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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移情,动情 ...

  •   苏闫良是个完美对象,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做什么,从不犯微博吐槽的直男错误,只是他一切流程太过机械化,简直像恋爱工具人。

      偶尔,我会感觉枯燥。

      元旦晚会那天,我挑了件红大衣捧了束红玫瑰,喜气洋洋地等他回后台,万万没想到,我观赏了一场劈腿直播。

      起先我猫腰躲门后,准备以玫瑰扑向他,等他西装革履地进后台,我才看清,他左手还拉着另一个人。

      一个妆容精致,头发丝卷弧都高度统一的女人。

      苏闫良搂她接吻,我意识混乱了片刻,突然有灵光破出。

      怪不得我感觉他恋爱太模式化,原来是统一批发的甜言蜜语,说不准还对我打了折扣。

      噫,渣男。

      想明白后,我神清气爽地推开门,苏闫良浑身一哆嗦,我怀疑他蓬勃的情|欲被我一盆冷水浇透,所以脸色萎得像秋后黄瓜。

      我说:“没事,你们继续。”

      我礼貌地推外门,走了半步。

      妈的,渣男!

      我握紧玫瑰花束,转头甩手,抡了苏闫良满脸玫瑰。

      花瓣落英缤纷,苏闫良配不上这样唯美的决裂。我对拳头哈了口气,趁他还没缓过神,一拳砸上面门!

      苏闫良吃痛后仰,女人尖嗓子干叫一声,目测要追我抓头发掐架。

      高跟鞋能跑得过运动鞋?爷从小百米冲|刺就没跌出过前三。

      我掉头就跑,女人脱了高跟鞋朝我脑袋扔,可惜姿势凄美准头不行,高跟鞋凌空画弧线,骨碌碌在我脚边滚了三遭。

      我捡起高跟鞋,女人怪叫着跑近,我抻胳膊转关节,冲她优雅一笑。

      忘了说,我扔铅球也不错。

      我十分刻意地放慢动作,在她到达前两米,用力扔了出去。

      高跟鞋穿越幕布,坠落台阶,哒哒哒弹射数次才立定,而台阶下是观众席。全体师生都目睹了一只橘色高跟鞋,以嚣张姿态飞向半空,然后狼狈坠毁。

      我满意地拍拍手:“你们可以继续了。”

      *

      高跟鞋飞出的那一刻,我绝不会把它和易娴联系上。

      话剧演员都被后台事故弄懵了神,其中有个演爹的闭眼干嚎,全场陡然安静,只听他的声音寂寞回荡:“啊啊啊──我滴儿!你死的好惨啊──!”

      易娴就在演员们尴尬退场时,大摇大摆地坐回我身后。

      她的舍友小声说:“你看到了吗?我靠一只高跟鞋!我都傻了!”

      “看到了啊,我干的。”

      礼堂闹哄哄,只有我屏息听她讲话,舍友惊呼“怎么可能”时,我也一脖子扭了过去。

      易娴头顶有光探照,五官阴影向下拉得极长,笑容颇有点阴恻恻:“我要是力气再大点,你就能目睹空中飞人了。”

      那晚做梦,我梦见易娴一手举一个我,还有个易娴往我屁股后点火,举我的易娴鼓腮帮子大呵:“走你!”

      我被投入半空,坠落的同时惊醒,下铺胖子两脚蹬|床板:“老表你诈尸啊?好端端的踹么床?!”

      我捂额头倒回床面,大口呼吸几秒。

      如果我最初对易娴是见色起意,那么如今,易娴已经成了色|欲之外的存在。

      她的言行举止我并不理解,但我已发觉了她的独特张狂,陷入了无尽好奇。

      *

      失恋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更何况是被扼杀在摇篮里的暧|昧期。

      那日我只爽了一晚上,晨起习惯性翻微信,惊觉自己早已恢复单身。

      我冷笑着输动态:「像我这种单性恋者,追到手就讨厌了,尤其是对渣男,syl,拜了个拜」。

      空间很快被一群早起的鸟儿占领,他们纷纷留言询问,我一个都没回,隔着手机屏想象苏闫良看见这条动态时的表情。

      一定时红时黑时白,总之五彩缤纷,精彩纷呈。

      我决定去吃三食堂的麻辣香锅犒劳自己。

      为了彰显今日心情好,我特地点了双份肉双份蛋加爆辣酱,把整碗麻辣香锅拌得红火异常,一口入喉,猛觉我低估了食堂辣度。

      原来北方也是有真辣椒的。

      我连鼻涕带眼泪吃完了香锅,鼻头眼圈辣得通红,随便捋一把便是满手泪汪汪,可恨的是我竟忘了带纸,只能伸脖子往水龙头凑。

      拧紧开关后,我感觉肩膀被人戳了一下,眼皮糊水睁不开。我抹了把脸,眯缝眼睛回头。

      张旭辰递来纸巾:“需要吗?”

      *

      昨夜惊醒后我就没太睡着,第二日精神异常亢.奋,躺床上翻看手机,q. q空间提示[易娴有新动态]。

      我刷新屏幕,易娴头像从卖萌小熊猫换成了骂人熊猫头,意有所指地发了条文字动态。底下一群好事者询问,她一个也没回复,我无从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能肯定,她失恋了。

      [像我这种性单恋患者]

      什么是性单恋患者?

      我秉着科学态度复制去百度,词条解释让我有些茫然。

      [性单恋患者lithromantic,指你对某人产生好感后,当他也对你产生感情,你就会讨厌这种情绪,甚至不再喜欢他。]

      还有这种操作?

      我甚少纠结课业以外的事,易娴却一次次让我钻进牛角尖,直到我推开三食堂玻璃门,仍对这个词条感到惊讶。

      元旦放假,有钱有时间有人陪的都去校外聚餐,食堂用餐者寥寥无几,所以易娴那身红大衣就异常扎眼。

      我摸了摸鼻尖,尽量自然地靠近,却发现她哭了。

      她边吃边擦眼泪,人中还挂条亮晶晶的鼻涕。如此哽咽的情况下,她坚持扒完了整碗麻辣香锅,然后收拾餐具,往水龙头底下冲洗脸颊。

      一时我都不知是佩服她的坚强,还是抒发我的心疼。

      我摸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点她肩膀。

      易娴湿着大半张脸回头,眉毛挤弄眼睛,模样怪滑稽。我递纸巾过去:“需要吗?”

      易娴愣神半秒,连忙接走:“谢谢谢谢,正需要呢。”

      明明鼻音都齉了,语气还故作轻松。

      我站原地看她擦干双眼,易娴视线清晰了,试探性问到:“你……不吃饭吗?”

      我恍若初醒,硬头皮回复:“吃过了,刚吃完准备来洗个手,就碰见你了。”

      易娴绽露笑容:“那正好,一块儿回宿舍呗。”

      瞧瞧,她又故作轻松了。

      这是我第一次与她正式并行,我猜她应当有很多苦水想倒,所以我等她开口。

      校园内积雪刚化,地面结冰壳,踩上去嘎嘣脆响。易娴一脚踩碎一块,乐此不疲,鼻尖虽依旧通红,但我知道她很高兴,这次不是装的。

      她搓手哈气,寻思说辞,好半天才问:“你觉得女生化妆好不好?”

      问话时,她下巴微后缩,眼珠微上抬,显得期待又慌张。我料想或许在感情上,她败给了某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因此感觉到愤怒和自卑。

      她问错人了,在我眼里,她素颜就很美。

      网上都说男人辨不出真假素颜,其实我们只是辨不出脸颊涂抹的膏粉,而眉毛嘴唇变浓变红,只要不是眼瞎,留心都能看明白。

      只是我不关心那群人罢了。

      我酝酿片刻:“化妆倒不是不可以,素颜也不是不可以,重要的是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

      易娴张大嘴巴:“哇哦,你还挺会说话。”

      我不是挺会说话,我仅仅是想让她开心。

      *

      张旭辰愿意陪我走路,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因为在女生堆里口口相传的是,张旭辰高冷不易亲近,对女生几乎是来者皆拒。上上个月隔壁宿舍有妹子堵宿舍楼给他表白,他居然回复:“对不起,我要学习。”

      天,我真没想到,大学居然有人爱学习爱到不愿恋爱?

      不过他应该也没想到,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他帮我扛快递。

      张旭辰嘴巴严丝合缝,连吭半声都漏不出,这一路走得我胸口憋闷,使劲儿踩冰块才能舒缓压抑。

      旁边路过三五个男生,个个穿得新潮帅气。我瞥一眼张旭辰,他短款羽绒服配抓绒运动裤,虽说身板精神挺直,但难免有点暴殄天物。

      女人没有美而不自知,但男人真的有。女生们都慧眼识珠,自从张旭辰摘眼镜,我已经听过好几个妹子讨论长相,无非是感慨:“长得真帅,身高也好,咋穿衣打扮就那么low?”

      “对啊,缺个女朋友教他穿衣。”

      我回望张旭辰,冬日阳光正好,白亮不刺眼,穿透光秃老迈的枝桠,于他两颊布施阴影,纵横交错如同写实油画。

      他是真正油画里的人,每一笔勾勒得刚好,尤其是眼睛,长而不狭,阔而不圆,垂眼看我时,总有种柔情的错觉。

      我肚子里滚了一堆说辞,希望能让他领悟自己糟糕的穿衣水准:“你觉得女生化妆好不好?”

      他如果说好,我就顺势说男生捯饬捯饬也挺好,他如果说不好,我就说女生不化妆容易没精神,就像男生不打扮显得没气质。

      总之以我的话唠属性,肯定能扯回正题。

      谁知张旭辰说:“化妆倒不是不可以,素颜也不是不可以,重要的是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

      乍一听这话,我脑筋短暂轴了会儿,恍惚领悟到,他和我的思想境界不一样,是我多管闲事了。

      我说:“哇哦,你还挺会说话。”

      他腼腆地低头笑,抬眼时目光带缱绻,我想我又产生了柔情错觉,语言系统卡壳半天,最终只说:“行吧,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我背对他快走几步,捂心跳。

      这颗多情心脏,在分手后二十四小时不到,又鸾动了。

      接下来一路我都处于懵神状态,经过菜鸟驿站时,拥挤的人群提醒我,邀请他的真正目标是让他扛快递。

      张旭辰倒挺自觉,看我哼哧哼哧扛了大箱子起来,双手扶纸箱:“我来吧,你这扛不动的。”

      我客气地摆手,肩头力气忽然落空,张旭辰单手拎走箱子:“你看,我一只手就能拎得起,所以一点都不麻烦。”

      张旭辰很高,手指也长,五指肌腱分明,手背青筋叠暴,是力量的象征。

      如果抱人,应该也很轻松,说不定能单手扛。

      我咽了口唾沫,掌心沁汗,乖乖跟他身后。他一路沉默,送我到宿舍门前才放下箱子:“你们有电梯,应该没关系吧?”

      “啊…啊?”我正走神,朦胧中听到这句,急忙挽救形象:“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宿舍巷子识趣卷起大风,张旭辰摇着头笑,声音被风吹散:“易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样幽默呢?”

      张旭辰是真开心,嘴角笑弧极深:“我先走了,明天见。”

      等他远离数米,我想起什么,手卷喇叭拢嘴边:“张旭辰!你过年回家吗?”

      北方妖风本就多,偏偏要在我大吼时狂风四起,我担心他没听见,准备再喊一次,张旭辰回头:“回!”

      只这一声肯定,勇气填满内心,我高兴大喊:“我跟你一起买票吧!”

      张旭辰不知是错愕还是没听清,杵原地表情怔怔,我大声问:“好吗?”

      他笑了:“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症表示最好别跟读,虽然存稿了六章但不代表更新期间会写存稿…嘿,你懂的,随缘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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