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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流落下界(5) ...

  •   随着归附清光垣的仙人越来越多,他偶尔再去查看,发现那些破烂渐渐淘换成了像样的东西。松非虽喜欢折腾这些,却并不入障,他也便把它当成徒弟一个无伤大雅的爱好。

      他天性厌恶条条框框,自不愿拘着自己弟子。反正他最爱就是修炼,本就不耐这些琐事,松非喜欢,正好。

      他捻起一指长的玉简,输入一缕神念,不多时便将其中内容尽数掌握。

      此界在仙界被记为凡界二四零二,虽在众多下界中论空间属于微小界,但位面压制也轻,属贯通界,可自凡人修至升仙。

      仙界红鸾垣出产可供修为已足,机缘不济的仙人突破境界的破立丹,其主药赤月草正是产自此界,而赤月草另有异种名曰银月草,极为罕见,据说可炼成品质比破立丹更高的转轮丹。

      此界历约五万年前,天地异变,灵气紊乱,只得改易功法,自此修士分为光朱、玉镜。而他们所在的降仙大陆各路势力,除却竞夺资源,主要分歧便在该如何看待两种体质的修士上。

      其中,以全由玉镜掌控的彩云观及以光朱为尊,玉镜不入道牒的元阳宗两大古宗行事最为极端。又有针对玉镜的秘密结社破镜者,完全中立只论交易的雁门较为特异。

      余下各宗各派,虽往往重光朱而轻玉镜,但至少对二者均按弟子看待。

      玉镜与光朱均有信香与信期。光朱信期三月一次,每次三日;玉镜信期则八月一次,每次十日。

      信期之中,信香大盛,光朱往往举止狂躁,易对玉镜施暴;而玉镜则极易情动,对光朱难以抗拒。

      玉镜会被一些药物短暂催入信期状态,而光朱信期易为玉镜信香诱发。

      玉镜为求自保,合籍前往往采用雁阁售卖的法器含露环掩藏信香。

      合籍之后,玉镜信香与光朱中和,对其余光朱的影响大为降低。

      依俗例,如有光朱试图抢夺已有归属之玉镜,报与其宗门,多有处置;苦主若将其杀伤,其师长亦不得报复。

      孤阴身为玉镜绝品,不遵常例。故即使在小宗觉醒,往往也被献与上门古宗。

      因过于罕见,流离谷记载亦语不详焉,只知传说之中,如自金丹起与资质绝佳之光朱合修,可保其飞升;若中途用之,可助化神期及以上修士突破;骨血可用于炼药等等。

      过往并无孤阴独修之记载。寻常玉镜独修,未见突破出窍之记录。

      ……

      松非忽然一声“咦”,似有什么发现。

      晏一投进玉简中的神识仅是一缕,听见松非声响,他移目过去,问道:“何事?”

      松非抬起手。晏一看见他拿着一块不明金属质地的暗红牌子,牌呈方形,四角尖锐,牌面阳刻一轮被横竖两下截碎的弯月。

      神识扫过,他“看”到里面置了个火属性小阵法,虽应是此地特有,但可推测有验证、启封之用。

      松非道:“这是破镜者的信物。难怪,师尊肉身会忽然被发现体质有异,又遭催发信期。”

      晏一对此不甚关心,但察觉松非口吻中似有嘲弄之意,便多问一句:“你对他们,似很是不喜?”

      松非道:“破镜者即使在这界也是臭名昭著。他们时常无故劫掠独行玉镜,摧残后将未死者或囚或卖,若非元阳宗态度暧昧几番袒护,早已不知被群起诛灭几回。”

      “弟子虽蒙师尊一路垂怜扶助,未受过许多磋磨,但这些年打理本垣内务,偶然也需下界。弟子自认为未少见俗世倾轧,然如他们这般无端害人,几于魔道,却自认正义者,还是叫弟子大开眼界。”

      晏一想起自某人意念中瞥到的情境,点了点头,道:“是很龌龊。”

      “可你我终归是此界过客,若遇到了不必手软,遇不上也无须刻意留心。”

      松非敛气,道:“师尊教训的是。”

      将令牌放下,他又拿起一枚透着霞彩的白玉环,道:“这是降仙节时登仙迹岛的信物迎仙令。下次降仙节还有三年,师尊可有兴趣到时去瞧瞧?”

      晏一道:“有什么值得瞧?所谓降仙,是碧行门下么?”

      松非笑道:“红鸾垣仙人是没什么好瞧的,但仙迹岛止戈止杀,不必担忧有人对师尊出手,若非等闲不能上岛,倒是个极好的潜修地。”

      况且,以碧行仙君与师尊尽仙皆知的单方面交情……

      他自不会将这话点破。

      他一拂袖,一地杂乱被归为三堆,又分别被吸入三件储物法器之中。

      他将三样东西拿在手上倒了一番,褪下腕上一只墨绿近黑的手镯,奉与晏一,道:“弟子已将师尊用得上的东西理在一处。那些储物法器质地不佳,若师尊不弃,还请先用弟子这只对付一下。”

      晏一随手取过,指尖在松非手心轻浅擦过。松非感觉元神痒了痒,缩回的手不由握紧。他看着晏一套上手镯,深色宽镯晃在他明显比记忆里细瘦手腕上,仿佛他赤身披上了的衣袍……

      打住。

      松非为自己的下流想象羞愧欲死。

      是因为昨夜嗅到了师尊信香?还是给昏睡师尊更衣的缘故?

      他明明已经用药把不该有的俗念都压下去了。

      他分|身虽在此界滞留几百年,但大半时间借口闭关,并不入世。除了为得个方便潜身的体质而筑基,他并未修行多少此界功法,所受欲念侵扰,也远少于通常光朱。

      这样胡思乱想,无论自哪算起都是头一回。

      虽说,师尊不想双修着实令他失望,但一来意料之中,二来他也实未做好心理准备,失望之余,他竟感觉松了口气。

      罢了,双修本也不是重点所在……

      不知他的倒霉徒弟如何心潮翻涌,晏一自顾自检视着储物法器中物资。玉简中对灵气紊乱记载不详,大约是松非旧时未关注于此的缘故。

      照先前粗略感知,此界清气稀而浊气重,阳气盛而阴气衰。两万年前发生何事不得而知,现下多光朱而少玉镜的根由倒是不言自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流落下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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