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成心的》九分星

38、第 38 章

　　开出市区没多久，就到了他们这次的目的地。
　　程星下了车，在四周随便看了看。
　　福利院不大，甚至不能算得上一个常规的福利院。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门口挂着一块牌子，写着“春天福利院”。福利院的房子看起来像是新建的，和远处村里的房子比起来给人一种很明亮的感觉。
　　福利院后面不远的地方能看到一片低矮的山丘，程星还在路上开到了一个小湖。
　　怪不得魏宇恒想要这片地方，依山傍水的，就算是冬天周围的环境也非常美，春夏季肯定更漂亮。

　　天气冷，院子里只有几个孩子在玩雪。
　　见到程星和越晨也只是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直到越晨叫了其中一个孩子的名字，才有一个六七的小男孩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叫着“晨叔”一边朝大门口的方向跑了过来。
　　其他孩子看着“领头的”动了，也都呼啦啦地跑了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程星没有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说了声“你们好”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脚都有些局促。
　　没一会，屋里出来了一位有些胖胖的女人。
　　越晨一边给孩子们分礼物一边跟那个人打了招呼，“唐阿姨。”
　　“快快快，抱上东西回屋去，外头怪冷的，让叔叔们赶紧进屋。”唐静一边往大门口走，一边招呼着孩子们进屋。
　　等到唐静把孩子们像赶小鸭子一样赶进了屋，才回过头来跟越晨说话，“你说你，年年来年年买这么些东西，浪不浪费钱啊你。”
　　“给孩子们的，”越晨笑着，一边转向旁边的程星，“给你介绍一下。”
　　“院长好，我是……”
　　“我知道我知道，小越的心上人，”唐静十分和善地笑着，丝毫看不出对程星有什么偏见和意外。
　　反倒是程星愣了一下，“您好，我叫程星。”
　　“哎，好好，快进屋吧，外头怪冷的。”唐静脸上始终带着笑，十分热情地把两个人领到了院长办公室。
　　说是院长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件稍大点的房子，是唐静的宿舍兼办公室。
　　程星对福利院里的情况知道的不多，也就只好安静地坐在一边听越晨和院长聊天。

　　程星听得出院长对越晨的到来非常高兴，不断地跟越晨说着最近一年孩子们的身体状况、学习成绩等等。
　　越晨也在很认真的听着。
　　程星想，这里就是越晨小时候呆过的地方啊，可是越晨这么好，他的父母又怎么忍心把他丢在这呢？

　　午饭的时候又开始下雪了，越晨担心学会越下越大就没有多留，吃过饭，就带着程星踏上了回程。
　　程星像来的时候一样，手拄着脑袋靠在车窗上，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越晨。
　　“想问什么？”越晨好像会读心术。
　　程星偷偷惊讶了一下，面色不显，“你不是不想把地给魏宇恒吗？”
　　“是啊。”
　　“那……”
　　“那为什么要跟院长商量迁址的事？”越晨看着前方，微微侧着脸。
　　程星点点头，“没错，之前魏宇恒给出的条件那么诱人你都不肯卖，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
　　“我是不想卖，但是这片地方我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在使用权的期限内福利院可以一直开在这，但是之后怎么办？”
　　“现在福利院只有唐阿姨在管，说句不好听的，等到唐阿姨百年之后这些孩子怎么办？我只能在我有能力，能帮上忙的时候替他们多挣一点安稳的后路。”
　　“所以？”程星问。
　　“所以，只要魏宇恒答应我，把这些孩子全都转到公立福利院，并且给唐阿姨一个好的去处，他就可以拿到这块地。”越晨语气平淡地说着，李海成说的没错，自己不可能一直照顾这些孩子。而照顾也不仅仅是给钱就可以了的。
　　“这……魏宇恒答应了？”程星知道，这事听起来简单，实际上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流程要走有多少手续要审批。
　　越晨勾勾嘴角，有点坏坏地笑了一下，“李海成在谈。”
　　程星别过脸去，偷偷替李海成捏了把汗。

　　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在前几年，程星自觉还是个小年轻的时候，每到三十一号的晚上总要嚷嚷着出去跨年。好像待在家里就过不了元旦似的，非要钻出去，找个广场或者是酒吧一起嗨过十二点。
　　直到日历正式更新到了新的一年，社交软件也在第一时间发布了最新动态才算是跨年成功了。

　　开始工作后，也就没那么多心思了。每天能按时下班都是奢望，元旦假期更是恨不得在家里不吃不喝地睡上三天。
　　直到今年。
　　虽然是“人为”的机缘巧合，但程星依然乐得接受。

　　回到市区的时候虽然才三点多，但交通状况依然不怎么样，大概是小长假大家都出来玩的缘故。
　　等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程星没有问越晨有什么安排，毕竟在他看来就算是两个人在家捧着红酒杯看个老电影，安安静静地跨年也没什么不好。

　　一进家门越晨就把程星推进了卧室。
　　“哎哎，天还没黑呢，这么着急？”程星打趣道。
　　越晨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边，“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要是着急，我也不介意。”说着越晨就开始解扣子。
　　程星一步窜到越晨跟前，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非常狗腿地笑了一下，“我不着急。”
　　越晨抽出手，捏着程星的脸轻轻地亲了一下，“带你去吃饭，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程星眨巴眨巴眼睛，“我就是说，天还没黑，不着急吃饭啊。”
　　越晨回手，啪地一下按灭了卧室的灯，“天黑了。”
　　程星耸耸肩，“饿了你就直说嘛，我这就换衣服。”
　　说着就要抬手去开灯，却不料被越晨一把抓住了手腕。
　　越晨一用力，程星就跌入了越晨的怀抱，他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两下，被越晨用更大的力气抱住了。
　　随后他听到越晨在他耳边说，“先吃点别的。”
　　程星的脸颊顿时又烧了起来，还好关着灯，不然可真是难为情。明明都二十好几了，还为这点事害臊，真没用。

　　等到两个人折腾完，天是真的黑了，程星也是真的饿了。
　　“我饿得走不动了。”程星瘫在床上，直直地向越晨伸着两只手。
　　越晨正在衣柜前翻找衣服，闻言回过头，看到了委屈巴巴的程星，于是走到床前弯下腰凑到程星脸前，“要累也是我累才对吧？”
　　程星盯着离自己只有一毫毫的越晨的嘴唇，抬了抬下巴就亲了上去，“那……越总辛苦了。”

　　等到两个人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再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常规的晚饭时间。
　　不过好在越晨的重头戏不是在饭上。

　　程星被收拾了一顿后，乖的像只小白兔，这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越晨边上，越晨说去哪就去哪，越晨说干嘛就干嘛。
　　俨然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小机器人。
　　市中心这会正热闹，越晨担心程星饿坏了，就没有多停，直接去了餐厅。
　　程星看着这平时可以称得上是门可罗雀的餐厅，这会儿人满的跟菜市场一样，忍不住惊叹：几年没出来鬼混，世界已经没有了容他鬼混的地儿。
　　不过还好越晨提前预定了位置，要不然这会真的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了。

　　服务生领着两个人坐到了窗边的座位上，程星一边感叹越晨有先见之明，一边赞叹越晨财大气粗。
　　这是临江的一家空中餐厅，层高非常高，几乎能俯瞰大半个城市。
　　窗边的餐位赶上个周末都非常难定，更别说节假日了。
　　餐厅的氛围非常好，人虽然比平时多但整体还是比较安静。一桌一桌的，不是红酒就是烛光，不是情侣就是夫妻。
　　程星心想，还好自己不是单身，要不然还吃什么饭，狗粮就能吃到饱。

　　越晨坐在程星的对面，不吃东西的时候都在看着程星。程星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不少，细碎的刘海配上他的一张小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特别精致。
　　沾过红酒的嘴唇也泛着一点亮晶晶的水光，让人垂涎。
　　这美酒美食美人美景的，不好好享受真是可惜。
　　更何况越晨也乐得跟程星这样安静地待上一会。

　　程星的嘴这一晚上就没停过，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吃东西，不知不觉一顿饭竟然吃了快两个小时，要不是吃得太撑他可能还能多吃一会儿。
　　“我吃完了。”程星不好意思地笑笑。
　　“吃饱了吗？”越晨撑着下巴，笑着看他。
　　程星点点头，拍了拍肚皮，意思是：超级超级饱。
　　越晨看了一眼手表，“要不要去散散步？”
　　“去哪里？”
　　越晨指了指头顶
　　程星：？？？

　　“我都不知道，这上面竟然是这样的？”
　　程星现在玻璃围栏前，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浩瀚夜空，不住地感叹。

　　这里是顶楼的南缘天台，比空中餐厅还要高上几层。全透明的观景平台，能够让人把整座城市尽收眼底。路灯暖黄色的光把城市分割成了一个硕大的棋盘，远处的江水又像一条墨蓝色的绸带把棋盘一分为二。

　　越晨走过去，从背后拥住他，“好看吗？”
　　程星的鼻腔里瞬间填满了越晨的味道，让他无暇去顾及旁人的眼光，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很好看。”
　　“带你去看更好看的。”越晨朝他伸出手。
　　“看什么？”程星从玻璃围栏边的台阶上下来，被越晨领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在天台上绕了大半个圆，走到了天台的另一边，正对着江水的一侧。

　　程星和越晨从福利院回来的时候天还有些阴，没想到到了这会倒是晴了许多，一轮圆月挂在天上 ，倒像是应和着人间的喜乐。
　　这边的观景平台上摆放了许多小沙发，旁边还有香槟塔。能到平台上来的都是餐厅的VVVIP，餐厅既然肯把这免费对高级VIP开放，这会也就不吝惜那一两杯酒钱。
　　越晨拿过两杯香槟，和程星一起找到一处空位坐了下来。
　　餐厅很贴心的在座位和座位之间也都摆上了小的隔断或是花瓶，让每一对客人都能有一点相对私密的空间。

　　程星不知道越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当他是想带自己上来看风景，也就乐得自在地窝在小沙发里，小口小口地喝着香槟。
　　不知道过了多久，平台上一直比较安静的人都躁动了起来，纷纷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玻璃围栏的边上。
　　程星看向越晨，正好越晨也在看他。
　　“去看看。”越晨看着程星，笑着歪歪头。
　　“好。”
　　程星跟越晨一起也凑到了人堆里。
　　还未等程星站定，天空轰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眼前浓墨一样天空忽然亮了起来。
　　程星抬头，一朵巨大的烟花正好在眼前的窗外炸开，明亮又夺目，但是很快又消失了。
　　越晨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拉过发怔的程星，把他环在手臂之间，“要跨年了。”
　　程星拉过越晨的手，看了一眼手表，“还真是。”
　　果然，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数不清的烟花相继在空中炸开，把整片天空映得光彩夺目。
　　等到最后一朵金色烟花消失后，天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紧接着一个小小的红色光球飞上了天空，正好停在程星的眼前。
　　烟花炸开，在空中留下一个数字“10”。
　　程星激动得扯着越晨的袖子，“正好在我们这里！”
　　越晨笑着应了一句，左手伸进了口袋。
　　“10”散掉一半的时候，“9”又出现了。
　　紧接着是“8,7,6,5......”
　　程星听到了人群中的倒数，他自己也在心里默默念着，“4,3,2……”
　　“1”还没来得及数出，程星整个人就被抱住了，紧接着是一个夹杂的香槟清甜味道的吻。
　　程星微笑着闭起眼睛，心想，越总还挺浪漫。

　　于是就这样，在不断闪烁的夜空里，在他们忘情的亲吻中，新的一年悄然来临。
　　爱意肆虐在两人之间，一如那不断绽放在夜空中的焰火。

　　世界璀璨，你我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