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有一种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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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这么熟。他想。他眼熟的其实不是这一个。
算来算去，杰森·陶德只堪堪和乔伊打过两个照面，并且每次都朝开了他不止一枪，拥有百分之百的见面穿甲中弹率，传说中的交浅言深也不过如此——毕竟子弹就是他偶尔和熟人打招呼的方式。
哈珀跟帕克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住在别人脑子里就是这点不好，没法用个什么东西塞住他自己的耳朵或者那俩的嘴。
迷你版的布鲁斯拍了拍手，绕着帕克转了两圈。
“你有什么毛病，帕克？”
[重度的精神分裂。]罗伊说。
“重度的……”彼得硬生生地给嘴瓢拐了个弯，“担心MJ。”
迷你布鲁斯还是十分狐疑，眼看着要再次发难。说真的，就算他往脸上缠了两块布，也洗不掉那股跟老头子一模一样的精明，类似于“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别想糊弄过去”的坏茬子味儿，更糟糕的是，他总是对的。
蹲在那的一大团影子也站了起来。蜘蛛侠的听力很好。杰森听见那本应轻如鸿毛的脚步声在彼得耳朵里炸响。哒，哒，哒，哒。
“嗨莱特，又见面啦母鸡妈妈。”罗伊捞起彼得的一只手挥了挥，“这里是哈珀指挥中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嗨罗伊。”蒙面的大个子点了点头，看不出是感到惊喜还是受到了惊吓。他轻轻扭了下脖子，用那种等待什么的姿势歪头盯了彼得一会儿。就在罗伊决定继续叙旧的时候，莱特冷不丁地开口了：
“还有一位不打招呼吗？”
哎呀。
这对成熟稳重的前反派老大红头罩来说，确实是个惊吓。
他可是下意识地夺过毫无防备的蜘蛛侠号驾驶权，一蹦三米高，粘在金并的天花板上下不来
【纽约曼哈顿·废弃的金并仓库】
达米安不喜欢罗伊·哈珀，这其中原因他也不愿意深究，因为这显得他像孩子似的幼稚、反复、无理取闹。达米安在沙特阿拉伯的边陲应诺，在NCPD的房顶上与泰瓦尔手包着手，耐心听完他的分说，他对他说了OK。那之后泰瓦尔就不再是泰瓦尔，不再是独属于他的剑，他也不会做那个毁约的人。
但这一切不代表他会对哈珀的再度来访感到欣悦，尤其是那个红毛的前乞丐还捎带来一个粗鲁无用的莽夫，他俩像一阵臭味相投的红色旋风，卷进他们按部就班的纽约生活，把一切都搅乱了。
在达米安看来，蜘蛛侠善良又愚蠢，玛丽简冲动、酷爱多管闲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哈珀聒噪而闹腾，陶德则像一支紧张的大嗞花，充满了神经质的攻击性。他带来的消息更是雪上加霜：他带来了两个名字和一段有头无尾的故事。他带来莱特的过去一角，属于乔伊和陈的人生。
那是达米安不曾踏足过的人生。
好在陶德在几句必要的解说之后就忙不迭地找借口离开了，也许是看出来失忆的正主对找回过去的记忆没有那么急迫，又或许……
他俩正像两块同极相斥的磁铁，正焦虑地围着对方转圈圈，每每往前踏出一步，就会有神秘的力量火烧屁股阻止进一步社交。假如有谁开了上帝视觉，就会恍然大悟：这叫做《给差点杀掉我的纸片人狂发树洞之后我俩面基了怎么办》与《见到很喜欢的睡前白噪音代餐博主了但我从良之前在他身上开过好几个洞》。
于是只有谈到正事的时候，这种不可见的尴尬迷雾才会悄悄淡去，只留下达米安一如既往的护短冷哼，单方面朝着两位新人发射。
他们已经摸清了罗伊与杰森的存在机制。蜘蛛侠这款游戏共有四个存档位，主存档和99%的设置权限都在亲子档的大家长手中——他已将对外的名字改回了乔伊，把中文本名存在心里。这是两个亲切的、叫他一见钟情的名字。达米安、杰森与罗伊作为访客各占据一个存档位，必须经由主存档放权才能自由活动，这也是他一语道破杰森存在并把人吓了个蜘蛛蹦的由来。系统界面当时不但跳出了访客申请弹窗，还把访客名字大喇喇地贴在了眼前。
“嘿。”罗伊朝他挤眉弄眼，做了个左右打方向盘的手势，“那个还在吗？”
那个？
乔伊皱着眉头尝试了一下调出虚拟手柄L键，对眼睛发亮的两只知情人摇了摇头。
“有点感觉，但是似乎缺少调用条件。不过我有种直觉，这种属于玩家的能力会随着游戏进程而增强，同时也需要更强的主线参与度和代入感。”
“代入感？”达米安向他确认。
乔伊低头看了看他，有些为难。“代入感就是把这一切都当做真实的，而不仅仅是在玩一个游戏。”
“我当然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界，一切都是真实的。”
“Hmm……你也不能把完成主线任务当做联盟任务。”
达米安真情实感地迷惑了。这就是问题所在。在达米安眼里，真实的世界也同样充满了任务，所谓的“代入感”对他来说是个能完美践行但结果又完全不对的词，因为他生活中的“我想要”往往充满了功利性。
“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乔伊把思绪都压下，推着达米安绕过罗伊，“我们先去慈宴会拜访梅，彼得也有些线索要请教慈宴会的创办人马丁先生。”
他还有些模模糊糊的忧思：要通关蜘蛛侠为主角的超级英雄游戏所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力降十会的变异能力。以他浸淫各类角色模拟扮演游戏的经验，玩家的代入感还来自于共情超英主角那一颗历经风暴而仍然不可摧折的英雄之心。
达米安潜藏着的英雄之心无可置疑，问题在于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破出联盟之茧，振翅高飞，成为他所熟知的那只罗宾鸟呢？
【慈宴会大厅】
F.E.A.S.T.救助中心是华裔商人马丁·李开设的慈善机构，为纽约的流浪汉提供食物、热水、庇护所甚至工作机会。梅·帕克就在这儿工作。
乔伊漫步走在达米安身后，动作一致地上下打量整个建筑，下意识地评估它的结构、防火措施、可容纳人数并速记逃生出口。达米安本想无视那些衣着廉价的流浪汉，但环顾一圈后，他若有所思地抬步靠近了一对正对弈的中年男女。
“走e4。”
络腮胡子的男人下意识地照着这句童声挪动了棋子。
“嘿！”他的棋友大声抗议，“管好你家的孩子！还有康，你以为一步就能封住我吗，想得真美。”
“靠我自己也能赢你。”康说。
“你们看起来不像是生活不如意。”
“啥？”那位女棋手终于放下了挥舞的手，正眼看了看这七八岁的孩子。达米安的目光扫过她没怎么打理但明显干净有神采的头脸和浆洗过的衣服。
“我是说，我看不出你们有什么领救助的必要。你健康，口齿清晰，有体力，智力水平可以理解国际象棋，衣着整齐，为什么宁可坐在这里消磨时间也不去打工谋生？”
女人呆呆地看着他。那个叫康的络腮胡子发出了一声憋不住的“呵”。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少爷，我们又凭什么告诉你？”
达米安不耐烦地“TT”了一声，立刻就感觉到肩胛骨被人用力戳了戳。他不用回头就能知道乔伊正朝着他的后脑勺做口型，代替他向这两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流浪汉道歉。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慈宴会这边的支线任务由达米安全权负责。
要是给他们一人五万美元能解决就好了。
达米安调整站姿，清了清嗓子：“这是我的疏漏之处，二位。我的名字是达米安·艾尔·古尔，来到慈宴会做志愿服务，希望详细了解你们的难处，以便更好地提供资金或物资上的帮助。”说完这段话，他微微向前倾身，朝棋盘对面的女人说：“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走f8。”
“天杀的。”女棋手回过神来，“我叫玛丽，他叫康。如果你保证接下来不对我们的棋局发表任何意见的话，我就和你聊聊我半夜呼噜打得震天响的亡夫和他那辆碾死3个人的卡车。”
……
【曼哈顿·废弃的金并仓库】
“我用MJ要做新闻报道的借口，把心魔帮的面具给马丁看过了。他说这是一种古中国傩戏面具，面具背后这个青面獠牙的符号就代表心魔。再多的，他也不怎么了解了，甚至……他劝MJ放弃调查。”
“想都别想。”MJ说。她这会儿没在这里，正透过彼得的手机参与讨论，“你觉得马丁有所隐瞒吗？”
“我觉得没有。他……只是被这个面具吓坏了。”
彼得这话刚落，罗伊、杰森、达米安和乔伊四人就互相对了对眼。
“需要我晚上再去一趟吗？”弓箭手兴致勃勃地把箭囊一背，“‘被吓坏了’可不像是没有隐瞒。我再去一趟，马丁先生只会再度受到一点惊吓。”
“不用了。”另外三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说。
达米安敲着手指头从电脑终端调出了什么：
“我和他握手的时候放了定位窃听器。”
乔伊摸了摸鼻子：
“我路过他办公室的时候把窃听摄像头放门上了。”
杰森面无表情：
“你们刚刚聊天的时候我就在破解慈宴会的内部摄像头，已经拿到了近期的全部录像。马丁·李……确实有所隐瞒，而且问题不小。”
沉默，并不孤单。
彼得、MJ与罗伊·哈珀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有一种默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