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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097 重返人间 分道扬镳 ...

  •   “魔尊的兄弟……!”忽然伴着一声叫唤,一道火红的身影从远处飞了过来,行动极快,是直扑着千恕而来的。

      佑谪予手上轻轻一带,两人的身子都直接向后闪了一步,让来者顿时扑了个空。

      来的是个长相十分年轻,透着一股子机灵劲,笑容天真却又带着了些邪戾的少年。对于这个少年,佑谪予倒是有些印象,他正是当初那退魔之战中十分活跃的魔将老二。

      据千恕所述,他也正是这番为几人领路的那几团红色绒球,方才大战之时,不知它们被吹到了何处去了,待阴石平定,尘埃落定,他才又回了原形,赶了过来。

      此时他正看着自己那扑空的双手,有些发愣。

      就在这时,灵台的一侧也发生了异动。有一块的空间似乎被什么力量拉扯变得扭曲了起来,渐渐越撕越大,最后化为一道闪着蓝色电光的暗门,其内一片幽暗,看不到半丝光亮。

      竟是魔境之门又再度打开了。

      “这是……?”千恕直盯着那个门看。

      “魔境禁制已除,众魔也渐渐恢复了些行动,只是,损伤犹存,需要不少时日来调息了,魔尊将要带着整个魔族闭关于魔境之内,所以他开了门,打算送你们离去。”这位魔族二将天生便有分身之法,即便在万里之外,也能靠留在魔君身边的红色绒球来感知那里的一切。

      只是千恕未想到,随着他一道前来的,居然是他的本体,照常理,还以为他会将本体留在魔尊身边呢。

      “逸黑可还好?我……”千恕本想说他要回去看看的,说不定还能帮上些什么忙,却蓦然记起,此时的自己,尚且需要人搀着才能站起,灵力匮乏,还如何能助得他人?

      虽然仍有担心,但毕竟魔境的危机已算解除,要待恢复原状也就只是时日的问题罢了,这般想来,他也就放心下了。

      “放心,那可是魔尊,哪能这般轻易便被打垮?只是,怕也是有段时间不能去人间找你们人类的麻烦了,这倒是让魔尊有些不悦。魔尊说了,待他出关,必要再去扰了你与那假笑大哥的清闲。”那魔将少年见千恕有些担忧,居然带了几份说笑般的劝解起来。

      “好!那你便告诉他,我与道暒,等着他!”千恕浅浅一笑,一脸的轻柔。

      他知道,经此一难,逸黑与他的魔族,是绝不会再将自己与道暒视为仇敌了。

      曾经且无动过真格,以后便更加不会了。

      “我们走吧!”千恕看了佑谪予一眼,对方虽然不语,却是轻轻点了点头。

      “魔尊的兄弟,干脆……你也留下来吧!”正当二人将要离开之际,那魔将少年忽然开口挽留,语气中还带了些急切。

      “留下?你们魔族不是都将闭关养息吗?”千恕还未来的及应话,头顶便传来一阵低沉且带了几分不悦的声音。

      “我们魔族虽是元气大伤,却又不是个个重伤不起。再说,我们魔人众多,想陪魔尊兄弟的多了去了,就算轮番着相伴,也定能让魔尊兄弟快活逍遥更胜往昔,断不至于到了要冷落他的地步。”见到自己的话被他人截了去,魔将少年也是有些不悦了,语气中便带了几分堵气。

      “更胜往昔??”佑谪予的声音顿时冷了数分。

      “那个……商昔,我多年未回人间,实在有些想念,待有机会,我定会回来再看你们的,若是你们调息好了,也可随时来剑宗寻我们的。”见到佑谪予神色渐冷,千恕本能觉得有些不妙,连忙出言调解。

      “可是……我舍不得你走啊!”被唤为商昔、整个魔族实力排行第二的魔将,当年可是在剑宗之上打得是火爆残戾,勇猛无比的,此时却有如一个失了宠的孩童一般,面带委屈,向千恕伸开双手,想是要寻求一个宽慰的怀抱一样扑了过来。

      “走了!”佑谪予转身便向暗门之内走去。

      正准备冲上来抱千恕的魔将商昔,一双手还张的大大的,却只擦过了佑谪予正欲飘离的衣带,捞了个空,唯得瞪着一双大盯着那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暗门之内。

      “……”千恕有些无奈:“何故这般耍孩子气?”

      “往昔,是何意?”佑谪予不答,反问。

      “什么何意?”千恕有些不明所以。

      “魔境数年,你们……都做些什么?”佑谪予问话之间,眼神一直直视前方,眨也未眨,一派清冷,却怎么都觉得带了几分委屈似得。

      “做些什么?你也见着了,这里景佳物美,自然是游游山玩玩水的,除此之外,无非就是种种花养养鱼而已,你以为还能做些什么呢?”

      “只如此,便让他们这般留恋于你了?”

      “留恋?哪有这般夸张,若真说留恋,倒还不如说是舍不得我烤的鱼吧!”千恕轻轻摇头一笑。

      佑谪予忽然止了脚步,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四周本是一片漆黑,只偶尔伴着如网般铺开的蓝色闪电,带来些许的光亮,轰鸣过后,又是一阵短暂的沉寂。

      “怎么……了?”千恕这一问,稀奇的带了好长的一个停顿。

      只因一道电闪之间,他仿佛见到佑谪予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极其陌生的表情,那是一张柔如暖阳,温如软玉般的面容,为那张向来清冷的俊颜渡上了一层珠贝般的明艳淡色,让人心动不已。

      方才,那不会是他产生的一缕幻觉吧?千恕微仰着头,一脸呆滞出神的直盯着上方那黑暗中已看不真切的脸,似乎方才那惊鸿一现的面容仍存未消似得。

      “这倒是真的!”佑谪予抬脚继续前行,嗓音清悦。

      “什么?”千恕还是有些没反应回来。

      “烤鱼,味道确实极好!”

      “……”千恕突然被夸的有些没摸着自己的头脑。

      “不过,你可是剑宗的创宗师祖,不得再随意为他人做这等有损身份的事情!”佑谪予又恢复了往的语气,不带商量不容置疑,更无反驳的余地。

      “……哦!”经验告诉千恕,这个时候,他最好且也只能毫不犹豫的答应。

      尸塜的暗门之外,见得魔境之门重又打开,一众人等皆是拨剑相向,一派防备之势。而小王爷与刑修却,反倒是按耐不住的一直向着漆黑的通道之内不断张望。

      方才千恕在魔境之门关闭之前冲了进去,他们没能拦住,留下的无疑是极深的遗憾后悔,甚至是此生不知是否还能再相见的害怕。

      而此时魔境之门居然重又打开,那么,便有两种可能。

      一是魔族被灭,里面的东西全部涌出,那将是人间炼狱,一场灾难,避无可避,若是如此,那怕也无用,躲更是不必,只能拼死一战而已。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他们的希望与期盼了!

      当那隐隐电光映出了一道有些熟悉的浅淡身影时,小王爷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比起与魔尸殊死博斗,仿佛此刻的感觉,更让他紧张。

      刑修与应统领也急切的向前跨了一大步,数十双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那一轮漆黑之中。

      确实是一道人类的身影,就算在一片昏暗之中,那行姿,那气派,普天之下,除了仙宗的君座,还有几人能具此仙威?

      只是,为何只有一人的身影?

      几人的心始终悬着难以放下了。

      照理来说,佑谪予活着回来,不论他是怎么做到的,都极有可能说明魔境的危机被解除了,一场人间浩劫便也解除,众人都保住性命,而佑谪予,也安然归来,这已是出乎意料的最好的结果了。

      或许,他们就该趁早接受事实,或许,他们不该再贪心更多,毕竟一切都与之前并无二异不是么?

      可小王爷就是做不到,他就是不甘心,谁让他是生来就尊贵无比,得天独厚,想之便可得之的小王爷呢?更何况在这种事上,他心里,如何能退得这一步?

      而此时,心情最为复杂的,恐怕还是那位应大统领了。

      盼,他自然也是盼的,他希望千恕安然归来的心思不比他人弱上半分,然他却有更多的悔与怒。

      悔,他不该那般轻易的放千恕离开,若千恕真是……,那他此生怕是都要在这般悔恨之中渡过了。且还会恼怒于佑谪予,千恕弃他而返,就是为了那个人,而那个人却没能保护好千恕,那佑谪予就根本配不上千恕对他的关切与另眼相待。

      但此时,他无论如何,也还是希望佑谪予能将他平安的带回啊,如此矛盾,如此撕心,令他紧握着的指尖,都滴出了血来。

      当那身影渐近,电光耀亮了两人的面容之时,众人瞬间发出喜悦的惊呼,纷纷收剑迎了上去。

      小王爷心如千均之石瞬间化为齑粉一般轻松下来,却仍哽咽的难受,令他有种欲哭的冲动。他很庆幸能得此感动,他们几人虽非血亲,却将对方的生死安危系于心上,不共历生死,互托付了生命信任,又如何能生出这等情感来?世上之人何止千千万万,能得此心重之人,何其难,如何能不庆幸?

      众人满眼关切,想询问自家掌门与君座的伤情和魔境的情况,但见得二人这般有些不妥的姿势,不免好奇却又不敢出声询问。

      而那二人倒好,一个只顾双眼平视无意多言,另一个只顾浅笑,在看到小王爷后,更是笑的满眼温溺。

      佑谪予姿势不改,径直抱着千恕行于小王爷与刑修二人面前。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这么一副难受的表情?”千恕看着小王爷,忍不住问道。

      “你才是呢,怎么这么一副狼狈模样?可是受了伤?”小王爷本还想亏他几句的,却终是担心占了上风,若非不是受了重伤实在不能行走,他是断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佑谪予以这种姿势出现的。

      “怎么可能呢?有他在呢!”千恕朝着佑谪予一挑眼眉,故作玩笑道。

      “修为尽失,亏你还笑的出来。”

      “什么?修为尽失?怎么回事?”这下不止是小王爷,剑宗的修士们全都震惊的乱了神。

      “是我守护不力!”

      “说什么呢?这怎么可以怪你?你也看到了,那种情形之下,纵我有百年修为又能如何?若非有你,我那一身修为半分用处也派不上,最终只得沦为陪葬品罢了,如今,我们都活着,可全靠了你啊。再说,那修为渡予你,不也算是归得其所,皆大欢喜吗?”

      ……

      这一席话,说者是轻松不在意的,听者却皆是内心如翻江倒海。

      世间唯一的灵仙之资,近三百年才修出的千年修为,说渡予他人便渡了?且能以如此平常心思与他人说道着,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没有一人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吧?更枉提这等谈笑风生的气度。这剑宗的掌门,果真非一般凡人啊!

      “且让你嘴硬,回去倒看你要如何跟师父解释,定然也少不得被罚了。”

      “道暒?连我都不怕他,我可不信你真会惧了他的处罚。”说到这,千恕不自觉的歪了头,挑高了眼角,一副戏谑之态。

      “自是不怕罚,但师父的可怕,不在罚,在念叨!”

      “……”千恕看着佑谪予,眼中竟似乎忽然带上了些茫然无措的神色,令人意外觉奇。

      千恕虽曾因重伤而走火入魔,更导致借尸还魂后记忆错损,但仍是有些难以磨灭的印记深存于了灵识之中。加之近来常与故人相处,更是唤起了许多本就有些熟悉的过往。对于道暒,如今只怕就属他与佑谪予是最清楚熟悉不过了。

      这个道暒,虽然平日看起来总是一派温谦君子,玉面含笑的模样,可是一但真让他紧张着急了起来,便会化为一名顽子的老母一般,絮叨如佛颂经到令人发指的可怕地步,让人实在招架不得。

      只是,二人又深知,当他不停絮叨之时,却也是真心为你担惊受怕了。所以,一但被道暒念经上,那便只有老实听着受着,半句也反驳不得,还会真心怀上愧疚悔改之意。当然,难熬,也是绝对的。

      所以,从来不怕骂不怕罚的千恕和佑谪予,却就唯独怕了这个。

      “你的修为,当真……”小王爷看着千恕,仍是有些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不止是他,周围的修者无一不是呆如木头了。这三百年所修,一个失的无所谓,一个受的不惊喜,二人都叫一众人等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去坦然接受这已算是惊事骇俗的奇事了。

      “无妨,本来我这一身仙灵被封,就与废了无异,倒不如为我仙宗培养出一位更为强大的后起之秀呢。更何况,无了灵力相阻,反倒令我的魔气大增,论实力,也不见弱了多少,只是……”千恕话语一顿,虽不明显却确有些失意之态。

      “只是什么?”小王爷是何种性子,最经不起这种挑吊了,不依不饶的追问。

      “只是,剑宗终究是仙门之地,与魔物背道,只怕如今的我,以后是不再适合留于剑宗了。”

      “那正好,你就随我一道回皇宫去啊,想我堂堂颜泷王朝,还不至于供不起你这一尊真仙。若你实在受不惯宫庭之气,那我让皇兄再为你葺一座仙府便是了,保证让你满意。”小王爷可是越说越来劲,恨不能马上将千恕带回去,那急切与悦意不禁满溢于面。

      然他只顾自己说的高兴,却没注意周围一众修士皆有些皱了脸,那位太子殿下,更是黑了黑面。

      “不必,纵他入魔,仍旧是我仙门创宗掌门,岂有自家住不得,要靠皇族收留之意?”佑谪予抱着千恕直接向一旁避了一步。

      “皇族怎么了?皇族可没你们这般多的非友即敌,非白即黑。我信千恕,那我皇族便可容得下他,非但容得下,还会尊为仙首而待。”小王爷一抬下巴,一脸得意不服气。

      “我剑宗掌门,只有配他不上,又岂有容不得他之处?可笑!”

      “可你们修仙之人,不是向来不与魔族交往,千恕自己也说了,他不能留在你们剑宗。”

      “能不能留,本座说了算!”

      “嘿……这话说的……”千恕刚抬眼要反驳,瞧见佑谪予一个眼神丢过来后,竟莫名的将话直接吞进肚子里重新转了一圈:“……真在理!”

      众人:“……”

      “虽然您君座如今威满天下,一言如旨,但你又要如何去堵那悠悠众口?你可知人言有多可畏吗?”

      “为何要去堵悠悠众口?”

      “你糊涂么?堂堂天下第一仙宗,却与……呃……同住同修,虽你我皆清楚千恕为人,但天下人却不尽知,若是他们知道剑宗内有一魔性如此深重之人,他们断然不会理解,只觉得仙魔勾结,以后便也不会相信你们是真心替他们出头而降妖除魔,维护世人了,定会逼你们将他除去的。”

      “为何要他们理解?”佑谪予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只有无尽的寒冷:“我们凭自己的实力修得的仙,为何却一定要维护世人,这是哪一条天律所定?是奸是邪,由我们定,而非他们,是杀是放,凭的是本性,而非他们的喜好怒怕。修仙不在于灭绝,而在于平衡,就在方才,救了人间维持六界平和的,却是这位魔性滔天之人,若是有人不服,非要置他于死地,那便凭实力来向我要人吧。”

      众人哗然,这位剑宗最出色的首席弟子,年纪轻轻便已登君座之席的骄子,向来最是仙魔分明,逢魔必除之人,今天居然说出这等惊天逆道之言,更关键的,说的还这么有道理。

      更让众人意外的,还不是这离经叛道似的言论,而是堂堂君座,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啊,简直有违常理啊。其实,他们自是不知,但凡有千恕在的场合,佑谪予便会做不得那个冷漠的自己了。

      “你倒是随便就要让剑宗与天下为对吗?就算你答应,你宗门下的长老弟子们会答应?”小王爷很识趣的未提及那位道掌门。以他所知,道暒对千恕的在乎程度,多半……不,是绝对也是会站在了佑谪予一方吧?!

      “答应又如何,不答应又如何?千恕当年能创下翥剑宗,为何不能再另立门户?”

      “什么???”佑谪予一席语风清云淡,不轻不重,倒是将一旁的剑宗修士们惊急了眼。

      “君座!我们还啥都没说,你就要弃我们于不顾,与掌门师祖出去另立山头了?我不管,掌门与君座去哪,弟子便要跟去哪,一日为宗门弟子,便终身不叛。况且,今日掌门为天下苍生,舍尽修为成全大义,这样的好掌门,我们岂有拒之宗门之外的道理?”

      “没错!还请掌门率众弟子回宗!”

      “对,请掌门与君座率众弟子回宗!”

      “你们……”千恕看着一旁群起激昂的年轻面容,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温热。

      流浪数十载,过的是孤寂自怨的苦行日子,唯恐自己一身魔性惊了凡人,引了修者,而成为被害怕厌恶的对象,为人所追打喊杀的。却怎么都未料到,有朝一日,会是这般被护着被惜着的景象。

      “说的好,我剑宗之内,决无叛宗欺祖之辈,即便染了魔,掌门依旧是我们尊贵的掌门师祖。至于魔性,有道掌门与君座在,自是有办法解决。况且还有我剑宗数千修者在,旁人辱不得,更伤害不起,所以,还望掌门与君座打消顾虑,与我等回宗。”勿零慷慨陈词一番后,又对着佑谪予轻声道:“君座,我看掌门气色欠佳,不如我们先回剑宗见过道掌门再说吧。”

      “嗯!”佑谪予低头看看怀中之人,确实有气虚之状,但只要能让他好生休息恢复,也应是无甚大碍。只是,剑宗众人今日的表现,令他实在满意。

      “启程,回宗!”

      “是!”众修者气势高昂。

      佑谪予不必以手弄印,只一个眼神便将君雅剑召出,后面的小王爷与刑修自是如常的紧随而上。

      “尘鏴……”

      小王爷听到唤声便一回头。入眼是一张带着不舍殷急的脸,令小王爷莫名的心顿了一跳,却又马马上恢复了一惯的冷傲问道:“何事?”

      “你不随我……”

      “随你如何?随你一道去那雨澜继续做你的质子吗?太子殿下,不知就凭你与重伤的应统领二人,如何有自信能将本王强行带走呢?更何况,这里是吕国境内,至于我等是因何而来,又能不能走,还轮不到您这位雨澜的太子来决定吧?”小王爷双手向身后一负,一派尊贵凛凛不可侵犯。

      周围的修士闻言,也齐齐上前一步,竟是围护于小王爷与刑修身旁之势。

      世人皆知,仙家与皇族向来界限分明,是为遵从天道平衡。但自上一次退魔之战,翥剑宗在危难之际却是与皇族携手,共历一场生死之谊,更是见证了对方的正义与人类同袍之情,因而互敬互重。

      剑宗众人对这位小王爷和大将军也更是生有无比的敬佩与欣赏,故有人欲欺他,自是同仇相抗,誓必相护的。

      “太子殿下,颜王殿下是我吕后特意请来帮忙去除邪祟,以渡大难的。我吕国向来敬仪重信,故尔必须保得小王爷完完整整的来,平平安安的归,否则如何对颜帝交待,更无法对天下人交待。至于太子殿下,也并非有意擅闯了我吕国境内,待我与吕后禀报后,自会派人护送太子归国。只是此次事件,涉及贵国国师,事态极其严重,更关乎了天下苍生的生死,还望太子归国后慎重调查,还天下人一个解释。”

      奈月知道,小王爷与刑将军的身手无需怀疑,且还有这么一大帮的修者在,其中更是有着剑宗的掌门和君座在,安危无愁。

      而那方,只有两人,饶是身手再好,冲突起来也定是吃亏的。只不过,人家好歹也是雨澜的太子,下一任的国君。

      一边是雨澜最重要的太子,一边是颜泷皇帝最宠爱的胞弟,这一动起手来,伤了任何一边,她们吕国都是承担不起的。所以,她只能出言调解道,不过,言语不卑不亢有些坚利,仍是明显偏向了颜泷众人的。

      太子确是被两人的言语噎到不行,他本意本非如此,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想让小王爷随他回去,并非为了将他扣为质子。

      只是,此时的他,又凭什么让小王爷随他走?确实没资格,就算魔境一遭,二人同历生死,关系有所改转,但敌对国终究还是敌对国。只要这点不变,他与小王爷便不可能友好相处。

      况且,正如奈月所说,此次灾难,确实与他雨澜脱不了关系。现在皇族内部危机重重,很多事情都有待他去清查,哪还有时间让他去纠缠于那些儿郎情长之事了?危险不除,小王爷随他回宫,反倒可能害他陷入更深的凶险之中。

      思及至此,再是不舍,也只得忍下了!

      见太子似是不再强求,奈月也松了口气,转身客气挽留小王爷与仙宗人等留下,受吕国诚心盛宴款待,以示感谢。但佑谪予与小王爷担心千恕的身子,急欲赶回剑宗待道掌门确认伤情,故婉拒不留了!

      奈月看了众人一眼,又瞥了瞥刑将军两眼,纵有不舍,仍是恭恭敬敬施礼送行。

      “千恕……!”

      正当颜泷众人招出仙剑,欲登剑而去时,又是一道殷切的唤声响起。

      众人转头望去,这不是那位一直深沉在后的太子侍卫吗?这雨澜的人什么毛病?怎么都喜欢急切切的将人叫住,还都是这般亲切的直唤名字?他跟堂堂剑宗的掌门何时变的这般熟稔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统领大人不知在魔境经历了什么,身上居然时不时的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心悸的可怕气息。

      知他的人包括太子本人,都明显查觉到他的变化,但仔细看了看,却又与往常无异,说不出具体不同在哪里。

      而不知他的人,哪怕在座的修仙人士,都觉得此人怪异无比。他身上的气息,阴暗且不详,似邪似魔,可任凭他们灵力聚目,也仍是看不出半点问题来,确实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类而已。

      “奇资虽好,但强行使之,终是被伤了根本,近年内一定不要再用了。”千恕看着他,淡然劝道。

      “你不愿来帮我吗?”

      “你何需人帮?我又为何要帮?”

      “这力量非我所控,你不帮我,万一它使了坏该如何是好?你不是修者吗?以天下为怀,怎能放手不管?”

      “嗤……”千恕突然轻轻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应统领见着他的笑容,那么好看,那么清雅,却笑的他渐渐发寒。

      “方才我听得一席话,甚觉有理,你这么快便又来问了,那我就再赘述一次吧。本人的聪明才智,修为灵性都是凭自己的本事修得的,匡扶苍生是为遵从本心罢了,而非为了满足你们的私愿和所谓的道义绑架。至于你的力量,是善是邪,是福是祸,全在你个人,而我,无论身处何处,也都只能劝你好自为知而已。”

      应统领:“…………”

      众人一愣,一时未反应过来,只觉这话好生耳熟,再一回神,哦……不这正是方才座君的惊世之言吗?想不到这等显有自私之疑的话语,掌门非但不责,反赞同不已,还领会的如此之快,拒人有理了!

      而那说此原话之人,听到千恕说话之后,也是微愣了一瞬,继而唇角便微微上扬,轻轻笑了起来。

      “我太累了,咱们快些回去吧!”千恕见一群人盯着佑谪予的笑颜直发愣,便伸手拽了拽他胸前的发丝,然后头一偏,靠在上面,一副极困却没得睡的怨气模样。

      “好!你先歇着,到了我唤你!”佑谪予的声音不由的十分轻柔。

      千恕听了后,竟真觉得有些撑不住,闭了眼便睡了过去,可见他身子已虚弱十分了。

      这惊景,却是让周围一片吸气声。

      天哪!掌门方才那像不像在撒娇?地啊!君座居然笑了!

      小王爷扶额,这两人,人前就不知何为收敛吗?这气氛,搞的十分尴尬啊。于是,他与刑将军默默转身,走上了勿零长老的仙剑上,生怕搅和了那一派和谐的气氛。

      然,唯有一人看着这一幕觉得万分不顺眼。

      他刚想抬手去伸向千恕,佑谪予便御着君雅剑,一个潇逸的转身,直冲天际而去。接着唰唰唰,数十道清袍身影随之凌空而去。

      连衣襟都未能触到的手,紧紧握拳,带着不甘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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