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阿米巴

2、实验品们

　　“谢谢。”
　　关上旅馆房间的门之后，Vincent终于说。
　　“没什么。”Nathan朝他友善地笑笑，“不能见死不救。”
　　然后他们一同望向床上昏睡的Sephiroth。他看上去已经不像Sephiroth了。为了保证他可以被带进这个镇子而不被别人认出来，Vincent接受了Nathan的提议，剪短了这个家伙的头发。
　　当然了，那看上去并不那么糟糕。尽管Nathan曾经抱怨过一句那把正宗用来剪头发实在太别扭了，然而他做的总算还不错。
　　“在你有两个丝毫不会打理自己的弟弟还有一个多动症的妹妹需要照顾时，这种手艺自然而然就熟练了。”
　　他说。他显然来自一个正常，友好的家庭。有兄弟姐妹。还有父母。
　　这让Vincent又忍不住想起他失去的那些。Vincent一直是个喜欢小孩的男人，他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家庭。丈夫，妻子，还有孩子——如果Lucrecia不喜欢太多的小孩的话，他们只要一个就可以。
　　但是这都没有了。连同Vincent自己。
　　“先生。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他……Sephiroth是个通缉犯吗？”
　　坐下之后Nathan问他。这个青年相当直率。但是他并不显得无理，即便是直率他也会选择适当的时机开口。他看上去有良好的家教。
　　然而Vincent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人不知道Sephiroth是谁。
　　“你可以叫我Vincent。”枪手坐在青年的对面，把半张脸埋在衣领子里，“你不知道Sephiroth吗？”
　　“我只知道这的确是个很有个性的名字。”Nathan微笑起来，却并没有嘲笑的意味，“当然，我也觉得他的外形配得上这个名字。”
　　Vincent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的确不认识Sephiroth，然而这让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或者他的家庭不希望让孩子们知道那些关于这些可怕的战士的事情？
　　哦，或许是。Vincent想，恐怕他自己也会考虑是否要告诉自己的孩子战士以及Turks存在的事情。
　　那些童话中的恶魔。他希望永远不会出现在孩子的梦中。
　　“Nathan，你从哪儿来？”他忍不住问。其实他真的很有兴趣听别人讲述那些家庭的琐事——他们提供的细节会方便他自己想象勾勒自己或许可以拥有的家庭。然而通常情况下他的朋友往往避免在他面前谈及这些，因为他们认为这会使他伤心。
　　他们拒绝和他分享他们的幸福，仅仅是出于好意。不过这仍然让Vincent觉得很懊丧，这让他感觉自己更加一无所有。
　　“我们经常搬家，”Nathan耸了耸肩膀，眼睛往一旁转开一下，好像是有点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但是他似乎又意识到对方在认真地等待着，便继续了下去，“确切地说……大多数时候我们没有固定的住处。汽车旅馆，或者干脆在车上过夜，这几年尤其是。但是我们曾经有一个……在澳大利亚……”
　　青年的眼睛闪亮起来，他望向Vincent时，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父亲有个牧场，很大。很漂亮。虽然我们不常去。我们住在另一个地方，有一个花园，不是很大那种，但是很美，我喜欢常春藤，它们常常爬满整个篱笆，而且长得那么快！”
　　尽管他说的地名让Vincent这个见多识广的前Turks都感到很陌生，但是那描述很具体很真实，而且……美好。
　　“……父亲很忙，通常情况下我们不是经常能够见到他。但是有个叫做潘的叔叔经常来照顾我们，他脾气特别好，而且……是特别擅长玩的那一种人。他教我们玩滑板，打篮球，还有游泳——虽然我不确定他真的能让我们和他那个样子一样地游……”
　　Nathan说到这里笑出声来。接着这笑声猛地止住。
　　“但是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他扭头望向窗外，笑着摇摇头，“当然总有一天都会回来，我们在努力争取回来。”
　　Vincent注意到这个男孩的描述中始终没有出现他们的母亲，然而他并不想冒昧地多问。
　　“你为什么来这里呢？”他说。
　　“哦，我是来接我弟弟的，我三弟，Neo，”Nathan苦笑起来，“他病得厉害，不得不住院。但是你瞧，Vincent，我是个货真价实的路痴，我的车又在半路抛锚了，而等我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我竟然连车在哪儿都找不到了。Neo肯定等急了——但是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可以克制住不给我打电话。”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敲打了下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治好他的路痴症似的。
　　“真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迷路了我们就可以早点救他了。”
　　“你应该告诉我那是Life Stream，那样就够了。”Vincent善意地告知，而Nathan只是诧异地扭回头来望着他。
　　“什么是Life Stream？那条河的名字吗？”
　　“不，星球上有许多Life Stream。”Vincent缓慢地摇着头。他不得不说这孩子的无知真的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忍不住开始猜测或许这孩子一直在向他说谎。
　　然而那并不像是谎言。他从没见过这么坦诚的谎言。
　　“是吗？”Nathan困惑地摇了摇头，“从来没人告诉过我。包括你之前说的那个神罗……我都不知道。我想我一定……这一定是我最离谱的一次迷路。Vincent，能告诉我这是哪个时区或者哪里有机场吗？”
　　Vincent用血红的眼睛注视着他，微微皱起眉头。
　　“那些是什么？俚语吗？”
　　“不！”Nathan好像比他更吃惊，“机场，飞机停靠的地方，可以乘坐的飞行器……”
　　“你指飞空艇？”Vincent想起了Cid，或者那个家伙能够让这个年轻人找到路，但是现在Sephiroth在这里，他又不大想联系Cloud那一帮人。
　　“不是飞空艇！”Nathan的上半身往前倾斜，他摊开了双手，茶色的眼睛瞪大了，显得有点慌乱，“是飞机！Vincent，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Vincent想说他也有同样的感受，然而他隐约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而就在他试图和青年好好地捋清这所有混乱的事实时，Sephiroth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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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phiroth，你让我们感到失望！Sephiroth，你应该更认真一点！Sephiroth，你应该更坚强一点！Sephiroth，你得继续！SephirothSephirothSephiroth……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他受够了。
　　他受够了。
　　Sephiroth趁着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溜出了实验室，然后疯狂地搜寻这个楼层中是否有他可以藏身的地方。然而大多数门他都无法打开，他那孩子的小小的手徒劳地抓在把手上，晃动着，最后，就在他失望得都快哭出来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一扇可以打开的门。
　　然而他一进去就开始后悔了。
　　这是实验室——活体实验室。充满着鲜血和药物的味道。各种各种像是杀人凶器一般的手术实验器具在一个台子上闪着寒光。还有许多笼子和器皿里关着一些奇怪的生物。
　　Sephiroth很害怕。他开始往门口退去，然而就在这时候有人走了进来，门打开的时候正好把小小的男孩藏在了后面。
　　他瞪大了眼看着Hojo博士一脸气急败坏地走进来，拿了一些器械，然后打开了一个实验室里的暗门。
　　一个暗门。然后Hojo走了进去。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走出来。
　　他脸上充溢着愉悦——一种邪恶的，残忍的愉悦神情。让门后面的小Sephiroth怕得几乎要发抖。
　　万幸的是，Hojo还是没发现他，这个科学家实在太兴奋了。直到门又在自己身后关上，小Sephiroth才开始颤抖。
　　他又怕又惊，然而却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小男孩在恐惧和惊奇交织的心情中自己站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
　　然后他学着博士的样子打开了那个暗门。
　　然后他走了进去。
　　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感到疼痛，像是有柄刀子要从他身体内部刺穿出来，他想蜷缩起来，想躲开这些痛苦，然而和以前一样，痛苦还是能如此轻易地抓住他，把他掌握在手心里。他来不及逃跑，也没有地方可以逃开。
　　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都是关着的！
　　“打开啊！”他惨叫起来，并且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不像他自己的了，那么尖利，那么可怕，简直像是那些魔兽的叫声一般，“求你！打开！”
　　他的牙齿在打战，直到咬到什么，他在自己嘴里感到鲜血的味道，但是却没有疼痛。
　　似乎过去了好久他才平静下来。他无力地打量着四周，看到自己眼前有个黑红相间的色块。
　　有一刹那他想起了什么。然而当视野渐渐清晰起来之后他明白了这是谁。
　　“滚开！”
　　Sephiroth愤怒地咆哮着，感到有什么从他嘴里移开。
　　枪手刚才在他痉挛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嘴里，以免他咬伤自己的舌头。至于那血的味道……
　　恶心！
　　Sephiroth厌恶地望着枪手脱下皮革的手套，清理手上的血迹——那手上还是没有伤口，已经愈合了吗？
　　“哦，上帝！”
　　枪手身边的青年轻声叹道，看着枪手把已经坏掉的手套扔到屋子一角。那黑色的皮革在他们眼中划了一道弧线，最终安静地落在地上。
　　Sephiroth瞪视着他们，用一种带着近乎挑衅意味的眼神。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法子如愿使这屋子里有一点紧张气氛——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太虚弱而他们都把他当做一个废物了。
　　枪手把头缓缓地转回去，不再看Sephiroth。而那个青年正站起身来，并朝Sephiroth微笑着。
　　“嘿，我出去给你弄点热水。”
　　他朝Sephiroth点了下头，转身出去。门在他身后被轻轻带上。屋子里只剩下Sephiroth和枪手。枪手低着头，闭上眼，把下半张脸都埋在衣领里，那黑色的乱发垂到他苍白的脸上。
　　那些画面再次从Sephiroth脑海中闪过。
　　然而他知道这一个不是，这一个是他的敌人。
　　“我一恢复就杀死你们！”
　　Sephiroth用一种咬牙切齿不共戴天的口气说。
　　枪手睁开眼睛，微微抬起一点头，他那血红色的眼睛像是两块毫无生气的红色玻璃一样闪着暗淡的微光。
　　“唔。”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就好像Sephiroth刚才那句话只是在评价天气一样。
　　“如果你救我我也不会感激。”Sephiroth有点懊丧，却也更加愤怒了，“你会为你对我和母亲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枪手眼睛里的红色闪烁了一下。然而只是一下。他扭转过头来望着Sephiroth。
　　“你的眼睛……”他犹豫着说，“你的眼睛……你们的，一样。”
　　“我们的？”Sephiroth无法理解这句话，“所有的魔晃战士都是这样的眼睛。”
　　“不，我不是指这个。”枪手摇了摇头，把面孔前面的头发摇晃得更乱了，“一样的眼睛，你和她。”
　　一样的眼睛……
　　一样的眼睛……过来……孩子，别怕，什么事也不会有……
　　那些回忆又一次在Sephiroth脑海中出现。十分不清晰的，孩提起的记忆。
　　他皱起眉头，想要认真地打量一下这个枪手。但是就在这时，那个青年走了进来。枪手从床边移开了，转而站起身面对着窗外，看上去若有所思。
　　“Vincent给你弄来一些药，”青年说，微笑着端着一个药碗，“医生说你会很快好起来的。你的身体很强壮，恢复得也很快。会好的！”
　　Sephiroth吃惊地望着这个年轻人，并且强迫自己不去望着那边的枪手。这个年轻人看着他的时候一点也不害怕，没有敬畏，没有惊奇。
　　“你……是谁？”
　　“Nathan·Jones。”年轻人回答，开始伸手把他扶起来，试图给他喂药，然而Sephiroth挣开了他的手，极力忍着疼痛坐起身体。
　　他不希望自己被人当成脆弱的家伙——即便他这么想，在他起来的时候，还是需要Nathan把柔软的枕头在他身后垫高让他靠住才能维持坐姿。
　　而就在坐起来的同时Sephiroth也发现了有些事情不对劲——一些奇怪的，别扭的事情，他身边少了一些东西……一些……
　　“我的头发？！”
　　他终于忍不住叫出来。
　　“哦！”Nathan露出歉意的表情，“我把它剪短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Vincent说你不能被人认出来，所以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Sephiroth吃惊地望着这个大胆的年轻人。Nathan看上去完全不害怕他，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Sephiroth是谁。
　　“你……不认识我？”
　　虽然觉得这么问有点愚蠢，然而Sephiroth还是禁不住说出了口。
　　“……我想我们以前没见过面。”Nathan朝他困惑地眨眨眼睛，然后又笑了起来，他的茶色眼睛很明亮，让Sephiroth想到另一个人蓝灰色的眼睛，“不过我们现在是认识啦！Sephiroth，来，把这个喝下去，你会好受些。”
　　Sephiroth望着他看了一会儿，从他手中接过——或者抢过药碗。Nathan笑了起来，但不像是在嘲笑。
　　“你太拘谨了。Sephiroth。”青年坐在那里看着他安静地喝药，“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没什么的。”
　　那根本就不是拘谨！我根本无法信任你们！我的敌人！和敌人的朋友！
　　Sephiroth想要朝他大吼，然而苦涩的药汁充满了他的喉咙，他只能匆匆把它们悉数咽下，然后把药碗猛地仍还给对方。
　　其实他的本意是要把药碗扔到对方脸上的，但是Nathan险险地接住了——只差一点。
　　“唔！”Nathan扬扬眉毛，“很好，Sephiroth。”
　　而Sephiroth死盯着对方的胸口。
　　“我当时打中你了！两次！”Sephiroth又扭过头去望着Vincent，“还有他！但是你们身上现在都没有伤口！可你们又都不是魔晃士兵！”
　　一个微妙的变化同时出现在他的两个敌人脸上，Nathan和Vincent相互看了一眼，又都很快地移开了目光，好像都对彼此的注视感到不自在似的。
　　“我……我可以解释，当时我躲开了……”Nathan的阵脚有点乱。
　　“不，你没有！”Sephiroth马上戳穿他的谎言，“你的衣服都被正宗划破了！”
　　Vincent终于往这边转身走来，他一把拽起了Nathan，望着他那明显是被锐利的武器割破的衬衫。
　　“……给我时间解释……”Nathan扭动着挣开对方的手，“或许我跟你们是有一点不一样，但是……”
　　“你的确被正宗击中过，”Vincent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他，这一次换用金属手臂扣住他的胳膊，“但是为什么你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
　　“你也一样！”Sephiroth恶毒地笑着，似乎很高兴看到他的敌人的友谊破裂，“Vincent，我亲眼看见你那些伤口愈合！”
　　然而遗憾的是这两个人显然准备把他排除在争执之外，他们互相看着，但是没有一个人准备对Sephiroth作出解释。
　　“我并不想刺探你的隐私，Vincent，”Nathan朝Vincent摇着头，“所以也别那么介意我的，我没有恶意。现在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经够混乱了。”
　　Vincent似乎在听，然而他并没放开手的样子，而Nathan徒劳地挣扎着，试图摆脱那只手。
　　“你的力气很大。”然后枪手说，“更接近魔晃士兵而非普通人。”
　　“上帝，我根本不知道魔晃是什么！”
　　“那么你呢？”
　　“我？”Nathan无力地说，再一次努力地想要退缩，“我不想说，Vincent，求你。”
　　“抱歉，我必须得到答案，因为你的出现太可疑了。”
　　“我没有对你撒谎！”
　　“我很想信任你。”
　　“如果我说了我怕你就不会了！”
　　“你不说只会更糟糕。”
　　“上帝，Vincent，求你！”Nathan猛地往后缩去，他剧烈地摇晃着肩膀想要摆脱Vincent，摇得那么剧烈以至于一旁的Sephiroth很怀疑他的肩膀会脱臼。接着他终于放弃了。
　　“好吧，如果你们那么想知道，”Nathan嘶哑着嗓子低吼着，“我不是自然出生的，我是……我是被制造的，所以我跟别人不一样，好吗？”
　　Vincent松开了手，看上去有点吃惊：“你说过你有弟弟和妹妹，还有父亲……”
　　“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除了父亲！我们都是被制造的！”Nathan顺势往后退去，在墙边抱着头蜷缩起来，把面孔埋进手臂之间，“他们用已经死去的英雄的基因合成出我们，然后希望英雄们可以复活然而我们都是失败品！这就是我们要经常搬家的原因！我们被追杀，那些制造者想销毁我们这些残次品！这些还不够吗？！”
　　他的声音到这里低下去，然后变成沉闷的抽泣。
　　一直被两人冷落的Sephiroth微蹙着眉头沉思着：神罗到底尝试了多少种实验？
　　到底出现了多少残次品，才诞生出他这一个Sephiroth？
　　Sephiroth知道自己的生命是珍贵的，可是之前他没有想到有这么珍贵。他的生命是凌驾于那些残次品，半成品之上的，用那些被销毁的血肉作为基础才产生的。
　　所以他为什么不可以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凭什么不被允许完成他的使命？
　　他坐在那里把残忍的审视的眼神移向Vincent，而Vincent马上扭回头来迎向他的目光。
　　那就像是绿色的火焰对上了血色的冰风，一个狂暴一个冰冷。
　　“那么你呢。你也是一个残次品吗？”Sephiroth冷笑着。
　　Vincent一动不动。又过了几秒钟，他朝Nathan走过去。金属的鞋子发出好笑的声音。他在那青年面前俯下身。
　　“我……曾经也是……虽然并不是被制造的，然而那个改造的过程仍然是讨厌的回忆。他们想把我变成杀人的机器，后来发现我并不是那么好用……不过我终于逃走了。”
　　Sephiroth仔细地听着这个枪手用平淡而幽远的口气在Nathan身边叙述着，接着他猛然意识到为什么他这一次醒来之后会遇见这两个人。这就像是命运神秘的安排。他们都是神罗的实验品，或者说受害者，傀儡，武器。并且都曾经面临被销毁的命运。
　　“我听说在魔晃战士之前曾经有一个chaos计划，”Sephiroth眯起眼睛凝视着他们，“Vincent？”
　　Vincent用仿佛结了冰一般的红眼睛朝他投去宁静而冰冷的注视。
　　“那就是我。”Vincent坦然地回答，却无法掩饰他脸上那一阵挣扎，“我的体内有它的因子，这就是为什么我仍然无法死去。”
　　Sephiroth再次感到一些真相狠狠地击中了他。
　　“那么你就是Hojo密室里的那个人，Vincent？”他说，同时怀着痛苦和愉快兼有的复杂心情朝对方更加惨白的脸露出无情的微笑，“那个肮脏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