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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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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车马悠悠从王宫内驶出，穿过街道，最终缓缓离开了玄月国都。
孟云衍擦干脸上的泪痕，给自己暗自鼓气，面对陌生的路途，说是一点不紧张和害怕那是骗人的，还好不是她一个人，还有云柔郡主一起，虽然她们一直不熟，但是以她的交际能力，一定可以的！
想到这儿，她才发现，云柔郡主并未与她同行，不由得暗自后悔，都怪自己这几日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中了，也没顾得上和自己的同行小伙伴拉近拉近关系。
没关系，来日方长……
“灵昀师兄，小师妹来了”
等候多时的玉昆山弟子若风一眼就看到了远远驶来的马车，兴奋道。
玉昆山已经很久没有入新弟子了，而且女弟子尤为稀缺，此番入世，不曾想会遇见两位如花的小师妹，而且都是修习水灵法，待到入山，定会羡煞其他各系子弟，如此一想，若风心情不由畅快起来。
顾灵昀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此番已薄暮日下，夜间御剑飞行多有不便，可再耽搁下去，便就过了规定的期限。眸光微扫向下车的少女，脸色愈加暗沉几分。
孟云衍匆匆下了马车，来到众弟子身边，若风连忙展露自己认为的最灿烂的笑容，迎接孟云衍。
孟云衍也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作为回应。
“来来来，小师妹，我来和你介绍一下”若风笑呵呵地拉过孟云衍，带到同门师兄弟面前，一个一个介绍，孟云衍努力地跟上节奏，飞快记下来。
目光飞抬间，再次触及到那日微寒意的双眸，她不由一愣，若风没有注意道，依旧热情道：“这是你灵昀师兄……”
“好了，我们该启程了”
未等二人反应过来，顾灵昀便背身过去，朝其他弟子吩咐着什么。
“害，你灵昀师兄就这样，冷冰冰的，不喜欢说话但是人还是很好的！”
孟云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带笑的眼睛看向若风，甜甜问道：“那师兄，你叫什么呀？”
“我叫白若风，你叫我若风就好”若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忽然一睁巨大的风席卷而来，未等孟云衍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带上了上空。
扑面而来的气流压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心中一阵害怕，两只手不停在空中乱划，嘴里不停喊道：“若风师兄，你在哪……”
“小师妹……我在你后面，你……现在……在灵昀师兄的御剑上……不要害怕，他会保护你的”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孟云衍心中稍微安稳了些，慢慢睁开了双眼，却看见自己已经悬浮在高空之中，腿间不停打颤，一阵气流猛地袭来，她一个不稳，直直往后一倒。
心跳骤停之际，只见自己腰间好似被拦住，往前一带，落稳剑身，她赶紧睁开眼睛，却见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剑身多有颠簸，她赶紧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死死缠住顾灵昀的右臂。
“顾师兄，你慢点，我害怕……”
顾灵昀微微侧身瞥了瞥身后的少女，见她面色煞白，术法微收，稍稍放慢了飞行速度。
孟云衍松了一口气，待适应了这个速度后，胆子开始放大起来，小心地探出半个身子，往下张望，第一次她站在这样一个高度往下看，如纱般的云雾下，秀丽的山水风景尽数都展现在了她的面前，这是她十六年来所未曾见过的，一时间，心胸顿时开阔起来，一片澄明。
“顾师兄，当神仙真好，天天都能这么飞……”孟云衍看着脚底下的御剑羡慕道。
一声极淡的嗤笑飘了过来，随即又随风散去。
孟云衍听不真切，也就没放在心上，大约安静了半秒，她又觉得太过无聊，忍不住开口发问：
“欸，顾师兄，修仙是什么，你能跟我讲讲吗？”
“哎哎哎，小师妹，这题我会”
没等到顾灵昀的回应，倒是被奋力追赶上来的若风抢答了。
孟云衍有些惊喜，忙道：“若风师兄！”
若风颇为自得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所谓修仙，即吸收天地精粹，运气于丹田，淬炼精气，可吞吐天地精粹于全身时，即为入门。丹田气约浓，精粹越纯，修为自然一路上升。从炼气开始，一路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虚破-大乘-归一-飞升八大拾起，每一时期又分下、中、上及大圆满四境界，一境界分三小层，每升一层，寿命便有所增加。玉昆山中至今也就出了四位上神，我们的元虚师尊便是凌波水系的第一位上神……”
一番活听得孟云衍是云里雾里，小小的脑袋里藏着大大的问号？
若风笑了笑，又继续道：“总得来说，就是一层一层进阶，最后位列仙班，从此免去六道轮回之苦。”
“哦，好厉害啊……”
孟云衍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
“那师兄是到了哪一境界？”
“我？”
若风有些害羞，小声道：“我天资愚钝，现在还徘徊在虚破一境二层。”
“哇！那都到第五境了！”孟云衍笑问。
“小师妹，别这么说，灵昀师兄才是真的厉害”若风崇拜地看了看顾灵昀，敬佩道。
孟云衍也看了过去。
顾灵昀依旧冷冷不说话，专注飞行。
若风见状，忙道：“灵昀师兄都已经到了归一四境三层了，只待渡劫过后，便可飞升成仙了！”
“渡劫？那是什么？”孟云衍好奇问道。
“这……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就是成仙的最后一次考验”
“哦……”
正在两人闲聊期间，脚下已过万里，未过多久，就来到一层浓雾笼罩在山脉的上空。
“站稳了”
一道冷冷的声音凭风而出。
紧接着便是一个巨大的俯冲，孟云衍一个趔趄，便往顾灵昀怀中一冲，因着降落速度极快，她也顾不得许多，便死死搂着顾灵昀的腰，将头藏进他的胸膛里。
“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
孟云衍一愣，等到头顶的眩晕完全过去,这才发现，已经落稳地面了。她连忙送开双手，向后退开几步。
若白也从剑下跳下来，默念口诀，御剑回鞘。
孟云衍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色，只见她落身于一高耸入云的山脚之中，几步开外，又一巨大的蓝玉石面，上刻有“玉昆山”，其后是一块俏丽飞檐，飞檐之下，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琉璃阶梯蜿蜒其上。
好漂亮啊……
孟云衍不由感叹起来，这样的学习环境真好，比王宫的好上千倍万倍。
正当她艳羡之际，便有另一批人赶到，只见一少女款款从剑上走下来，孟云衍眼前一亮，惊喜道：“云柔”
孟云柔闻声，冷冷回头，一双杏眸斜斜上挑，眸光之中夹杂着丝丝寒星。
这样熟悉的动作让孟云衍微微一愣。
恰在此时，顾灵昀率领着众人入山，见到仍旧到呆立在原地的孟云衍，眉头微皱，冷声道：“还不跟过来？”
***
当夜，孟云衍便被安排到了一间屋舍里，带路弟子只吩咐她好生歇息，等明日一早，便要和其他各国新入门弟子一同参加拜师大典。
这一点，孟云衍是猜的到的，玉昆山名气在外，各国无不以有国中子弟能入玉昆山中为荣，玄月近百年来未有资格入山，已经被周边邻国嘲笑许久，如今，再逢玉昆山招收弟子，必是各国盛事。
想到这儿，她不禁微微感受到了一丝压力，来到玉昆山中，便是代表着玄月，以她的能力，能不能……
哎呀，算了，不还有云柔……
倦意悄悄袭上心头，她双眼微微阖上，沉睡过去。
一丝浓重的紫气缓缓凝聚在屋舍之中，半响，幻化出一个人形，那人走进床边，冷冷看了看熟睡的少女，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额头上方轻轻一拂，只见一尚显稚嫩的凤凰雏鸟正合紧双翅，安静沉睡着。
那人脸色微沉，随即掌中凝起一股紫气，化为一股紫色绳索，以极轻的力度悄然萦绕在雏凤的身体上，而后掌心合聚，微微一收，凤形隐失。
第二日一早，孟云衍早早起床，和孟云柔几乎同时到达的拜师厅，里面的人不多，一眼望去不到十人，他们穿着各国的特有服饰，其身份地位高低立现，有贵族，亦有平民，王宫贵族面容骄矜，高居其前，而平民则畏手畏脚，面色小心，自觉坐在后方。
孟云衍一向不喜欢凑这些热闹，只寻了一靠后的位子坐着，原是想拉着云柔，两人坐在一处，好有个伴，却看见孟云柔丝毫也不理会她的招手，只身落座到最前的位次上，她只好悻悻作罢。
众人在流云殿等候了将近一个时辰，渐渐有些坐不住了，不少王宫贵族对此颇有微词，渐生不耐起来。
孟云衍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她从小就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也不像旁人对这些事看得极为在意，况且这位子上的新鲜瓜果味道极为鲜美，边吃边等，倒也美哉。
“欸，仙友，你是几灵根？”
孟云衍刚拿起一串葡萄，闻声，向后一看，只见一着金色华服，头顶莲玉冠的少年眼睛望着她，友好发问。
她忙放回葡萄，转过身子，道：“我吗？我好像是一个吧，是水灵根”
孟云衍也不知道自己回答的对不对，反正她依稀记得那日顾灵昀说她是习水灵的。
“哦，我也一样，我是土灵根，昨日有个师兄跟我说，像我们这样的单灵根的，估计就是个外门打杂的，没有师父会选。我听说来玉昆上修仙，需要功法、心法、武器和灵宠等等诸多步骤，最基础的也是需要双灵根的，这样才会很快习到筑基一境，再配合相应的心法修炼才能一直走下去。”少年面有忧色，郁闷道。
“哎呀，随缘啦，一起加油试试吧，若是真只按灵根来，那何不只取拥有最高灵根的人，直接飞升成仙，我们凡人修仙，自然是要一步一个脚印来的。”孟云衍笑着安慰他。
“说的也是。”少年摸摸脑袋，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两人一来一往地交谈，倒让原本凝滞紧张的气氛减弱了些许。
而在此时，流云殿外，一阵清风徐来，带来一股清幽灵气，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却是什么也没见到，等再回头时，殿中高座上，悉数落满了五位师尊。
一资历稍老的弟子走到众人跟前道：“今日乃我玉昆山新届拜师大典，现将尔等按照灵根高低按序排列，以供师尊们进行策问挑选，若有不中者则随机分配到各个门下做外门弟子。”
说完，他抬了抬手，示意站在一侧的小弟子开始宣读名字。
“金欢，金木水火、四系灵根。”
“巫霄，金水火土、四系灵根。”
在众人的暗自羡慕中，两人从最后方的作为起身，面容肃重，看不出喜恶，而坐在前排的贵族子弟则是憋红了双颊，愤愤让座，面带不耻。
“孟云衍，水金火、三系灵根”
一时听见自己的名字，孟云衍颇为惊讶。
“贺星隐，土木金、三系灵根”
咦！
孟云衍惊喜回头，对上同样惊愕的贺星隐。
两人随即相视一笑，起身，高高兴兴地坐在前面两位大佬的身后。
座上的一白须老者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唇边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
待位次重新排列后，众人稍作安静后，便开始进行第二项环节，洗灵。
若是想要踏上修仙之路，需得洗去凡世污浊，以免将来灵根不净，前功尽弃。
只见自座上五位长老的手中，凝结成一股五色光辉，如霞雾般在殿中扩散开来，孟云衍直觉自己周盛一片清凉，甚为舒畅，可到了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剧烈挤压，忽然喉咙一腥，有浓重血味在口中弥漫开来，但她咬紧了牙关，将血生生的咽了回去。
如此周折过后，便正式到了核心环节了，由五位师尊们亲自挑选弟子。
天资卓越者，自然是无需担心落选的，如金欢、巫霄两人，几位长老大有将其尽收麾下的意图，其中有性急的师尊，甚至为此与同僚们吹灰子瞪眼起来。
孟云衍在一旁瞧着颇为有趣。
很快就到了她了，孟云衍大大方方走到众师尊面前，得体地行了一个礼后，待起身时候，忽觉肺腑之间，被一猛力冲击，她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一丝鲜血从嘴角滑落。
众人皆是一惊，其中五位长老则是面色微变，相互交换眼色。
孟云衍面色惨白，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制住，不能动弹，而后，流云殿上空竟然腾起一股浓重黑气，形似黑蛟。
此状一出，众长老纷纷大惊失色，其中有性急者，更是从座上跳起，指着殿下的少女道：
“孟云衍，你灵根不净，心思不纯，仙道殊途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