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在年代文里变美》苏木绰

5、第 5 章

　　九月份的最后一天，楚津津接到了原主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有事让她找时间回去一趟。

　　原主是沪市当地人，家里除了父母以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一个三岁的弟弟。

　　楚津津回忆了一下原书剧情，发现这个时间节点刚好是原主父亲的赔偿金发下来了。

　　原主父亲是砂糖厂的员工，去年夏天，砂糖厂因为线路老化引发了火灾，楚父因为跑在最后面，被烧断了的横梁砸中了双腿，落下了残疾。

　　作者可能是为了突出女配的恶毒，在这里设定了一个让观众很愤怒的情节——原主因为爱慕虚荣，撒谎骗走了这笔赔偿金，导致楚父没能做成截肢手术，后面发生感染去世了。

　　楚津津想到这有些心塞塞，这种狼心狗肺的事，哪怕是走剧情她也做不到啊。

　　她问系统，“001，我不拿走这笔钱可以吗？”

　　她宁愿被系统电击惩罚，也不想拿走原主父亲的这笔救命钱。

　　001不知道该说这个宿主胆大呢还是胆小，天天都不想按剧情走，可偏偏又害怕惩罚。不过也是奇怪，它被重新设定的程序似乎对这位宿主也格外宽容，“除了主线剧情，其余的完全靠宿主自己发挥。”

　　楚津津这一刻对系统的喜爱达到了顶峰，“那太好了！001，你可真是个小天使呢！”

　　系统这回没再搭理她。

　　周六清晨，楚津津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达梧桐街。

　　梧桐街离市中心较远，这里聚集了沪市一大半的工厂，人鱼混杂，经常发生打架斗殴偷盗的事。一到晚上，女孩子根本不敢单独出门。

　　楚津津刚下公交车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牌子上“梧桐街”三个字，与她想象中的不同，梧桐街根本没有梧桐，只有一排排破旧的筒子楼。

　　远处不知道是些什么工厂，几个大烟囱齐齐地冒着黑烟，抬头看天，发现这儿的天空似乎都蒙着一层黑雾，不如其他地方那般湛蓝。

　　等她穿过马路才发现，这儿的环境近看更糟糕。

　　巷子十分狭窄，只能勉强过两个人，而每家每户还把一些杂物堆在了门口，看着越发的逼仄幽深。

　　可能是前几天刚下过雨的缘故，地面满是泥泞。而巷子的上空挂满了衣服，有的还在滴着水，空气里满是了衣服发霉了的怪味。

　　楚津津向来适应能力强，一开始的不适感过去后，她的脚步变得轻松了起来，就好像她生来就住在这里一样。

　　巷子里的几个大婶看见她，纷纷和她打招呼，“哟，津津回来了！”

　　“津津去上大学变得更漂亮了喽。”

　　“津津，你包里面装的啥？是不是市里面的紧俏货？快拿出来给婶子们开开眼界呀。”

　　楚津津有些难以招架她们一群人的热情，她也顾不上礼不礼貌的问题了，打完招呼后拔腿就跑了，

　　她循着记忆找到了原主家住的筒子楼，还没上楼，就闻到了一股辛辣冲鼻的香味，楼里有人在炒川菜。

　　楚津津被这道香味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她可是川菜的忠实爱好者。

　　她吸溜了一下鼻子，爬上了二楼，才用钥匙打开门，一个糯米团子像小炮仗一样扑进了她怀里，“二姐姐。”

　　这就是原主三岁的弟弟楚安安了。

　　可能是营养不足的原因，小团子看着有些瘦弱，但五官生得极好，眉眼间还有两分原主的影子，一口小奶音喊得人心都化了。

　　楚津津蹲下和他平视，她伸手想要抱他，可她没有抱过孩子，一时无处下手，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大眼瞪小眼。

　　小团子主动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用小奶音和她撒娇，“二姐姐，抱抱。”

　　楚津津被他萌得心尖一颤，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他。

　　“是津津回来了吗？”从卧室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楚津津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猜到里面应该就是原身的父亲了，她不太敢面对原主的父母，一是害怕露馅，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她在外面磨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抱着小安安进了卧室。

　　楚父靠坐在床上，看见她进来后，嘴角不自觉上扬，眼里满是慈爱，这样的眼神让楚津津一时怔在了原地。

　　她爸妈从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在他们眼里似乎永远都只看得见她哥哥，也不知道她变成植物人后，他们会不会多关心她一点。

　　想到这，她情绪不免低落了下来。

　　楚父没错过她眼里情绪的变化，温声问道：“津津，你在学校过得不开心吗？”

　　不知为什么，楚津津听了这话，心里酸涩得厉害，明明她和他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可这一刻，她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她从小缺失的父爱。

　　楚津津吸了吸鼻子，努力把泪意憋了回去，瓮声瓮气地回答道：“我在学校过得很开心。”

　　楚父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津津，坐过来和爸爸聊聊你们学校。”

　　“嗯……”楚津津抱着小安安坐在了他旁边。

　　楚父摸了摸女儿的头，他不知道她在学校发生了什么，短短一个月，她身上的骄纵似乎都没了，他欣慰的同时又怕她是受了欺负，“和同学相处怎么样？”

　　“都挺好的。”她想了想，捡了几件发生在她身上的趣事告诉他。

　　楚父见女儿愿意和自己分享她的校园生活，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那学习跟得上吗？”

　　楚津津一听到“学习”两个字，顿时成了苦瓜脸，“勉强……跟得上吧。”

　　她实在是没有脸说实话。

　　不知道楚父是不是看出来了，轻声安慰她，“暂时落后也没关系，不要太有压力了，学习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

　　楚津津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耐心的父亲，他身上好像带着一股抚慰人心的力量。即使双腿残疾，他的脸上也不见半点颓废，心胸开阔，且谈吐不俗。

　　楚津津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了，这样的父亲怎么可能教出女配那样自私自利的女儿呢？

　　难道说小说真的不能细究逻辑吗？

　　她把心里的困惑说给了系统听。

　　001这次像是才上线一样，很久后才回答她，“宿主，我刚刚检测了一下女配的家庭情况，的确有点奇怪。”

　　楚津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什么地方奇怪？”

　　001没有马上回答她，它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楚津津半天没听到它回答，催促道：“001，你倒是说啊！”

　　“这件事我要先上报总局，不能擅自告诉你。”

　　原小说虽然没有过多描写女配的一家人，但它从小说只言片语中进行了精密比对，发现女配的家人和小说中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它第一反应是有穿书者夺舍，可它扫描后并没发现外来者。这样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有人篡改了原小说。

　　但他们恶毒女配系统只有总局才有更改小说内容的权限。

　　001虽然是很先进的科技产物，但它的大脑还是人为编码的数据。本质上来说，它还是在服从执行人类的指令。

　　所以它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总局篡改了程序，早已算不上是恶毒女配系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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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津津和楚父聊了很久，她一开始还很紧张局促，聊到后面，她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

　　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个长辈的包容和睿智，也看到了他的豁达和幽默，她很难不对他产生孺慕之情。

　　他填补了她心里关于父亲的空白，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外来的任务者，她在这里有了家。

　　“爸，你再和我讲讲你当知青的那些事嘛！”

　　两人开始聊的是楚津津的大学情况，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楚父当知青的那些青葱岁月。

　　楚父很久都没有听到小女儿这么亲昵地和他撒娇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我就是下乡插队才认识了你们妈妈，那时候啊她可是整个大队最漂亮的姑娘……”

　　说到这，楚父眼里露出了一丝怀念，“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稻田里，她扎着两根麻花辫，脸蛋被晒得红红的，一双眸子比天上的星宿还要亮。”

　　“你妈妈那时候可温柔了，说话轻声细语的，一见到我就脸红……”

　　楚津津听得入迷，催问他，“爸，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楚父闻言爽朗一笑，眼里尽是温柔之色，“你妈妈那人啊，胆子大着呢！也不知道她是看上了我什么，竟然主动和我表了白。我当时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还掐了大腿一把，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哈哈哈哈。”楚津津听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正说着，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老远就听到你们父女俩的声音了，说什么呢？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