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妻》海兰飞儿

13、请鬼差

　　同时，隔壁的房间里，成山也在做梦，不过他的梦算是个美梦。
　　遮天连夜的荷花池边，一个浑身混沌神气的仙人坐在池里打坐，突然有感而睁开眼。
　　素手轻拂开花池里的荷叶，往里面看了一眼。
　　“舜玉,走吧，咱们去看看那个诗会！”
　　锦衣华服的少年人央求着另一个白衣少年道。
　　“季付，这诗会我自是不想去的，你也知道，我自小就不喜去人太多的地方，这次跟你出来还是念在我上次欠你的一个人情！”
　　温润如玉的公子，无奈地对好友道。
　　“去吧，去吧，好舜玉！”
　　“我知道你最好了！”
　　“你放心，到了那，咱们就在包间，绝不露面，怎么样？”
　　季付扯着舜玉的袖子再三央求。
　　如玉的公子脸上浮起无奈的神色，最后还是点头应了。
　　但订了个要求，就是不要往人多的凑热闹。
　　季付知道自己好友的毛病，一在人多的地方就心悸头晕，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毛病！
　　所以，一年四季，舜玉就从来不会参加什么聚会，只会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想当初，要不是自己死皮赖脸地想跟舜玉做朋友，兴许，现在自己也是被他排斥在外的。
　　虽然舜玉经常不出门，但相府二公子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他作的诗被季付这个‘大嘴巴’流传了出去，加上舜玉本身不爱出门，更为他添上了一份神秘色彩。
　　“好了，我的二公子，你这次就算是帮我的大忙了！”
　　季付笑嘻嘻地道。
　　一边拉着舜玉我那个订好的酒楼去。
　　“公子！”
　　一声娇俏地声音从楼上传来。
　　同时从天降下一个散开的荷包，里面的的桃花瓣散落在舜玉的发髻上。
　　一阵清风袭来，公子的发髻处处沾染上了桃花，发髻乱了，看的人，心也乱了。
　　“哈哈哈哈”
　　季付看着‘美人桃花髻’哈哈大笑起来。
　　“舜玉，楼上的女郎看上你了！”
　　晋朝有个风俗，如果哪家女郎看上了哪个男子，就可以打开随身携带的桃花荷包，洒落到男子的鬓发上。
　　舜玉抬首对着楼上的女郎歉意一笑，就动手摘下鬓发上的花瓣。
　　女郎也知道舜玉的意思，眼中除了失望，倒也无其他的不满。
　　“唉！你可真不消受美人恩啊！”
　　虽然嘴里叹着气，但知道自己好友性子的季付还是上前帮舜玉后脑勺够不到的花瓣摘了下来。
　　莲池的仙人一把拂过池面，四散的荷叶盖了上来。
　　—————
　　殷絮醒来后，就一直说不着。
　　他总觉得梦里的人跟他与很重要的关系，否则他根本不会感同身受的疼痛。
　　而且，梦里的那个小孩眉眼之间很像成山哥。
　　殷絮越想越不安，起身下床。
　　出了自己的房间，左转，走到成山的房间门外。
　　心里纠结犹豫了几秒，还是抬手敲起了门。
　　“叩叩”
　　“成山哥......”
　　成山梦里做着美梦，但隐隐约约听到殷絮的声音。
　　殷絮的面容渐渐跟那个如玉一般的公子重合在了一起。
　　成山吓了一跳。
　　梦醒了。
　　这时刚好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还有殷絮的喊声。
　　成山以为殷絮出了什么事，立马下床开了门，连拖鞋都忘记穿了。
　　门一开，果然看见殷絮小脸煞白地站在门外。
　　“怎么了？”
　　成山赶紧把殷絮带进来，紧张地问道。
　　殷絮看见成山，越看，成山的面容越像梦里的那个少年王爷。
　　殷絮突然感到不安，不安梦里那个少年王爷要娶的人是谁，不安最后那人战死沙场的惨讯。
　　跟在成山身边，对玄学之事也了解一二，殷絮总觉得那个梦不是什么好兆头。
　　“成山哥，我做了个噩梦！”
　　殷絮还是决定把自己梦里的事跟成山说了，心里下意识地觉得成山很强大。
　　“什么噩梦？”
　　成山轻言细语地，就怕惊着现在的殷絮。
　　殷絮断断续续地把梦里之事跟成山讲了。
　　成山一边听，一边惊讶，总觉得殷絮做的这个梦跟他的梦境是有联系的。
　　本来他还愧疚自己怎么会把殷絮的面容跟别人重合，现在看来，两人之间一定有关联。
　　至于那个在殷絮梦中说想娶他的小屁孩。
　　成山只想打他的小屁屁，再把他交到家长手里，严肃地告诫家长，不准让孩子早恋。
　　“成山哥，那个少年王爷的面容跟你有几分相似！”
　　呃，在脑子里教训小屁孩的手一顿，成山脸上露出既惊讶又尴尬的神色。
　　“跟我相似？”
　　“嗯嗯”
　　殷絮小鸡啄米状点头。
　　同时眼睛里带上点幽怨，‘也不知是不是成山哥上辈子招惹的桃花？’
　　成山自然看见殷絮眼里的神色，也明白那里面的意味。
　　但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我也做了一个梦！”
　　只能交代自己的梦境，来缓解古怪的氛围。
　　而且，梦境中的人殷絮样貌无二，确实也让成山困惑。
　　殷絮好奇地看过来。
　　成山纾了一口气，眼神终于不幽怨了。
　　成山把自己的梦境跟殷絮交代了一二。
　　“你是说你也做了梦，而且，梦里的那个公子还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殷絮也惊讶道。
　　“嗯嗯”
　　成山赶紧点头。
　　虽然记不清那个公子的面容了，但成山百分百保证，那个人只能是殷絮。
　　“那可真奇怪！”
　　殷絮感叹道。
　　他们俩都做了梦，还梦见了与彼此相熟的面容。
　　“那你梦里的仙人是谁？”
　　殷絮有点好奇这个。
　　成山摇了摇头，虽然他代入的是那个仙人的视角，但总不能厚脸皮地说自己就是仙人吧！
　　两人一时也无思绪。
　　成山看了床头的闹钟，现在才凌晨三点。
　　明天还有林家的事要解决。
　　“要不，咱们先休息吧！想不通的事明天再说！”
　　“嗯”殷絮点点脑袋。
　　经过一晚上的梦境，他现在也有点疲惫。
　　成山把殷絮送回他的房间，看他躺在床上，才回了自己房间。
　　————
　　第二天
　　成山还惦记着林家的事，正好殷絮目前没有合适的片约，就跟着成山过来了。
　　他们来到林父给的地址，一个建在城郊的墓园。
　　“林家大伯就是葬在这吗？”
　　殷絮看着眼前的墓碑问道。
　　墓碑上面的照片，是一副少年的长相。
　　所以，林家大伯死的时候应该就是十几岁。
　　成山看着眼前的照片，根本没有从上面看着半点死气。
　　“成山哥，你说这人还活着？”
　　殷絮想到成山的猜测。
　　“我也不一定能百分百确定，不过，咱们找个东西过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至于找的啥，殷絮可不想问了。
　　成山在地上烧了一个早上折好的元宝。
　　他也不知道会烧给谁，想着附近总有一些还没投胎的鬼魂吧。
　　附近的鬼魂倒是看见成山烧的元宝了，那上面附带的金光差点闪瞎他们的鬼眼。
　　鬼魂们刚想靠近，就被一阵阴风扇飞了。
　　一个鬼差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姿势抢到了那个元宝。
　　“嘶”
　　殷絮搓了搓肩膀，突然感到周围的温度一下降的好低，带着股阴寒的气势。
　　成山看殷絮的动作，有点懊恼，自己怎么忘了殷絮是普通人，受不住墓地的阴气。
　　幸好为了做到万无一失，还把道袍带来了。
　　成山把道袍披到殷絮身上。
　　虽然道袍洗得有些泛白，但御寒效果杠杠的，殷絮一穿到身上就感觉不到冷了。
　　解决了殷絮的寒冷，成山终于想到“罪魁祸首”了。
　　那边还在争抢元宝的几个鬼差突然感受到一阵寒意。
　　奇怪，他们已经死了几百年了，本身就是至阴至寒，怎么会感受到寒意呢？
　　突然想到什么，赶紧飘到成山的面前，乖做老实状。
　　“大人！”
　　几个鬼差也不知道成山的尊号，只能这样称呼。
　　非是他们如此狗腿，而是成山身上带的气息像是从上面的仙家，他们可不敢打马虎眼。
　　刚才的‘忘乎所以’，都是一时被元宝身上金光所吸引。
　　那金光对他们这些鬼物可算大补之物，所以几个鬼差才会同一时间赶来争抢。
　　要不然，平时那些道观三催四请，非得等完事了，他们才会慢悠悠地赶来。
　　“刚才兄弟们为了争抢元宝，惊扰了大人和大人的朋友，还请大人恕罪！”
　　一个比较识时务的鬼差见成山黑了脸，立马赔礼道歉。
　　至于殷絮，看这位大人紧张的态度，他们也不敢轻视。
　　几个鬼差先道了歉，成山也不好揪住不放，况且，也是自己用元宝把他们引来的。
　　“这次请几位来，是想请几位查一下这墓碑上面的人是否已经死了？”
　　既然请都请来了，不用白不用。
　　况且阴差自查可比自己瞎猜准确多了。
　　“大人，稍等！”
　　带头的阴差见成山没追究刚才的事，松了口气，赶紧应和下来。
　　查一个人的阳寿，对于他们来说小事一桩。
　　分管这片区域的几个阴差赶紧凑在一起，咕叽咕叽地说着什么鬼语。
　　不到一会。
　　带头的阴差就向成山回了他们查到的情况。
　　“大人，这个林国梁阳寿未尽！”
　　多余的话，他们是不能说的。
　　拿了成山的钱财，为成山提供这个消息，是他们最多能做的了。
　　成山也没有为难他们，在得到这个消息，就放几个鬼差离开了。
　　至于，那个元宝怎么分，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林国栋既然没死，那当年是怎么回事？”
　　殷絮在旁边也听到了几个鬼差的话。
　　成山摇了摇头。
　　他是能算出一个人的大概，但具体的情况他是不知道的，他不是回溯镜，没有回溯时光的能力。
　　林家或许还存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