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流落下界（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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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寒从洞口跳了出来，活像只受惊的兔子。在松非的视线下，他磨蹭到面前，深施一礼。
“和衍前辈，晚辈不是……只是方才洞天巨震，晚辈想去寻两位前辈，却无法进入小楼……”
所以就跑到洞口来了。
胆子还挺大。
松非不想管他，闪至结界破口之处。
外围已有一大片草木被挫平烧焦了。若非他方才速战速决，惊走了白津遥，还不知要破坏多少山林。
就算最简单的修复，少说也要七日以上。
而依他预计，流离谷下批来人，明日可至。
林小寒惴惴不安地跟过来，极力忍耐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前辈所说的钟情之人，是……晏一前辈吗？”
松非连个眼神也懒得给他，随口道：“自然。”
林小寒道：“虽然你们分属光朱玉镜，可，晏一前辈毕竟是前辈的师尊，前辈怎能？”
像是被刺到了痛楚，松非转过身，道：“我怎么不能？”
“天道之下，可有哪一条法则规定了，弟子不可以爱师尊？”
林小寒被他的理直气壮震慑住了，喘过几口气，才嗫嚅道：“这可是，欺师犯上啊……”
松非奇怪道：“我爱他，不等于我不尊敬他。我所有一切都是师尊赐予，无论如何，师尊永远是师尊。”
“我对师尊并无亵渎俗念，只是私心恋慕罢了……”
这话说到最后，他不由有些心虚。这位面自有邪异之处，想守住本心，只求两心相照，不求鱼水俗欲，似乎比他想得难多了。毕竟，这里的师尊真的太诱人了，那清幽甘甜的气息，那细瘦柔软的腰肢……
打住。
他别过头去，隐忍下心中升起的羞惭与渴望。落在林小寒眼中，却是一副求而不得的伤情模样。
“所以，晏一前辈，他也爱你吗？”
滚沸的心忽然被浇上了一捧冷水。松非苦笑：“他，不知道。”
林小寒不解：“啊？”
松非道：“师尊，根本从未想过世间还有爱或不爱这些事。他是修炼奇才，所醉心者，唯有道、法、器而已。”
林小寒道：“他不明白，前辈你可以告诉他啊？”
松非摇摇头，道：“很难。在他心里，我只是给他带来许多麻烦却也有些能干的弟子罢了。即便我向他述说心意，他也想不到那里去。”
“况且，过往只有我常伴他左右，如此，说与不说，也无甚差别。”
“若非……”
话语戛然而止。
他的秘密，师尊与他的秘密，永远只能由他一人独自背负。既然已经背负了四万八千年，终局将近，生死将明，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坚守缄默。
林小寒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吞下的是如何惊人的内情。他理所当然脑补出一个凄美缠绵的故事，就像他们私下里传看的话本里写得那样，光朱痴恋玉镜，奈何命运弄人，虐恋情深，千回百转，最终……
咦，难道他有幸做一回帮前辈高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神助攻？
“这个我懂，前辈，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的！”
他的大声宣言打断了松非的沉思。像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似的，松非上下打量了林小寒一圈，道：“你，帮我？”
林小寒连连点头。
“话本里……呃那个传说里不都是这样，一对前辈高人，明明两心相照，却总是难免误会重重，便需要几个跑腿助攻的从中调和，经过许多磨难，方能永结同心，恩爱无极。”
松非看着他明显陶醉起来的眼神，深深觉得，这孩子可能脑子里天生缺根筋。
也是，若不是缺根筋，怎么想也做不出为不相识的长辈背叛师门的事来。
不过……
“弱也有弱的好。像你这样，就算闹腾出了差错，师尊大约也提不起揍人的兴致。”
这句话隐含的意思总算把林小寒从粉红幻想中揪了出来，他小心道：“晏一前辈……是这种性格吗？那前辈你岂不是？”
松非道：“倒也没有那么可怕。虽然好多次，我都觉得师尊肯定要揍我了，不过，最后他都会算了。”
至于那些被殃及的池鱼，替死的倒霉鬼，就不在他纠结范围之内了。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林小寒腹诽，听他续道：“当然，虽说你是安全的，却也不必太直白过火，以免横生枝节。”
“明白，明白，要暗示，要敲边鼓，前辈放心，就包在我身上了。”
松非满意，温和笑意中隐露倨傲。
“若你真能助我心愿得偿，我保你独身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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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炸得震天响，晏一在楼中虽有禁制守护，也不至于一无所察。
不过松非没有叫他，大抵能够应付。既如此，也就不需要他去费心了。
材料果然不足。他隔出一小块空间，布了个微型阵法，灵气不过转换了三分之一，材料已然耗尽。
耗费太大了。这么弄，想突破到渡劫，最少也得堪比整条灵脉的能源才有必要尝试。
就是把倒霉徒弟那只仓鼠精挤出油来，恐怕也凑不够一成。
多新鲜，他会缺修炼资源。若说给仙界那些老鬼听，怕不是要把他们元神笑到离体。
松非与林小寒进来时，就看到晏一盘坐地上，一脸烦恼唏嘘。
松非走过来看了眼地上的残阵，心中了然，几句话禀了二谷主之事，末了道：“此处想必很快就会有大批修士围堵，已不可久留。”
“弟子以为，我们不妨取道邑城，采买之后由邑城传送至铁啸关，再西出关隘，入野芒原寻地暂居。”
“师尊以为如何？”
先前松非提供的玉简中附有简略舆图，晏一略加思量，道：“野芒原凶兽横行，确是便于隐迹。不过，既是无人之地，大约也没什么像样灵脉？”
松非道：“灵脉虽然重要，但对此界来说，玉镜才是最重要的修炼资源，灵脉争夺且居其次。既有凶兽，小灵脉总归不缺。只要师尊有处安顿，能源之缺，弟子自会筹措。”
晏一实在还未习惯这种将自己当成打眼宝物的思维方式，听他如此说，虽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还是承认他言之有理。正欲应下，林小寒却不知怎得窜了过来，高声道：“和衍前辈真是太周到，太贴心了！晏一前辈不感动吗？”
松非忍住扶额冲动，还没来得及打圆场，便听识海中响起晏一疑惑传音。
“你们适才在外间斗法，把他卷进去打傻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流落下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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