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拥抱》只止

1、第 1 章

　　家国天下，本不是他的抱负。
　　有些人就是让你在错失慌乱中成长。
　　有些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守护你。

　　邹先生在他成人的那一年走进他的生活，邹先生比同龄的男性显得要高，但不是很强壮，有点违和的白净，或许不太准确但见到的时候很像教书老师。
　　在北方的三线城市，下雨天显得不太烦闷，邹先生有点与众不同的违和，或许是坚挺的背脊，又或许是一身服装。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在北方的县城里，或许是邹先生的不食烟火，伫立一刻钟的背脊从未弯下。清色的石板街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看见的是属于邹先生的年代。
　　这是不属于他的时代，背后清冷的石板街在邹先生的时代烟火缭绕好不热闹，这一刻邹先生笑了。那一刻他不曾懂得邹先生的心情，只记得陪在邹先生的身侧走过高低不平青色石砖，向北瞭望，除了高高的山墙，和层层叠叠的屋檐外，什么也看不见，这些景象早已跟随历史的洪流翻卷而去，消失在遥远的记忆中，走在狭窄的深巷中，凝望远处落在脚下的屋脊，留恋着巷中遗留下的风景，或者情不自禁的用手轻轻触摸那幽幽的青石，来感悟时人登高揽物、演出聚会的盛大场景。石板街的“七十二步上天梯”已没了烟火，伫立在巷前的石碑篆刻的是属于那个年代往日的喧嚣与繁荣。
　　邹先生的背脊是交给了家国天下，他以为那是属于邹先生的抱负。邹先生告诉他家国天下本不是他的抱负。他不懂。邹先生说他也不懂。
　　邹先生生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家庭里，祖上务农，好像只有邹先生走了商的路。邹先生家里兄弟陆人，他在家排行老二，大动荡的特殊时期结婚生子平凡一点是最好的。
　　商的路并不是因为有很大的抱负，而是因为走投无路才去的，并没有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是只有这一条路。生在贫困山区，种地无以生存。只是有幸在学堂念过几年的书，才在这个巷子的铺子里干过几年活。
　　邹先生在巷子的铺子里干过几年活，虽然那几年商的颓势挽救不了却也仍有人坚持外出经商。盐的买卖一直都比较吃香，邹先生便贷本跟着外出的人去经商。邹先生并不懂经商之道，只希望能养活自己，返乡能带回点钱财便好。
　　那时候外出求学的人很多，有着家国天下抱负的人很多，一同南下经商的人中不乏有祖辈商人的大家族，路上听多了那些口中的怀有家国天下抱负外出求学的小姐少爷，邹先生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么多知识也便没有那些大抱负。
　　到了上海时，盐商的买卖变得多了些，自己不懂便得罪了不少其他利益的人，南下的日子里也学会了见佛说佛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而见到程小姐便是在梨园里。
　　那日，同行的商人前和本地商行打交道，便随了自己的性子去了梨园。当时去听曲儿的大多也是富家的夫人小姐和当官儿的人，因为坐在上层厢房也便随了性子，伏在桌面和同来得人说话。
　　程小姐便坐在右侧，芊芊淑女，旗袍着身，在椅子上坐的笔直，着实夺人眼球。

　　动荡时期也知晓做事不可太过张扬，商行多少也为奔赴在革命前，邹先生并未确定。
　　上海商埠开放、华洋并处，五方杂居，租界的建筑沿江而生，奢靡繁华的背后不缺乏的是动荡不安的社会。租界内巡逻的外国巡警透露着的是这个奢靡繁华社会内部的不安。
　　来上海也已两年有余，邹先生在当官中见风使舵便利了商行在上海的买卖。再见程小姐时是在茶厅和当官进行买卖。程小姐随身边的女子坐在厅中，望去便一眼得以看见。
　　那晚，并未谈论买卖。
　　程小姐身旁的女子在未结束谈话时去了这边，当官并未做异邹先生也不便异议，那女子便给了商行不曾规定的低价。邹先生和随行本意并非买卖也并未去争论。得知无意合作，既不得罪也便脱身离开。
　　程小姐便一路跟随邹先生一行至商行门前。
　　邹先生站在门槛转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