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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裕太VS裕太(三) ...

  •   大概是昨夜折腾得太久,后半夜我一直睡得迷迷糊糊、半梦似醒。朦胧中似乎总感觉有人在使劲拽我胳膊。我想睁眼看看是不是裕太回来了,却感觉全身力气似被抽了去,连眼皮都撑不开。更别提叫嚷了。

      就这样恍恍惚惚睡到了隔天上午,直到一阵‘砰砰’不懈的敲门声将我从迷梦里惊醒。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我哑着嗓子隔了被子问一句,“谁?”
      “裕太,已经八点半了!”门口传来周助的声音。

      他那一声‘裕太’惊得我睡意登时去了大半,一个挺身从床上跳下来。挠挠脑袋,这才想起,昨夜遇见了真的不二裕太。他想拿回身体,最终却悄然离去。

      难道是冥冥之中有神灵保佑?我耷拉着脑袋坐到床沿,半天不语。开始怀疑昨天不二裕太不动声响的离开说不定与我在神像面前乞求日语能力的稳定有关。

      一想到这,我对神灵那种“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顿时升级成了“不信也会有”的程度。当然,我扯着喉咙答应周助,吼一声“马上”后,连忙跑进厕所,刷牙洗脸梳头。准备今天去参观寺庙时再好好拜拜。希望老天别让我变成游魂一缕。

      结果天不遂人愿。对神明没什么兴趣的时候,不二爸爸偏一整天带我们去逛高松附近的寺庙;待我真心想去拜拜时,他竟直接带着我们去高松车站乘电车,到屋岛。

      路上大概花了二十来分钟。

      期间我还想劝他,说不如大家再去一次法然寺。谁想妈妈听了竟当众开我的玩笑,“裕太该不会是想去求姻缘吧?”说完还掏出了昨晚不知什么时候为我和周助买的姻缘符。
      “当然不是。”我尴尬的笑回去,随手接过粉色的姻缘符。不再多言半句。

      幸好,比起法然寺,屋岛真有趣了不少。里面的日本古式民房及隐埋错落村庄里的民俗文物着实吸引了我。不尽如此,在屋岛那儿俯瞰濑户内海上浮着的各个岛屿,真真让人生了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感觉。
      绵延不绝的山川起伏交错之间隐透的迫人宏伟气势,竟让我这个半文盲心里也适时地浮了句古诗上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可惜,我仅仅敢在心里念叨,嘴上却不敢再提半句。搞不好我一说出口,气势磅礴的古诗就被我弄成了小学生的造句:站在山顶往下看,觉得下面的山真小。

      但即便我没有吟诗,今上午的面子还是没能保全。
      因为屋岛的入口处修了座考验游客胆量的kazura桥,其实就一木制的吊桥。当时我目测了一下,长度大概不超过一百米。整座桥悬在群山之中,游人一踏上去,桥身自然而然会左右晃荡。怕出安全事故,吊桥口处还特意立了块木牌:请勿摇晃。一次最多七人通过。

      看清牌子上写的字后,我第一反应是看不二爸爸,恰好他也回过头望我们。
      妈妈转过脸看看周助,又看看爸爸,最后摇了摇头。

      于是我站在桥边扮乖的等待。顺便看桥中央那个胖子以龟速朝前慢慢挪脚。

      他可真行!边看我边感叹。那胖子一上了吊桥,整个儿顶了三个正常体重的人。排在不二爸爸前的那个女孩,硬是不肯上桥,非要等胖子过去对面才肯迈步上去。

      这不不禁让我想起了一则关于胖子的冷笑话:一个胖子去药店门口称重,结果站到称上后,低头一看,发现指针归零没有动。胖子不解,招手示意店员过来,问她,“小姐,称怎么没动?”小姐冷冷的说,“不是没动,是坏了。”
      笑话完毕。
      怎样?够冷吧?

      反正当时我是没笑。倒是那个将它分类为笑话的人让我笑了将近十来秒。

      “裕太,你怎么了?”就在我没什么自觉揣着脸傻笑呆呆站着时,一旁的周助冷不丁的问我,“怎么一直笑?”
      听后我吓了一大跳。原来一想起好笑的事,脸上的表情不自觉也会带上点笑意。

      “没什么,”我侧过脸看看他,镇定的回答,“想到一则笑话。”
      “什么笑话?”果然,周助开始问我。
      于是我三言两语将那则笑话复述给他听。

      这次他的意见倒和我颇为一致,“这也算笑话?”
      “当然……”我一扭头霎时将他眉心微缩的样子瞧了个仔细。那副略显困惑的神态,仿若是在质疑我的欣赏水平。
      “当然不算。”清清嗓子我点点头,故作镇静的答他。
      周助看看我,突然奇道,“那你怎么笑了?”

      我没办法,只得重新搜肠刮肚,找借口应付他,“因为我想到了另一则。”
      “说来听听。”周助听后显然来了些兴趣。半眯起眼睛盯着我好意的微笑。
      “有两个男人相遇,”于是我微微别过脑袋,开始复述,“甲先生问乙先生:听说你太太正在减肥? 乙先生答:她参加了马术俱乐部。甲先生问:效果如何?” 然后我停了下来。
      周助不解,好奇的看我,“后来呢?”
      我晃晃脑袋继续结尾部分,“乙先生说:马瘦了20斤。”
      讲完以后我看周助,发现他两眼直直盯着我,神色愈加困惑。

      过了一小会儿,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不笑?”
      “因为不好笑。”周助双眉稍稍蹙一点,拿看陌生人的眼神打量我,“你最近很奇怪。”
      “你放心,”我冲他挥挥手,扯着嘴角勉强笑一笑,“很快我就恢复正常了。”等过两天真的不二裕太回来了,你就再不会觉得我奇怪了。

      想完以后,我突然有些伤感。说不定今晚,噢不,是马上。不二裕太马上就回来。我将身体还给他,然后变成游魂或者泡沫什么的,总之是别人再看不见的东西。游荡在人间抑或是消失不见。

      一旁我低垂着脑袋胡思乱想之际,身侧的周助突然拍拍我肩膀,“该我们过桥了。”
      我抬起头冲他笑笑,然后手扶着右边栏杆迈步踏上去。

      大概是有些忧心自己能不能见到明早的太阳,踏上桥后,尽管吊桥左右摇晃地有些厉害,我却丝毫不觉得害怕。两眼只淡淡平视前方,扶着吊桥左边栏杆沉默的往前走。

      快到桥中央时,周助突然在背后语气温和的叫我,“裕太,没关系。还有一半路就到了。”
      闻言我回过头不解的看他。
      怪了。他哪只眼睛看出我害怕了?

      见我回过头,周助竟又朝我柔和的笑起来,往两边轻拉的唇角线条,明朗润泽。
      隔了大约一米半的距离,我集中精神仔细瞅他的眼睛。因了晴朗天空里光线的反射,他那两颗冰蓝色漂亮的眼珠此刻瞅上去竟微微沾了些细小光点。荧光琉璃。

      想起第一次电脑屏幕上看到他时,我打着呵欠问女友,“这个人是不是戴了有色隐形眼镜?”第三任女友却不屑睨一眼我,骂道,“老土”。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王子就是王子,连眼珠的颜色也与常人不同。
      就算是我这个人气不怎么高的王子,眼珠也是黑中带了点灰。还算另类。

      正想得出神之际,不知什么时候周助已站到了我对面,叫我,“裕太,”闻声我望着他。见他犹豫了几秒,迟疑着建议,“要是你害怕,可以跟在哥哥身后。”

      我摇摇头,不语。低垂起脑袋去看吊桥下的景致。很美很壮丽,真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真的害怕了。

      妈呀!这吊桥离下面的涓涓细流少说也有一百米。放眼一望,底下开得枝繁叶茂的绿树,仿似全成了绿油油的小蘑菇。流水潺潺淌过的小溪就如女孩子头上绑着的白色缎带。刺白的阳光下还泛起了微微光点。

      心里一害怕,我脚就开始发软。每走一步却总觉得会要落下去一般。大概周助真的是出于正常的关心,见我太过紧张,居然伸手过来欲拽我胳膊。登时把我吓得不清,“别!你一过来桥会垮的!”
      “……”周助盯着我看半天,居然大声笑起来,“这个倒是挺好笑的。”
      我心里立时不满起来,一眼恨恨瞪回去。
      敢情你是把我当笑话看了吧?

      下决心绝不让同性恋看我笑话,于是咬紧牙关右手紧紧握着栏杆,我开始慢慢往前挪。速度似与将才那胖子的一样。都很慢。

      大概过了一刻钟,我才终于爬完了屋岛门口那该死的吊桥。周助比我还慢一点,看样子应该是一直跟在我身后。

      妈妈见我好半天才过完桥,不禁有些担心的看我,“裕太,@#¥%%……”
      我一听,禁不住朝着她苦笑。
      不会吧。日语能力又丧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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