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all]太宰的情债日渐增加中》望灭

111、【4H/太陀】离此夜幕

　　*AU：白虎世界
　　*太宰十五岁，全文2.4K
　　*最后，宰宰生日快乐！
　　————————
　　1.
　　“淡薄的朝露向往太阳的光辉，追逐太阳的影子，最终于转瞬之间消散——这样的死亡，很美，是吗？”
　　有脚步声在太宰治的身后响起，黑色的衣摆在手边垂落，黑发紫眸的妖魔俯身靠近坐在天台边缘的人类少年。高大的身影将瘦弱的少年罩在怀中，如同黑夜落下的阴影，缓步迫近，无处可逃。

　　“这就是你邀请我来观看这一幕的目的？”
　　太宰治反而被激起了斗志，他指着前方的废墟，大楼被某种力量暴力撞碎，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裂痕和空洞，一丛丛水晶像是尸体一样堆叠，被掩埋在废墟下的涩泽龙彦更是不见踪影。面对这幅壮观景象的制造者之一，他只是嗤笑，“观看美景？”

　　“当然不只是如此。”
　　杀死了涩泽龙彦的妖魔伸手抚上少年的脸颊，微笑着问，“我是来邀请您的，太宰君，要加入我们吗？”

　　仿佛利刃在脸边拂过，生死的压力迫在眉睫，他如果拒绝会被杀死吗？
　　——猜不透，算不出。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
　　“好啊。”少年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绯红，嘴角上扬，瞳孔大张，露出一个过分愉悦的笑容，那是面对均势力敌甚至于远胜于自身的对手的亢奋，“我对你们最终的目标是什么，可是很好奇呢。”

　　无聊的日常就要结束了，他可是……相当兴奋啊！

　　2.
　　陀思妥耶夫斯基创立的组织名为天罚之罪，一个意义不明的名字。
　　那是一个妖魔与人类混杂的组织，陀思妥耶夫斯基统领着所有人，就像是棋手分配属于自己的棋子，将每个棋子在最合适的时机使用。只有陀思妥耶夫斯基才知道，这个组织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会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现在，拿着联络本的太宰治也知道了。

　　黑发的少年盘腿坐在地毯上，正低头翻看手上厚厚的联络本。在他旁边，是穿着普通衬衣长裤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单手撑脸，垂眸看着太宰治，时不时的，在少年停顿时，会适时轻声解释几句。而太宰治，也会在感兴趣的问题上追问。

　　——不知从何时起，这样的教导逐渐成为了日常。

　　“妖魔和人类纠缠的历史漫长到没有源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妖魔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妖魔，其实是妖和魔的统称，世人常将之混为一谈——这其实也没说错。”
　　“最开始出现的是魔，从人类的情绪中诞生，没有理智，没有灵魂，渴望着人类的血肉和灵魂补全自身，往往出现都是为了吞吃人类的血肉和灵魂，即使有情感有思想，在这样的渴望本能面前，一切都会为之退却。而妖，是拥有理智的魔，或者说，补完的魔。他们拥有自己的灵魂自己的意识，几乎和人类没有什么差别。”
　　“所以，不要相信妖魔，不管他表现得多么可以信任。”

　　“包括你？”
　　“包括我。”

　　午后的花园，花香绚烂，太宰治坐在高背椅上，一手托腮，一手百无聊赖地在纸上写写画画，他在上课，在妖魔的教导下，补充对里世界的认知。听到这话，他总算提起了一点兴致。直起身，少年饶有兴致地看向妖魔。
　　“说起来，我听说陀思你原来是人类？”

　　“是的，我原来是人类，是主动转化为妖魔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他的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似乎这不是一个什么值得重视的话题。

　　“哇哦，好厉害的感觉！”
　　太宰治的眼睛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少年连连追问，“呐呐，陀思，从人类转化为妖魔是什么感觉？”

　　“感觉……没什么不同？”
　　陀思妥耶夫斯基摸着下巴，露出回忆的表情，“时间太久了，我都已经忘记刚转化为妖魔那段时间的记忆了。”

　　“诶——？”
　　少年发出失望的声音，“这都能忘，到底多久啊！”

　　“大概有百年了吧？”
　　曾经是人类，现如今显然对妖魔身份适应良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说。

　　“啊……那真的好久。”
　　只活了十六年就觉得辛苦的太宰治肃然起敬。

　　陀思妥耶夫斯基·费奥多尔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他教导了太宰治什么是妖魔，什么是人类，人类和妖魔之间的纠葛，灵术和妖术的区别……只要太宰治想知道的，他都不吝啬于教导。

　　陀思妥耶夫斯基·费奥多尔是一个不合格的老师。
　　他将自身的理念加诸于太宰治的身上，尽情地展现他眼中的世界——那理想太过美好，那理念太过危险。吸引着所有人与他一共沉沦。

　　少年观望着那光，冰冷又炽热，从实又虚妄。
　　理所当然，迷茫中的人类少年被那矛盾的光吸引了。

　　“妖杀人，人杀妖，命运的螺旋从不停歇，只要这个世界存在利益，人类与妖魔的死结就不会解开。”陀思妥耶夫斯基抱着少年在塔尖落下，“看。”他示意太宰治往下看，“这是人类和妖魔共同的猎场。”

　　下方，是城市的废墟，杀戮，发生在各个角落。
　　妖魔杀死人类，人类杀死妖魔，猎人与猎手的身份眨眼互换，死亡随时上演。

　　“高质量的人类和妖魔很难找。”
　　黑发的妖魔只说了这么一句，太宰治就什么都明白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利益。

　　在某种层面上，妖魔和人类毫无差别。都是利益驱使的生物，妖魔因人类而生，或许这是继承自人类的劣根性？

　　以一种少年能够接受的方式，陀思妥耶夫斯基将自身对世界的理解灌注于太宰治未成型的三观上，他太知道怎样获得别人的好感了——只要他想。

　　全然的信任托付于少年的身上，最开始或许是自信即使背叛也能掌控住局面，但在那之后呢？
　　只要太宰治背叛，一心针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经营百年的势力一定会遭受毁灭的重创。

　　——所以，为什么呢？

　　3.
　　分离的预兆或许早藏在疑问中。

　　时光的长河流转而过，带来了矛盾，带来了争吵。
　　曾经融洽的相处仿佛只是幻觉，现在的他们共处一室，却常常只能沉默。

　　是因为不是同族吗？是因为他们的思想走上了不同的岔路吗？
　　人类和妖魔都心知肚明，却无从宣之于口。

　　妖魔是世界的顽疾。
　　妖魔和人类，都是罪恶。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想仿若深渊。

　　可就像是树叶总会从树冠脱离，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终究渐行渐远，然后就此分离。

　　在某一天早上醒来，太宰治消失了所有的踪迹。
　　陀思妥耶夫斯基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拿着书坐在习惯的位置上，抬头瞥见对面空空如也的位置，只是微微一愣，便翻开书页继续看下去。

　　聪明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一切看得太清，对所有的结局都早有准备，伤感的情绪情淡如雾，瞬息之间荡然一空。

　　4.
　　至于在那之后，他们的关系为什么越来越恶劣，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