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遗书》文殊途

45、第 45 章

　　在张梵晞的坚持下，他并没有住院，而是直接回了家。在他们小心地离开时，正好看到几个人从一辆新闻车上下来。连想开车将张梵晞接回了自己的家。连想这辆车很久没开，他相信应该不会被认出。
　　等到张梵晞睡着时，已经差不多12点了。连想才想起来与林腾的约定，不知道对方还在不在等自己。他打开手机，想给金意可打电话，发现自己并没有她的电话号码。但是，她有给自己留名片。
　　他从口袋中找出那张已经折旧的名片，拨打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
　　“喂。”
　　声音很清晰，看样子并没有在睡觉。
　　“我今晚遇到了点事情。。。。。。”
　　连想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你是说张梵晞被炸伤的事情？”
　　虽然连想答应和她做一个专访，但并不打算和她聊自己和张梵晞的故事，“不是。”
　　但显然这个记者并不相信自己，“真是太可怕了，居然在车里放炸弹。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张梵晞现在还好吗？”
　　“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我觉得你可以关注警方对外公布的消息。”
　　“他现在在哪儿？还在医院吗？”
　　“我也不清楚。”
　　连想听到对方发出一声叹气。
　　“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你，你的线人后来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啊！他应该给我打电话吗？”
　　“应该吧！因为我没有去赴约。”
　　“你没有去？”
　　“我。。。。。。”
　　“哦，你去找张梵晞了。”
　　这次，连想并没有反驳。
　　“我现在给他打电话看他是不是还在等。”金意可说。
　　“谢谢。”
　　等了三分钟后，金意可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人接。然后我给他留言了，告诉他我因为张梵晞被炸伤在赶稿子，所以没能及时赴约。然后，我也和他重新约了明天下午2点。怎么样？”
　　连想知道对方想让自己夸她，在自己没有要求她帮忙重新约的情况主动做了这件事，“这样很好，谢谢。”
　　“那你可以和我透露点张梵晞的状况吗？”
　　果然，这个女人真是一个亏也不能吃。
　　“炸弹威力并不大，所以主要是皮外伤。”
　　“那明天的演唱会会正常举行吗？”
　　“如果没有通知取消的话。”
　　“明白了。那等对方回复了我会立马反馈给你的。”
　　“谢谢。另外，记得在张梵晞的报道中不要出现我的名字。”
　　“明白。”
　　挂断电话后，连想又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但依然没等到金意可的反馈。期间，张梵晞又开始做噩梦，身体不住颤抖。连想钻进了被窝，躺在他的身边，伸手抱住了他，为了不碰到他的伤口，又不敢太过靠近。慢慢地，张梵晞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连想也很快睡了过去。
　　虽然医生说至少要休息半个月才能恢复工作，但在张梵晞的坚持下，演唱会并没有取消。“到时候让化妆师做一下特殊造型就好了。”他对于自己脸上有伤疤这件事儿似乎毫不担心。
　　吃完午饭后，温晓将张梵晞送到体育馆。
　　“你不去吗？”走之前张梵晞问连想。
　　“我还有点事。”连想说。
　　“很重要的事？”
　　“对，很重要的事。”
　　张梵晞没有再说什么。
　　在两人离开后，连想查看了手机，发现仍然没有收到金意可的消息。她昨晚明明说过只要林腾有回应，她立马会和自己联系，可是现在马上就到约定时间了，为何还不见她联系自己。怀着这种担心，他拨打了金意可的电话。
　　“喂。”
　　连想感觉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是连想，我一直没等到你的消息。。。。。。”
　　“我刚从警察局出来。”
　　“警察局？”
　　“嗯，刚作完笔录。”
　　“发生了什么？”
　　“他死了。”
　　“什么？谁死了？”
　　“今天早上被人在一家酒吧后门的垃圾桶边上发现的，被人捅了好几刀，而且手机被人拿走了。警察是通过查他的通信记录发现我和他的联系，所以找我问话。”
　　“你是说林腾？”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我都是刚刚在警察局得知的，以前我都是叫他网名。”
　　果然是林腾。当妹妹连泓瑾高速他有个自称他校友的人对他们家很感兴趣，而且对他和父亲有明显的敌视心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曾因为和自己打架而被开除的林腾。
　　连想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关心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你是说他被杀了？”连想一时对这个消息难以消化。
　　“说是在昨晚11点左右。”
　　那时候本应该是连想和他见面的时候。难道仅仅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么张梵晞被伤一事也是同一个人所为？目的只是阻止自己去见林腾？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么他不仅对自己的行踪了解，而且还对自己的生活和感情状态也了解。可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那个，警察可能一会儿会找你。”金意可说。
　　“找我？”连想不明白警察为何会找自己，难道他们发现了林腾与连家的关系？
　　“他们问我昨晚为何没有去赴约，我就如实说了，其实约他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所以，你就把我说出来了。”
　　“抱歉，我当时太害怕了。”
　　“没事，你做的没错。”
　　“但是，不是你做的对吧”
　　“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杀了他吗？”
　　“我。。。。。。”
　　“不是。”连想笃定地说。
　　对面松了一口气，“对不起。”
　　连想知道她其实并非真心希望不是自己干的，而是担心自己牵涉其中。如果真是连想杀了林腾，那么她则会受到影响，最起码会受到舆论的指责，而她最清楚舆论的力量。
　　然而，她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林腾是在和自己约定的时间地点被杀，自己当然是第一嫌疑人，想必警察也会很快找上门来。挂断电话后没多久，连想果然收到警察的电话，是张钟月打来的，看样子这个案件也是由她和刘洪杰负责。
　　张钟月首先向连想确认了金意可的说辞，也就是与林腾的会面。然后，她表示希望能当面找他聊聊。
　　连想不想在外面见警察，一旦被认出肯定要成为重大新闻，所以让他们来自己家。
　　张钟月表示她和搭档会在半小时后到。她的搭档，应该就是刘洪杰了。
　　在半小时快到的时候，连想去煮咖啡。等到咖啡煮好几分钟后，门铃响了。连想打开门，看到一脸微笑的张钟月和她身后冷峻的刘洪杰。
　　连想将他们引至长沙发上坐下，而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他提起咖啡壶，准备为三人倒咖啡，“加糖吗？或者牛奶？”
　　“我想要加糖，谢谢。”张钟月说。
　　连想打开一个糖罐，这是张梵晞住进来后买的，不过他一直很忙，没有太多时间在家喝咖啡，所以糖罐里的糖还有很多。他舀了几勺糖到张钟月的杯中。张钟月忙道谢。
　　“刘警官呢？”连想问。
　　“我不用加什么，谢谢。”刘洪杰说。
　　连想没有说什么，而是把糖罐盖上盖子。
　　“没想到你会住在这种地方，我还以为。。。。。。”刘洪杰环顾了连想的家后开口道。
　　“这种地方？”连想说。
　　“呃。。。。。。就是普通的意思。你现在可是拥有千亿资产的人。”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刘洪杰没有回应，而是用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连想。连想知道，他在把自己当嫌疑人看，一个不仅仅杀死父亲的人，也是造成林腾的死的人。
　　在这种目光下，连想并没有慌乱。
　　“我们这次来是想和您了解林腾的情况。”张钟月打破了尴尬。
　　“我确实让金意可帮忙约了他。”连想说。
　　“您为什么会约他呢？”
　　“因为我怀疑他杀死了我父亲。”
　　“什么？”张钟月听到连想话脸色瞬间变了。
　　连想把林腾故意接近妹妹，从她那里套出连家的消息，然后出卖给金意可，以及在父亲被杀当晚出现在连家的事情一一说给两位刑警听。
　　“这么说，他就是那个脚印的主人。”听完连想叙述后，张钟月说。
　　“没错。”
　　“但你没有及时和我们通报。”
　　“我也是猜测。而且。。。。。。”
　　“而且，你不信任我们。”刘洪杰说。
　　连想点点头，说：“没错。”
　　“是因为媒体说有警方向他们透露你的消息吧！”
　　连想没有回答。
　　“这种事情我们也很难杜绝。”虽然这么说，但刘洪杰的脸上并没有抱歉的表情。
　　“那么，你昨晚没有去赴约吗？”张钟月问。
　　“没有，我昨晚去医院了，这一点两位警官也在场。”连想说。
　　“没错。不过，当时时间还比较早。”
　　“您是想说我还是有时间去赴约。”
　　“你昨天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
　　“9点多吧。”
　　“是直接回家吗？”
　　“对。”
　　“一个人？”
　　“不是。”
　　“那还有谁？”
　　连想还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张梵晞，结果却看到刘洪杰一脸了然的微笑。
　　“是张梵晞吧？”张钟月小声地开口问道。
　　连想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们只关心真相，至于你的私生活如何我们不会深究，更不会对外传播，当然除非和真相有关。”刘洪杰说。
　　“我们只是希望少点麻烦。”
　　刘洪杰微微一笑表示理解，接着开始认真地计算着医院到连想家的距离，“从医院到这里开车的话需要花半个小时时间吧。”
　　“而赶到和林腾赴约的地方也在半个小时左右。”连想说。
　　“没错。”
　　“这么看来我又成了另一件案件的嫌疑人。”
　　“知道你们见面的人还有谁？”
　　“只有金记者。”
　　“你约他见面是怀疑他杀了你父亲？”
　　“没错。如果脚印是他的，那么他当时确实赴约了，为什么又会说自己没有去呢？除非他就是凶手。”
　　“或者他只是一个目击者。”
　　“你是说他是目击者？”连想惊讶道。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
　　“那他为什么会不站出来揭发呢？”
　　“我们猜或许是因为报复心理。”
　　“报复心理？”
　　“没错。你刚刚说他和你是高中校友，而且还发生过争执对吗？”
　　“没错，当时他还因为这件事被开除了。不过，难道他真的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让一个凶手逍遥法外吗？”
　　“关于你们的这段渊源，我们其实已经做过一些调查。当时你们两个人打架，虽说他是主动的那个，但学校对你们的处理确实截然不同的，他被开除，而你却什么处罚都没有。你想过这其中的缘由吗？”
　　连想当时也觉得学校将林腾开除的做法有些过了，但他也没去过多关心。“你是说有人故意让学校这么做的？”
　　张钟月点了点头，“是你父亲，他是你们学校的校董之一。”
　　连想很惊讶，没想到父亲居然会干涉这件事。
　　“被学校开除后，林腾没能继续上学，而是在外面混，后来捅伤了人被关进监狱，直到一年前出来，之后在一家夜场上班。他早年没了母亲，在他被关进去的期间，他父亲因为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而自杀，所以等到他出来时，他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这么说林腾对自己和父亲的憎恨说得通了，因为退学而让他的命运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如果知道这个结局，自己应该不会和他打架了吧。
　　送走两名刑警后，连想看了看时间，已经快5点了。他打算出发去体育馆，如果还来得及的话，还有时间彩排一遍。
　　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