来再说。”

      等到夏桉睁眼,迷糊地看到趴在一旁的男人,不再是少年那般青涩莽撞的模样。他才恍惚地抚上萧驰风的侧脸,庆幸从梦里醒来。
      以前的事,他都记得很清楚,偶尔还会梦到。萧驰风梦里对他的忽视,或是漠然的眼神,让他都时不时怀疑,这段时间是不是他的黄粱一梦。会不会下一秒萧驰风睁开眼,看他的眼神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太多温度。
      正当他愣神,萧驰风醒了,眼底还带着些许纳闷和惆怅。他见夏桉盯着自己的视线复杂,声音沙哑道:“怎么了?”
      夏桉坐起身,疲惫地摇头。
      清醒过来的萧驰风伸手试探夏桉额头,发现没之前那么烫了。他站起身端来一碗粥,顺带把温度计塞给眼前人。
      “量体温,再把粥喝了。”
      夏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滞。
      萧驰风见状,皱眉询问:“还没睡饱?吃完继续睡。”

      “驰风,我刚刚……梦到以前了。”他神色还恍惚着,“就是那次演唱会,我发烧晕倒的事。”
      萧驰风避开他的视线,闷闷回了句:“那都过去了。”
      “是啊。”夏桉听到他的安慰,如释重负的感慨,“还好是梦。”
      萧驰风默默地盯着他喝完粥,还是没忍住地吻上夏桉的唇。直到夏桉眼底有了生气,他才停手。
      “那一次我没向你道歉,是我错了,不要再想了。”他和夏桉挨得很近,两人眼底占满了对方的倒影。
      其实夏桉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并不能把所有过失,都推到萧驰风一个人身上。可他还是忍不住贪婪和自私,想到什么似的,像一条毒蛇吐出了蛇信子。
      他开怀地笑,伸手搂住萧驰风,在他耳边轻声喟叹:“你是不是很愧疚?”
      萧驰风咬牙承认:“是。所以你别回忆了。我现在补偿你。”
      “补偿什么?”
      “任你处置。”
      “那就……”夏桉停顿了一下,话里无尽温柔,“罚你更喜欢我一点吧。”

      ——更喜欢我一点,直到你的愧疚耗尽,我的遗憾也不复存在。
      不过我知道的,你的愧疚可以再深一些。这样你就会一直,一直喜欢我。

      过去的时光破碎,落入名为未来的光彩中,让一切颜色更为丰富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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