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度飞跃》烟云韶光

42、第 42 章

　　某个北方小城，某个破旧的小院门口停了一辆面包车。
　　戴眼镜的女孩打开挂锁，推开沉重的铁门，对身边那个梳着披肩发的女孩说：“小雅，这就是我家的老房子了。今天太晚了，我们不如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
　　被称作小雅的女孩点点头，转头对面包车的司机说：“大叔，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一天吧，我和兜兜先去收拾下房子，可以拜托你买点生活用品吗？还有今天的晚饭。”
　　司机把嘴里嚼着的草梗吐到一边，点点头，口音和这两个姑娘有着明显的不同：“那我就开车再去转一圈，刚才好像看见附近有菜场……应该能买到小炒和主食。”说着他把车换挡，从小院门口挪开，不忘交代，“你们两个也小心点撒，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不然你俩出了点事，我没办法跟你们老师交代的哈。”
　　“放心吧，”戴眼镜的姑娘兜兜笑嘻嘻的说，“一会儿肯定还要临时给你打电话让你给买点杂七杂八的东西呢。”
　　“臭丫头，真是不拿我当外人。”司机大叔笑着骂了一声，车子已经掉了个头，顺着房子之间的小路往外驶去。

　　这种小路就是很麻烦，还要躲人，还爱起灰土……有的地方突出来还会刮伤底盘……
　　司机在心里抱怨着，注意力有点涣散。他的手下意识的去摸手套箱，随即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有一段时间了。
　　艰难又缓慢地转过一个弯之后终于隐约能够看到外面的柏油马路了，只是这一段路有很多没人管的野生柳树。这些柳树没有人管理，更没有人修建，它们自由生长着，垂下的枝条从行人头上扫过，也从车辆的头上扫过。
　　司机把被风吹进车里的一段枝条扔出去，顺手在上面揪了一片叶子塞进嘴里嚼了起来。他知道这种没人管的树上面最多有点灰，不可能有杀虫剂或者别的东西喷洒……不过还是不能乱吃东西，唉，等会儿还是买包口香糖吧，从戒烟之后，这东西耗得越来越快了。

　　一个小时之后，兜兜和小雅已经收拾好了两个房间，两人坐在已经漆皮斑驳的沙发上休息。
　　眼见着外面天色越来越黑了，兜兜问小雅：“小雅，你给大叔打电话了吗？他是不是迷路了呀？”
　　“不能吧……刚才他还说自己记得路呢。”小雅也皱起眉，掏出通讯器给司机大叔打电话。
　　无人接通。
　　两个人心里都有了不妙的预感。
　　小雅问：“兜兜，我们怎么办啊……”
　　兜兜抓抓自己的头发，站起身：“小雅，你在家里等我，我去找找大叔。”
　　“我跟你一起。”小雅也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两个人在一起安全一些。”

　　两人拿了一盏照明灯，从兜兜家出来。兜兜胆子大一些，提着灯走在前面，小雅抱着兜兜的手臂跟在旁边，有些发抖。
　　穿过小院，兜兜打开了自家的大铁门，照明灯的光透到了院子外面，照亮了倒在门口的人以及散落一地的东西。
　　“大叔！”兜兜惊呼一声，把灯塞给小雅，蹲下身去检查司机大叔的情况。
　　她先是一边呼喊一边拍打着司机大叔的肩膀，见他一直没反应，就把人翻了过来，让他面孔朝上——

　　“啊啊啊啊——”小雅忍不住尖叫出声。
　　兜兜也被吓得向后跌坐过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见之前还和她们有说有笑司机大叔此时面部狰狞，他张着嘴似乎想要呼号什么，目眦欲裂。他的两只手似乎是已经痉挛了，呈现鹰爪状，他的左手抓着许多的泥土，右手深深地抠进了自己的喉咙皮肉里……
　　这个人分明已经死了。

　　小雅尖叫之后，倒是先缓过神来，嘴里念叨着：“报警，对，要报警……要报警……”
　　她抖着手掏出通讯器，几次都拨错了线路，最终终于拨对了。
　　接线员简单询问了之后，就把案件转移到了对应的警局人员，警局人员又核实了一些信息之后，嘱咐她们要注意安全，不要进一步破坏案发现场之类的话就切断了通讯。

　　就在这时，对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破旧夹袄的中年女人探出了头，语气多有不满：“谁啊，大晚上的……兜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兜兜这才回过神来，向后又挪了挪，距离司机大叔的尸体又远了些之后，才指着司机大叔的尸体，带着哭腔道：“小姑……死、死人了！”
　　中年女人看了眼司机大叔的尸体，然后她裹了裹衣服，问：“你们报警了没？”
　　小雅点点头，颤声道：“报了。”
　　“你们……先进屋子里等会儿吧。”中年女人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踏出家门，“晚上外面怪冷的，你们这么守着他也不是事情，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小雅费力地把兜兜从地上拉起来，小声道：“兜兜，我们……进去吧？”
　　兜兜咬咬唇：“我、我要在这里守着大叔。”
　　“你们进去吧，我给你们看着。”中年女人说，“等警察来了，再让他们叫你们。”
　　“兜兜……”
　　“那，我们就先进去了。”兜兜看一眼大叔的尸体，想把他的双眼合上，但是又想起警察交代的不能破坏现场，只好作罢。

　　大约二十分钟后，警察敲响了兜兜家的大门。
　　“李小雅在吗？”
　　兜兜连忙和小雅一起出去，小雅应道：“我在，我是李小雅。”
　　“是你报警说这里有人死了是吗？”
　　小雅点头，所在，门后不敢探头去看：“对，尸体就在门口。”
　　“可是这里没有尸体啊？”警察皱着眉，“你来指认一下尸体的位置吧。”
　　兜兜从小雅身后挤出来，指着门口：“不就在……那儿……？”

　　司机大叔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兜兜不可置信地看向对面——窗户里一片漆黑，门也紧紧地闭着，只有已经被晒得褪了色的门神年画贴在那里。

　　小姑呢？她不是说帮我看着吗？
　　我小姑，是住在那里吗？
　　不对，我记得对门是个无儿无女的老爷子，我们搬走前他的身体就已经不太好了……
　　那……我看到的……是谁？

　　一阵寒意顺着兜兜的脊背爬上来，她光裸的小腿和手臂上都起了一片一片的鸡皮疙瘩。
　　明明是七月份的晚上，那个人，为什么穿着夹袄？
　　我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一个星期后。
　　第三支部基地，某会议室中。
　　技术员薇姐把这次任务的资料分发给第一小队的众人，火铳将一段视频投放出来。

　　一个带着眼镜的姑娘坐在那里，眼神空洞，脸色也很不好看：“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谁，她……长得和我小姑一样，但是我小姑不住那里。她说让我回去，说外面冷，正好小雅也很害怕，我……也很害怕……”
　　另一个声音问：“从你们最后一次有效联络到你们发现尸体，中间隔了多久？”
　　“大约……二十分钟？”戴眼镜的姑娘不确定地说，“我们发现打不通之后，就出门找他了。”
　　后来两人又问答了一些内容，比如死者身份、外出原因以及死者被发现时的状态之类的。

　　视频播放完毕，火铳开始讲解任务：“这次分派给你们的是一个调查任务，任务地点位于S县。在7月19日晚上，报案人李小雅和岳桂与被害人张大年一同驾车，从Q城前往E城完成两位报案人的考察任务，被害人是司机，帮忙开车以及看护设备。”
　　“在途径岳桂的老家S县时，因为天色已晚，所以由岳桂主动提议居住在她家的旧房子里。”
　　“被害人在出门采购时失联，两位报警人因为担心，所以决定主动出门寻找，结果在岳桂家门口发现了被害人的尸体，遂报警。”
　　“据岳桂口述，当时有一个非常像是她亲戚的女人承诺帮忙照看现场，于是她们便回到屋子里休息。”
　　“但是当警察到达现场之后，被害人的尸体却不翼而飞。”

　　贝贝第一个提出问题：“队……支队长，有没有可能就是普通案件啊？”
　　火铳摇摇头：“本来警方也是这么推论的，但是张大年的失踪是事实，而且在调查过程中，又发现了当地有一些独居者也处于失联状态，于是就申请了守卫军的协助调查。”
　　“派去的调查人员是卡巴拉公司的科研人员，携带的是普通型探测仪，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实际进入案发地所在的居住区，最后测出的叠加值超过1600，达到了普通危害级……”
　　火铳又补充了一些信息，之后说：“经过评估，这个任务最重被分配到了第十六支队进行调查，任务本身存在危险并不高，但是要考虑其他危险的可能，所以还是要谨慎行事。”
　　“你们两小时后出发，乘飞机去Q城，随后转汽车到达S县。”
　　“奔雷，出发前记得自己检查一遍装备。”
　　“散会。”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