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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林生回家了 ...

  •   熙熙攘攘的江州火车站里,响起一声声字正腔圆地播音:“由江州始发开往榕城方向的动251次列车,即将开始检票,请乘坐D251次列车的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于15、16号检票口检票,列车停靠三号站台…”林生随着人流,走过月台,登上了回家的旅途。
      十一个半小时的等待,林生有一年多没有回家,草草塞过几口零食,她的目光便全然放到窗外。
      会好的么?对吧,这次应该会顺利吧?
      基于林生的突发奇想,想用林父林母的身份证办理一张银行卡,有些出乎意料地不敢置信,他们怎么会答应得那么爽快?有些子不真实的感觉!
      火车途经大山,室内气温骤降,鸡皮疙瘩上身了,穿上外套也阻止不了鼻子堵塞。再怎样拥抱自己,也必须撑过火车在山顶、路过山洞的时间!
      林生发现,她有些不适应,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屁股不甚舒服。忆起大学放假时没有买到坐票,只能站三十几个小时回家,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的?她当时也没觉得辛苦啊!
      只能哂然一笑。
      不过,再怎样不适与忐忑,既然上了车,自然就会在特定的时间里下车。
      林生背起小挎包,拿好行李,随着稀疏的人群,回到县里。列车途中,叔叔电话询问过到哪里了,曾让他们早点吃饭,她肚子不饿,晚上一般都不吃,减肥!
      林生本想着打出租车,但想想应该十元到十五元之间,不如坐趟公交车,2元足以。和司机师傅沟通好,确认这辆车无误。可惜,她万事俱备只欠零钱,便只能对着后来的大哥大姐沟通,是否能微信转账,给她两元零钱?
      所幸,有位大哥有多的零钱,也不用她转账。
      林生便心情愉悦地享受乡音袭来,她一惯有些迷信,看来,此次旅程的开头真的这么顺利,寓意着一路畅通啊!
      本来,她打算买点凉菜到叔叔家,诸如麻辣鸡块、牛肉之类的。可是,本地有名的装修很好的熟食店,很贵,一两斤也得百八十块。于是,就买了蛋糕给奶奶,在微信转账时还多付两元,让店家给了两个硬币。
      物是人非,没想到,她记忆里公交车两元就能到镇上,一直是这个价,涨到四元。
      她投两个硬币下去后,没人说她什么,找位置坐好,却注意到其他人上车投币的声音比她多响两次。于是,咨询师傅后,便又开始新一轮地找零钱。本以为,年纪轻轻的小妹妹,她们新新一代玩手机比她这个老阿姨麻溜得多,能熟知移动支付换零钱,没想到还是一位衣着朴实的大姐无偿给她两元。
      林生特别不好意思,塞了两块云片糕一块鸭肫给她,连忙感谢再感谢,请她不必客气、推辞。
      公交车上,随着车辆前进,一路上,风景似曾相识,有种怎么看也看不够的感觉。叔叔问到哪里了?她问过身边的姐姐,说还要四十分钟,估计到他家得八点吧。随后想想,干脆让他们自己先吃,不要等她。拨过去,没想到弟弟接的,只好让他转达。
      七点半到叔叔家里,把点心给奶奶。奶奶肯定是激动的,叔叔他肯定开心,因为她还记得前些年春节叔叔告诉她,奶奶像小孩子一样说怎么大家没给她买糖吃?让她给奶奶带糖回去。
      果然,他们等着她来了,才开始炒菜,家常菜,她也吃得很开心,听着她们说话,很舒服,洗去了从早上三点半就起床的疲倦。
      林太太打电话给叔叔,问林生到了么?怎么电话也不接。林生说她手机在包里,没听见。叔叔开怀大笑地说:“你女儿是我的啦,以后就养在我家啦!”
      饭后,林生洗漱好,在叔叔家卧室里,像小时候一样,躺床上边看电视边聊天。叔叔说,让她好好省钱,现在社会,借一千两千有人借,借一万两万就没人给借钱的。
      林生诧异,怎么聊到借钱这个话题?她并未和叔叔借过钱啊,不都是他找她周转一下资金么?
      是不是她哪里没有做好么?
      林生给奶奶两百,正好过年没有回家,也当看望她。后来想到,几个月前有问过叔叔生日是哪天,但她给忘记了,每天工作都是飘来飘去,用手机提神拼命保住一口气。于是,她给叔叔一百,表示歉意,当时工作太累。还撒娇说是不是堂弟比她有礼貌多了?
      林生看不清叔叔面部神色,只听见他说堂弟当然懂得多!
      林生回到隔壁,在和奶奶睡的床上发呆,想了想,是不是自己给少了?一百不像样子?这几年农村随礼都这么多么?随后想起,叔叔说弟弟今年十岁生日,婶婶还专门给他买了大蛋糕,请很多人来做客,办了一场生日宴。
      于是,林生又跑过去,在门口,也不进屋了,拿起一百,和堂弟说,你生日姐姐没回来,一百给你补上生日快乐,快点拿上。他不过来拿钱,嘴里喊着不要,百般推辞,林生也就扔下了,钱飘床上。
      林生回到床上,和奶奶聊天。躺下睡觉时,才惊觉,哪有这样子把钱扔下就走,是不是太没礼仪了?叔叔会怪她不懂事么?
      林生微信叔叔,写下“叔叔:有点儿觉得刚刚没有礼貌,弟弟十岁生日快乐,不是故意把钱扔床上的,不要生气哈!”叔叔回她,想太多了!她再写下“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的年龄和行为对等起来?有时候做事头脑发烧。”叔叔这次没回她。
      第二天,林生醒来,奶奶早已起床,她已吃好,问她吃不吃发糕?林生洗漱完毕,也就没让奶奶煮面条,说出去吃,好久没吃,想吃小面。
      奶奶陪她一路走着。在店里,本来林生想给她煮一碗,又不贵的。奶奶实在不愿意,只好拿空碗分一些给她。
      林生每次回家前必须要买菜,这是肯定的,否则,她会担忧回家有好脸色么?奶奶一直跟着,走来走去,林生边看菜价边扶奶奶。一条鱼要上百,一份猪蹄也要上百。难怪曾听叔叔说,奶奶念叨以前一百能买十来斤猪肉,现在一百只能买三四斤猪肉了!对于常吃外卖的她,第一次有涨价的感觉。
      在奶奶常买肉的小摊上,买了一斤多排骨、一块肉;给奶奶也来相等份量的排骨和肉。花了三四百。
      看着奶奶颤颤巍巍地走路,担忧极了,毕竟八十岁的老人了。可奶奶执意不让她送,奶奶说平日里五斤菜油都是由她一个人走走停停地拎回去的,这些没问题,赶她早点去坐船过河。
      终于回来了。
      林太太不在,应该还在村里上班。她熟门熟路地摸到钥匙,给林太太打电话交代一下她先去场上买鞭炮和纸钱。等她回来了,她在家,已经开始做饭了。
      久别重逢,可惜两人未有什么激动与喜悦的表现。清清淡淡之间,林生拿着打火机,带着纸钱、鞭炮走向那让她思念与牵挂的地方。
      林生一边撕纸钱,一边默念,如果爷爷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讨厌这样不住忐忑与害怕的她?这是不是她很久没有梦到爷爷的缘故?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能怎么办?
      时间过了这么久,她已长大,他不在她生命那么漫长的日子里,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很辛苦。很想回到小时候被爱的环境里。可是,去年才看心理医生,快一年了,医生说她只是留恋爷爷照顾下的那种有人依靠的幸福。
      她不能太过逃避现实,生活不得不自己支撑啊…
      林太太追出来,带了草帽和镰刀。把草帽给她,用镰刀把墓地周围的草都割了一下。解释道,一般都是过年才收拾,现在草长出来了。
      她问林生在哪里买的鞭炮,多少钱?林生说在场中央买的私炮,门上有个乡村乐队的匾。当她得知林生买三十元两叠冥币,肯定道林生被敲高价了。其实,林生买的时候,有注意到,但是已经问了也不好意思不买。此刻验证了,也只能叹息而已。
      中午,没想到没用上她买的肉与排骨。午餐很丰盛,有香肠、腊肉、鱼,居然还有她喜欢的豆腐干,满满的一大桌琳琅满目的食物。林生目瞪口呆,她想,也许是因为堂爷爷中午也在这里吃饭的缘故吧?
      小时候,过年常去堂爷爷家,得红包。这几年,春节回家,看见堂爷爷也回礼红包,这次也不例外!林生发现,大约林太太没看出什么变化,但堂爷爷真的老了,在她眼里,有老人的状态了。
      下午,陪着收拾碗筷,林太太念叨说,让她说一说小林,让小林把姑妈从微信黑名单中拖出来。
      林生听清缘由,应该是姑妈说小林他们几个孩子,期末考试能得到多少分就有奖励,正好小林考到了,是微信发给她了还是只发了朋友圈?结果是姑妈没注意到,就被拉黑名单了。
      林生哭笑不得,好像和小林也不熟,就是因为她俩约了十一国庆长假在榕城市里玩?
      林太太接着说,林生和小林关系好,平时也多多关心与劝劝他。
      林生拿着林太太的身份证上了市里。等火车抵达,林先生电话到了,说让她打车过来,他等她。于是她当真打车去了,在马路边上,林先生在等她,她很开心。从下车、走路到回出租屋里坐下谈话前都很开心。
      这是榕城市的城中村,要拆迁了,住户基本上都走光了。被个人承包拆迁的老板出租给愿意来这里住的老百姓。某一栋楼里,稀稀拉拉地住了几户人家。大家都是两室一厅的小房,回字形建筑。
      林生帮父亲抬了不算干净的沙发到次卧,他从柜子里拿出毛毯,九月底的榕城,天气炎热,加上被子刚好。
      在客厅坐着吃饭,吃着宁太太拿下来的粽子。林先生与她解释,这房子不要房租是因为老板是宁太太的舅公,他现在正在给宁太太的舅公打工,听说他是宁太太的姐夫,才给免费住的。不是给小林买房了。
      林先生絮叨,她舅妈宁太太经常让他去吃饭,给送吃的东西下来。今儿的粽子就是宁太太给的,她在超市工作,内部价拿的粽子。让林生务必买菜回来招待她们一顿饭,从家里带上来的鸭蛋,冰箱里有瘦肉、肥肉,再买个青菜和豆腐干就好。
      一言带过之后,林先生喝上几口白酒,和煦地说:“你弟弟小时候摔了头,现在笨得很,他将来毕业了,你要帮帮他。你爷爷七十六去世,我还有几年可活?你们俩姐弟要好好照应一下啊!”
      林生觉得不对,微皱眉头道:“小林是班里前几名,大概也就因为初中才开始学英语差了点,其他都很好。”她心想,您今年五十七,还有二十来年呢!
      林先生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样,喝几口酒又不住地念,满脸真诚地诉说。
      林生只好忍。
      终于转了话题,大约真的喝酒上头了,才问出来:“你有五十万么?”林生一听到钱,脑子里警铃大响,赶忙道:“哪有?江州生活不辛苦么?挣得不多,花费又大!”
      然后,你猜,林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什么?是轻蔑,是嘲笑,是讽刺,还是其他什么意思?她无法读懂,也的确没有五十万。
      林先生说他家没钱,一分都没有,只有借给同村熟人的五万。他一天的工资只有170,哪里存得下钱?
      洗漱后,林先生特意把主卧让给她,他去睡沙发,窗子不严实,还特意为她点了蚊香。
      林生发现,她好像变娇气了,从昨天坐火车有些不舒服,到今天看到这黑漆漆的屋子。也还好,毕竟她也是住过五平米小隔断的人,但厕所不舒服,看见易拉罐式的天燃气也担心,闻着林先生的被子,他抽烟喝酒,一股子味道。
      哎,她觉得把自己养得又娇又挑。
      第二天,她先到移动营业厅,发现现在必须本人亲自来办电话号码,人脸识别。而且银行办理变更预留手机号码,也要人脸识别。
      林生一出银行门口,在收到工作人员再三确定必须本人来的白眼后,她崩溃了。想哭却哭不出来,心里总像有一个小火炉在熊熊燃烧,无处发泄!
      她很肯定,这是一场艰辛的战役。
      林生打电话给妍姐,说昨晚就只问她有没有五十万,以及托孤似地让她照顾弟弟,生活怎么那么艰难!妍姐只好安慰几句,而林生也不想耽搁她上班的时间。
      林生私心评估,如果这一趟回来不能做到变更电话,岂不浪费?本来她还想今天事情办好,出去玩两天,再回榕城和小林汇合。
      没想到林太太答应得很痛快,并且决定快速和她在县里见面。
      林生用手机刷票,可能离十一比较近,票比较紧张,但在火车站里,在自动售票机前,还有十九分钟开车的一辆列车被她刷到票了。于是她飞速上车。在火车上,心跳不已,她在地铁里,火车站旁,是抱了什么样子的希望不停地去刷票?
      基本上看到偶尔有一二张票出现,却在铁路12306软件上购买不成功。她想,应该有少量票被锁住了吧,怀抱一线希望,很顺利!
      等她在从县城回市里的火车上,想起林太太的话,她说林生总该领情啊,她为办这张银行卡耽搁了两天的工作,还是让宁太太陪着一起去办理的。
      林先生在地铁里等她,还给她一张地铁卡,让林生去充值。本来,路过饮品店,想请他喝杯水,但林先生坚决反对,让她省钱。
      林先生的电话号码也下来了,两张电话卡都在她手里。
      革命完成了一半,林生还需加油。
      小插曲,平白多了两张电话卡,林生研究怎样才能平衡这些号码!
      林先生笑着对她说,他的手机是双卡双待,让她的苹果5S手机给他,他们换。林生让他重新给她买个苹果手机给她,他又不同意。
      林生打开网上商城,研究怎样买个二三百的双卡双待的手机,在努力寻找合适的品牌。林先生在对面看着,他对她说,小林买了个新的OPPO手机才990,不用的这个给了他,这个两三百的手机差得很!
      林生这次清晰地看到白眼,从他的眼里读到轻蔑。
      他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晚上,在宁太太家吃饭。饭桌上,林先生和宁太太大谈经济,林生说她也想当经理,在公司待一待,说不定会被公司调回榕城哦。林先生听到此处,立刻真诚地望着林生,让她与他对视,说他一天也有三百四十呢,让她放心回来,家里好歹也有十来万,放心哈!
      饭后,宁太太与林先生还去上面找了别人搬走留下的床垫,把它抬下来。当然,饭前,林生也很礼貌地给妹妹一百让她买糖吃。
      在宁太太与林先生把床垫放到客厅时,林生从厨房拿来桶与抹布,听见林先生笑得志满气昂地对着宁太太说:“这个拆迁慢得很,肯定有几年便宜屋可住,将来等小林结婚也可以在这里。”
      她看着林先生撩起衣服,露出白白的肚皮,手指飞来飞去地在宁太太面前乱舞,心里突然间懂得,他们家应该可以在市里买房子,对吧?应该是已有计划!
      林生擦干净床垫,与林先生一起抬到次卧。反正她只是住几天而已,索性让林先生住回他的主卧。
      哎,只能先待着,不能在周边玩。她适应性挺强的,本来就是村姑。林生乖乖地擦桌子、拖地、洗衣服,并且,搜索了全市的银行网点,以及咨询到银行十月一到四日放假,五六七日部分网点营业。而且,林生确定好附近和林先生工作地附近的网点哪天营业。
      林先生工作日中午有一个小时午休时间,绝对足够刷脸、验证手机。
      她还买了面包、牛奶,还有虾之类的食物,想请他吃,拜托他帮一下忙。
      等林先生回来,林生找他谈话,5、6、7日,哪一日可以给她一点时间?即便在工作,那也是有一个小时,打车去,她出车费。
      谁知,林先生暴跳如雷,先是说他十一国庆节放假,只有1日是休息,2日到7日是他在别的老板那里找到包工做,大剧院要等8日以后才上班。包工的活,一天不做,这六天就白费了,要亏四五千。不能出来吃饭,都是小饭店送盖浇饭到工地上,在宁太太舅公那里也是这样子。
      林先生还说,她不是前娘带来的,他不是她继父,而林太太也不是她后妈。他们不会拿她的钱,没得必要去更改银行卡的电话号码。
      林生问他:“您的电话号码是拿林太太身份证办的,证明银行留电话并不需要电话与账户一致,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留我的电话?”
      林先生说不出所以然,只反复强调,十一没时间,以后也没时间,大家都是亲骨肉,没人想要她的钱。
      林生气归气,心里想着,不能白白浪费回来这一趟,先让林太太上来一趟,大不了8日办完事再回江州上班!
      怎样才能办到?
      本与小林约十一在榕城相聚,但票不好买。她才刚知道小林的身份证号码,刷不到票。林先生想让她去县里接他,但她上班累,这几天也不得休息,身体缓不过来!只想在他不在的范围里好好睡一睡。
      林先生反复过来次卧,看着躺床上生闷气的她,确定她不会回去接小林上来。
      最后的成果是,林生刷到一张明早06:26的火车票,从市里到县里,再刷到两张下午17:19的火车票。虽然两张一张是一等座,一张二等座,不在一个车厢,但好歹也在同一辆列车上。
      她刷到票后,眯了眯眼睛,坐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掀开毯子,下床穿拖鞋到主卧。冲着躺下不理人的林先生,说刷到他的票了,明早06:26,在榕城北站,四点半起床,五点打滴滴出租车,五点半前准能进火车站,下午17:19的火车。
      林生微微一笑,问道:“你要去接小林么?不然,我退票了哈!你要去的话,早上出门吃点面包和牛奶就好,不要饿着。”
      林先生立马坐起来,威武道:“我不吃面包和牛奶,自己明天打车走,我要回去接他。”
      林生当晚在次卧里,翻来覆去,许久睡不着,连看手机都无法平息内心的汹涌。只得偷偷下床,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枝,洒下阴影,心里嘲笑自己,这好像是她人生第一次做事前有目标、设置好预期结果,似乎也成功了!
      感觉她会使手段了,以后她会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么?
      她喝啤酒,内心不住地哀求自己:“生生,你可以醉一下么?醉了就可以好好睡了。生生,你赶紧幻想,赶紧转移注意力,不要痛,内心不要那么愤怒。生生,你哭一哭吧,哭一哭,可好?”
      她没有什么办法,500ML不足以喝醉,两瓶才差不多。可惜,她懂,再怎么喝醉也改不了现实,何苦伤身呢?
      人生,难得不能进入幻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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