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的无敌进化论》惜*

34、吉赛尔的眼泪5

　　我坐到地上，背靠护栏，闭上眼养神。
　　此时，一个黑影笼罩着我，我睁开眼，赤熙旬挡住阳光站在我面前，洁白的衬衣宛如浮云，他忧郁地看着我，弯下身，轻手抚着我的眼睛。
　　“你昨天又没睡吗？”
　　我沉默不语。
　　赤熙旬蹲下身子坐到我的身边：“刚才我无意中听到你和冰蓝学姐的谈话，我果然猜的没错……”
　　他欲言又止，看着我的眼神很悲伤。
　　“你想说什么？”
　　“你真的喜欢上林秋玄！”
　　“我哪有，你别乱说！”
　　我回避他那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瞳，侧过了眼。
　　“晴，你不要再骗自己了，那天我早就发现林秋玄在练舞室外偷看，所以才故意吻你，你落寞的表情骗不了我，你喜欢他！”
　　“不要再说了！赤熙旬，我想不到你会这么无耻的试探我，把我当个傻子耍很开心吗？证明了又怎么样，我喜欢杜秋玄，这是你要的结局是不是？好啊！如果你希望是就是吧！我再也不想理你啦！可恶的家伙！”
　　我生气的对着他大吼，眼泪好像要流出来，我侧过头跑离了顶楼。
　　笨蛋赤熙旬，凭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来证明我的心，看着我变得奇怪脆弱的样子就开心了吗？我只是因为和杜秋玄住在一个屋檐下才会关心他，这根本不是喜欢。
　　天空突然变得阴沉，雨点零零散散的飘下。
　　校园里散步的人全都跑起来，找地方躲雨，静止的春之初好像瞬间动漫起来。
　　不知道杜秋玄和尹秋慈谈得怎么样，这么久没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冰蓝学姐知道他要退学的事情，一定会和尹秋慈一起劝他，只有她们才能让杜秋玄回心转意。
　　我躲进图书馆里，大大的登记台前来来往往挤满了人。
　　很多躲雨进来的人都在这里找个地方看书，人虽然多，却很安静，空气里有雨水的湿意，还有一对对情侣浓情蜜意的依偎。
　　“老师，这些十年前芭蕾舞比赛资料和录相带是不是该重新找个地方放啊？那边柜子已经快放不下了！”
　　一个穿着图书馆工作人员服装的同学抱着一堆资料放到柜台前，擦擦满头汗水。
　　老师撇了一眼：“这些资料应该没有同学会查阅了，我把收藏室的钥匙给你，你把它们全都放进去吧！馆里的那些柜子我会安排放其它的书类。”
　　“好的，老师！”
　　那同学又准备再次抱起那一大批资料。
　　十年前的芭蕾舞比赛资料和录相带？那应该也会有杜秋玄和尹秋慈的资料才对，如果能从这里找到杜秋玄以前跳舞的信息，说不定可以为他找回信心。
　　“等等，老师，我可以借些十年前少年芭蕾舞比赛的资料吗？”
　　老师看着我，转头对那个同学说：“你带她到收藏室去，看她借什么资料登个记。”
　　“好的，老师！”

　　黑暗的房子里，脚边散落了一堆零食。
　　零乱的床头，地上，桌上都摆满了旧资料。
　　窗帘被我关的很严实，窗外透不进一点阳光，桌上的时钟缓慢的走动，电视里放着十年前杜秋玄和尹秋慈比赛的画面。
　　我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面包，聚精会神的看着录相，这几天我看了不少杜秋玄以前的比赛录相，和冰蓝学姐说的那样，十年前的他俊美的恍若优雅的王子。
　　如果不是看到这些，我真不能想象现在的杜秋玄和那时的他是同一个人。
　　只要是跳舞着，他都是微笑的，即使累的满头大汗，还是优雅迷人，毫不慌乱，每个动作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的刻意，虽然年纪不大，无论技术和姿势都是独一无二的华美。
　　眼前浮现练舞室、枫树林里，杜秋玄全心舞出的火鸟之舞。
　　可是——
　　只有现在的燃烧的火鸟之舞却更能打动我。
　　如果……以前的杜秋玄跳起现在的火鸟之舞会是怎么样的呢？没有咄咄逼人的热焰，只有温文尔雅的王子……那样的火鸟之舞能成为火鸟吗？
　　我甩甩头，将那些臆想挥走。
　　怎么可以那么想呢？我是为了帮助杜秋玄找回自信，让火鸟重生才是我的目的。
　　我集中精神，打开十年前一个舞蹈杂志的主页。
　　那里是对尹秋慈的一个专访，尹秋慈以八岁之龄成功完成34圈高难度甩鞭转，在当时少年芭蕾舞界引起了哄动。
　　天哪！居然就是全国少年芭蕾舞比赛上，那么小的年纪居然就可以拥有这么高超的技巧，难怪冰蓝学姐说尹秋慈是连神都嫉妒的人。
　　八岁，我叹了口气，那年我还是个笨得不行的丑小鸭，连主角都当不成。
　　我匆忙的翻出那年的录相，仔细的观察尹秋慈的34圈甩鞭转，优雅到极点的旋转，在我眼里无限放大。
　　好美啊！我也好想做到那样让天地都失色的完美旋转。
　　白色纱裙像白色的清雾般包裹住尹秋慈完美比例的身材，纯净而幸福的笑容像洁白的百合花在她的脸上停留，乌黑的长发绾成环状紧紧的盘在头上，更衬得尖俏的下巴柔丽，纤细的手指引颈上扬，她优雅的踮起脚尖，手环绕胸前，在杜秋玄的帮助下开始旋转。
　　一圈……两圈……二十圈……
　　毫不变色的容颜，从容不迫地转动。
　　二十五圈……二十六圈……三十圈……三十四圈。
　　她平稳地停下来，拉住杜秋玄的手。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十年前的轰动被放大在闪动不停的电视屏幕上。
　　我放下了面包，遥控将那个充满着笑容的杜秋玄静止，捏着面包的手抽紧。
　　安又晴，尹秋慈十年前能做到的，你也一定可以做到对不对！超越她，让杜秋玄看看，即使像我这样不完美的人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到。
　　午夜，夜深人静，露水重。
　　园灯晕黄的光芒照在我的身上，映下斜斜影子。
　　小草呼吸着夜晚净化的空气，伸直了腰。
　　我一个人在屋外的草地上练习，每次摔倒时，心里都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输给十年前的尹秋慈，一次次的站起来，我离目标越来越近。
　　还有十五天就是文化演出，那天我一定能重现八年前杜秋玄和尹秋慈最后的天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