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千年（女尊）》宁为恶魔 不为天使

40、绝爱无言

　　楚天翌的身体还很虚弱，和蓝风影折腾了一会就开始气喘吁吁。
　　“翌，你怎么样？”
　　“没什么，我没事。”
　　楚天翌不想让蓝风影担心，这蓝风影自是看在眼里。这前尘往事虽说是楚天翌所制，可蓝风影却也不是一点都没参与的。
　　这药看似温柔，实则是真的残忍，不仅让服用者元气大伤，还会伤人心神。心身俱损，不死也要重活一次。说是毒，不如说它是一种以心理战取胜的兴奋剂，让人输于自己，不攻自破。不用说，这自是蓝风影的风格。
　　蓝风影不想耽误时间，刚才的云雨已经让楚天翌的身体很虚弱了，不能再等了。她抱紧楚天翌，让自己的前胸，和楚天翌的后背贴紧，不留一丝空隙，开始给他运功疗伤。楚天翌不想浪费她的真气，挣扎着不让她如愿。
　　“影，我可以自己运功疗伤的......”
　　“嘘，不要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下。”蓝风影温柔的声音，催眠一般，让楚天翌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只是临睡着前还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蓝风影似火般的体温......
　　楚天翌醒了，不过，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人啄醒的。
　　“小懒虫，快起床了。”蓝风影的笑脸，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楚天翌动了动，看见眼前影放大的靓脸。感觉身上虽然还是使不上劲，可明显已经好多了，看来影已经给自己疗完伤了。身体也被清理过了，清爽而干净。唯一不舒服的，就是脸上湿湿的，好像被什么舔过了，想也知道是谁舔的。
　　“影，我睡了很久吗？”脑袋胀胀的，有些迷糊。
　　蓝风影不留痕迹的抱紧楚天翌，戏谑的说，“很久？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翌再不醒，可就比猪猪还能睡了！”蓝风影说得取笑，楚天翌却知道她在掩饰自己的担心。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有，”蓝风影将下巴抵在楚天翌的头上，阻止他的下一句话，“我没有担心，因为相信翌，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如果翌感觉愧疚，那就努力的好起来，到时候好好的报答我就好了。”
　　楚天翌正想说什么，却瞥见浑身白衣胜雪的蓝风影，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血痕，“这是怎么回事？”楚天翌抓住蓝风影惊叫道。
　　“没事，已经不流血了。”蓝风影安抚的说。
　　楚天翌却不理，也不顾自己只着内衣，翻身就要去给蓝风影找纱布重新包扎。他知道这是影为了救他而伤的了。
　　不想，楚天翌没走成，被蓝风影从后面抱住了。
　　“翌还不相信我吗？”
　　“影怎么这么说？”
　　“那翌不能告诉影，为什么你会对我和龙亦贤的事反应这么强烈吗？”
　　蓝风影这一问，绝对不是随口一问。依这龙亦王朝的国情，楚天翌早就该看开这些三夫四妾的事了，为什么还会有自杀这么激烈的反应？肯定是他以前一些不好的回忆，影响了他。而且，在他转身的同时，蓝风影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泪。也对，突然间挚爱的人没了，任谁能表现得那么冷静。
　　楚天翌一听蓝风影的问话，身子僵了好半天，才幽幽的开口，“影听说过我爹爹的事吗？”
　　面对蓝风影不解的目光，楚天翌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视蓝风影说，“就是因为爹爹的遭遇，我才会总做这样的噩梦的。”
　　楚天翌的目光变得深远而悠长，仿佛带了无尽的哀伤。
　　“我的爹爹，不仅是这辰轩山庄的当家主夫，更是我娘冷落很久的正夫！那年我两岁，爹爹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可就已经很久未见娘亲了。因为我是男孩，因为娘亲另有新欢。他们都以为两岁的孩子不记事，可他们都不知道，我曾经多少次看见爹爹在午夜梦回时，一个人偷偷的擦泪，是我，一直见证着他的伤心。可娘亲，知道，却从来不来问一句。”
　　“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爹爹伤心的等待的时候，默默的陪着他，和他一起期待，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我爱他。可事情非但如我们所愿，还变得更加糟糕。每天，都会有得宠的小侍，来我们的院子里耀武扬威。看到娘亲不管，他们便更加变本加厉。爹爹是这山庄的正夫，却过着连小厮都不如的生活。”
　　“直到我三岁那年，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还是只有我一个儿子，爹爹也已抑郁而死。无奈，为了继承家业，娘亲才从我上天渊山学武。要不然，你认为以我一介男子，能有今日的成就？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却没想到，那时的回忆，在知道你要和八殿下成婚的时候，蜂拥而至，瞬间把我击垮，让多年的坚强，变成笑话。”说道最后，楚天翌的声音，已变得讽刺而嘲弄。
　　蓝风影却垂帘认真的想了想说，“翌，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是很爱很爱你父亲的？”
　　“爱？”楚天翌没想到蓝风影竟会这么说，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蓝风影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母亲是很爱很爱你父亲的！只不过，你父亲适应不了她的这种爱。”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母亲根本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们，更没有嫌弃过你们！”
　　面对楚天翌不解的眼神，蓝风影顺手端起一旁□□父送进来的补药，喂给楚天翌。他的身体太虚，也没什么太好使的办法，只能这么一点一点的补回来。楚天翌因为太关心蓝风影刚才的那句话，无意识的喝着蓝风影喂过来的汤药。
　　“翌有没有想过，你母亲那么高超的医术，为什么会在那么年轻的时候仙逝？”
　　看楚天翌还是那么迷茫的神情，蓝风影索性把事情说个明白，也解了他这么多年的心病。以前她就觉得翌对男女之间的事有种说不出古怪的感觉，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如果她不爱你们，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还不废了你父亲？如果她不爱你们，为什么还会让你们活到今日？如果她不爱你们，为什么让你继承辰轩山庄？如果她不爱你们，为什么传你楚家绝学？如果她不爱你们，为什么...会选择和你父亲一起走？”
　　“你说什么？”楚天翌一激动，险些打翻蓝风影手里的碗。
　　蓝风影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药，安抚的抚着楚天翌的脸。
　　“我是说，你母亲是很爱很爱你父亲的，她那么对你们，只是想让你父亲能学会保护自己，保护你！她是一庄之主，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不能事事尽心，保你们周全，她只希望你们能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才会那么逼你父亲。”
　　“只是她算错了一点，哀莫大于心死。她以为你父亲绝代聪明，却不想你父亲以为她是真不爱自己了，万念俱灰，竟傻傻的任人宰割。等你父亲忧郁而死，她亦后悔万分，终舍弃一切，随他而去。可你终究是他们的孩子，是她爱的人的孩子，她怎么忍心让你受苦，所以瞒着你事实真相，送你上天渊山好友手中，想让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想，她的爱一定是至情至圣的，不然，不会值得她用生命去证明。她不能保证你父亲□□上的唯一，却一定要保证他心灵上的唯一。我想，她的爱一定也是任性的。辰轩山庄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在她眼里，竟比不上你父亲的一个背影。她，真的是一个洒脱的人。”
　　楚天翌呆呆的听完蓝风影的话，一时间，竟不知要做何回应。不知过了多久，楚天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影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以前在天渊山上的时候，就总听师父说起你母亲。说她‘聪明一世，却不知爱惜自己’，说她‘身处百花丛，却不知道要怎么去爱’，那时候不知道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又听江湖传闻，说你母亲的死，可算得上是江湖第一大其事，今日再听你说出这些，也就明白了那些话的意思了。”
　　听罢，楚天翌不语，泪，却已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他却一直都参不透？为什么他要恨母亲恨了那么久？原来，一直没有人遗弃他，遗弃他的人，一直就只有他自己而已。母亲也好，影也好，一直都是视他如生命的人，又怎么会离开他。是他的不安，伤害了自己，伤害了挚爱他的人。
　　看到楚天翌的反应，蓝风影沉默的搂过他，用自己温暖着他。
　　她知道这突然的消息会让他有多震惊，多愧疚，可这心魔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能真正的幸福。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今日的痛，真能让他真正的放下过往，开始新的生活，那她愿意让他痛，然后，陪他一起痛。
　　对于那个辰轩山庄的前任庄主，自己未见面的婆婆，蓝风影竟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听到她的事迹，不知怎么的，蓝风影就是感觉那个她，神似前世的自己。那样的放浪形骸，那样的潇洒随心，那样的任性独裁，一幕幕，都与自己惊人的相似。
　　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是长情，而自己，是无心。不管是前世的风流，还是今世的专一，蓝风影知道，这都不能说明什么，别人看来的多情，自己却明白，这是真正的无心。
　　前生今世，她从未真正爱上过谁。就算是对楚天翌，她也不是纯粹的爱。那是一种夹杂着怜惜、依赖、习惯和亲情的感觉，虽然不是单纯的爱情，却让蓝风影不忍舍弃。蓝风影不是崇尚童话般爱情的小女生，她从来不认为爱情一定要要求纯度，也不认为现实中会有那么一种精纯的爱，只要她喜欢和那人在一起，是不是爱情又有什么关系。
　　楚天翌就好似一个陶瓷娃娃，表面坚硬，内里却脆弱易碎，蓝风影不忍，也不舍伤害他，才会这么一味的迁就保护他。可是好像大家都忘了——蓝风影，是一个女尊到骨子里的人，怎麽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舍弃自己的原则呢？看来，这以后的事，会很出人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