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恋爱脑 ...
-
室内很静，傅舍耐着性子等待对方倾诉，陆青尧却什么都没说，用一种探究而迷恋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沐浴阳光的神，浑身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魅力。
也不知几个呼吸后，陆青尧忽然吻了上来，双手紧紧箍住自己的后背，有种想将自己嵌入身躯的用力。唇齿也在竭尽全力地汲取气息，他犹如凶海内飘摇的小船，一个大浪打过来，尚未来得及抵住趋势，便翻了跟头，直直栽进了无尽的深海内。
这时候，自己也被带起情绪，开始奋力挣扎。企图将主动权从陆青尧手中抢回来。
但大海无尽的深渊接纳下他一切挣扎，汹涌波涛平静下来，逐渐趋于平静。但因更加温柔且不可阻挡的力量，他几乎被完全带走。
“去...去里面。”傅舍此时已然分不清前因后果、游戏内现实外，而是完全被陆青尧突然暴起的情绪所包围。分不清时间和方向，只能隐隐记得要进卧室。
陆青尧起身，他比自己高出半个头，这时候他才发现对方几年长高了如此之多。但下一秒吻便追了上来，从唇划到唇角、耳垂，最后开始埋在颈间啄吻。
他也忍不住去亲陆青尧的脸与鬓角。一边观察四周，进了内室，他脚上用力一踹，关上门。
这下，陆青尧是一点儿都不压抑了。
高大的身躯与密集的吻，他唇间情不自禁溢出哼声，短而顿的眼尾染红，双眼忍不住泛起一层薄雾。
他总觉得要找回一点儿男人的尊严，“陆青尧，难不成你想在上边儿？”
听见他说话，陆青尧看过来，眼睛微微泛红，“听傅哥的。”
这一声哥叫得自己心都化开了，反应更加激烈。陆青尧发现后又跟上一句，“傅哥愿意么？我...我都行。”
陆青尧身上的黑色蟒袍已然凌乱，玉带微敞，玉冠则已然不知丢到哪儿去了。他的手摸到了蟒袍上四只金线绣的爪子，忍不住攥紧，然后扒掉了这层皮。
“你来。”也不知是哪里抽了风，他这么说道。
幸好，陆青尧是个小聪明，自己一教就会。
翌日，他神清气爽地醒来，侧首瞧见熟睡的陆青尧，眼角残留的泪渍半干。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抹去，然后俯身亲了一下。
昨夜后半场，陆青尧倒是哭了。先是小泣。而后转为无声的流泪，最后变为呜咽。
窗外，细密的雨打在零星半黄半绿的叶子上，叶子随之飘摇，犹如平静的海面上聚集起大片的乌云，孤零零的小船被海浪高高抛起，重重砸下，晕头转向。
陆青尧的鼻梁高挺，眼角锋利，身材因为常年伏案批阅文书，较为削瘦，但练武一定程度上保持了矫健魁伟，手感很好。
傅舍回神，将手收回来，缩进被窝。
“唔。”陆青尧睁开眼睛，便看见近在咫尺的傅舍，昨夜大段的回忆涌上来，紧接着整张脸都变得通红。那双在黑陆脸上格外冷漠的深色瞳色，在他的脸上却格外温柔。
傅舍靠上他的肩，然后压低嗓音说，“负——心——汉——”
陆青尧被他的气息包围，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他，又转开。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两幅面孔的人。”傅舍失笑，眼睛一转，“昨夜偏要我看着你，叫你的名字，喊得我嗓子都哑了。今天就一副老子不认的表情么？”
“不是....”陆青尧一顿，眼睛转向他解释道，“我-”
傅舍立马亲了他一下。
陆青尧就又不说话了。
“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傅舍又笑了好一会儿，又躺了下去，窝在陆青尧颈间，“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吗？”
陆青尧的身体明显绷直，半晌才用堪比蚊子的音量说，“云子骞像变了一个人，给了我那个装置。具体原理我也不清楚。”
“他就这么给你了？”傅舍的眼皮垂下。
“他要我杀了一人。”
“谁？”
“任秋盈。”
傅舍一下子清醒过来，转头看向他，眼睛转来转去，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
“没什么。”傅舍想了想，“你这段时间忙么？”
“不忙。”
“说实话。”
“....是，两日后齐魏来朝。魏诚带王妃任秋盈前来，齐国公主独自前来。”陆青尧总觉得傅舍能通晓一切，也不愿向他撒谎。被子的味道混杂着傅舍的气味，他将被子盖没半张脸，声音闷在棉花里，“你若有要事，我何时都不忙。”
“嗯...那行，等这件事搞定了，我带你去我的世界。”傅舍说。
陆青尧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转头看见傅舍的发旋，兴奋问，“真的？”
“真的，我不会骗你。”傅舍话锋一转，“等下，不能说等这件事搞定了。这flag立得太稳-”
说到这儿，他缓慢地顺着床沿坐起来，“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陆青尧也坐起来，认真聆听。
“通常而言，我不应该跟你说。原因有很多，像是怕你担心啊、觉得要独立啊等等，但是我觉得他们都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
傅舍握住他的手，深思片刻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两个人要共同承担，就不能总想着耍帅，我希望你了解我，也让我了解你。隐瞒，是最要不得的事。”
陆青尧点点头，“我听见了。”
“我相信我们能很好地处理这件事。”傅舍深呼吸，“首先，我不是鬼，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式并不是鬼上身。并且从我展现出原本的样貌开始，一旦死去，就是真正的死亡。”
陆青尧的浅笑冷了下去，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而他再次深呼吸，将故事的前因后果，从自己高中开始看《权倾天下》开始，全部一五一十地交代明白。
傅舍不希望因为胆小而隐瞒的谎言越滚越大，所以交代了全部的事实。但这一切的发生轨迹中，究竟参杂了多少自己的私心，到陆青尧脑子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儿。
谁也不知道。
“我明白了。”陆青尧的表情很复杂，“所以说，你是真的喜欢我。”
“当然。”傅舍挑眉，“我怎么觉得你什么都没听懂呢。”
陆青尧温柔微笑，“我听懂了。你我分属两个世界，都是真正的人。你先了解我，爱上我，所以我有幸能看见你，爱上你。如今你我两情相悦，乃是天定的缘分。有何不懂？”
“我....”傅舍一口气没喘上来，原本盘算的——如何解释人类存在问题的哲学本质；如何说明自己对小说人物的喜欢转化为对真人的爱；又或者说如何证明真爱....等等一系列问题，到陆青尧口中就剩一句‘天定的缘分’。
“行吧，你人设还真是立得稳。”傅舍拍拍一脸疑惑的陆青尧，“不说了，我先去洗个澡。今日你沐休，去看看李司。余玉给我撵走了，你得安慰安慰他。”
陆青尧还想问什么，傅舍拍拍他的手，“你这套新衣服我拿走了，李司家见。”。
说完便起身收拾穿上衣，出门前拎走了床边柜子上的太子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离开。
“知道。”
陆青尧压下疑问，目送对方离开临渊殿。
但他没有立刻起身，原本的笑脸倏地消失，一个人在床上静坐了许久，才慢吞吞地爬起来穿衣服。唤宫女送洗漱的热水和一套新衣服进来。
一盏茶时间后，焕然一新的陆青尧前往李家。
不过首先，他先去私府接一个人。
“殿下，一切已经准备妥当。”辛元洲带着黑色斗笠，声音冷硬，不配一饰一剑。
陆青尧看着他，两人却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
“你说他为何不问杀任秋盈之事，从前他很关心这个女人。”许久未见，陆青尧还希望能同对方说上两句真心话。
“属下不知。”辛元洲回答。
便没了下文。
陆青尧又沉默，半晌才问，“她的死，我会查清。”
“殿下说过了。”
沉默，“你怪我吗？”
“...属下不敢。”
这场对话最后结束于沉默。
前往李家的路上，陆青尧回忆自己与辛元洲的过去，发现自己承诺对方金银财宝，最后却只给了两件于国库而言不痛不痒的东西。
而那个宫女，消失得很安静，死亡在宫中是忌讳却又稀疏平常的事。
往常他不会刻意去提。
“殿下？殿下？”李司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是。此事我会同公冶商议，你放心。”陆青尧将宣纸折叠收好，李司所写的数十法条确实能够弥补之前新军法改革的漏洞，只是提交途径需要审慎。
他起身去寻傅舍。
发现傅舍正拿着一袋不知何物同李母商议，两人围在一锅汤前小声争执如何才能做得更好吃。李司也跟着回头去看，情不自禁地露出开心的笑容。
当然，紧接着又开始向他旁敲侧击余玉的去向。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恋爱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