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all]太宰的情债日渐增加中》望灭

129、【太all】蟹肉罐头品鉴会

　　*诈尸式更新，是阿素的第十个梗：精神病院日常之自认为是注定即将腐败（死亡）的蟹肉罐头的宰宰被众人争着仔细“品尝鉴定是不是真的即将过期”。
　　*别问我为什么最开始想写的欢脱无脑向在重写又删改两千字后变成了这个东西，都是拖延症太久的错（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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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滨精神医院，平常的某一天，深夜时分，食堂传出异常的动静。

　　巡逻的保安西格玛发现了食堂的异样。
　　双开的铁门虚掩，有黄白的光线与窸窸窣窣的声响从缝隙流出。
　　西格玛警惕地停下脚步，抽出腰间的电击棍，压低声音从通讯器通知同伴：“食堂灯开了，有人在里面，看看监控里面是什么情况。”

　　“……什么？！监控有问题？”
　　保安失声道，还没等再问什么，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他猛地扭头，看见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左边陆陆续续走来的几道人影，蓝白色的病人服刺激着视觉神经。
　　“门锁系统失灵，有病人走出病房往这边过来了，快通知院长！”

　　“保安先生，阻止别人赴宴，是不礼貌的行为哦。”
　　一道人影不知在门缝后站了多久，他静静地注视着西格玛，直到西格玛结束通话，他才慢悠悠开口，低柔的声音含着隐约的笑意。

　　“！”
　　西格玛一惊，握在手里的电击棍下意识往后一捣，却被轻易地夺走。穿着蓝白病服的青年拉开门，明亮的灯光流泻而出，而他手里拎着的正是保安的武器，“请进，没有开启电击流的好心先生，我们的品鉴会就要开始——客人们已经来了。”

　　他看向西格玛的后方，西格玛一愣，跟着转头。熟悉的面容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是他们？恍然的情绪在心里落地。

　　芥川龙之介、泉镜花、中岛敦，和门口站着的费奥多尔一样，他们都是医院特别关注名单里的人。
　　名单上面都是医院所有工作人员都必须牢记背诵特别关注的人，不是因为他们背后有权有势，而是他们的难缠程度，几乎成了医院的祸害，医院一旦出现什么事情十有八九都有他们在场。

　　西格玛刚入职没多久就听说了他们的“英勇事迹”，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直面他们。西格玛看着他们此时就像是个正常人一样安静地走到门前，走到自己的身后，一个接一个，一声不吭，仿佛只是在排队等候——西格玛成为了要第一个进门的人。
　　远处的脚步声停了。光明下的四双眼睛，黑暗中不知数量的眼睛，都在幽幽地注视着他，炙烤着保安，逼迫着他硬着头皮走进食堂的大门。

　　食堂灯火通明，空旷安静，除了门口站着的费奥多尔之外，只有三个人站在进食区正中央的桌子边，围着桌子，悄无声息，在他们进来的时候也没有转头，没有一点动静，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活人，而是没有感知的木头雕像。

　　保安心里生出了不该有的好奇。或许是医院从来没有出过人命的事实让他有了底气，也有可能是相信同事的支援，于是，在无声的注视与催促中，西格玛走了过去。

　　包围圈默默让开了路。从人群的缝隙里，西格玛看见了一张桌子。桌子上躺着一个人，一个身材瘦削的黑发少年，他蜷缩着身体，闭着眼睛，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躺在食堂的桌子上，仿佛一盘等待被人类食用的食物。

　　少年穿着病服，蓬松的黑发软软地垂落，因为背对着西格玛，西格玛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少年耳后的皮肤苍白，往下一点脖颈露出来的皮肤都被白色的绷带缠绕，紧紧束缚着，透着一股病态的森冷。

　　西格玛愣住了，他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品鉴会是什么？上面躺着的是谁？

　　“欢迎各位参加我们的品鉴会。那么，就让我们现在开始吧——”
　　费奥多尔走到桌边，走到最靠近少年的位置。西格玛看见了青年的表情，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西格玛手脚冰凉，看着费奥多尔迫不及待却又优雅从容地执起少年的左手，变魔术般拿出一柄餐刀——

　　锋锐的刀尖挑开绷带，然后轻轻一划，鲜艳的血珠争先恐后地从狭长的缝隙中冒出。
　　费奥多尔低下头，将唇齿印上少年的手臂，白皙的脸颊像是传染般浮现淡淡的红晕。好一会，他才抬起头，遗憾地放下少年的手，让开了位置。

　　这就是品鉴会？！
　　西格玛目瞪口呆，他看着不知何时挤满了食堂的病人井然有序地排队，一个接一个地上前，用唇齿品尝少年的血液，少年一直毫无动作，无声无息，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昏迷失去了意识。

　　这是吸血鬼聚会是犯罪现场吧！

　　在震惊中，这样的“品鉴”很快轮到了西格玛，无数双眼睛盯着西格玛的后背。

　　可恶，大意了!
　　西格玛汗毛竖起，明明这些人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西格玛看见过他们各异的模样，他们都是精神病人，不同的病症导致了不同的状态，总之，绝对不可能像是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平安无事地聚在一起，还在排队，一点都不吵闹！

　　他敢肯定，如果这个时候他拒绝，一定会发生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他们都是精神病啊！

　　西格玛硬着头皮走到桌子前面，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少年的面容，他又是一愣，太宰治？

　　西格玛知道这个人，太宰治很小的时候就在这个医院了，他究竟是什么病症，得了多少病，除了原来的院长，没有人知道，他仿佛是精神病的集合体，其他人身上的病症都能从他身上看出一点影子，无论他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可是今天这事无论怎么样都很奇怪啊！
　　西格玛咬牙，心生焦急，院长他们收到消息了吗？为什么还不来！
　　电击棍被费奥多尔收了，没有了武器，西格玛更不觉得自己能打赢在场的这些人，就凭费奥多尔能够无声无息缴械的身手来看，西格玛在他们的手里走不过一个回合。

　　所以西格玛才配合到现在。
　　可是现在西格玛感觉自己配合不下去了，他不可能学他们一样的做法，他又不是精神病！

　　鬼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西格玛吞了吞口水，在寂静的注视中反而生出了勇气，“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没有人回答他。

　　反而是躺在餐桌上，像是食物一样任人品尝的少年开了口：
　　“在品尝鉴定我是不是腐烂了。”

　　太宰治睁开了眼睛，鸢色的眼睛如一潭死水，和所有人一起，静静地注视着西格玛，“你也是来帮我的吗？帮助我，让我知道我要到什么时候会彻底腐烂？”

　　“世间万物都有保质期，作为一个蟹肉罐头，在生产出来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倒计时，我感觉我要腐烂了，可包裹住我的铁皮阻碍了我的观察，我只是一个蟹肉罐头，我不知道在人类世界中，我是不是已经算是垃圾，我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腐烂，我该在什么时候进入垃圾箱……”
　　少年喃喃，语气平静，轻飘飘地仿佛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等待着落地一刹那的虚无。

　　看着那双眼睛，西格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点了头，就像是在这一刻，他也被传染了病毒，他成为了病人，成为了集体中的一员。

　　西格玛牵起少年的手，在他要低头时，吵杂的声音突然从食堂外传来。

　　是医院的同事！支援的人手来了！

　　西格玛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马松了手，他无视了心里奇怪的情绪，趁着混乱的空档逃出了人群的包围。

　　黑色的保安和白色的医护人员一一分开了人群，就像是牧羊犬一样将这些人赶回了病房。西格玛汇入了队伍，隔着人群，他看见少年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仿佛那只是一场虚惊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