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奢侈武装》Clare·Swift

38、没爱硬凑使不得

　　六号的被窝里长出了猫。

　　看上去高傲骄矜，仪态在打人时也是端庄的，现在面对质问，手却依旧伸在她衣服里，生硬地摸索着，半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她心平气和地感受了一下柯特并未有○求的情绪，“我拒绝你的原因并不是你努力就能解决的问题，放弃吧。”

　　专心不轨的漂亮男孩抬头看她，神情更冷更忿然了。他没有掩饰不快，揍敌客的锻炼成效明显，肉垫压在身上生疼，她于是毫不客气地把柯特扔了出去。她扔得轻，他便没再砸进墙里，像真正的猫那样轻轻松松地踏着墙缓跃一步，优雅落地，继续堂而皇之地在墙角等待她再次入睡。

　　摸清她能容忍的极限之后，柯特就一直在这个不会让她下狠手的范围内反复试探，无所不用其极地试图达成目的，不知道该夸他聪明还是骂他没有猫德。

　　她就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被不懂○的小猫扒裤的这一天！！难道姓揍敌客的人们内部自己有一股平衡之力，把奇犽所有傲娇的代价，都用另一种直白的方式找补在他的弟弟们身上了吗？！

　　“年龄不是理由。我不是什么都不懂，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到。”柯特迎着她困倦又诡异的打量眼神说，紫眸在昏暗的夜晚中幽幽放光，仿佛能和她有来有往拉锯一整晚。

　　她没电，她拉扯不起，放过她。

　　六号看了他和服的下半边一眼。
　　夜是黑的，和服也是黑底，她现在的状态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刚才碰到了才知道。

　　“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哔——】。”
　　柯特的语气仿佛只是在回答一道常识题，而且对答案胸有成竹。
　　“这是使用你的最低条件。”

　　“但你并不想和我【哔——】。”
　　她否决了他的答案。

　　柯特的眉悄悄拧了起来，但他立刻控制它们冷淡地放平回去。

　　“我可以。”

　　“可以和想是两回事。”她说，“就拿你现在来说，你可以做到，但你想要吗？你在想这件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又是什么？”

　　○？
　　方便下手的时间段。
　　令目标失去警惕的愚蠢行为。

　　她看着柯特笑起来，那笑容带有了然的意味，落在柯特眼里就和嘲讽似的。

　　“你看，你对它是这么抵触。面对一个你自己绝不会去碰的选择，你又想用它来掌控什么呢？”

　　“……他只大我两岁。”

　　“兄弟对待同一件事的态度不同很正常，奇犽能共鸣是因为他本来就想。”她回忆一下，忍不住揶揄，“而且他好像想了很久呢。”
　　嘴上永远在拒绝，可身体和精神每次都兴奋得顺理成章。
　　最后还学会留门了呢！

　　论月份，现在似乎是一年的年初，但她辗转的几个城市都处在春或夏的季节，包括现在这座海滨之城。杀手家族的小少爷和她一起挤在不需要查阅身份证明的破落宾馆里也不嫌难以适应，反而一遍遍力求破开法制的桎梏，把她送进武器失格的深渊。
　　虽然没有人类的道德，但让她对着不想和她○的人，她○不起来啊，她也不能○。制作强大的人造种感染者时，人类必须保证武器不会反过来强迫人类，设计她时当然也充分顾及人类的自由和权利。

　　柯特的冷淡并非是奇犽口嫌体正直那样的掩饰，他反而是暗含抗拒地，强迫自己来和她接触的，所以她心如止水。

　　……也许不能说柯特“暗含”抗拒，他对她的各种不满大多是溢于言表的，只是不肯在她面前露怯。
　　好努力啊，柯特同学。鄙视她因拮据选择的下榻场所，一边坚持不懈地在这种没有大浴缸和落地窗的黑旅社小单间夜袭，奇犽当时挑的可全都是豪华大酒店。

　　努力的柯特在努力平复着自己平静表情上的裂痕。

　　“不是哥哥，”他纠正她刚刚的对照目标，“是‘未知物’。”

　　奇犽也就算了，他们训练的时候什么知识都学，他作为家主预备役在这方面兴致高昂是值得欣慰的；但“那个”是什么状况？！
　　柯特知道亚路嘉被关进地下室后所受的教育，他同样记得亚路嘉多么迷恋那些梦幻的虚假故事。

　　他将四哥与寻常孩童一般看待，就更不觉得亚路嘉能坦然接受这种不梦幻的设定。
　　想一想，【哔——】就能得到力量，或者是【哔——】才能得到的力量，太幻灭了吧！！
　　但这就是现实世界，未必有逻辑和道理，可它一定是有力的。
　　只需存在于那里，便无可撼动。

　　比如这个一次又一次拒绝他的女人，再怎么看她不顺眼，柯特也打不过她，强行要她都做不到。
　　只是他如果轻易得手，这个任务也不那么有趣了。

　　柯特很快平复了心境。他已经开始习惯她的节奏，并能及时调整了。
　　换个角度思考，她现在对待普通人类而非选定的使用者的样子才是平常多见的，他应当多观察以评估她对人类群体的威胁性。另一方面，如果他能在不被她所选择的情况下得到她……
　　那不论与哪个哥哥相比，他都不再逊色。

　　这也是妈妈期望的。

　　他相信自己会缓慢但切实地完成任务。

　　“有奇犽哥在，为什么你还会选择‘未知物’？”
　　“它的身体那么孱弱，力量又不可控，几乎无法利用，若谈论‘心’也绝不算坚强。奇犽哥的身手与天赋却都是无可比拟的。”
　　这么想下来，柯特也能直言发问了。
　　因为她一路下来虽然没什么耐性，对他的问题却不曾欺瞒，甚至一句不落地回答了。
　　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会从中找到她的薄弱点，再做些什么。
　　傲慢的，独属于强者才能选择的不在乎。

　　柯特向往这样理所当然的傲慢，希望自己能永远拥有它，不论面对谁。

　　“你选择它，是因为你们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柯特看她的样子像是要变成扫描仪，把眼见的每个微表情都录进计算机里分析。

　　“‘未知物’？”六号学着柯特的语调念了一遍拿尼加的读音，“你是说拿尼加吧。”
　　“而且你当他们是同一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执着于把他们和各种人对比，但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在体术上当然比他们都强，可不代表你在精神上比他们更强。”
　　“你知道性，但你明白‘爱’是什么吗？”

　　看到柯特莫名又有点轻蔑的眼神，六号就头疼。
　　她不擅长解释，更不擅长和熊孩子解释。

　　“我会选择的人，其实都是率先选择了我的人。”
　　“而你，完全不懂这选择是什么。”

　　无法交付心灵就算了，连身体接触也不想有。
　　小小猫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完成妈妈的任务罢了。

　　对于这个执着地打扰她休息的男孩，六号的耐心早已告罄，她说话时甚至懒得润色一下：“选择我的是你妈妈，所以想要和我【哔——】，也该叫她来。”

　　之后的场面比较惨烈，但她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天蒙蒙亮时，她惊醒过来，脑子里想的是把揍敌客家别人的肋骨再打断几根奇犽会不会在意。

　　“你摇我干什么，把他带走不就得了。”她十分疲惫地说。

　　“你下手重了哦。”黑发如瀑的青年语气责怪。

　　于是六号费力地掀起眼皮看了看伊尔迷。

　　旅社的麻布窗帘质量敷衍，凌晨薄白的光芒纱雾般披在伊尔迷身上，让他显得那样柔和，甚至是无害的。
　　但是与他尚含笑意的漆黑眼睛对视时，她瞬间就清醒了。

　　那笑意是看着猎物一步步靠近陷阱时才会有的，充满谋利的热切与静待时机的冷鹜。

　　“是他先动手的。”她把贴到眼前的脸推开，“而且你看上去很高兴。”

　　“不对，是你说的话先激怒了柯特。”伊尔迷撤出了足够她起身的空间，依旧坐在床上，和善地拉着她的一只手。
　　“柯特最喜欢妈妈了，你没顾及他的心情。”

　　最初她见到伊尔迷就浑身不舒服，大概是因为他并不在乎亚路嘉，她又以为亚路嘉是女孩子，伊尔迷就很像不把感染者或小女孩当人的某些阶级。
　　现在她看伊尔迷，才发现他其实是不把所有人类当人。
　　弟弟受了重伤不去救治，偏要来和她套近乎，而且还套得很生硬，让她都觉得假。
　　这个人的情商病得不轻啊。

　　“难道不是你们妈妈的错吗？哪怕是抚养我的那个人，也不会想让自己的孩子使用我。如果珍爱自己的孩子，难道不应该让他们远离必死的结局吗？”

　　伊尔迷的大眼睛眨一眨，又眨一眨。
　　他的手收紧了些。

　　“必死的结局？”

　　他的态度恢复正常了，可还是离得很近，她忍不住又推了推。

　　“屠戮同类的人，终将被他人所杀。”

　　这是艾丽安娜告诉她的。艾丽安娜会把这句话告诉每一把自己“锻造”出来的“武器”。

　　六号把这视作一种警告：保护好你的使用者。

　　伊尔迷脸色多云转晴。但很可惜，他明明那样俊美，却实在不适合笑容。

　　“没人能抗衡揍敌客。”他这样说。

　　揍敌客与真心想买_凶_杀_人违法犯罪的那些雇主，只能算作交易关系，但这行做下来必然结仇无数，除去仇家，还有那些有证的没证的赏金猎人、政客、同行，无数人都在等待一个能将这个庞然家族撕碎的时刻，在它的尸体上大快朵颐。
　　而揍敌客屹立至今。

　　“妈妈让柯特来使用你，是对他的宠爱和信任。”
　　“不过他快要失败了呢。”

　　她无言地看了一眼柯特。小小猫不瞪她了，他仰望着大猫，眼神很复杂。
　　难以描述，但不像她以为的那么兄友弟恭。

　　“要帮忙吗？”伊尔迷用好哥哥的语气开口了。
　　“调校过的枪才更好瞄准。”

　　柯特立刻叫了一句：“哥哥！！！”

　　“好吧，我把她留给你。”伊尔迷松开她的手，看着她在被子上蹭啊蹭，“还有你，这样不愿意靠近我，我很伤心呢。明明是你引诱我的吧？”

　　“引诱？对你？我还没开始呢。”她说。

　　柯特的气压更低了。

　　“哦？我很期待。”
　　伊尔迷向她倾身，几缕发丝落下耳畔，拉长的声音好像真的很期待。
　　他凑近了。如同一团冻进了血水的冰雪，微寒且腥得隐秘地飘拢而下。
　　“就在这里吗？”

　　但他也真的不适合笑容。

　　伊尔迷笑容灿烂起来，看着仿佛是成功害死了谁似的。
　　……作为杀手，这好像不是坏事。

　　六号清清嗓子。
　　“我会杀人。”

　　伊尔迷：“嗯？”
　　一个音拐了上下的两个弯。

　　“我杀过很多人。”
　　她一脸严肃。

　　“还都杀得很快。保证一个也跑不了。”

　　伊尔迷和柯特都看着她。
　　揍敌客的表情管理大概也有训练，至少从他们脸上，顶着迟钝BUFF的她什么也看不出来。等绞尽脑汁地想到一句要补充的，她连忙加上：“都是我独自做的！不用搭档！”

　　伊尔迷的大眼睛不眨了。
　　“你想接揍敌客的工作？”

　　“把目标是念能力者的委托给我做嘛。”她觉得不太能成，于是搂着膝盖，不抱希望地说，“钱你们拿，只要别对目标的尸体有什么太细的要求就行。”
　　血她是要放干的。

　　大黑猫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人时，在视觉上已经非常大了，现在又大了一圈。

　　“尸体处理是可以学习的。在熟练杀人的基础上学更简单。”他说，“我相信你学得好。我会把你纳入妻子的备选。”

　　不是，话题怎么就拐到这里了？？？
　　“我不能结婚。”她困扰地说。

　　“为什么？”伊尔迷看上去比她更不解。
　　“你定下过制约与誓约？”

　　“我的配对权和繁殖权不属于自己。”
　　她能不能有后代，有什么样的后代，和谁有后代，和几个人有几个后代，都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
　　她的基因与遗传数据全部归艾丽安娜所有。艾丽安娜死了，那么就应该归法定的研究业负责人……
　　……
　　……现在，好像是，凭能力接手了艾丽安娜大部分研究项目的一号呢。

　　艾丽安娜后来把六号和一号分开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一号……觉得她是母亲的遗产，理应属于自己。
　　从物质到法制，全部。当然也就包括那一堆乱七_八糟的什么什么权。
　　六号完全不在意和谁留下后代，只有和艾丽安娜的亲女儿一号生孩子，绝对不行，因为这是艾丽安娜不愿意见到的！！！

　　一号是有名字的。她叫伊芙琳。
　　除了六号和零号，其他的人类和实验体都会称呼她为伊芙琳。
　　艾丽安娜是想让伊芙琳做个人类的。

　　和六号这样的实验体留下后代，意味着伊芙琳注定要把下半辈子砸进这个她母亲牺牲的，深不见底的名利场，艾丽安娜所做的一切让伊芙琳远离这种地方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不如说伊芙琳一意孤行地进入这个圈子接受艾丽安娜的实验项目就很叛逆了，可她和零号无法阻拦，毕竟是艾丽安娜的女儿，控制权在对方手里，她只能逃。

　　别提留下后代了，艾丽安娜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为了不引发伊芙琳身上的诅咒，作为转移目标的六号和她一辈子都不相见才好呢。
　　可伊芙琳现在和那帮高阶级的老家伙们搞在一起来抓她，气势汹汹的追杀，大有“把你烧成灰也要带回来”的意思。
　　六号一开始的叛逃只是不想干了，同时想找机会把艾丽安娜嘱咐过的其他事情（不包括和伊芙琳保持距离）都做了而已，那时候伊芙琳毫无消息，她还以为是被艾丽安娜藏到了什么安全的职位上，完全没想到伊芙琳真的会违逆艾丽安娜到这个地步，直到追杀她的人变得越来越有针对性。
　　那是使用期限越来越短的，周抛月抛的实验体感染者。
　　没研究过六号计划的完整真实数据记录真设计不出来的战术。

　　那记录她自己都没看过，也看不懂，只有上面几段里的研究者母女看过后销毁了，做了个假记录出去糊弄人。

　　而且零号，已经选择站在伊芙琳那边了。
　　她们毅然选择了命更短的活法。

　　……六号开始感觉到不存在的牙疼。

　　“不结婚，纯工程外包，你答应吗？”她捂着脸，痛苦地问伊尔迷。

　　“你繁殖权的拥有者是谁？”

　　“一个我希望不要那么勇敢的人。”

　　“……人类？”
　　漆黑的双眼在这瞬间如同映入灯火的午夜河面般闪烁了起来，渴望令这条暗涡满布的河流变得格外流丽而贪婪。

　　她应了一声。
　　“你答应吗？”

　　“好。我会给你一个单子做考核。”他说。
　　“如果这第一个都过不了就免谈。”

　　合理的条件。

　　她扒拉开伊尔迷，转身下床。
　　“那么目标资料就麻烦你了。”

　　“等一下。”伊尔迷在她身后曲起手指，无声敲了敲床沿。
　　“你没醒的时候，我仔细地看了你的脸。大概有一个小时呢。”

　　……为什么要把自己痴汉一样的行为公之于众？
　　这还有啥都不懂的柯特在呢。
　　但是看柯特的眼色，他是全程旁观的，并且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看出了什么？”

　　要不是伊尔迷一时半刻不想走的样子，她实在不愿接这诡异的对话。

　　伊尔迷不在意她的表情。

　　“从你带走小奇和它的那天我就感觉奇怪，你是很漂亮，但没有那么漂亮。”

　　他说得很认真。柯特躺在地上听的也很认真。

　　“我见过许多比你更漂亮更美的人——”

　　她暗想：你们肯定没见过伊芙琳和零号。
　　零号遗传的基因改造点位是现存最多的，绝对是超级无敌大美人。
　　伊芙琳作为原生种也不落下风，但有没有滤镜加成她自己就分不清了。

　　“但我在那以后的总是想起你。”
　　伊尔迷盯着她。
　　“我从来没在晚上想过谁。这难道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她的脸皱得更厉害了，干巴巴地背书。
　　“我散发的性荷尔蒙可以不分性别地令有繁殖需求的生物产生快乐激素。”
　　“但它完全没有成瘾性，无需戒断，如果你总回味这种感觉，说明你实际上缺少的是一个伴侣。”

　　“去找你的爱人吧。”她说。
　　去体验多巴胺5-羟色胺内啡肽的威力吧。

　　“如果我想要你来做呢？”他自然地问。

　　吱呀，好像有谁挠了地板一下。

　　六号换好衣服，看到伊尔迷面无表情的脸，就想笑。嘴上说着会想她，可他很明显地无动于衷。不等她拒绝，他突然“哈哈”笑了一声。

　　“开玩笑的。”伊尔迷说。

　　“作为哥哥，我会让着可爱的弟弟，既然是柯特先找到你的，把你给他也没什么。”
　　他踏着日升之前的光向她走过来。
　　“但我总得教他怎样开始。……只是订金，别担心。”

　　贪图电量，她站在原地没动，伊尔迷看上去很满意。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讨厌。
　　与冰冷肤色截然相反的滚烫的唇，要她主动开口，才不急不缓地滑进来，探入很深的位置。
　　他来之前似乎喝了葡萄酒，她尝到了醇涩的酒精微辣。

　　但也到此为止了。

　　和不是发自内心想要和她做的人接吻感觉很平淡。
　　……但他怎么还不停下来。

　　伊尔迷亲吻时不闭眼，还仔细地看她的反应，她在装不住的最后一刻把他推开了。

　　“你不满意吗？”他惊奇地问。

　　“……技巧不错。”
　　没有感情啊。

　　于是伊尔迷高兴地点点头。
　　“我来之前还特意复习过训练的。”

　　“…………真是辛苦你了。”
　　她决定不去在乎那是什么训练。
　　“你不带柯特去治疗？”

　　“他有自己处理的能力。”

　　被她吃了一口的伊尔迷看上去没有那么危险了，他心情很好地推开门。

　　“让他带你熟悉揍敌客工作的流程吧。”

　　“刚才那种事，如果你需要，对他做也没关系——啊，【哔——】可以，禁止取用柯特的血哦。你可以来找我，我会借给你的。”

　　他自己走了。

　　“你家里人和你有仇吗？”她看着门问柯特。

　　回应她的是猫猫不屑的眼神：你懂什么？

　　六号又看了看上涨的亲密度数据。

　　她的确不懂，也不想懂。
　　揍敌客的家庭还是太复杂了，她想回自己的世界去。

　　在抗拒现实方面和糜稽达成共识的六号出于补偿奇犽的心理把柯特拖起来随便包扎了几圈，小小猫乖巧又配合，如果不是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为了继续骚扰她而进行的权宜之计就更好了。

　　“别看了。”她说。
　　“我不会吻你的，除非——”

　　“？”

　　“你先爱上我啊。”

　　柯特躺在她的怀里，像只缩着四足的毛茸茸小动物。而当他伸出爪子凌迅地把她的衣领勾下去时，那速度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他们两人的脸快要贴在了一起。

　　柯特身上的味道很香，衣服的熏香，折扇的熏香，浓而不过，又散得很快，不会在离开时留下痕迹。嘴唇颜色鲜艳，更显得他肤色白皙，面如皓月。

　　连因为疼痛不甘微微扭曲的模样也很有看头。

　　她不顾被纸片戳得流血的手和后颈，反而加大拉扯绷带制止柯特动作的力气，对他笑起来。

　　“还不停下来吗？”

　　后颈那里的碎纸是用来逼迫她低头去吻他的，她不低，锋利尖缘就划出细细的血流，沿着头发和脸颊砸在柯特脸上，在他嘴角摊开一滴暗红的痕迹，又痒痒地渗进唇缝，将水红的唇染上纹路。

　　他在呼吸相接的距离内看着她挑衅的笑容，伸舌那滴血舔进了去，眼神越来越亮。
　　……然后这孩子居然露出了一个并非冷笑、嘲讽、蔑视或者鄙夷的笑容，就非常难得地，特别美丽。

　　【柯特：41%】

　　……谁来给她讲讲这个杀手家庭的人都是什么脑回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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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写完之后被揍敌客挂到悬赏网红名了，罪名是败坏揍敌客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