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妄想症》Z红瞳黑猫Z

139、真实目的

　　“好好说话。”朱陌陌奋力的推拒着身前的人，心理上条件反射的安心让她恐惧，之前因为斯佩德而压抑的种种怒火在六道骸出现的一瞬间似乎因为壁障的削弱而开始四溢，她想要在他面前发泄，但又因为自己的这种无意识的依赖而更加愤怒。

　　她拼命挣扎着，上半身的弧度后仰成了一个斜角，腿也插入了六道骸的双腿之间，可不论身体的其他部位逃得再开，那双腰间的手臂就像是被焊住了一般，死死的将她固定在原地。她彻底怒了，双手掐在六道骸的双肩上，恶狠狠地瞪视着他的双眸，“六道骸，你想让我再咬你一口吗？”

　　六道骸的双眸很温柔的注视着她，朱陌陌分辨不清那是他一贯用于操纵人心的神情还是真正的温柔，“kufufufu……我跟高兴，你会主动要求找我。”他放开了她，朱陌陌立马退开两步，将两人之间保持在一个她觉得舒适的距离，“需要我解释一下现状吗？”

　　“不用，库洛姆早在几天前就告诉我了。”六道骸转过身去望向斯佩德，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寒光。“虽然留在那具身体上的契约早有察觉竞争者的危机，但直到几分钟前，这里都笼罩着一层结界，阻止我以幻觉的形式出现在这里。我想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D·斯佩德。”

　　斯佩德的身影从朱陌陌的身体里浮现了出来，他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虽然你的欲望也很不错，不过比起贪婪，我绝不会输。那具身体是我的，所以现在，麻烦把你还给我吧。”

　　迷雾耳环在六道骸的耳侧亮了起来，骸枭振翅而起，在六道骸的头顶盘旋。

　　“形态变化。”

　　骸枭与三叉戟融合，变成了一柄有着迷雾刻纹和锋利锥体挂饰的迷雾手杖，六道骸握住杖柄，狠狠的点在了地上。

　　以六道骸为中心爆发出了一堆堆眼睛形状的图纹，每一只眼睛里都有一个数字，图文铺天盖地的将大厅包裹起来，又逐渐收拢，聚合成了一个特殊的幻觉空间。

　　朱陌陌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她赶忙向后跳开，又扶住摇晃不稳的沢田纲吉和山本武，这两个一个刚刚经历一场激战，一个重伤初愈，都正是虚弱的时候，狱寺隼人怀中抱着已经吓晕过去蓝波，一手扯着古里炎真也退了出来，聚到朱陌陌的身边，擦了一下脸上的冷汗。

　　“抱歉啊，陌陌……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你来照顾我们。”山本武抱歉的笑了一下，眼中满是难过，朱陌陌笑了起来，抬高手摸了摸他的头。“还能看到站起来的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不过，六道骸那家伙还真是夸张……蠢牛都已经吓晕了……”狱寺隼人啧了一声，似是还心有余悸。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会搞出这么大动静……”朱陌陌也叹了一声，仰头望着那个已经变成了一个封闭的球体的地方，“我本来只是想让他先暂时压制斯佩德一下，能让我不受干扰的回到身体里就行了，这下倒好，连我都给赶出来了，看来他比我想象的更讨厌斯佩德啊。”

　　“也许他只是看重你？”

　　“怎么可能呢？”朱陌陌好笑的看着对她说出这种话的里包恩，“里包恩，你是也变得幼稚起来了吗？你又不了解六道……”朱陌陌忽然顿住了，她这样说，就好像她很了解六道骸一样。脑中忽然闪过几个片段，个子还很小的六道骸站在她的脑海里，为她讲述着如何让灵魂四处游荡。

　　“就像是散步一样，人们的梦境就像是路过的一道道风景，你觉得哪里感兴趣，进去就好了。”

　　“你以为我是鬼吗？灵魂这种东西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到处乱跑啊！”

　　“kufufufu……你又炸毛了呢，陌陌，就像是对着主人乱伸爪子的小黑猫一样。”

　　“好好说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kufufufu……别担心，就算学不会也没关系，要是以后你想要出来散步了，你可以让我送你去目的地。”

　　“……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想自己学会了。再来！”

　　朱陌陌怔住了，不敢置信这会是她曾经和六道骸的相处模式。这样的亲密，信任，互相之间开着玩笑，她甚至还在对他发脾气。可在她的印象里，过去的她是一个抱着极强的警戒心的家伙，喜怒都不会写在脸上，只有装乖时技术一流，而六道骸，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戴着温柔假面的贪婪的危险分子。她到底……都忘掉了些什么！

　　“陌陌？陌陌！”沢田纲吉在她的面前摆着手，呼喊着她的名字，“你没事吧！”

　　“我没事。”朱陌陌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沢田纲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陌陌！你去哪？”

　　“那是我的身体，我总不能一直在外头看着吧。”朱陌陌回过头来，摸了摸他的头，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阿纲，狱寺，山本，拜托你们帮我个忙。”朱陌陌望向门边的云雀恭弥，他正望着那个圆球一样的幻觉空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战意，察觉到注视，他的眼神往这边一睨。

　　朱陌陌回了他一个浅笑，又回过头去看向眼前的少年们。“等会儿帮我照看一下我宝贝儿的身体，还有，要是云雀桑在战斗结束后要出手的话，帮我拦一下。”

　　“那你呢？”

　　“我……我大概要睡一会儿吧，毕竟这几天下来，我也很累了。”朱陌陌扯了个谎，转过身去，纵身跃入了那漆黑的幻觉空间。

　　六道骸刚刚解决了一堆斯佩德制作出的幻觉，里面都是与他熟识的人，由犬，有千种，有库洛姆，有MM，甚至还有十年后的弗兰，自然，也有朱陌陌。他用手杖上突然暴涨的锥形挂失刺穿了他们的身体，毫不留情，他们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消散在了空气里。

　　六道骸觉得好笑，斯佩德是真的太不了解他了，对于他来说，这些人不是同伴，就是他自己。而且就连幻觉他也没有做到极致，因为六道骸知道，如果朱陌陌被他一击刺穿了身体，她绝不会露出什么不可置信或者难过的表情，她要么会很平静的接受这一切，要么，她会拼尽最后的力气爬起来，给他的身上也添一道口子。

　　幻影褪去，伪装成库洛姆的斯佩德的正体开始显现，他坠落在地上，身上的雾气散去又聚拢，像是在在进行着拉锯战。六道骸正准备上前去给他最后一击，忽然一转头，看向了幻觉空间里多出来的一道人影。

　　“居然还不长记性，想要故技重施吗？”六道骸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地将手杖刺下，来人倒在地上，忽然奋力振起，一把握住手杖，腿弯一勾，将他的上半身拉近，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一巴掌。

　　六道骸的脸侧到了一边，他从眼角看去，望见了一双被怒火烧的雪亮的黑眸。

　　“这次是真的了。”他笑了起来，抽出手杖，俯下身去把她抱了起来。“你怎么进来了？”

　　“那是我的身体啊！八嘎！”朱陌陌莫名其妙被捅了一个窟窿，虽然是人偶不会威胁生命，但痛感什么的还是健全的，最重要的是，这是她的宝贝儿大女儿啊！就这么多了个窟窿！她心都要碎了！愤怒已经让朱陌陌暂时什么戒备疑虑都忘了，她一边捂着自己的身上的伤口，一边还在揪六道骸的衣领，“你不是很厉害吗！十年后你可是世界上最强的幻术师啊！怎么连我是不是幻觉都看不出来啊！”

　　六道骸并不打算告诉她自己就是打顺手了，不然她指不定还得气到什么时候去。而且，他很高兴看到她还能这么跟他控诉的样子，会耍赖撒泼的她，可比那时候眼含戒备的她有趣多了。“我会赔偿娃娃的修补费用。”

　　只一句话，朱陌陌便安静了下来，毕竟这就是她最关注的问题。她松开了六道骸的衣领，静静垂下了眼皮。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他已经知道了。她一定、一定是忘掉了什么……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kufufufu……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和这家伙签订契约了。虽然贪婪不是件坏事，可太过贪婪也不是件好事。”

　　六道骸一句轻飘飘的话引得朱陌陌刚刚恢复的理智又炸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很想再一次揪住这家伙的衣领问问他是不是在嘲讽她，六道骸却忽然俯下身来，主动靠近了她。朱陌陌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僵住了。

　　她感受到自己的发顶被落下一吻。

　　“陌陌，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

　　朱陌陌皱起了眉头，“刚刚那一巴掌会留在库洛姆身上吗？”

　　“不会。”六道骸已经走到倒地的斯佩德身边，他的手中还握着那把朱陌陌给他的黑色小剑。六道骸把它夺了下来，收入了自己的怀里。他再一次握紧了手杖，指向了斯佩德的胸前。“永别了，D·斯佩德，堕落，然后轮回吧。”

　　血花在斯佩德的胸前绽开，迷雾开始散去，露出了其下朱陌陌的正体。幻觉空间崩裂了，六道骸看见了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少年们，可他们的眼睛都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场景似的大睁着，紧紧的盯着这边。

　　那个方向是他的脚边……那是朱陌陌的身体！

　　六道骸慌忙低下头去，少女的胸前正深深插着一把漆黑的小剑，只有一小节剑柄还留在体外，以其为中心，绽开了一朵赤红的花。

　　“什么！”六道骸赶紧蹲下身去，手指划过花瓣，感受到了温热与濡湿。那是真实的血液。

　　朱陌陌的双目突然睁开了，她的脸庞在那一瞬间因为疼痛而扭曲，但她并没有顾及伤口，反而一把握住了六道骸的手，“快走！快回去！回到你的身体里去！”

　　“斯佩德是故意输给你的！他真正的目的，是夺取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