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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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堂课，秦粟去得很准时，牢记医生的吩咐，不早一分钟。
办公室的门一打开，秦粟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医生正坐在一群白大褂中，昨天他打过交道的几人也在其中。
因为这间办公室布局的特殊，只有医生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其他人则坐在了周围的病床上——夜间应该是有人清理过这些病床了，昨天上面沾染的血污都已经不见。
一群人都极为专注，没有人看一眼刚刚进来的秦粟。
“这个病患，一会儿送过来。”医生打断一位白大褂的发言，“如果按照常规手段治疗的话，有可能引发并发症。”
被打断的医生似乎有点茫然，下意识地看向另一位同伴——秦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昨天他交谈过几次的“脑袋”先生。
“脑袋”先生听了医生的话之后就皱起眉来：“老大，你今天的收治量已经超过20个了，这超过了卡巴拉当前对你的能力评估。”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医生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今天的这些病例都是后续比较麻烦的，治疗本身并不费力。”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脑袋争辩道，“结果昨天你都晕过去了。”
“跟能力没关系，”医生伸手一指已经凑到他们旁边的秦粟，“我昨天是被他气晕的。”
天降巨锅的秦粟：“……”
回忆起那杯夺命可可，秦粟也不敢说自己是无辜的，只能沉默地承受其他人谴责的目光。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医生合上手里的记录本，率先站起身来，“都去工作吧。”
白大褂们起身，有序地从办公室中走出去。
脑袋路过秦粟的时候，低声嘱咐了一句：“智能管家可以直接呼叫我们，你守着她，别让她出事。”
秦粟小幅度地点点头。
其他人都撤出去之后，秦粟才发现，医生的脸上与其说没什么表情，不如说是一种极为深重的疲惫。
他凑近了些，问：“老师，您昨天休息得好吗？”
“多问点有营养的事情。”医生一边整理记录本的内容，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先说好，我不会教人，你对我别抱有什么期待，混得差不多了就去找闫盛雪那家伙复命去。”
秦粟点点头：“好的，老师，我会努力自学的。”
医生手下动作一顿，然后做了个深呼吸才继续刚才的工作，吩咐道：“你去给我弄杯可可，要凉的，不要冰。”
秦粟答应得很痛快：“好的，老师。”
一早上起来，工作还没正式开始，也不用担心医生出什么事情。
秦粟刚一出门，医生神态放松了些，她抿着发白的嘴唇，抵抗着逐渐加重的眩晕感和心悸感，从抽屉里摸出一颗糖果塞进嘴里，闭目休息。
即使这个样子了，嘴里也不忘骂：“闫盛雪真是巴不得我死，整天给我找麻烦，干什么？指望着我跟她殉情吗？”
眩晕感逐渐退去，她从桌上抽了一张消毒湿巾擦擦脸，站起身：“好了，他们差不多要送人过来了……”
秦粟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病患被送到了医生这里——就伤势严重程度而言，和昨天晚上他看到的那几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医生已经站在其中一个病患面前，施放能力。
浅浅的绿色光晕从她双掌之间倾泻而出，落在已经暴露在空气中的破损脏器上。随着医生能力的施放，原本还在缓慢渗出的血慢慢地止住了，那些脏器也蠕动着慢慢地恢复它们原来的状态。
这速度并不算快，但是与正常医学治愈效果相比而言，无疑是奇迹了。
按照秦粟以前的认知情况，这样严重的伤几乎是没得救了。
医生手掌下面的光芒越来越微弱，而这个病人的脏器还有许多没有愈合的。
秦粟上前扶住医生，怕她摔倒：“老师，休息一下吧。”
医生手掌发出的光芒终于熄灭，她抬起一只手对着秦粟：“可可。”
秦粟默默地递上可可饮品。
医生向后退了一步，靠在隔壁一张病床上，吨吨吨喝完了一整杯可可，然后举着杯子示意秦粟拿走。
秦粟接过空杯子，然后看着医生再次向前，又回到了患者身边。淡淡的绿色光芒从她手掌中重新流泻而下——现在的光芒比之前的要明亮一些，患者的脏器持续恢复，然后他原本已经被外力打碎的腹部肌肉、脂肪、皮肤……也慢慢地长了出来，包裹住那些脆弱的脏器。
医生并没有等到对方完全恢复就收了手，她没什么力气地抬了抬手，语气也微弱：“让他们送走。”
秦粟没问为什么不彻底治愈对方，一方面是因为见识过了医生使用能力后的虚弱，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两次被医生“缝”起来，也知道如果治得太好的话，患者难免会因此而疏忽大意，因此而变得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他呼叫智能管家，叫隔壁处置室的人把病患带走，然后对医生说：“老师，休息一下吧，您早餐吃了吗？”
医生靠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说：“你以为我是那些没常识的家伙吗。”
“……那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准备可可。”
上午处置的都是一些伤情极为严重的病患，医生的治疗每一个人的时间比起昨天来讲，都是耗费了3-5倍的时长，治疗的过程难免会出现中断。但是万幸的是，除了第一个送过来的那个病患格外的“新鲜热乎”明显是刚从外面回来就直接送到医生手下之外，其他的病患都是经过基础的治疗和手术急救，所以期间也可以稍作休息。
虽然医生嘴上说着不会教秦粟什么东西，但是在治疗的间隙，她还是给秦粟讲了些知识。
“你如果想要把异能用出来的话，不要先去想自己的能力会是什么样的，而是要考虑，你要做什么，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达到你的目的。”医生坐在一张刚被清理干净血污的病床上，对秦粟说，“不要把异能当做‘超能力’，这个是关键，它其实就和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是一种‘本能’。”
“本能？”
“对，本能。”医生想了想说，“你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被激活了，你用它做到了某些事情，是什么情况？”
“我们……遇到了新国度的结合者，她们手里拿着奇怪的仪器。”秦粟边回忆边说，“我当时只想着不要让那个东西起作用，避免我们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所以，你是在为了能够活下去，所以才激活了能力。”医生做出总结，她伸手在秦粟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激发你异能的就是你的求生本能，这对你来说有好有坏。坏处是你平时的能力会很不稳定，因为你在安全的时候不用担心你会死掉，所以你的本能虽然还在，但是想要激发出效果却不容易。除非你是一个操纵自己情绪的高手，随时随地能够激发自己的‘恐惧’情绪，不过我想你恐怕能力还没掌握好，人就先疯了。”
秦粟盯着医生点在自己眉心的手指，努力克制自己闪躲的本能反应：“……感谢您的提醒，那么好处呢？”
“好处?没有好处，别人身上的好处，对你来说也是坏处。”医生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指，“好处就是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帮你把能力发挥到极致，但是以你的数据，可能对面还没死，你先叠加值突破阈值，自己先玩完了。”
秦粟依旧盯着医生的手指，语气已经不太平稳：“谢谢，我会注意……您可以……”
“感受到自己的本能了吗？”医生打断他的话，“不安、惶恐、想要反击、想要逃离……这都是你的求生欲在起作用，你如果现在想要攻击我的话，成功率会很高。”说完之后，她收回手：“但是现在，危机解除，你再想用你的能力来攻击我，肯定不如刚才。”
她笑了下：“除非你知道我会杀了你，你只有杀了我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秦粟脑子嗡鸣作响，切实的体会到了危机解除后的放松感。
“学会控制自己吧，别再像现在这样情绪大起大落。”医生看着又被推进来的病人，走了过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粟看着医生手掌间又倾泻出的淡淡的绿色光芒，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湿——这大概是刚才肌肉迅速升温又降温带来的副产物之一。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觉得糟糕。
在第一小队的日常训练中，他很清楚自己是绝对安全的。尤其是在贺林纸身边，更是这样。
而且以自己凡事都考虑清楚的性格，也很难去冒险做那些有隐患的事情……
他忽然想起刚才医生说的话。
“除非你知道我会杀了你，你只有杀了我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秦粟之前被压下去的恶念再次苏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