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度飞跃》烟云韶光

63、第 63 章

　　不合时宜的想法只出现了一秒钟，秦粟很快就调节好自己的状态，笑容带着正常的温和亲善：“说起来，我听到他们有人叫你千里，这是你的名字还是代号？”
　　“是代号啦。”千里无奈地搓搓脸，“我本来是在基地外的一家医院工作的，结果某天下班路上就被兰德袭击了。”
　　“后来你就来了守卫军？”
　　“按照赵佑佑那家伙的标准来说，我本来算是被迫入伙吧……”千里一声长叹，“我本来在外面的世界过着倒班、加班、站手术台的昏天黑地的生活，但是没想到来到基地了之后，我反而能够正常地做五休二不用加班。”

　　秦粟好奇道：“医疗部的医生都是结合者吗？”
　　“没有没有，哪有那么多结合者啊。”千里连忙摆手，“医疗部大部分都是普通人，除了我和医生之外，只有一个叫奶爸的家伙，以前据说是外科大牛，没想到来了这里之后因为能力攻击性太强被分到战斗编制里面去了，只能偶尔回来兼职当医生。”
　　“……”秦粟觉得这个可以理解，只要待遇好，医生可以从外面请，但是战斗型的结合者只能靠从外面捡回来，“我有个问题，好奇很久了。”
　　千里很是爽快：“你说，我看我能不能解答。”

　　秦粟组织了下语言，说：“我们有保密规定，战斗编制的人以及结合者都是要用代号称呼的，不允许称呼本名，也不允许探究个人信息。”虽然是有这么个规定，但是大家私下还是会聊一些个人的事情这个就不说了，“但是其他人都是用本名的吧？如果他们突然之间成为结合者了的话，怎么办？”
　　“唔，首先这个几率很小。”千里想了下，然后说，“这个属于结合者必修课上面没有的内容，但是卡巴拉那边基本上已经出结论了。成为结合者必要的中间层生命体其实跟我们身边的其他生命一样，会有一个它们能够适应的生物种群密度。当种群密度达到一定的数值之后，其他的中间层生命体就会本能地避开这里，去寻找一个更适合他们生存的环境。所以越是结合者扎堆的地方，出现新结合者的几率越低，像基地这种地方，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新的结合者的。”

　　“可是人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如果在出去的时候成为结合者了怎么办？”
　　“也有一直呆在基地不出门的，也不知道赵佑佑他们是怎么忍下来的，难道是因为怕死？”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回答道，“如果原本是在其他岗位的人突然成为了结合者的话，大概会被调到其他支部吧……据说医生原来的那个学生就是这么被调走的。”
　　“医生的学生？”秦粟想起了之前薇姐提过的那个外语代号的人，“你们见过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千里吐槽欲更强了：“谁也没见过啊！明明那时候我都已经来了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医生都是晚上给那个人上课，我们下班了不说，偶尔有值夜班的人遇上，也说根本没看到人！就算这个人是有隐身的异能，在基地里也不至于啊！”
　　“也……不一定是隐身吧？”秦粟想了下，“也许是潜伏系的异能也说不定。”
　　千里顺顺气：“总之，我们就是接了两个通知，第一个是医生要带学生了，第二是医生学生带完了。至于人什么样，是男是女，不知道。”
　　秦粟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赵佑佑也不知道”。

　　千里的目光忽然落到了秦粟脸上：“你今天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秦粟一愣：“我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吗？”
　　“啊，我不是说你仪表不整。”千里的目光在秦粟身上扫视了一个来回，目光如有实质一般，让秦粟想起了结合者检查用的那个桶型仪器，“你今天跟之前给人的感觉差很多，以前的你怎么说呢……像是跟人隔了一层玻璃一样，比起一个活生生的人，你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个被包装好的公众人物，时时刻刻都注意个人形象的那种。比如说……你之前就算不知道的事情也不会主动去问别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是‘端着’的，像个大家闺秀。虽然好看是好看，但是总觉得太……太……”
　　他在这个形容词上卡了半天，最后干脆道：“你自己感受一下。”

　　秦粟愣了一会儿，才道：“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个。”
　　“我也没想到我会跟一个不怎么熟的人，说这么得罪人的话。”千里说完之后自己也咂摸咂摸嘴，“但是就像是有个声音告诉我，让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一样。”
　　秦粟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确认自己刚才的确是没有用手指着千里，对他发动能力。
　　他想了下，然后道：“说不定是因为我今天特别的真诚，你被我打动了？”
　　“可能是吧……”千里正准备说什么，结果智能管家哔哔哔叫起来让他回到处理室，他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关于书的事情，你可以在看之前来问一下我，免得你浪费时间在根本看不懂的东西上。”
　　“好，谢谢你。”

　　千里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秦粟的心思已经不在看书上了。这对他来讲有些难得，要知道当初就算贺林纸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日常学习和生活。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自嘲：毕竟当初只是初恋对象不告而别，现在却是对自己的人生都产生了怀疑，两件事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一个人人艳羡的富家小少爷？一个所谓的校园男神？一个为了保命而从事危险工作的结合者？一个渴望别人爱慕所以总是在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混蛋？一个畏惧改变和麻烦所以凡事顺其自然的懦夫？
　　——这些，是我想要的人生吗？

　　下午，赵佑佑摸到了医疗部这边，他的权限不够，进不来这边，就给秦粟发通讯，让秦粟出来。
　　秦粟不疑有它，跟医生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他一出了医疗部办公室区域，就看到赵佑佑在走廊另一边探头探脑。

　　“我还是第一次到这边来呢。”赵佑佑语气颇为新鲜，“我还以为这边会跟其他地方有不一样，结果发现最不一样的就是这边的人走路都好快。”
　　这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忙。秦粟在心里答了一句，然后走过去问赵佑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赵佑佑看上去不靠谱又八卦得要死，但是在工作上还是挺靠谱的，如果不是有事的话，他不会特意跑来医疗部这边。
　　赵佑佑看了眼墙壁上智能管家投映的时间：“今天做感染检测的复检，这个时间段检测室和检测人员的安排都空着，我就直接约了十分钟后的场次，不然要等到三天后才能做。正好我路过这边，就直接来这里找你一起过去了。”
　　秦粟相信今天的确是安排了感染检测，也相信赵佑佑是路过，但是是从多远的位置路过就不好说了……以赵佑佑的性格来讲，他隔着三分之一个基地路过这里也是可能的，但是检测室距离医疗部不远这个的确是事实。

　　“那现在就过去吧，他们都已经在检测室那边了吗？”
　　“之前回复我是说都已经过去了。”赵佑佑想了下，“我之前还问了下十五支队的后勤官，如果概率也还没做复检的话，应该是这个时候和你们一起做了。”
　　“……”秦粟总觉得刘寐那家伙很有可能见面第一句话就问他和贺林纸“谈没谈明白”，再加上一个估计会用可怜兮兮眼神看着自己的贺林纸……秦粟头皮发麻，竟然有一种审判即将到来的感觉。
　　逃避不是办法，该做的检测也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就从现在挪到三天以后再说。只是秦粟的理智上虽然可以接受并且说服自己，但是心理上还是会有不舒服的。

　　赵佑佑看上去对于秦粟的不情愿没有一点察觉的样子，他兴高采烈地哼着歌，对照着电子地图向检测室行走。
　　秦粟总觉得这个人的心情已经好得有些可疑了：“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吗？你的心情这么好。”
　　“算是有吧。”赵佑佑哼着一首小调，随口说道，“你们上次任务的评价结果下来了，拿了A等评价，再加上你们现在是满编队，下次任务我就可以给你们申请新式装备了。”
　　“我本来还只是有些怀疑……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了。”然而秦粟已经看破了一切，“概率已经确定了会和我们一起做检测了，是不是？”
　　赵佑佑一脸无辜地看向秦粟：“啊？是吗？我不知道啊。”

　　秦粟看着赵佑佑无辜的脸，竟然被激发了一丝斗志。
　　无论如何，不能让赵佑佑这个家伙看好戏，然后宣扬得整个第三支部都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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