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公路飞行

18、小情侣

　　肖尔的拒绝让季向空很是迷惑。
　　“为什么？”
　　肖尔觉得难以启齿，他刚刚看过也摸过季向空的身体了，心中越发喜爱他。
　　但是他摸不准季向空看过他的身体以后，会不会被吓跑，毕竟过去二十年，他喜欢的是女孩子，而且……
　　他斟酌着措辞，“你过去只和女孩交往过，你确认你能接受我？”
　　季向空微微一笑，仿佛很老练的样子，“我最近看了不少GV,我觉得我能接受，没问题，来吧！”
　　肖尔翻了个白眼，“看片和三次元是不一样的好不好？”
　　季向空嘟着嘴，“可是刚刚我感觉很好啊，以前我跟邱樱……”
　　“停！我不想听这个！”
　　季向空及时住嘴，也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提这个，“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肖尔一脸为难，“我刚刚才知道你喜欢我，我们要不要这么快？”
　　“可是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肖尔觉得这车是刹不住了，女孩子还可以矜持一些，他矜持个什么劲？他在心里早就把季向空扒光了这样那样，他装什么纯呢？
　　“我……”他拉起裤管，一直拉到膝盖以上，“我跟你呢，有点儿不一样，我跟你交往过的女孩子也完全不一样，你看我这里……”
　　他露出一截小腿肚，伸直了左右扭动脚踝让季向空看，“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哇哦，哥你的腿毛好多，好性感！”
　　肖尔抓狂。
　　季向空仔仔细细观察，还上手摸，“你觉得我不知道吗？天热的时候你穿五分裤我早就看过了啊，男人没有毛还叫男人吗？”
　　肖尔转过身去，找到合适的部位，然后重新转身让他看自己，“这你也能接受吗？”
　　季向空有些愕然，这个地方他还真没仔细看过，想看来着，但是肖尔总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夏天季向空洗完澡光着膀子出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肖尔从来都是穿着宽大的T恤，下摆老长。有时候季向空试探地跟他打闹，只注意到他腰侧的皮肤，倒是没盯过他的肚脐眼儿。
　　“我在书上看到过，哎，你知道青龙白虎吗？你这个就是青龙……据说会克妻！”
　　肖尔很想爆打他一顿，“闭嘴吧你！”
　　“那完了，你这辈子不能讨老婆了，只能搅基。”季向空盯着肖尔一脸煞有介事，然后憋不住了，嘴还抿着，脸上已经笑开。
　　肖尔一阵凌乱，“你下面都没什么毛，你不觉得我这里太吓人？”
　　“羡慕不来啊，哥！我在女孩子跟前都很不自信的，我刚刚还担心你嫌弃我来着。”
　　两个人讨论完，同时觉得囧囧有神，然后一起坐在沙发上喷笑，简直笑得前仰后合。
　　笑完了，肖尔下面都软了，他不想要了。
　　“真的不需要了？”
　　“季向空，你矜持一点！”
　　“那你下面让我看看，我还没看过整个儿的。”
　　肖尔起身，不想再理他了。
　　季向空摇晃着他的手，“哥……就看一眼嘛，就一眼！”
　　“我怕吓着你。”
　　“不会，是震慑，不是吓到！哥……”季向空缠上来，不依不饶。
　　肖尔被他磨得不行，几次要松裤带，最后还是咬牙坚持住，“下次，下次一定给你看，你不用回基地吗？”
　　季向空不依，“三步路的事情，我今天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明天回基地怎么了？”
　　“看完就各自睡觉好吗？”肖尔让步。
　　“先看了再说。”
　　肖尔觉得这是在玩火，“看看看，有完没完？”
　　他用力地解开扣子，拉扯牛仔裤，然后挺胸站在季向空跟前，仿佛视死如归的烈士。
　　季向空憋着笑，一副干坏事的神情，他用食指勾住内裤的LOGO边，然后轻轻一拉，往下看去。
　　“哇哦！哥，威武雄壮啊，哥！我简直羡慕嫉妒恨！”季向空一脸真诚地看着肖尔。
　　肖尔终于忍不住，双手轮起来一顿连环八卦霹雳旋风霸王拳，把他揍得抱头鼠窜。
　　季向空往卧室里跑了，指望肖尔追上来揍他，然而肖尔不上他的当，他扣好裤子，拉上拉链，转身回房。
　　季向空在屋里喊：“哥，你来打我啊，来打我啊！”
　　肖尔不想理他，关上了自己这边的卧室门，然后转身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他摇摇头，闷闷地笑，仰卧在那里回味刚刚季向空那淘气又失了算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笑。
　　太淘气了，太找打了。
　　季向空见肖尔果然不追着打他了，一身的皮都痒得没处蹭，他跑去开肖尔的房门，探头进去，“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吗？”
　　“要不然呢？”
　　“意犹未尽啊，哥哥！”
　　“自己回屋打飞机去，打龙，打水晶，随便。”肖尔想打发了他，结果没等他反锁了卧室门，季向空已经溜进来了，看样子今天横竖是不肯就此罢休了。
　　他也不征求肖尔的同意，就大喇喇地挤到肖尔的床上去，他上床了，肖尔从床尾逃也似的下去了。
　　季向空只好往里面挪了挪，再挪一挪，他腾出位置，拍拍床，示意肖尔过去。
　　“来嘛，我还能吃了你？”
　　对啊，他还能吃了自己？他要真吃了自己……那……那又能怎么样呢？
　　这张床只有一米五宽，当初就是买给保姆用的，两个大男人躺在上面，挤是挤了点，但是因为互相喜欢，挤也成了情趣，挤挤更好。
　　季向空让出半个枕头，两个脑袋靠在一起，互相看着，时不时亲一下，觉得甜酥了骨头。
　　“有件事，说出来可能有点儿猥琐，你想不想听？”季向空斜着眼睛看肖尔。
　　肖尔冲他翻白眼，憋着笑，“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听行吗？”
　　“你必须听，我要跟你坦白，我要跟你忏悔。”
　　“好，你说，说出来我保证嫌弃你。”
　　“我……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说嘛，说！说说说！快说！不说我揍你，严刑拷打！”
　　季向空又把手伸进衣服里摸起来，“有时候你出去买菜或者跟朋友吃饭什么的，我就躺到你床上来，然后……我在你床上……嗯……那个……打……那个……”
　　肖尔张大了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然后他又打他，当然不至于打痛他，但是这小子必须打。
　　“你干嘛啊，我怎么了我，我躺你床上打游戏啊，手游啊，一边打游戏一边等你回来啊！”
　　季向空卖完关子，得意洋洋地揶揄肖尔，仿佛是拿住了肖尔的把柄，“你想哪儿去了？你以为我干什么了？我在你床上打*机？你看看你，满脑子的黄色画面。”
　　肖尔打得更凶了。
　　季向空“哼”一声，“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躺你床上打*机了。”
　　肖尔再打，“下一步你是不是要说是游戏里的飞机？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机！”
　　“哎哟！哎哟！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季向空笑得发出鹅叫声。
　　肖尔打得累了，终于停下，还不忘再补一拳，晃着拳头吓他，当然，都只是吓吓他而已。季向空真要在他床上干这种猥琐的事情，那还能怎么样呢？这是季向空啊，他做什么都不猥琐。
　　“你不是直的吗？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着男人也是可以的？”
　　“很早就发现了啊！”季向空大言不惭，“如果对象是吴彦祖，金城武，彭于晏，我觉得我可以。”
　　“……”肖尔龇牙“就是说男的女的都可以？节操呢？渣男！”
　　“这关节操什么事，我又不是那种脚踩几只船的渣男，我对每一段感情都很专一。”说到这里又气不过了，“包括你！”
　　肖尔抬头望天，“哦，我没有你那么丰富的感情经历，我不知道啊，这个叫专一是吗？”
　　季向空不服气了，“我从来没在两段感情里摇摆不定，你呢？你心里喜欢我，却也不拒绝那个姓徐的，你说说，你为什么不跟他绝交？”
　　“他过去也没做过分的事情，闹得绝交就没意思了。”
　　“哦哦哦，这么说可以当备胎一号了？”
　　“喂！”
　　“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还跟他保持往来，不就是给他留机会吗？”
　　气氛马上剑拔弩张了。
　　肖尔一想也是，但前提他觉得他跟季向空是不可能的，当然跟徐炎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两种不可能加在一起，他觉得他跟徐炎倒还是可能的。所以先处着呗，说不定有一天处出感情来了呢？
　　肖尔面色一沉，“好，这次算我的，我就是个绿茶，行了吧？但是我之前跟你并不是交往状态，我选择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要觉得我是个随便的人，那咱们也就算了。”
　　肖尔起身要走，把地方让给季向空总行了吧，反正这是他家。他算什么呢，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
　　季向空拉住了他，开始讨饶，“好了好了，我不怪你，是那家伙没有眼力劲，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喂，你何必这么说他？”
　　“你还护着他？你这么为他着想，你怎么不为我想想？”
　　肖尔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然后起身，又作势要走。
　　季向空一把将他拉回来，按倒在床上就狂亲。
　　肖尔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继续装模作样也没意思，索性翻个身搂住季向空也吻起来。
　　第二轮休战，两个人又都起了反应。
　　肖尔红着脸下来，发现季向空脸不怎么红，但是耳朵都红得发紫了。
　　他又亲了一口，亲昵地说道:“我已经拉黑他了，以后再不理他了，你别生气了，不值得。这个事情我也有错，我跟你认错还不行吗？”
　　季向空还是气不过，“你就是错了，你傻啊，他明明知道姓赵的是什么人，他还不提醒你，他安的什么心？知道你们闹翻了，他有机可乘了，又来找你是不是？这种小人，有什么值得结交的？业务往来都不用，我看他也没什么大本事。”
　　肖尔虚心接受，他亲亲季向空，“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绝对不找备胎，我只跟你好。”
　　季向空终于满意了，但还是不服气，“你怎么就觉得我跟你不可能了？我那么喜欢你，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肖尔瞪大了眼睛，指天指地，“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你就是块木头！”季向空委屈上了。
　　肖尔指着自己，“我是木头？明明是你表达能力有问题，反正我没看出来。”
　　“我不喜欢你，能让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住到家里来？能给你凑违约金给你买车？我的背都交给你了，你摸着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肖尔简直要吐血，“谁家保姆不是刚认识就住家里了？你给多少好哥们儿凑过违约金？你跟按摩师傅都是不纯洁的关系？”
　　季向空词穷，“可是我试探了好多次，我觉得你根本不喜欢我，我连你是直的是弯的都搞不清楚，哪次我问你，你都跟我打哈哈。”
　　“我干嘛要跟一个直男癌出柜啊？喜欢上一个直男就是自取其辱好吗？我反正没看出来你能喜欢男人。你的前任都是大美女，而且事业有成，我算什么啊？”
　　季向空再一次词穷。他没想到肖尔如此不自信，其实他应该想到的，是他太疏忽了。
　　他应该主动表白的，这样可以早点消除肖尔的顾虑，可以让他更有底气拒绝别人，而不是在困境里挣扎取舍。
　　“徐炎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过我，可是当时我就拒绝了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挺过了最难的时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再接受他。有时候想想看，反正我跟你也不可能，这么想着还是有一丝犹豫，我就问自己要不要试试接受他。”
　　季向空要打断他，但是肖尔捂住了他的嘴，“可是我反复问自己，我很清楚，我跟他不可能。现在他做出这样的事，我知道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其实我也很难过，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在业内可以有几个好朋友，就像你和你的队友。”
　　季向空设身处地地想想，要是裴熙或者林逸轩跟他表白，他打了个冷战，那真够他纠结好一阵的。
　　“好了，现在把话说开了就好。”肖尔如释重负，又忍不住在季向空胸口画圈圈，“那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那个意思的？”
　　“很早了，但肯定不是你来送外卖的时候，当时我刚刚失恋，没心情。不过你来送外卖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的脸了，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外卖小哥屈才了，你应该出道啊，干什么不好风里来雨里去的送外卖。”
　　肖尔被他这么夸，心里是高兴的，但难免骂一句：“肤浅！”
　　“喜欢长得好看的有错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敢说你喜欢我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肖尔无法反驳。“所以到底什么时候？”
　　季向空回忆起来，“好像是那天晚上在肯德基，你跟我都在等餐，我跟你搭话的时候发现你没理我，服务员就跟我说了你的事，他说你没了助听器就听不见的。我就想，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这么努力地生活着，然后我就移不开眼睛了。”
　　“……”
　　季向空搂住他，呼吸他脖子里的气息，亲吻他的右耳，那上面有好几颗痣，他早就想这么干了。那耳朵圆圆的，耳垂软软的，戴着助听器，仿佛他童年印象里酷毙了的特工。
　　“你呢？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那种想法的？”
　　肖尔想了想，具体时间其实记不得了，“当我发现你不是啃老的富二代，而是靠自己发家致富的，我就觉得这个男孩子，这么好看，还这么有本事，对我又大方，很难不喜欢你。”
　　“所以主要是好看？”季向空嗓门都高了，“屁咧，还说我肤浅！”
　　“好好好，都肤浅到一块儿去了。”
　　两个人同时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