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之夏》日光之前

4、No.4

　　我不喜欢浑浊的气体就如同我不喜欢堕落，不喜欢MB一样。
　　走出堕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脑获得了短暂性的清醒。时间还很早，街上是车来又人往。谁又会记得谁，在这个谁都不需要再负责的晚上。
　　身边各形各色的男女来来去去，但没有一个人是我所等的人。我在街道上跌倒，狼狈地呕吐不止。
　　我突然间庆幸没有人认识我——在这个时候。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人。没有延生，没有玉书，没有阿天，连秋宇都不在。
　　我哭着呕吐，呕吐着哭。直至晕厥。

　　早上八点。
　　印宅。
　　我一进门，便遭遇昨晚刚刚翻脸的三哥。不过，看他的样子，恐怕也是彻夜刚归吧。啊，啊，我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天知道三哥的起床气有多大。
　　“印残颜！”我无奈地回头。“三哥。”
　　“哼，你也知道我是你三哥？”讥讽的口气，真真令人不爽。
　　我倚在楼梯的扶手上，一副懒得离你的表情。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我很欠揍。
　　“三哥，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很累。”
　　“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很喜欢看三哥生气的表情，所以我总是及尽所能地让他生气。
　　“残颜。过来一下。”大哥站在书房门口喊我。
　　我应了一声，看着大哥返回书房之后，才回头对三哥做了个鬼脸，立刻跑上楼。
　　没有看清三哥的表情，不过，他一定是吹胡子瞪眼吧。尽管他没有胡子。我笑着想。
　　“大哥。”我在大哥的书房外礼貌地敲着门。
　　从小到大，我可以和任意一位哥哥打趣、嬉戏，甚至捉弄他们，但，大哥除外。大哥从十三岁起便已是印家的当家，印氏的总裁。不怒自威，喜怒不形于色。
　　在我心里，大哥永远是我仰慕和爱戴的兄长。是不可亵渎的存在。

　　“进来吧。”
　　我在得到大哥的允许之后，才开门进书房。
　　“坐吧。”“恩，谢谢大哥。”虽然大哥是我所敬重的兄长，但我一直很想在和大哥相处的时候能够拥有和其他哥哥们在一起时的融洽感觉。很可惜，直至今时今日，我和大哥之间，一直都是这样平平淡淡的。
　　“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了吧？”大哥在办公桌的那一头高深地微笑。
　　对桌的我却迷惑不已。“清楚？原因？我怎么会知道啊，大哥。”
　　大哥高深的笑突地被我打断，“老三没有告诉你吗？”
　　“啊——那个啊——”我尴尬地挠挠头，“三哥没有告诉你吗，我刚和他闹翻。”
　　大哥嘴角似乎在微微抽搐：“他还没来得及。算了——”大哥轻叹口气，似是宠溺，似是责怪地看向我：“你啊，都快十六的人了，还只顾着和哥哥游戏，真是的——”这是一段多么感动人心的话，兄弟友爱，关心弟弟。但是为什么，我的心却好象是坠到了深潭里，冰冷不已呢？
　　大哥像是发现我没有认真在听，卷起了手指低扣桌面。
　　“颜，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哦，有啊。”
　　“那你说，我刚刚在说什么？”
　　我楞了一下，随即便起身走到大哥身边。“我知道啊，那就，随便选个地方好了。”话落，手中的飞标已立于地图之上。

　　夜晚三点。
　　迷离的都市，糜烂的夜生活。
　　这就是我对这个城市唯一的感觉。
　　我到达夜色的时候，只有延生一个人在。我笑笑坐下来。在其他人没到之前，我还没有多大的兴趣“点餐”。
　　刚坐下来，延生的眼神就看得我发怵。“怎么了，延生。”
　　“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我的心开始疼痛。
　　“你说啊！”延生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他的手揪着我的衣领，我只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就算你有多狠他们，多爱他们，也请你掩藏好自己的情感。三年了，你已经伪装了三年这样的生活，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等待几天！”他吼我。
　　是啊，等了三年了，为什么连这几天都不肯再多忍受一下呢？我自我安慰，也许就是因为知道快要离开，所以才会显得不舍吧？
　　“我知道了。”我垂着头，低低的嗓音象哭过一样。
　　延生的手慢慢松开，伴随而来的，是那句，对不起。
　　没有的，延生，你没有对不起我，相反的，因为我的缘故，才使得你们也要陪我一起受苦。
　　但是，很快的，这一切苦难，总会结束的。
　　秋宇，玉书，阿天，延生，这一切的苦难，会结束的！我们，会得到幸福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