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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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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床上,平时周燃很不喜欢她哭,所以顾惜上辈子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掉眼泪,更别说直接哭出声了。
她像是想要将两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泪水一下子决了堤。
她不明白,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为什么还要重生,就为了让她重新再被抛弃一次吗?
何况经历过上辈子后,顾惜已经不想和周燃在一起了。
周燃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她,就算现在有那么一点喜欢,以后也会变心。
“你哭什么?”男人像是有些不解。
手铐勒得手腕疼,她怕疼,他也已经答应她给换个软的了,到时候绝对不会勒疼她。
她为什么非但不高兴,反而还哭了起来。
但小姑娘哭起来很好看,梨花带雨的,十分娇怯可怜。
周燃心软的哄了哄:“好了,别哭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可顾惜根本不理他,像是没听到一般,不停的抽泣着。
最后周燃被她哭烦了,两指掐住了她两颊的肉,直接遏止了她的哭声。
“顾惜。”男人眸光沉了下来,薄凉的声线里带着几分冷沉的警告,“我说过了吧,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
顾惜被掐住了脸,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看她似乎想说话,周燃松开了手:“说吧,为什么哭?”
“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我不要你的喜欢。”顾惜依然是哭,绵软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几分沙哑。
“你说什么?”男人嗓音再次冷了下来,眉眼间尽是冰冷。
顾惜吓得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又想哭了,她是真的怕周燃。
上辈子她对周燃的感情便是又爱又怕。
她依赖他,黏着他,不想和他分开。
也害怕他,不敢反抗他。
周燃说的话她从来不敢忤逆。
也害怕被周燃所抛弃。
在顾惜的眼里,周燃就是她的全世界。
可她的全世界最后却还是将她抛弃了。
明明她都已经那么乖,那么听话了,他还是不要她了。
想到上辈子周燃要和别人结婚的事情,顾惜心底的那股惧意褪了下去,内心隐藏的,一直被自己压制的反骨悄悄冒出了个头来。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都不听,那我为什么要管你喜不喜欢,我就哭。”
说着,小姑娘又继续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她哭得眼眶红红的,白生生的小脸满是泪痕,小巧的鼻尖上也泛着粉色,嗓音细软带着哭腔,娇气又任性。
艹,竟然还挺可爱。
周燃胸腔跳动,心口止不住的有些发软,不自觉的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
顾惜是周燃捡回来的女孩。
也是他一手养大的女孩。
初见那天雪很大,很冷,他在管家的陪同下一起去警局处理了事情,离开时便看到站在角落里茫然无措的小女孩。
女孩看上去约摸六七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眼睛里带着仿若初生般的茫然。
但在见到他后,那双眼睛却忽然亮了起来,像一盏灯,漂亮得惊人。
她跑上前来,拉住了他的衣角,冲着他乖乖软软的喊:“哥哥。”
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依赖的神色。
管家道:“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们少爷不是你的哥哥。”
可小姑娘看也不看他一眼,就仿佛认定了周燃一般,倔强的拉着少年的衣摆,嘴里细声细气、一声声的喊着哥哥。
警察说:“这小姑娘被人贩子拐走,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失去记忆了,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们也找不到她的父母,可能是她家里有个哥哥,正好和周少爷长得有些像吧。”
“小姑娘,乖,快松开,周少爷不是你的哥哥。”
尽管警察都已经很耐心的哄了,但小姑娘还是不听,甚至将他当成坏人,躲在了周燃的身后。
周燃原本还当她是想要碰瓷,这会儿听了警察的话后,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她现在没人要了?”
警察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愣:“啊是。”但这么说似乎又不太对,反应过来又补充道:“我们打算先给她送去福利院。”
周燃任由身后的小姑娘扯着自己的衣摆,悠悠开口:“既然她没人要,那我要了。”
管家和警察都是一惊,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少……少爷?”
警察倒是反应得很快:“周少爷的意思是要领养她吗?”
他皱着眉:“可是你年龄太小了,没有领养资格。”
周燃不以为意的看向身旁的管家:“顾叔,您不是正好没有女儿吗?就由您领养了。”
他将小姑娘带回了周家,取名为顾惜。
虽然是由管家领养,名义上管家的养女,但吃住却都是跟着他在周家,由他养着。
这一养,就是11年。
只能说不愧是他从小养大的女孩,顾惜好像是特意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不论性情还是样貌,都完美的贴合了他的喜好。
娇娇怯怯,又乖巧听话的小美人,身上没有哪一处是他不喜欢的。
可这乖巧听话的小美人如今却开始不听话了。
偏生她哭得委屈,梨花带雨的模样,哪怕哭起来都该死的好看。
周燃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别人哭了。
实在是这姑娘哭得人心都软得一塌糊涂了。
“你想怎么样,我答应你就是了,别再哭了?”他伸手用拇指拭去少女眼角的泪水,耐心的轻哄着。
“你说真的吗?”她终于停止了哭泣,但嗓音里依然带着沙哑的哭腔,绵软的语调,听着便觉可怜。
“真的。”周燃只当情趣,丝毫不觉得小姑娘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再说小姑娘抬着一双泪眼看他,眼眶泛着红,那娇怯可怜的小模样,就是要求过分些,也无伤大雅。
“我……我想搬出去住。”
说出这话时,顾惜心尖都在打着颤,不敢抬眼去看周燃的反应。
她其实原本想说分手,但分手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明明知道根本没什么好怕的,但害怕似乎已经成了本能。
她害怕周燃生气。
也知道周燃绝对不会答应。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可即便如此,青年周身的气息也在瞬间冷了下来,即便没有抬头去看,顾惜也能猜到周燃此刻的表情会有多可怕。
“你说什么?”他不怒反笑,手指掐住她两颊的肉,迫使她与其对视,唇角挂着令人胆寒的笑,“惜惜,你刚刚说的,我没听清楚,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他明明是在笑,却比不笑更加恐怖。
顾惜知道他这是生气了,眼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明明是他自己说她想怎么样都可以的,可他这会儿却又想反悔。
也对,他的话怎么能信?
上辈子,周燃不也说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到头来还不是要娶别人?
顾惜嘴唇微动,声音又轻又软,却还是鼓起勇气说:“你自己答应的。”
“顾惜,你胆子可真大。”周燃捏着她白生生的下巴,目光在她不安失措的脸上肆意划过,啧啧两声。
“当初主动勾引我、说喜欢我的人是你,这会儿想要离开的人也是你,怎么?你把我当成任你玩弄的男妓了吗?”
什么男妓,什么玩弄。
分明是他在玩弄自己才对。
她是说过喜欢他,但又什么时候勾引过他了?
顾惜向来性格胆小内敛,并不是一个会主动的人。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周燃他出去喝了酒回来,顾叔叔让她去给他送醒酒汤。
喝了酒的青年脸上带着微醺的醉意,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半靠在真皮沙发上,散漫又恣意。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来,朝着她勾唇而笑,那笑容里像是染上了几分邪气。
顾惜看得呆了呆。
他望着她,勾着唇朝她笑着招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喜欢我啊?”
他本就生得好看,这般笑起来更加让人难以抵抗。
顾惜被他笑得脸得都红了,低着头轻轻应了声嗯。
他笑得更开心了。
又凑近了问她。
要不要跟他。
酒气洒在她的脸上,有些微醺,顾惜脑袋晕乎乎的点了头。
之后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有些稀里糊涂的。
顾惜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是他的女朋友,毕竟周燃从来没有直接开口承认过。
也不曾带她去见他的朋友。
所以后来他才能那么理所当然的和别人订婚。
他的未婚妻也能那么理所当然的骂她不要脸,说她只是周燃消遣的陪睡工具。
分明,开启这感情的人他。
最后结束的人也是他。
他凭什么来诬赖她?
顾惜紧抿着唇,浑身都写着抗拒,哪怕不说话,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周燃忽然就气笑了:“你要搬出去,行啊。你有钱吗?”
“你吃的住的穿的,哪样不是我周燃的?”
顾惜再次忍不住红了眼眶。
因为他说得对,她一无所有。
她是个孤儿,顾管家名义上是她爸爸,但也只是名义上而已。
顾管家很少会插手管她的事情,从小到大,养她的都是周燃。
所以她注定一辈子都欠他的。
所以她上辈子已经用命还了,这辈子她已经不欠他的了。
“我可以去找工作自己挣钱。”顾惜咬着唇,话说得很坚持,但实则没有一点底气。
她从来没有工作过,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周燃听闻又笑了:“行啊,你去工作,我不阻止你。”
他这漫不经心的语气,分明是瞧不起她。
虽然顾惜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个人出去找工作可能是不太行,但被他这么看不起,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
“那我今天就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