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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情敌和邻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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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迹部景吾被领到一扇门前。
“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春风花衣没好气推开门,“一会我给你录入指纹、人脸和虹膜。先说明,租金一个月一交,不准拖延!”
看不出来,这外表普通的公寓,安保还蛮不错的嘛。
迹部景吾往房内扫了一眼,不算很宽敞,但明亮、洁净,家具也很整齐大方,虽然离他的高级审美还有一段距离,马马虎虎也能接受了。
“这里没人伺候你,有事请自己动手,实在搞不定的用内部联络系统,但只限于健康和安全相关!”春风花衣交待完,转身就走。
“嗨?”迹部景吾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吗,客人?”春风花衣问的很程式化。
这是在提醒他,他们之间,就只是“管理员”和“住客”的关系。
“你住哪间房?”迹部景吾问。
“嗯?”春风花衣有点意外,但问题似乎并不超出这层关系,便诚实回答了:“一楼,公共阅览室隔壁。”
“那家伙呢?”迹部景吾又问。
“谁?”
“就是那个一头难看的卷发,眼睛长的像狐狸的绷带男。”
春风花衣在脑子里描摹的一遍,仍不确定,“你是说,太宰治?”
“他住哪一间?”
好吧,客人有理由知道杂役的住处,春风花衣只好又回答:“也在一楼,工具房隔壁。”
“这么说,你们俩的房间很近?”
“对,隔一条走廊。”
“哼哼,本大爷不允许!”
“你不允许什么?”春风花衣听的一头雾水。
“本大爷不允许你跟那个太宰治都住一楼!挨那么近,是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来往吗?”迹部景吾拔高嗓门,还带着两眼浓浓的怀疑。
春风花衣的脸刷的红了,又羞又气,“什么,什么不可告人?你别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吗?”迹部景吾嘿嘿冷笑,“本大爷一下车,就看见你们在梯子上搂搂抱抱,别告诉那只是两只猴子?”
“喂!我们那是在钉招牌!”
“啊哈!这么个钉法,可真是别致。”
春风花衣顿时气结,明明不是那么回事,却又不知从那里分辩。
毕竟,她跟太宰治“在大门口搂搂抱抱”是事实,还是她“主动”爬上梯子抱他的,但才不是他想的这么龌龊好吗?
等一下!
她跟太宰治怎么回事,需要跟着家伙解释?他谁呀?
想到这里,春风花衣忽然有了个好主意,不仅不气,反而冲迹部景吾咧嘴一笑,小白牙闪闪发光,“你不满意我跟太宰治同住一楼吗?”
“当然!至少,你现在还是本大爷未婚妻的身份,最好守规矩一点。”
“行!”那就搬到二楼吧?反正你隔壁房间还空着。”
我隔壁?
这跳跃也太快了吧?
难道,她对每个男生,都是这么主动的?还是说,本大爷果然格外有吸引力?
望着那张陡然明亮的脸蛋,迹部景吾有些眼晕,耳根也微微发热,这个结果,有点超乎他的预期,甚至勾起过去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遐想。
要同意吗?本大爷可没想将来真的娶她。
要拒绝吗?这会不会太没风度了?她再不可爱,也是个女生……
心里反复权衡了一会,迹部景吾感觉耳根更热了,他装作没这回事,拖着傲慢正经的腔调,“那好,本大爷就勉强同意你搬到——”
“你同意啦?”春风花衣高兴的直拍手,“好极了,我这就通知太宰治搬上来!”
“太,太宰治?那家伙?你是说,那家伙搬上来?”
“是呀,客人,杂役住你隔壁,吩咐起来也比较方便嘛!”
迹部景吾僵在门口,热气从脖颈迅速蔓延到整张脸,泪痣一抽,又牵起热辣辣的疼痛。
上当了!
被这狡猾的丫头戏耍了!
“哈哈哈!太宰治,太宰治!上来一下!”
看见迹部景满脸错愕,被人当头打一闷棍似的表情,春风花衣终于撑不住,边笑边叫,像只翩翩的蝴蝶,转身就要飞走。
这时,八重子太太肥胖的身躯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提着一只小箱子。
“花衣小姐,药箱我拿来了。”
“辛苦啦,帮迹部少爷的脸上个药,哈,哈哈!”春风花衣仍乐的收不住笑声。
“我?”
“她?”
八重子太太和迹部景吾一低一高的叫起来,尤其是后者,原本错愕的表情之上,又添了一层惊恐。
这欧巴桑,怕足足有三百斤吧?还有这张脸……
迹部景吾并不鄙视貌丑之人,相反,他的朋友、兄弟、跟班桦地崇弘的长相,就挺一言难尽,但是,与生俱来的苛刻审美,令他实在没法接受,这位胖太太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
“小姐,我厨房的火上,还炖着豚骨汤呢。”八重子太太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春风花衣嘴角一撇,又是豚骨汤……
前几天,想让八重子太太处理太宰治屁股上的花刺,就是被一锅豚骨汤弄走的。
“花衣——花衣衣——”楼梯口传来太宰治甜到发腻的呼唤。
“嚷嚷什么?”春风花衣红着脸呵斥。
“是花衣你叫的我呀?现在花衣你又骂我。”太宰治跑到跟前,左脸是笑,右脸是委屈。
这家伙!故意“花衣、花衣”的装亲密,叫给里头的大少爷听。
春风花衣微微侧头,果然看见迹部景吾的眉梢高高挑起,灰紫色的漂亮瞳孔,染上了火花的颜色。
正好!
反正这俩家伙都让人火大!
她从八重子太太手里接过药箱,往太宰治怀里一塞,板着脸命令:你,给他脸上的伤消消毒,上个药。”
“啊?我?”太宰治抱着药箱,嘴巴张的老大。
“怎么,有意见?”春风花衣冷笑。
“没没没!”太宰治赶忙摇头,“只要花衣发话,赴汤蹈火我都愿意干,哈哈!”
赴汤蹈火……
迹部景吾脑子拉响警报,嘴上立即反对:“我不愿意!”
“八重子太太你不愿意,太宰治你也不愿意,就一丁点小伤,犯得着挑三拣四那么矫情吗?”
迹部景吾眼皮一压,犀利的目光从太宰治脸上扫过,冷笑,“伤是不重,但本大爷怎么知道,某些宵小之辈会不会趁机下毒?”
“下毒?啊哈?”春风花衣一愣,气笑了,“无冤无仇的,他干嘛要下毒?拜托,别被害妄想症好吗?”
“过去是无冤无仇,现在可难说。毕竟他跟本大爷的未婚妻——”
“够了!”春风花衣大声喝止,她真受够了这位大少爷的幼稚多疑,“你到底想怎样?”
“给本大爷叫家庭医生来。”
“家庭医生?本公寓没有这种东西!”
“啧,配套设施这么差劲?”
“你爱就住,不住走人!”
“行!本大爷走的时候,一定会带走那只臭猫,红烧、煎炸、火锅也行!”
“你敢!”
两个人面对面,四只眼睛又火花四溅。
“哎呀哎呀,别吵架,千万别吵架!”太宰治“好心”的凑上前打圆场,“迹部少爷不愿意我效劳,那就让小姐来吧?”
“我?”
“她?”
迹部景吾有些意外,这家伙不是觊觎他的未婚妻吗?会这么慷慨大方?
他盯着太宰治的脸,纵然眼力无双,也暂时不出有什么阴谋,而且让未婚妻服侍本大爷,这主意似乎还不错?
“是啊!您放心,花衣治伤的手法很厉害的,比如前几天,我从热气球摔下来,掉到花丛里头,扎了满屁股的花刺,就是她亲自动手,帮我——”
太宰治满面堆笑,热情满满的说个不停,春风花衣听着听着,眼底的神气却越来越恐怖。
不是吧?
难道,他要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来?
没错就是“治伤”而已,但“过程”有点不可言说,又多疑,又不讲理的迹部大少爷,能联想成什么样子!
“闭嘴!闭嘴!”春风花衣扑上前。
刚捂住太宰治的嘴巴,她就知道做错了,呆了一下,僵硬的转动脖子,果然,迹部景吾正用非常非常难看的眼神瞪着他们。
屁股……亲自……
光这两个词,就足够他在脑子里,拼出一个非常非常不堪的画面,更何况,此刻他们正很亲密的黏在一起……
“不准乱想,才不是那个样子的!”
“那是什么样子?”
“是,是——”春风花衣支吾了一会,只好重重一脚跺下去,“好吧,我替你治伤!”
没法言语解释,就让他自己体验一下好了!
“需要帮忙吗,花衣?”太宰治嘴巴解放,又不怕死的问了一句。
“滚!下楼搬东西!”这房间要有扫帚,春风花衣保证直接拍上他的嘴。
“搬什么东西,花衣?”
“把你的东西,搬到隔壁房间!半小时完成,迟一分钟,就别想吃饭!”
“是是,花——”
“闭嘴,不准这么叫我!”
“是是,花衣衣。”
太宰治麻溜的跑了,他才不担心有没饭吃的问题,他的“花衣衣”根本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女生嘛。
太聪明也很苦恼,所以他最喜欢难以预测的事了,比如各种自杀的结果,比如跟坏脾气的“情敌”做邻居?
会很好玩,还是很糟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