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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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回去后睡会，东西我们来整理！”上路后哪有在家舒适，趁还有时间，让父母多休息会，左右家里这个活计也有人干。
苏大牛和苏大虎为了照顾苏良姜的脚步，慢慢走着。
“嗯，大虎啊！”苏良姜点点头，声音低沉地喊了大儿子
“哎，爹！什么事？”
“虽说你们分家了，但大牛还是你弟弟，你们可是血脉相连的最亲的亲人啊！路上一定要相互照应啊！”
“当然了爹！”苏大虎毫不迟疑地说道。
“爹，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大哥也有一大家子要照顾，我可以的！”苏大牛感动自己的爹这样说，哪怕他不需要大哥照顾。
“爹知道！”苏良姜偷偷擦了把泪，孩子都好孩子，可惜自己看不到重孙子了，忍不住哽咽了下：“一定要好好的啊！”
两个儿子终于发现爹的不对劲：“爹，干啥呢！”苏大虎有些好笑，可真难得，他从来都是面无表情、不露声色的那种。
苏大牛则有些心慌，他爹不对劲。
“唉！舍不得啊！”舍不得儿子、孙子啊！
“舍不得咱们苏家村吧！我也是！唉！”苏大虎也叹了口气：“都是天杀的祁族人！”
“大牛，你大哥有啥事你也得帮一把啊！”苏良姜又叮嘱苏大牛。
“那当然，他是我大哥啊！”苏大牛的心一直‘咚咚’快速跳着，不安着，可能是他们即将要离开苏家村了，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才会让自己这么忐忑，他给自己找着借口。
到了苏大虎家门口，苏大牛说了声：“我回了爹！”
“回吧！”哪怕看不太清楚，苏良姜还是等到完全看不清他的身影，才进院子。
苏大虎搀扶着他到了东屋门口，怕吵醒自己的娘，小声道：“我就不进去了，爹你快去睡吧！”
苏良姜握着他的手，拍了拍：“我走了！你去忙吧！”说着进了屋。
苏大虎疑惑回屋怎么是走了，可能是说错了吧，也没在意，喊醒韩二丫和自己儿子、儿媳起来收拾东西。
苏兰半夜被他爹喊起来，心里隐约有点数了，推开房门，院子里亮起火光，是他爹点了柴火，村上也是一片亮光，不止一家是这样。
“娘，祁人打过来了吗？”
“是啊！”张绣颤着声说，她自己可害怕了，手都在抖。
“小东呢？”苏兰倒还算镇定，
“睡着呢，这点活我们做就好了！”张绣轻轻地说，上路后风餐雨宿的，能让他们多歇一个时辰也是好的。
苏兰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小北十岁不起来帮忙就算了，但小东都12了，没两年就要娶媳妇的人，自己也才13而已！
她没理张绣，故意加重了脚步去了西屋去喊他，
进屋后推了推睡在床边的苏东，还故意加大了声量：“小东，起来了！起来了！”
张绣看她的背影楞住了，怎么了这是！好像生气了？
苏大牛有些不快，这孩子的性子怎么独起来，苏东是她亲弟弟理应多关爱照顾啊！再说了，作为长姐多干点活是应该的，以前也没看她这样啊！
但今天时间紧急就算了，路上一定要教育教育她什么是骨肉至亲。
直到离集合还有半个时辰了，东西基本收拾好了，
苏大虎发现自己爹娘还没起床，平时这会他们都醒了：“爹娘！起来了！”他站在门口喊着，里面没有回应，他又喊了几遍，还是一样，
推了推门，没有反锁，走进去发现两人齐整整地躺在床上，不知为何，苏大虎心跳如雷，又轻轻喊了声：“爹，娘！”
两人毫无反应。
此时天色已经泛白，视线渐渐清晰，他每抬脚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走近发现两人穿着以前就准备好的寿衣，爹和娘的脸色痛苦，嘴角还有血迹。
苏大虎突然就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床边，用手去试他们的呼吸，没有呼吸并且身子都凉了：“爹，娘！”苏大虎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眼眶通红：“为什么啊！”自己和二弟都商量好了啊，其实也没那么难啊！他趴在床边哭得涕泪横流悔恨难当，为什么没有察觉到爹有这样的心思啊、1
厨房里韩二丫捡芋头的手被吓得抖了下，一个芋头掉到了地上，顾不得捡起来，所有人冲进了东屋，随即众人大哭起来，哭声像会传染似的，很快村上响起各种男女高低不同的哭喊声。
今天就要离开苏家村去做流民了，作为族长的苏决明心中哪像外表那么平静，苏仁义再三要他休息会，可他忐忑不安几乎没睡着，一直半梦半醒着，被哭声吵醒时，他迷茫地睁开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心里咯噔了一下。
苏仁义推开门，哽咽道：“爹，二叔去了！还要很多叔伯都去了！”
苏决明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昨晚商议完事情后，见他在和其他几个人说话，加上自己心里烦躁，就没找他说几句，怎么会？
慌乱中下床穿鞋，却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
苏仁义吓了一跳，过来扶起他，见他腿上有灰，边拍边说：“爹，你要稳住，我们都靠你了啊！”然后帮他穿上鞋子。
虽说自己帮着爹做了很多事，可那都是有爹在后面手把手的告诉他怎么做，以后哪怕他爹瘫在床上，只要人活着，那他就是有主心骨有爹的人啊！他现在好怕苏决明也会有死志。
苏决明深一脚浅一脚地刚到苏良姜家，苏大牛全家已经到了，其他人围在边上垂泪，苏大牛和苏大虎趴在床前痛哭！
他走上前，老泪纵横地拍着死去多时的苏良姜：“弟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啊！你这样让我下去后怎么跟爹娘交待啊！”
爷奶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苏兰这会心很乱，是不是告诉他们自己有商城，他们就不会这么绝望地选择这条路了呢？
可她害怕啊！真的不会被当怪物吗？她没有任何保障，赌不起。
她内疚又心乱如麻，可不管如何，这种时候轮不到她来出头，很快苏决明就定好了，延迟到中午出发，丧事一切从简。
苏满田的娘听见左邻右舍的哭声，得知是那些老伙计都走了，自己也很想就这么去了，
有这样想法的除了她还有其他几家，大都是昨晚没跟着儿子去祠堂的，没和老伙计们通气过，此时心思流转，谁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苏满田去了自己的堂哥苏满河家帮忙，大家带着锄头正准备出发去祖坟时，苏满田忽然想到了什么，来不及说一句话，扔下锄头飞奔回家。
“娘！”他猛的下推开门，本就破败的大门哐当声少了半边，
黄氏从堂屋走出来，埋怨道：“还好不在家住了，不然还得休，这么大人了，做事还这么毛糙！”
苏满田后怕地说：“娘，你要好好的啊！”他在满河家突然想到自家老娘会不会也想不开，
黄氏浑浊地眼里瞬间溢满泪：“放心吧，娘没看到你成家是不会走的！”
苏满田也湿了眼眶：“娘，一定要好好的啊，别丢下我！”二十来岁的大男人跪在黄氏面前，无助极了。
苏齐敏吃了几顿芋头，还要族长专门分给她的一串葡萄，已经消肿了很多了，还是有些体弱，要养一养。
苏齐九和苏齐敏怯生生的躲在堂屋门后，村上的哭声震天，他俩听见爹和娘说着哪家又哪家的爷爷奶奶过世了，听多了鬼神故事的他俩怕极了。
“快去帮满河吧！娘会好好的！”
“哎！”可他还是不放心，叮嘱自己的儿子：“齐九，看好奶奶啊!”
苏齐九点点头，回头看了眼东屋内房梁上的那一圈麻绳，他会看好奶奶的！
这次集体葬礼最是简单潦草不过，各家在各家的祖坟里挖了坑，立了木碑，磕了头，
村口枯掉的香樟树旁，集合了100多个苏家村人，他们拉着满满的二十多辆板车，身上还背着重重的背篓，安静地看着苏决明，连幼儿都被这个阵势震撼住了，不敢哭闹。
苏决明家的板车在队伍最前头，他回身看了看几乎只剩青壮年和孩子的族人，心里叹了口气，带着如此多的芋头又太打眼，可不带又不能活活饿死：“走吧！”他朝着后面挥挥手，此去是祸是福一概不知，听天由命吧！
车轮滚动起来，这声‘走吧’像是开关一样，男女老幼不约而来哭起来，他们用嚎啕或者悲泣声表达自己的不舍、难过还有对未知的惧怕。
苏兰擦了把泪，走到板车一侧，微弯下腰，双手放在车边用力帮着苏大牛推板车，永别了苏家村。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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