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妄想症》Z红瞳黑猫Z

66、孤高的浮云

　　五天时光眨眼飞逝，一转眼，就到了发动总进攻的前夜。

　　在巴利安的朱陌陌本体休息的也算是差不多了，身上的伤不算全部愈合，但至少已经不会碍手碍脚，火焰也恢复了三成。她拿到了巴利安的人帮忙办下来的假身份，坐上了回往日本的飞机。

　　指望巴利安的人送行是不可能的，列维和贝尔几乎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想把这个麻烦丢开，鲁斯利亚和弗兰倒是颇为不舍，尤其是弗兰，因为他知道朱陌陌一走，贝尔的报复就绝对没完没了了。斯库瓦罗象征性的送了一下，但朱陌陌让他站到了离自己五十米远的地方，就不允许他靠近一步了，反正，距离不会成为他声音清晰度的阻碍。

　　“喂！独眼猫！我们的混蛋boss给你留了一句话！这回别死了！”

　　斯库瓦罗的声音穿过层层空气抵达朱陌陌的耳中，她笑了一下，脑中浮现出XANXUS那欠揍的样子，用幻觉做出喇叭，喊了一声：“那我也留一句话！少咒我两句吧！死小孩儿！”

　　“那种话你自己去给他说啊！还有那是两句不是一句！”斯库瓦罗还在咆哮，朱陌陌已经摆摆手，转过身去，扬长而去了。

　　而彭格列基地这一边，已经是黑夜。朱陌陌的脸色算不得太好看，毕竟就算赶回来了，她的伤势和疲劳程度也不能作为战力上场，但至少能跟在这几人身边，做一个能随时应急的后勤。可现在，为了躲开迷路菲欧雷的眼线，她不得不费了些周折，不论如何，她是赶不上战场了。

　　不论沢田纲吉他们怎么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她都高兴不起来。她不想做一个只能留在基地里面干等的人。

　　彭格列基地那边，三浦春和笹川京子为众人做了大餐，那边的气氛实在是太过热闹，朱陌陌不想扫他们的兴，于是回到了云雀恭弥这边。

　　笹川了平，拉尔米尔奇，里包恩也都在这里，他们围坐着，面前放着盛着日料和清酒的小几。气氛有些沉闷，所有人都忧心忡忡。

　　“草壁先生，”拉尔米尔奇率先开口道，“你已经做过数据的统计了吗？”

　　跪坐在门口的草壁哲矢微微躬身。“是的。我已经用最精密的仪器将两方的战力做过了统计和比对，胜率只有0.0024%，即使朱桑赶回来，把她的数据加进去，胜率也只能提升到0.003%左右。”

　　“没用的数据。”朱陌陌猛地拉开了门，迈步走了进来。她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如果真的把我完全加进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把所有东西都解决掉。而且，阿纲他们一定会赢。”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她不高兴，很不高兴。

　　草壁哲矢不知道该说什么，朱陌陌的脚步路过众人，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拉开一扇又一扇的门，直到自己的房间和大厅正正相对，可以坐在厅内一眼望见她屋中的钢琴。

　　她走了过去，掀开了钢琴的盖子，手指在上面敲出一个音符，又轻点几下，落下几个音节。

　　云雀恭弥忽然出声道：“陌陌，别弹了，过来喝一杯吧。”

　　“闭嘴，给我听着。”朱陌陌头也没回，手指重重的在琴键上敲下一个沉重的音符，延音踏板被她狠狠的踩着，那震颤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

　　所有人都侧目朝她看去，云雀恭弥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还从没有这样对他出言不逊过。还有刚刚那首曲子……那个旋律……

　　流畅的乐音再次响起，云雀恭弥确信了，那是她以前弹过一次的曲子，在那个冬日，他们在天台打过雪仗之后，她说作为余兴节目为他弹了这首曲子，在那之后，他就再没听她弹过。那是他唯一一次听到那首曲子。

　　她为什么突然又弹起来了？

　　云雀恭弥盯着她的背影，似乎想这样就能看出她的想法来。她弹得很专心，很用力，肩膀随着动作张收，像是鸟儿在奋力的振翅。她没有看谱子，那首歌就像是刻在她的灵魂中一般，自然而然就能弹出来。

　　曲子的节奏很快，滚珠一般的琴音叮叮当当响着，牵动着人的神经起落，像是在走着钢丝。时间在这样的曲子之下总是走的很快，最后几个重音下去后，那如同敲击人的神经一般的音符还在延音踏板的作用之下震颤不止。朱陌陌突然啪的一声合上了琴盖，转过身来，勾着头走到了门边。

　　“我是为了弹这首曲子才决心练琴的。”她忽然张口道，猛地抬起了眼，那刀刃一般锋利的目光直直刺向云雀恭弥。“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孤高的浮云。”

　　啪！

　　房间门猛地关上了，将一切或震惊或探寻的目光隔绝在外。云雀恭弥的瞳孔猛地缩紧了，有一瞬间，他甚至差点忍不住站起身来，冲进她的房间去，好好问问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首曲子……分明是为了他而作的。可是她开始练琴……那不是她四岁的时候的事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还有为什么为他练琴？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雀恭弥平静的表象之下已经是一片混乱，里包恩收回震惊和探寻的目光，和有着同样视线的拉尔米尔奇，笹川了平对视了一眼，果断的选择了告辞，草壁哲矢一躬身，也退出了屋子，将房门闭上，留给云雀恭弥一点整理自己思路的空间。

　　过了不知几小时，几分钟，还是几十秒，云雀恭弥站起身来，像朱陌陌的房间迈开了步子。

　　“陌陌。”他扣了扣朱陌陌的房门。没有回答。云雀恭弥的手顿了顿，拉开了屋门。

　　朱陌陌已经钻进了被窝，被子拎起来盖在头顶，只露出一点点发尾。人偶的呼吸只是做做样子，她可以长时间的这样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云雀恭弥没有直接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转头先去看了一眼钢琴。琴盖上还有未干透的水渍，水渍边缘有一层薄薄的盐花，很明显，那是泪水。

　　她又哭了。

　　为什么？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云雀恭弥想不通，又转回身去，掀开了被子。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传来，他整个人被扑倒在地，朱陌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湿意渗透了他的衣服，让他感觉到了凉。她果然在哭。

　　可是更让云雀恭弥感到震惊的是她的动作，她和他的举止从来带着疏离，在他的印象里，他和她距离最近的时候，除了以前打作一团的时候，就只有前些天她发烧了之后把他错认成娃娃抱住他的腰，以及那天拼尽全力战斗力竭过后的撒娇，就算是库洛姆垂死，六道骸遇险的那一天，她怕的泪流满面，却也只是抓住了他的衣角而已。她从来都是坚强的，还没有何时像现在这样……

　　二十五岁的云雀恭弥不知道，其实还有一次时她也是这样，像是抱住救命稻草一样抱住他的腰，伏在他的怀中哭泣。那是她刚刚得知自己的死讯，回到十年后的时候。

　　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背上，轻轻的拍打着，她的颤抖逐渐平歇，呼吸均匀起来，她松开了他的腰，从他的怀里直起身来。

　　“抱歉，我好像说了多余的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朱陌陌的神情冷淡极了，她朝着云雀恭弥勉强笑了一下，那一点弧度转瞬即逝，满是疲惫和敷衍的意味。

　　很显然，她不想说，这种时候，再怎么逼她她也不会透露只言片语。而且，现在在这里的可不是她的本体，若是逼急了，她干脆收回控制，就再也别想联络上她了。

　　云雀恭弥将心头的惊涛骇浪抚平，心中计较一番，拉住了眼看着就又要往被窝里钻的朱陌陌。

　　“等等，陌陌。”

　　她抬起了眼皮，无声的问他还有什么事。

　　“我有个忙需要你帮。”云雀恭弥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用简短的话语徐徐道来。

　　朱陌陌的眼睛逐渐睁大了，看起来精神了些，她的唇角勾了勾，虽还有些疲惫，但至少不那么勉强了。“我明白了，云雀桑，交给我吧。”

　　夜色渐深，又到了熄灯的时候。沢田纲吉有些紧张的睡不着觉，他能感觉到，下铺的狱寺隼人也和他一样，正辗转的难以入眠。

　　楼道里忽然传来响动，他们对视一眼，纷纷下床出门察看，却看见山本武和里包恩也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四下探寻着声音的来处。

　　“是那个吧。”里包恩一指暗处的走廊，里面正走出几个黑影来。黑影一点点靠近，逐渐清晰，正是云雀恭弥和朱陌陌，云雀恭弥的手中还拎着正在胡乱挣扎的瓜。

　　“这家伙睡昏了头，跑到我那边去了。”云雀恭弥说道，将瓜递了过去。

　　狱寺隼人狂皱眉头，“瓜！你怎么能……痛痛痛痛！别挠我的脸！瓜！快下去！”

　　“噗……”朱陌陌轻笑起来，瓜回头望了她一眼，转身又朝她跳了过去。朱陌陌把它接住，挠了挠他的下巴。“不行，得和你的主人待在一块，就算你的主人是个八嘎也一样。”

　　“你说谁是八嘎！”狱寺隼人条件反射的就要吼，但在看到朱陌陌温柔的笑的时候又别过了头，她的头发散着，身上穿着深色的棉质的睡衣，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柔和。

　　里包恩仰头看她，“你已经没事了吗？”

　　“嘛。”她含糊的应了一句，里包恩转而去看云雀恭弥，对方的目光很平静，看起来似乎确实已经把事情解决了的样子。以后再问云雀恭弥事情的结果吧。里包恩这样想到。

　　狱寺隼人正在别别扭扭的和云雀恭弥道谢，朱陌陌则看向沢田纲吉和山本武，抬手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好好休息，明天可要加油啊，我不能上战场，能不能回去，就全靠你们了。”

　　“安心的等着我们回来吧。”

　　“放心，绝对没问题的！”

　　少年们看起来充满斗志，朱陌陌笑了一下，“现在就充满斗志的话可就睡不着了。早点休息吧，哦呀斯密。”

　　“哦呀斯密。”朱陌陌和众人道别，又看向早在等着她的云雀恭弥，笑着走了过去。“走吧。”云雀恭弥转过身去，二人又重新走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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