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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 同为火攻 术有专攻 ...

  •   见千恕在一片黑茫茫的蚁浪中失去了身影,小王爷一纵身便想往下跳,却被刑修给死死拽住。

      “小王爷,不可!”刑将军在拉劝小王爷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心如刃绞般。

      救千恕,他又何尝不想?可这番下去,只是徒然送命。他的命,送了便就送了,可小王爷的命是何等金贵?皇上将小王爷托付于了自已,这等深重的信任,又怎允许自已去感情用事?

      然而佑谪予却似乎根本没去思及这些,直接御着剑便俯冲而去。

      一道巨烈的白光由他身上暴闪而起,直刺得小王爷和刑修急忙捂上了眼睛。白光压下,带起一阵剧烈的气浪,将下方的蚁群们全都吹散。

      蚁群飞散之时,众人的心也纷纷随之揪起,极害怕会看到令他们决溃的一幕。无论多不情愿,多不相信,脑中却还是一闪而过那义庄之中,具具森森的白骨。

      突然,在那被打散的黑浪中间露出了一抹浅素身影,似乎还荧荧发着绿光,这一抹淡光,宛如那冲破绝望的希望之光。

      原来,方才蚁群扑来,千恕瞬间将所剩的绿粉全都洒在了自己身上,竟令得那些魔蚁一时不敢靠近,居然在那蚁群中间形成了一个保护球。

      虽然见得千恕平安无事,可剑上的三人却依旧觉得十分揪心。

      想不到,世上还有一种喜悦,竟会是带着痛的。那种痛揪着心,堵着喉,颤着魂,让人激动的想哭。

      “快上来!”

      这一次,千恕的双手有被佑谪予和小王爷好好的、死死的拉住了。

      他抬头,看见的是小王爷和刑将军那欣喜的笑容。还有佑谪予那虽然清冷但明显松了口气的俊美侧颜。

      “老渔夫,方才你为何要这般乱来?”脚刚在剑上踏稳,小王爷就突然一收笑意,面带怒气的对着千恕指责道。

      千恕:“…………”

      好歹是皇贵矜雅,该是喜怒无形,波澜不惊的,怎地如此翻脸如翻书?

      “先生方才确实有些鲁莽了,小王爷是要救,可刑某比不得小王爷尊贵,先生怎可冒生命危险前来相救?要是先生出了事,让刑某于心何安?”一向沉敛的刑修居然也忍不住怨责道。

      小王爷闻言蹭的转头正待开口,千恕却一脸疑惑道:“刑将军不尊贵,不重要?谁说的?可是皇上还是小王爷下了有懿旨?为何没人告诉我?”

      刑将军、小王爷:“…………”

      “这……当然没有……”刑将军不知如何回答了。

      “没有?那救不救,便是我说了算,就算有懿旨,我依旧以自己喜好为上,明白吗?”千恕神色善静,语气轻柔,却似是从中听出了一抹霸气味道。

      佑谪予盘腿而坐,似在调息一般,一双眼却冷冷的盯着千恕。

      这人话虽少,但一双眼却不比那秀唇逊色。只一瞪,便已知其训怪之意。

      …………

      不知为何,千恕一瞧见那眼神,顿时心中几个咯咯噔,方才的霸道气焰立马消弭殆尽,也令他实感冤闷不解!

      明明是他救了他们,且无一人受伤丢了性命吧?怎么反倒被盯成了个六堂会审的犯人一般?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小王爷,方才老夫也并没有乱来啊。”为避那眼光,千恕只好转去回小王爷之前的责问。

      “你还没有乱来?要不是仙家小子,你差点就成骨头渣了。”

      “老夫自然是确定足以自保,才会那么做的。”

      “现在说的倒是轻巧,那可是魔蚁,当时那情景,你又是如何确定的了的?”

      “可现在,大家不是都好好的吗?”

      “那是你运气好!你记住了,以后再有此事,不许你擅自救本王,你只管保住你自己便可。”

      …………

      “请恕老夫做不到!”千恕看着小王爷,面上一片清宁,仿佛都可透过灵眼看到他那如无一丝风波的静湖之水的眸子一般。

      “你说什么?”小王爷的语调拔高了些许。

      “小王爷,你们都是何等金贵身份?自是比老夫重要的多,若能以此贱命,换你等安好,那便是值得!”

      咻——啪————!!

      一声巨响,竟是小王爷直接抽了腰间的血鳞,将路过的一枚巨石顶一下劈开,顿时石块轰然倒地,发出一阵震响,显然是气的不轻了。

      “老渔夫,六年前可是你告诉本王,生命无贵贱轻重之分的,怎地到了如今,你自己反倒出尔反尔了?你当自己说的话都是空气吗,难不成你也就只是个会对他人动动嘴皮子的人?”小王爷带上情绪之时,说话都狠厉了许多。

      “小王爷,老夫何时说过生命无轻重之分了?”千恕正色道。

      “你……什么意思?”小王爷被他这一盯,怒气倒下去不少。

      “我是说过修行需悟生命之道,也确实觉得生命无贵贱之分,但,凡事都要看情况而定。小王爷,你堂堂一朝王爷,你与你皇兄皆是身系着国家命脉,天下苍生,何况你二人又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好帝王,好王爷。你倘若出了事,究竟是我个人的损失,还是国家千万黎民的损失?与我相比,这可有轻重之分?”千恕一问。

      小王爷无答。

      “而刑将军,你非但要保护皇上,还要保护小王爷,更要保护国家疆土和百姓安生,身上系着的,又何尝不是家国苍生?与我一人相比,又可有轻重之分?”千恕二问。

      刑将军默然。

      “还有佑谪予,你可是修仙一派最有前途的年轻弟子,以后除魔卫道,守卫正邪平衡,全都要靠你们,这系的可是全天下的人类乃至六界无数生灵的安与生,与我相比,这轻重还有可比性?”千恕再问。

      不可能有回应。

      “若为了我区区一普通人,就让你们随便放下这重如千山的责任担子,那便是我千恕的罪过,我倒宁愿一死!”一席话,说的不紧不慢,不卑不亢,毫无波澜,千恕平淡的语气就如同在述说着一段平和的故事一般。

      其他三人却听的心中极为不平静,甚至有如狂潮骇浪了。

      其实这道理他们何尝不知?几人皆为当世才俱,性子更是清傲无比。虽表面上并无贵贱之意,但骨子里仍会有着轻重之别,有些别样的清高姿态。

      只是,这样的话从千恕口中说出,却多了那么一股莫名的失落和无奈之意。

      是的啊!有时候,责任越大,便越是身不由已,他们的这条命是属于下天苍生的,竟是连自己都无权轻视,更无权任性!

      “话说的虽不错,但佑谪予此命既为天下苍生,那这苍生自然也包括千恕你,所以,你只管不顾危险冒然行事,而我也定会前去相救的,虽然不悦,但此乃本份。”佑谪予说完闭上双眼,做调息状。

      …………

      话虽强势不讲道理,但实在又不知从何挑剔,令千恕还甚是难得的觉得,自己在说道之上头一次这般力不从心了。

      “好啦好啦!我保证,往后定会顾及自身安全,决不鲁莽行事,如此可好?”千恕轻言道,嘴角竟是微微勾起。

      他此刻,心中无比清澄。

      原本对于他们几个,自认并不算深交,自已甚至还一直有意无意想要疏远。然这几个年轻人,却是真心在乎着自己,担忧着自已的安危,如此纯粹的赤子之心,他又怎会愿意狠心去拂了这份诚挚的好意,而过多的去做争执?

      更何况,只怕在六年前,自己就把这几个出色的不像话的孩子们给珍藏进了心里,否则也不会一而再而三的不顾一切,出手相救了。这三个年轻人,确实有这样的本事,让人不由的喜爱着,想保护他们,宠顺着他们。

      果然,千恕的语气一松,保证一许,便哄的小王爷和刑将军又想气,又想笑了,就连佑谪予都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哄语总归只是哄语,那三个年轻人何等聪明?虽前前后后也不过短短数日的交情,他们却觉已是无比了解千恕的性子了。只怕他这时言词旦旦,但凡又遇上这等凶险之事,他还是要轻视了自已先顾及其他三人的。

      千恕这看似外静内柔,实则执拗的性子,倒真是让几人又爱又怕,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暂时做罢!

      不一会,众人寻了一处静地,下了剑,休于一枚大石旁。

      “可恶,这小小虫蚁,竟如此利害,要如何净除啊?刑将军,你可有何好的法子?”小王爷无法安心静休,不断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烦燥。

      虽然只是些爬虫,可毕竟被魔化,且凶猛食人,决不能放任不管。只是这些对手的个头实在太小,与小指头一般,既不能射,又不能砍的,数量还这般庞大,要如何彻底消灭它们?

      “若是行军之时,对付这种虫兽,一般都是用水攻、火攻甚至是毒药毒烟,除此之外,便无更好的法子了。”刑将军也有些为难,论舞刀弄枪,兵法谋略,他肚子里倒是有些料,可是对付这小小虫子,他也只有一些常用的驱虫之法了。

      “水攻不行,这里黄沙漫天,上哪寻这么多的水?就算有水,只怕这地底已被它们蛀了管空之道,注水也难成灭顶之势,对付不了它们。倒是这火攻和毒攻,不妨一试。”小王爷思忖,他不知对付魔蚁,该用什么毒才具效果。

      “没用的,它们被魔化,不但攻击力变的极强,防护也不同于一般的蚁兽,凡人的毒火是伤不了它们的。”千恕清然的泼着冷水。

      果然,对付魔物,就算是毒,也不行吗?小王爷有些失落。忽然,又灵光一现:“对了,渔夫你之前撒的是何物,我发现那些魔蚁倒很是惧怕。”

      “那便是我之前涂在脸上的泥粉,因为是由灵潭底的潭泥所提炼而出,故有一定的驱魔辟邪之效。只是魔蚁数量太甚,泥粉也已用尽,此法已是不可行了。”千恕知道小王爷此问何意,于是又很平静的再度泼了一次冷水。

      就知道如此,否则,这么简单的方法,千恕不至于不用,可是小王爷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那渔夫你说怎么办?难道只能靠仙小子一个人,用灵阵去灭除吗?可这魔蚁数量极多,占地极广,得设多少的灵阵?只怕将仙小子全身灵力柞尽,也难除尽吧。”小王爷手托着下巴撑在一高石上,抬着一双大眼盯着千恕看,那模样,简直俊俏可爱的要命,惹的千恕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头。

      “相比我们,佑谪予虽然确是最有胜算的,但就如小王爷所说,这魔蚁数量过多,又匿于地底,它们分工有序,通常不会倾巢而出。若单靠灵阵的话,消耗灵力过大,且无法保证能将地底的魔蚁也一并消灭,待到灵力耗尽,将时,死的就还会是我们了。”千恕基本上就将小王爷的顾忌又加复了一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它们把城民们啃成一具具白骨吗?”

      “办法……总会有的!”千恕语气一顿,伸手抚了抚下巴的胡须。

      小王爷:“…………”

      老渔夫,你这说法,是想安慰谁呢?只怕连你自己都安慰不了吧?

      小王爷有些气结。

      “本王不管,渔夫,限你一柱香内马上给本王想出办法来。”小王爷的傲慢脾气又开始上来了,就喜欢指使并不能算是他手下的千恕。

      “办法只一个,非但有着很大的风险,且不敢保证效果!”

      “就是说,你确实已经想到办法了?”小王爷眼神一亮,盯着千恕喜道。

      “对!而且还是……得靠佑谪予一人!”

      小王爷:“…………”

      “老渔夫,你是不是嫌自己的九族活的都太过长久了?你方才明明说过靠仙小子一人行不通的嘛?”小王爷脸色一变,一双大眼似要将千恕活活汪死一般。

      “小王爷息怒!我们这里就佑谪予会仙术,若非他,此计确也难成啊!”千恕看着小王爷带着火光的大眼,语气依旧平稳,非但不露惧意,反而一副赏心悦目的表情。

      “好,本王就要听听你所说的究竟是何计,若与小王方才说的一致,你九族之命,本王便不客气了的收下了。”小王爷一条长腿直接踩在千恕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手往膝上一撑,颇有几分流氓地痞的豪姿。

      千恕闻言,语亏情虚,欲言又止,期期艾艾,最终轻轻脱口一句:“就……就是,火攻!”

      小王爷:“……”

      刑修:“……”

      佑谪予:“……”

      不怪小王爷沉默了,连刑将军都一拍脑门。

      先生,这回真是你自己找的死啊!

      “刑修!你马上快马加鞭回皇都,让皇兄给本王下道圣旨。”小王爷盯着千恕,本来一双桃花般的温润大眼,现在变的倒有几分像了佑谪予,冷若冰锋。

      “刑将军不必劳累了,老夫的九族只余老夫一人了。”千恕朝刑将军招招手,神色依然。

      “老渔夫!你好大的胆子,本王说火攻时,你说魔蚁不怕火,如今,你点的火,这魔蚁怎地又会怕了?难不成你点的火就要比本王的凶残些?”

      “小王爷睿智,老夫说的火确实比小王爷的火要厉害的多,只不过,这火也并非老夫所点。”

      “嗯?说人话!”

      千恕:“…………”

      小王爷眼角一挑,带了几分威压。

      “呃……老夫所说的火,乃是鬼火,凡人只可见却不可碰,更不可控。所以,才需要佑谪予去点这把火。”

      “什么?鬼火?”

      千恕说罢,不只是小王爷和刑将军,就连佑谪予都惊得抬起了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千恕。

      “正是,妖魔鬼精利害,自然是妖气魔气鬼气精气赐予了它们强大的力量,而人类,只有通过修仙习得灵气仙术方能与之一敌。所以对付魔气,普通的火自是不行,而用灵火,只靠佑谪予一人,那还真是非得榨干他的灵力不可了。所以,就只能借用鬼火。”

      说着,千恕突然话锋一顿,向周你们环顾一眼,接着问道:“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自然是我国边界小城外的荒芜之地啊……啊!你是说,那些将士们?”刑修突然有些明白了。

      “不错,边界,战争连连,曾经多少英魂葬于此处?你觉得何处的鬼气能有此处多?物尽其用,这样,我们方能以最少的消耗,获取最大的胜算。而召集鬼气,燃起鬼火,便得全靠佑谪予一人了。

      “聚鬼气燃鬼火,这乃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况且死在此处的都是英烈们的英魂,我不可以如此做。”佑谪予居然拒绝了,却拒之有理。

      “嗯!燃烧鬼火,确实有违仙道,只是这究竟是敬与不敬,并非你我说了算,而是这些英魂它们自已说了算,你们可别忘了,他们当初是为何而死,如今,我们借火又是为了何。”

      这种反道之事,却能被千恕以其它方面如此诠释着,理由还这般让人动容不疑的,不得不说,活的久了,连说服人都是那般的与众不同。

      “话虽如此,若他们不愿借,那我是否还是得强行取火?”然而佑谪予依旧有些质疑道。

      “又并非全取,这么多的英魂,哪怕一人借一星火也是绰绰有余的。既然是借,不如先问问再行决定?”见佑谪予一脸的漠拒之态,千恕只能婉劝道。

      “这等劝说之事,还是让本王来吧!”小王爷自告奋勇道。

      面对国军战防、英烈军魂之事,皇室的尊威,总有着当仁不让的气势,何况,这等事也还真是非小王爷莫属的合适。毕竟是皇族血脉,小王爷光是站那,就这等身份对军人来说,一种不可抗拒的使命感便如山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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