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音源边缘人》零初玖末

53、第十九局：戏中抽身

　　“你和三神弦睡了？”

　　“噗……咳咳……”

　　下午茶时间，侑子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可以媲美导弹的威力，炸得在场众人险些回不了神，有幸一起参加茶会的纯纯男生四月一日君寻不巧刚喝了一口茶水就悲剧地被吓得喷出来，现在还咳嗽个不停。

　　“侑子，留点口德吧。”我无奈地扶额。

　　咳，虽说我确实是和三神弦睡了，不过也只是单纯地躺在同一张床上盖棉被纯聊天而已。被侑子这么一说好似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似的。

　　“是你们的承受能力太差了。”侑子一眼看过去，没想到连自家的两个双胞胎店员都受惊不小。

　　“四月一日君，你还好吧？”我善心大发地问着犹自呛咳不已的少年。

　　“没…咳咳……没事……”四月一日君寻摆摆手表示无碍，可惜他的状态可是和他的话背道而驰。

　　“要不，四月一日君先回去？”我沉吟着，建议道，“今天你们学校不是在开校际运动会么，四月一日君临时跑出来应该不妥当吧？”

　　让他回去可比什么灵丹妙药还要管用，马上四月一日君寻就不咳嗽了，再得到侑子的首肯之后，如蒙大赦地连跑带跳离开了。

　　侑子危险地眯起双眼，无语地看着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开。

　　“咳咳，人品问题。”我清了清嗓子，忍笑正色道。

　　随手把白瓷杯中的茶水倒掉，侑子虚空拿出一瓶酒蛊，满杯之后向我扬了扬手中酒瓶，以眼神询问我是否要喝。

　　摇摇头婉拒，侑子钟爱的都是酒精浓度较高的清酒一类，我敬谢不敏。

　　执起酒杯轻嗅了一口，侑子碰唇含了一口，唇齿留香地回味着。

　　“酒鬼。”我轻嗤一声，端着茶杯喝我的香茗，茶香浓蕴，也不比美酒差。

　　回味过后，侑子睁开眼，喝第二口的间隙不经意地问我，“今天没有陪你的三神弦，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

　　“他回去了。”轻啄了一口，我也慢悠悠地回道。

　　侑子一怔，“他舍得回去？”

　　“目的达到了，他不该回去吗？”我挑眉反问。

　　“那么多年来心心念念就是为了找到你，如今你就在眼前，他会那么干脆地离开？”

　　不说侑子怀疑，我也有点想不明白，昨天只不过稍微提了一下，三神弦就满不在意地答应，也省了我一份功夫去晓以大义。或许他是急着去制造身体吧，与短时间的相聚相比，他所想要的兴许是身体完成后的长长久久吧。

　　“你不是巴不得他离开？”我揶揄着侑子，对于三神弦她一向都是很不待见他的。

　　侑子斜了我一眼，“你的三神弦可是一颗世界级不定时炸弹，只有你才敢随身携带。”

　　我但笑不语，侑子也识趣地打住此类话题。

　　“我今天是来找你看戏的。”我道明来意。

　　“你也打算旁观了？”侑子心领神会。

　　“剧本完整，演员到位，我也可以退居二线了。”我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未明的笑弧。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侑子还以一笑，个中深意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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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市……”

　　鲜花烂漫的林道，天人之姿的少女叫住了风华绝代的少年。

　　“初音？”少年转过身看清身后之人疑惑出声。

　　“精市，”少女微喘着，柔声开口，“你的身体不是还没痊愈，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出院？”

　　幸村精市的眉宇微蹙，“初音，我没有时间再慢慢休养了。公司现在上下一团乱，家里也忙得不可开交，再继续待在医院里，我也放心不下。”

　　“怎么会？”少女惊呼，脱口而出，“三神弦不是说要帮你吗？”

　　少年黛蓝的眼眸一沉，状似好奇地问道：“初音怎么会知道先生的？又怎么会说先生要帮我？”

　　察觉失言已晚的少女慌忙补救，“……不是精市告诉我的吗？”

　　“可是先生当时就拒绝了我的请求了。”幸村笑得风华绝代，圣母光辉普照。

　　弥因眼神闪了闪，突然镇定下来，“精市，不要过于相信三神弦，他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

　　“初音果然认识先生。”幸村垂下眼轻叹。

　　弥因咬咬牙，承认，“对，就因为我认识三神弦，所以才知道他不是好人。”现在一想起那个恶魔般的男子，她仍是后怕不已。

　　前世在看《花音》的时候，她也曾经迷过那个浑身散发着罂粟香气的音乐贵公子，为了他那段无望的禁忌之恋心疼怜惜过。然而她现在所认识的三神弦绝不再是《花音》里那个一切利字当头却被女主角感化了的贵公子。面对他，她心里只有止不尽的恐惧惊怕。

　　如果三神弦真的要对付幸村财团，幸村精市绝不会是他的对手，她不想看到心爱的少年受伤害。

　　“对，也许就是因为三神弦想要收回幸村财团，所以才会策划了这所有的事，他的目的就是幸村财团。”少女心内催眠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少年受伤害，反正三神弦根本就是个恶魔，这一条罪名再加在他头上也没什么。

　　“为了得到幸村财团，所以先生设计了一切，栽赃陷害幸村财团盗取山口企业的资金，再间接害死我的父亲？”幸村精市眯起双眼，藏住眸内的厉芒。

　　只沉浸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的少女忙不迭地点头，丝毫没有发觉少年的异样，“对，三神弦绝对做得出来，一定是他做的。”

　　“初音，先生已经回国了。”

　　突然的一击砸得少女惊疑不定，“什么？三神弦离开了？！”她满心满眼都是不信，不可能，以三神弦对初音的执着，他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少女的不信任令幸村精市的最后一丝不忍消弭殆尽，“初音，你变了。以前的你虽然冷漠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绝不会如现在这般不分是非黑白。现在的你更像是个竖起满身尖刺的刺猬，看待周围总是草木皆兵。”

　　“精市……”弥因不敢置信地回视往昔总是令她心怜心动的少年此刻却一字一句都直刺她的心脏。

　　忆起与少女的往昔，幸村缓下面色，叹息道：“初音，我从没说过先生是好人，但他是幸村家族的恩人是不容辩驳的。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但并非不懂。先生如果想要幸村财团，根本不需要费那么多的心力，幸村财团能够有今时今日的局面全赖先生的救助，只要先生想收回幸村财团，家族绝不会有人说二话，已逝的祖父和父亲势必也会拱手呈上。”

　　“为什么？”弥因嘴唇微颤地嗫嚅着。

　　她想不明白，三神弦究竟帮了幸村家族什么忙，能让幸村一家感恩戴德到如此地步。

　　少年的视线远远投向虚空，语意悠远，“如果没有先生，也许幸村家族也不会存在在这个世上了。这个世界的黑暗是你想象不到的，政治更是如此。为了一个名声、为了一个顾虑，他们会理所当然地去打压一个大家族，甚至让它淡出人们的视线里。你看，这样一个本该湮灭于时间里的家族如今还能留存于世，更甚至如此风光显耀，造就这一切的都是先生，我们又怎会、怎能拒绝先生的要求？”

　　弥因以手掩口，内心惊惶失措，幸村精市所说的已经是家族里的秘辛了，三神弦对于他们来说犹如救世主般的传奇人物，而她却在抹黑编排这样一个传奇人物。

　　精市是不是会怪她，他会怎么看待诋毁他们一族再世恩人的她？

　　“对、对不起……”少女忐忑不安地低下头。

　　“初音……”幸村缓缓唤出这个名字，让音节从舌尖过度而出，他还记得最初私自叫唤这个名字时，少女并没有反感地拒绝，那时的心情过后每每忆起都会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而今同样的名字却仿佛早已变了味，“我们暂时不要见面吧。”

　　“为什么……为什么……”少年的身影慢慢淡出视线后，少女一踉跄跌坐在地，失神地喃喃着。

　　她做错什么了？

　　她只是想保护那个少年而已，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她真的不知道三神弦对幸村家族那么重要，不然她不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的，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心好过一点，不致于每次面对少年时总是不由自主的内疚惭愧。

　　只要把事情都推到令她恐惧的恶魔身上，那么少年也就不会知道所有的真相了，不知道她的助纣为虐，不知道她的束手旁观，也不知道他会有今时今日的不幸，她也是帮凶之一。

　　然后她会好好爱少年，会给他幸福，会去弥补自己的罪孽。

　　如此而已，她的愿望只是这样，一点都不贪心，可为什么苍天不肯帮她？

　　“精市……我真的爱你啊……”细细碎碎的低泣音里令人闻者不忍。

　　他是不是不会原谅她了？是不是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怎么办？如果精市真的不原谅她，她要怎么办？

　　少女蹒跚地站起身，慌不择路地向前飞奔，她要去找精市，不能让他就这样带着对她的不谅解离开。

　　绝不可以……

　　突地身体一软，她模糊的视线里似乎又一个人影的晃动，尔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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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侑子轻拍掌，啧啧有声，“你一开始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吧。”

　　我指尖摩挲着杯沿，轻笑道：“他们都是一群真实不伪的王子，真诚待人，真心对事，不管是网球，还是生活。这般较真的王子可是容不得一丁半点的虚假。”

　　“对幸村精市而言，性情大变的少女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了，这就是先入为主的好处，是不？”侑子端起酒杯和我碰杯一口饮尽。

　　“呵呵……”我唇抵杯低笑，侑子果然知我甚深，一夕间少女的形象大为颠覆，再加上之前所受的魅惑之术的影响作祟，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你不打算改写幸村精市的人生了？”

　　悠悠放下手中的白瓷杯，淡黄略显青涩的茶水微微晃动而后归于静滞，“其实在弥因出现之后，漫神的剧本就已经脱轨了，至于幸村精市还打不打球已经无关紧要了。”

　　“初音，其实你整个人完全就是个矛盾合成体，你可以为了让幸村精市打不了球而精心布局，却也会在下一刻将之全盘推翻。”侑子幽暗深邃的眼眸直视着我的双眼，缓而又缓地开口说道。

　　我一愣，回头想想，正如侑子所说，如今事态的发展已不如我最初的预想。然而如果没有最初想以幸村财团攻克幸村精市的计划，我又怎会去试探于他，又怎么会了悟身体的弊端，下决心舍弃那具躯体，弥因又怎么会被释放出来顶替于我？

　　若是没有幸村家族的不幸，弥因怎么会愧疚于幸村精市而过多关注他，又怎么会演变至爱上他，三神弦又怎么会循着这些蛛丝马迹寻到日本，威吓弥因令其阵脚大乱而遭致幸村精市的怀疑？

　　看似一变再变的计划布局，其实仍是一环紧扣一环的陷阱，初看无奇，深究之下却也了然。

　　现在早已不是幸村精市的人生是否偏离剧本的问题了，而是在所有人眼中，弥因取代了初音的存在，弥因就是初音。

　　形于外的弥因将会被当做我而按照漫神的剧本走向去挣扎、去穿越、去受制于人、哭笑怒骂。

　　而我则会借由弥因的转移视线慢慢、慢慢地去揭开漫神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