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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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莉秋，算了吧，我们不如到此为止。”
他的额发被汗浸湿，黏在瓷白的颊边，喘息微微，摇摇欲坠。
沈莉秋闻言只怔了一秒，便偏头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你倒挺有廉耻心的？”
只消她意念一动，男人便支撑不住再次跌落在地。
程淮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便不再开口，也不看她，只是单手撑地，继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她看着他屡次徒劳无功，暗沉一片的眼底带了些许困惑，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想要迫使他抬起头来。
“男主角和资源我都给你了，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沈莉秋意识此刻尤有一丝清明，似乎真的试图搞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却执拗地垂着眼帘，回避着她的视线。
从她的角度仅能看见他鸦羽似的长睫不安地颤动着，却看不清神色。
她只得俯下身去，手上因为恼意而用上了点劲，捏得他苍白的皮肤立时泛了青。
但他仍旧抿着唇不说话，绷紧了下颚，只专注地对抗着她手指的力道，以及空气中翻涌着的……她蛮横的信息素。
二人僵持着，许是因为那杯酒真的非常不对劲，她悬空的那只手竟开始不堪重负地发酸，连带着眼角都有些酸涩。
所以连他也要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她吗？
尚未燃尽的烟灰从她颤抖的指间散落，有零星没入他半敞的衣领中，明灭着消散为灰烬。
沈莉秋的视线被那火光吸引，捏着他下巴的手松开，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脆弱的后脖颈。
一路向下，驾轻就熟地剥开了包裹着他的那层华服。
男人半边胸膛和肩头顷刻间暴露在空气中，他浑身颤了一下，瑟缩着想要往后挪动。
她屈身贴了上来，程淮便失了防守的力气。
温软的嘴唇紧贴在他耳边，声音因欲/望而变得黯哑，“如今资源都到手了，就开始立牌坊了？”
她口中喷薄而出的气息激得他耳垂通红，红得能滴出血来。
“不是你说的炮/友吗……”他微微闭了闭眼，“是说断就可以断的、不值一提的关系。”
“你！”她倒没想到竟还轮到他把这句话原原本本地还给她。
本还有意温存的女人愈发地恼，“你别忘了我给你的那些，随时都可以收回来……”
男人闻言没有丝毫波动，视线越过她落在虚无的一处，似乎心意已决。
她恍惚间却觉得他还在看着她，用往日那般专注的眼神，多数时候带着些受伤，但是明亮而温柔，在意乱情迷之时，含着水波的眸中倒映出的只有她。
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
明明知道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就耍手段在媒体前面玩曝光那一套，明明……
凭什么如今就能由他说算就算了？
女人完全失控的信息素使得本就在硬撑的程淮彻底招架不住，精神和□□的双重压迫让他此刻连呼吸都费力。
沈莉秋从来不知道罂粟还能有这么甜腻的味道，亦或者她已分不清空气中到底是谁的气息。
能吞噬尽她所有的感官。
她仅存的理智被体内不知名的熊熊火焰彻底焚烧殆尽。
她隐约看到程淮张嘴似乎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因为后来除了喘息，他始终安静地好像被压在身/下承受着她粗暴对待的不是他一般。
……
《逍遥客》围读。
“这段这么演是不是好了很多？”总导演冯若元见坐在主座的沈莉秋一直面色不虞，还是开口问询这个拥有最高决定权的大制片人的意见。
沈莉秋这才将目光从正低头专注读着剧本的男主角的面上移开。
他脸上泪痕未干。
夕照从会议室的窗子透进来，刚好映照着他半张脸，他垂眸时，还能清晰瞧见挂在长睫上的晶莹。
这场是生离死别的重头戏，尽管方才只是试戏，饰演他师父和师母的两个老戏骨俱都湿了眼眶，场面一时让人动容。
“嗯……”她似在沉吟，指尖捻着剧本的页脚，却仿佛还捻着那晚的，他的眼泪。
两个月未见，那滴泪的触感犹在，柔软又滚烫，一碰就碎。
“这部戏虽然是古装，可也是会现场收音的，台词念得这么有气无力可不行。”她语气冷然。
程淮闻言抬头看向她，目光浅而淡，他并未辩驳，只低声称是。
“嗐！这不只是围读试戏嘛……”执行导演是个直肠子，“况且这都一整天了，还不让人悠着点念台词，嗓子还要不要啦！”
他这话说完在场可没人敢附和，就像一颗本该落在湖里的石子砸在了地上，只听了个响儿。
“余胜年，看来如今我们的男主角不是影帝了，你就把飞亚的年度巨制都不放在眼里了？这可是我们今年投资最大的项目，在坐都是业内顶尖，不少都是合作好几次的前辈老师，向来都是高标准严要求，可不能在这里破了例。”
她这话虽是冲着帮程淮说话的执行导演说的，却句句都在敲打程淮。
但这男主角不就是她亲自换的吗？怎么如今……
屋内坐着的人皆是心头疑惑不已，有人目光甚至直接在两人身上打起了转。
二人坐的距离不远不近，仔细想来从早上开工到现在却好像是真没单独说过一句话。
莫非……闹掰了？
众人犹在揣摩，一直低着头的程淮终于动了动，似要开口说话。
未语却闷咳了几声，他将唇抿成了一条线，试图将剩余的咳意压回喉底，“不好意思……”
方才那段就算再怎么有气无力，但好歹也是场结结实实的哭戏，免不了哑了嗓子。
沈莉秋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只是围读，他今日并未上妆，素净的一张脸气色称不上多好，苍白着，唯有紧抿着的唇带着点血色。
她想起当初为《不配的恋人》选角时第一次见到他。
他那天穿了件白T，略为拘谨地走进来，自我介绍时脸上还带着点青涩和傻气。
笑时神态天真，就真的好像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如今一晃竟已一年多了。
“行了。”沈莉秋将剧本合上从座位上站起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各位老师也辛苦了。”
众人暗暗松了口气，窗外天色已沉，确实已到了收工的时间。
也不知道沈制片这是故意放程淮一马，还是压根不想给他开口的机会。
这部剧前期筹备了一年多，原定的影帝杜琛担主，顾清平做配，且不论他俩的咖位如何，服化道那些是早早按照他们的尺寸准备着，如今非但换了个新人男主，顾清平也不知怎的从男二号变成戏份不多的特出。阵容一下子掉了一个档次不说，由于中途换角导致的工作量也不可避免的增加不少，一些工作人员早就在心中犯嘀咕，害怕最终效果不及预期。
再加上程淮私生活方面的风评一向不好，就怕戏拍完了结果出个什么丑闻导致整部剧都播不出来，所有人的心血皆付诸东流。
如今看大老板一来就不给这新定的男主好脸色，在场众人难免心思各起，与程淮道别便远没有上午他来时那般热情。
尤其是编剧团队有两位都是杜琛的粉丝，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与偶像合作，却半路杀出个程淮，哪怕人再漂亮、再贴合角色，但心中始终郁郁难解，收拾好东西就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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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来袭，昨日一夜骤降了十几度，几乎是从夏末一脚便跨进了寒冬。
沈莉秋忙得无暇关注天气，裹着件风衣边走边接着电话，由于提前了半小时收工，司机还未按照约定来门口接她。
大楼的玻璃门外挤了不少粉丝和主播，一个个举着手机、探着脑袋等着他们下班。
她还未走出大门，便听到人群里有眼尖地低呼了一声“程淮出来了”，场面一下躁动起来，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出口挤，想要占据个好视角。
正往外走的沈莉秋注意力全在手机的谈话内容上，猝不及防地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着倒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幸好肩膀被身后的一只手给扶住了，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
她的后脑勺有刹那贴在了来人的心口，但那只扶住她的手抽离的太快，几乎是在她站稳的瞬间便将二人拉开了一段礼貌的距离，以至于她不由抬头回望了他一眼。
他们的视线轻轻交织，继而如朝阳下的晨露淡淡散开，不曾留下丝毫痕迹。
程淮戴着黑色的口罩和棉线帽，唯一露出的那双琥珀瞳除了映着即将逝去的夕阳余晖，和些微倦意，半点尘埃未沾，淡漠到极致。
沈莉秋站在原地看着他在粉丝的簇拥下上了保姆车，两个助理护着他，紧跟着也上了车，迅速拉上车门离开了现场。
从来只有演员程淮，哪来的男大学生武志呢？她想。
入了这个圈子，就从来没有什么天真、不谙世事。
“今晚你大哥的生日，你怎么着也该回来一趟！”
电话那端还在自顾自下着命令。
“知道了。” 沈莉秋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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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读的大楼离程淮下榻的酒店不远，开车不过十来分钟。
上车后程淮本还想再研究一下方才那段剧本，但仅看了不到一行字竟觉得有些晕车，只得将剧本放在一边。
途中经过几条较为繁华的主街，道路两旁皆是饭店餐馆，可能因为天气骤冷，几家火锅店门口甚至大排起长龙。
小助理咽了咽口水，“不如咱今天下个馆子？”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新来的助理陈琳是个手脚麻利的女Beta，比小助理年长十多岁，说话向来不客气，“没看到后面有粉丝的车跟着呢，这昨晚才杀青，今天就进组，折腾一宿没睡，还是让小淮好好回酒店休息吧。”
“这过几天一开拍就又是淡出鸟来的营养餐，说不定淮哥也想吃呢。”
阖目养神的程淮闻言看向窗外。
明明车窗紧闭，他却奇异地能嗅到从西面八方飘进来的食物的气味。
平日里美味诱人的气息，此刻却扰得胃中一阵翻搅，烦闷想吐的欲望强烈到令他一时连半话都说不出来，额间顷刻间沁满了冷汗。
“你还好吧？”正开着车的小助理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
程淮捂着上腹坐在后座缓缓摇了摇头，只是示意他开快点。
在酒店门口候着的粉丝看着那辆熟悉的商务车风驰电掣地停在大门口，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围上去，便见里面的人飞快地下了车，脚步匆匆地往大堂走去。
粉丝被助理和保安拦在了外面。
程淮忍不到等电梯回房间，在酒店大堂卫生间的随便寻了个隔间，便开始吐。
他最近一直没什么胃口，中午干脆没有吃，实在吐不出什么东西来，除了一些未消化的早餐，便只有泛酸的胃液。
空荡荡的胃部收缩着，升腾起幽暗的痛意。
他擦了擦流进眼中的冷汗，心想这下嗓子该真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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