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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出鞘 ...


  •   告别了匆匆赶回去安葬母亲的左名豪,叶星冉将面纱拢了拢,继续在几条主街上闲逛。南街新开了不少小吃店,她东看看西闻闻,兜里没有一分钱,但食物的香气却让她馋得很。

      “来来来,刚做好的桂花糕。”小贩见她在摊位前徘徊了许久,热情地招徕道:“姑娘也来一块吗?”

      叶星冉连忙摇了摇头,她方才将钱全给了左名豪,此时钱袋空空,也就只能饱饱眼福,“抱歉啊,我没钱。”

      可眼前的桂花糕黄澄澄,还散发着热腾腾的蒸汽,香味扑鼻,叶星冉心里正遗憾着,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老人胖乎乎的手。

      老人个头有些矮,脸颊上还生了些老年斑,鬓边还有青丝,穿着淡黄色的绸衫,身后跟了个年纪不大的背着包的小书童。

      “姑娘看上去胃口真好,让老夫也食指大动,来给我和这姑娘各包一块。”

      小书童在后面候着,极机灵地递上远超这桂花糕价值的银两,让摊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知是何方贵人这般大气,今日竟让他撞上这等好运。

      老人接过桂花糕,也递给叶星冉一块,随后拄着梨花木拐杖,在小书童的搀扶下慢悠悠离开。

      叶星冉手上的桂花糕还热乎着,心里也暖洋洋的,她来京城逛荡不过半日,茶馆中伙计待人热情,成衣店的老奶奶将压箱底的衣服交给她,左名豪对她知恩图报,连吃食都有人热心相助。

      纵使和她平时的生活有诸多不一样,经历也几多坎坷,甚至中了一剑差点丢了性命,但或许是她的锦鲤特性使然,到哪里都能遇到热心肠的人,遇到怎样的危难总能化险为夷。

      叶星冉一口桂花糕咬下去,一缕桂花幽香逸出,软糯可口,新鲜桂花的香气配上蜂蜜的香甜,简直人间至味。

      她也是饿了,三口两口解决掉一块桂花糕,拍了拍肚子在街上慢悠悠溜达。南街虽热闹,但大的摊位铺子都被朝廷占住,为数不多的几家小店在大店面之间艰难求生,位置也不佳,看上去实在冷清。

      书中对皇上的描写屈指可数,她不知当朝圣上是位怎样的人,但却正如左名豪刚刚所说,贸而不通,才是当朝积重难返的根源所在。书里不过是轻落落的一道政令罢了,但到了现实中,却仿若压倒普通百姓生活的一重巨山。只不过这忧患弊端,离现在的她还太远太远。

      叶星冉摇了摇头,刚走到街头,转角处刚好撞上出门拉生意的茶馆伙计。

      茶馆伙计见了她,满眼都放着光,“呦,姑娘您来啦,别说您戴着面纱换了身衣裳,您就算原地飞升成仙了,到了天上小的都认识。今早您在我们这儿可出了名了,满茶馆都在讲您神机妙算压中胜手的事儿。”

      “来楼上来壶大红袍,马上武夷少宗主的下场对决就开始了,二楼堂客,给您留了好地方,小的请姑娘喝杯茶。”

      她还没见过沈观完整的一场打斗呢,何况这小二这般自来熟,盛情之下实在难却,叶星冉对着小二一拱手,豪爽道:“那就不客气了。”

      “哪里哪里,来,楼上请。”

      下场正是热门的对决,窗口和雅座上都挤满了人,小二果然给她留了上佳的位置,从窗口望过去,正对着连营大擂的擂台。

      “你听说了吗?台下正候着的人可是武夷宗的少宗主,今天连战了三场,还没有一场对决能逼他拔剑。对面那人名不见经传,能撑过少宗主的三招就了不得了。”

      “这可不一定。”对面那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轻摇茶杯,“对面那位少侠虽然声名不显,但还从未有人在他手下活过一柱香。”

      “什么意思?”叶星冉越听越心惊,忍不住参与了对话:“连营大擂不是一向点到为止,怎么还有人直接下杀手?”

      沈观若是直接死在这里,后面的任务还怎么做,她可还指望着完成系统任务换积分呢。

      茶馆中人早已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个山羊须的说书人看样子并未见过叶星冉,老神在在地说:“你别看少宗主对面那个小个子看着瘦弱,剑法内功却极精纯,中了他一剑的人,往往撑不过几招几式便倒地不起,这一会工夫,已经抬走两个了。”

      “这可不行。”

      叶星冉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慌张,她从未听过内功精纯到只中一招半式便倒地身亡的,这背后一定有人捣鬼。

      她心中警铃大作,连忙灌了一口茶跑到楼下,得赶快制止这场对决,无论沈观是出于何因参加的连营大擂,输了比赛总比丢了命要强得多。况且她第六感一向极其准确,之前在巷子中也是她及时预警,沈观才得以从危险中脱身。

      大不了等下见了面,装作她突生大病无法说话,哪怕生拉硬拽把沈观拽下去,也要让他放弃对决。

      叶星冉心中着急,三步作两步跑下楼梯,白色的裙摆在身后飘出一段残影。

      山羊须的说书人不明为何这姑娘刚喝了两口茶便急匆匆跑下楼,捋了把胡须打算喊住她:“诶,姑娘——”

      叶星冉头也不回地扒开人群,跑到擂台跟前,可已经来不及,战鼓擂响,对方的剑已经出鞘。

      如果她没有看错,剑上涂了一层薄薄的液体,暮光下泛着青色的光,那绝不是剑的寒光。

      是毒。

      她浑身一抖,竟是在春日里打了个冷战。

      沈观的剑还未出鞘,靠着身法躲过了对方刺来的一剑,又用扇子敲了一下对方的虎口,他这一敲已用了三成内力,按常理本该震落对方的剑。

      可没有,对面的人就像无知无觉一般,猩红着眼,一剑不中,下一剑冷光已至,本是避无可避。

      叶星冉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嘴才没叫出声来。

      可沈观身形一换,这一剑擦着他腰间过去,愣是被他硬生生闪过,一柄短扇快准狠,对着对方的咽喉插去。可对面的人闪也不闪,硬是迎着沈观的扇子,将自己的脖子递了上去。

      沈观皱了皱眉,就这一瞬间的犹豫,已感到对面的剑擦破了自己的衣裳。

      怎会这样?

      他还从未以武夷宗少宗主的名义在世人面前拔过剑,或者说,在暗处见过这把剑出鞘的人,早已经死了。

      三尺八寸,八斤六两,遍体漆黑的重光剑,是历任武夷宗宗主的身份象征。这柄剑几乎是出鞘的一瞬间,就架在了对方的脖颈上,寒光一闪,只要沈观的手再向前递一寸,对方就会血溅当场。

      可这把剑就停在此处,对方杀得猩红的眼睛不甘地看着沈观,咬着后牙槽,一步也不退。

      “铛”的一声鸣锣敲响,打破了这份僵持。

      “连营大擂第五日第十场,武夷宗少宗主沈观胜出!”

      叶星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心里的那块石头却还是没有落下,她捂住了胸口,不安的感觉没有随着者场对决的胜利而结束,反而愈演愈烈,一种不明的危险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一定是忽略了哪里,一定有哪里不对!

      叶星冉猛地望向台上的沈观,四目相对。沈观脚下不动,似乎料定了她会出现在这里一般。

      “沈少宗主好身手,南疆勇士不过三招,便被少宗主架住了脖子。”从叶星冉的身后传来掌声,沈观微微皱眉。

      来人是宫中临贵妃的胞弟,平康侯府的世子,聂标一身齐肩圆领朱红蟒袍,似乎刚下朝,脚上还踩着锃锃发光的黑色官靴,腰上绑着五指宽的蟒皮护腰。他身后跟着一干家丁武士,各个腰上别着宽刀。

      周围的人见了他们,纷纷让开一段距离,让这位纨绔世子晃晃悠悠走到连营大擂台前。

      沈观皱了皱眉,平康侯府的世子虽在京中一向横行霸道惯了,但平康侯武将出身,他一脉在军中地位极高,聂标又是出了名的神箭手,一双大弓可万军中取人首级,皇上命他负责此次连营大擂全部事宜倒也无人置喙。

      “一向听闻武夷宗剑法精妙,不知能否能否指教小弟一二。”聂标直接从旁边家丁的腰间抽出一把弯刀,双手向前递了一下,嘴角溢着恶劣的浅笑。

      还没等沈观接话,聂标弯刀挽了个花,最后一递,直接飞向沈观的咽喉。

      叶星冉眼皮一跳,终于意识到心中为何有块大石迟迟无法落下。此番来京城,她所经历的人物事件,大多是原书中着墨不多,甚至毫无提及的,她隐隐感到剧情已渐渐脱离了她的控制。

      可这一刀来势汹汹,带着万钧内力,还未到擂台之上,已让叶星冉感到一阵威压,喉咙间一片腥甜,忍不住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半步。

      沈观微微皱眉,重光剑微鸣,霎那间,泄出一身杀意。

      他翻身迎上,手腕一转,沉重的重光剑在他手中却如绸带一般灵巧,千钧一发之际,直接顶上聂标的弯刀侧翼,顺着侧翼一刮,两个重铁兵器相接,重光硬生生将弯刀刮到卷刃,聂标还未回神,重光剑尖已至胸口,离心脏只有三寸。

      聂标猛的抬头,满面凶光。

      沈观拱手,微微一笑将剑收回:“世子,您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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