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all]太宰的情债日渐增加中》望灭

105、【太国】走入深渊

　　＊是私设世界的太国，超级OOC！有妖精宰有黑化国有黑泥，总之慎入！慎入！慎入！
　　＊阿素点的梗是掌心甜宠宰，可黑泥不能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我会写成这样，总之很那个黑泥什么的（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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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之城。
　　刚经历过一场血腥的清洗，这个罪恶的城市再次拥有了短暂的平静。
　　阳光热烈地拥抱从缝隙里透出头来的暴徒。在觉得安全后，他们就像是监狱里被放风的囚犯，一个个从各个隐秘的角落走出。即使碰见不认识的人，也能面带笑容不太熟练地打招呼，而不是时刻警惕着对面突然一枪把自己打死。

　　自从新任城主上任以来，这是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被动拥有的平和时光。就像是游戏里规定的强制安全区，不能械斗，不能争吵，买东西要付钱，见面要问好……无形的枷锁捆在暴徒们的身上，指挥着野兽活出一个人的模样。
　　不是没有人反抗，但那些人被拖走后重新放回来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他们不怕死亡，怕的是自己不再是自己，那比被施与堪比地狱的酷刑更为可怕。因此，经过一轮又一轮结局惨烈的试探后，暴徒们收敛了爪牙，乖乖地在规定的时间内做一个不打架的好宝宝——习惯了之后，有些人竟然还觉得这样的感觉不错，人总得有休息的时间，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在之后狂欢不是吗？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时间段，是没有人会出现在中心大楼给自己找不自在的。那是管理整个城市的中枢所在，他们恨不得离城主的所在地能有多远就多远，更别说凑上去给那些机器人一样的东西找茬了。

　　如剑般直插入云层的中心大楼，是自由之城最高的建筑。而被背地里称为机器人之一的门卫，站在中心大楼的门口，穿着包裹全身的战斗服，一手持磁阵盾，一手持光振枪，背后挂着的是被称为陆地最强单兵的雷电手炮，堪称是全副武装。他站在那里，像是座风雨不毁的雕像，沉默又机械地巡视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街道。
　　显然，无论是谁，只要走上这条街道，就会被门卫施与冰冷的警告目光，稍有不慎，还可能会被拦住盘问，再再不小心，可能还会喜提监牢十日游——这对自由之城的居民来说可太容易了。

　　在平和的热闹中，一天即将落去，天边的晚霞如火般开始燃烧，一个小巧的身影在融化的夕阳下扇动羽翼，带起一阵微弱的凉风，掠过门卫，旁若无人地飞进大楼内部。
　　沉默的门卫抬了抬眼皮，随即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目不斜视，依然尽职尽责地盯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让人闻风丧胆的中心大楼内部，是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大厅。一台台电梯像是血管一样连接着各处不同功能的楼层，来往的人穿着统一的制服。连音量，也极力压低，几乎看不见什么轻松的表情，只有统一的忙碌。

　　小小的妖精从社畜们的头顶飞过，顺手从休息室放着的点心上抱走了一颗草莓，一边啃着一边继续飞。

　　他的目标是位于最底层的城主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换算成居住区也没什么区别。自从国木田独步上任城主后，就没从这层楼出去过，以此引发的各种传言就无断绝。
　　有时候听见一些过于离谱的传言，太宰治还会分享给国木田独步，让他知道他的城民想象力有多丰富，对他这个城主有多喜爱——

　　今天路过的时候太宰治又听到了个乐子，于是就愉快地跑来和他亲爱的学生分享了。

　　飞出专用的电梯，外面是黑暗的长廊，悄无声息，寂静得犹如鬼蜮。只尽头处漏出一线隐约的光，指引着前行的方向，划出了固定的终点。

　　太宰治身后半透明的光翼扇动，细碎的荧光四散，隐没在阴影中的脸庞若隐若现，看不清他此时会有的表情，只能看见片刻的停留后，黑暗被划出一条绚丽的光带，最后停在了光亮的源头，与白色的人造光融为一体。

　　那是从办公室的门缝漏出的亮光，那条门缝不大不小，比成人的拳头稍小，和妖精的体型刚好匹配，似是特意留出的缝隙。

　　太宰治从门缝钻了进去，用灵能震动空气，发出响彻整个楼层的声音。
　　“国木田，晚上好呀！”

　　声音在空旷而寂静的办公室回荡，这间办公室出乎意料的简陋，宽敞而明亮的空间里，只有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套办公桌椅，而和这成鲜明对比的，是靠右角落堪称奢华的等比例缩小的袖珍庭院，看上去是特意为妖精准备的，可惜，自从东西做好后，就没被用过几次。

　　“晚上好……老师。”
　　有低哑的声音温柔回应。

　　自由之城的城主，被称为和平暴君的男人从文件堆里抬头，金色的长发如水般柔顺地滑下，露出苍白瘦削的面容，明明是能够任意妄为的城主，他看起来却虚弱得像是要死掉了——是了，那汲取了他所有一切因而繁盛的树冠过于庞大，就快要压塌那即使枯萎也要挣扎着为其输送养分的树干呢。

　　“理想，真是可怕呀~”
　　太宰治突然感叹，小小的妖精坐在高高层叠的文件堆上，抱着手臂，低头看向他一点都不可爱的学生，鸢色的眼眸微眯，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对，应该说是执念才对。”
　　他突然飞起，凑到国木田独步的面前，小小的身体悬空，抬起的手直接伸向男人红色的右眼，用特殊材质制造的义眼触感温润，像是真实的肉眼一样，在刺激下流出保护性的液体，仿佛在软弱地流泪，“你都已经这么累了，为什么还不休息呢？”

　　“因为你不想让我放弃啊，老师。”
　　国木田独步笑了，疲惫的冷意爬满了他的眼角眉梢，就算是在笑，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怠。仿佛这小小的举动，也在消耗他所剩不多的生命力。
　　突然，他闷哼一声，有红色的液体从脸边滑落，滴在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上，不一会就染红了一片。

　　“哎呀，对不起，不小心太用力了。”
　　妖精将插入眼球的手臂拔出，随着他的动作，红色的组织液喷溅而出，在人类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鲜艳的血痕。

　　“……没关系。”
　　国木田独步低低道，做出每一个被教导过的好孩子都会有的反应。

　　那只义眼和国木田独步的神经相连，和真正的眼球别无二致，甚至更为敏感。
　　国木田独步能感受到疼痛，眼球的每一次颤动都带着鲜明的痛感，他仿佛看见了那颗眼球是怎样被粗暴地插入然后撕开……可他还能忍受。
　　还能忍受。

　　这样的疼痛比不上右眼被叛徒刺穿的那一次。

　　所以，他能忍受。

　　国木田独步不能说疼……因为他不可以，因为老师不喜欢。

　　“好乖好乖。”看穿了所有的妖精奖励似地摸了摸国木田独步的脸，袖珍小巧的手指抚摸在皮肤上的感觉是如此显眼，国木田独步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待着掌控了他一切的神明下达新的审判。

　　“国木田是个乖孩子呢，所以——”
　　妖精收回手，轻盈地转了个圈，将自己重新镶入国木田独步的视野，看着人类的目光温柔而怜爱，“乖孩子不要再试图揣测我的想法了哦。”

　　——不要靠近我，不要成为我。

　　国木田独步感到了熟悉的恐惧，混合着甜蜜的战栗，让他克制不住地想笑，啊啊，可是老师，你想要我靠近你，想要我继续在深渊里追着那道渺茫的光啊。

　　你知道一切，你知道我的所有，你知道我的理想，你知道我的恐惧，你知道我最初的模样和已然堕落的现在……你知道我已经逃不开了。在我醒悟过来想要逃离的时候，那道圈在我脖子上的缰绳已经和我的血肉融为一体了，除了死亡，我再也不能离开。
　　这一切的一切，你都知道。

　　那么——

　　已然下定决心的人类露出乖顺的表情，“是，老师。”

　　——你是否知道？
　　我已经决定，不会再试图揣测你的想法，让自己陷入矛盾的地狱，我会完成我的理想，我会拉着你，和你曾经希望的一样，在深渊里继续挣扎，直至一切腐朽。

　　植入脊椎的装置依然平稳地抽取他的本源，通过装置转化成一股特殊的波动，然后会从最底层流向最顶端，扩散至整座城市，从根本上扭转思想的差异。然后，总有一天，罪恶的根源会从自由之城彻底消失，这座城市，会真正地变成“自由之城”！

　　国木田独步能察觉到生命力的流失，他看见自己在一步步走向死亡，或许今天，或许明天——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国木田独步低下头，和不知何时站在自己掌心的太宰治对视，在那仿佛默许的目光下，缓缓扬起一个略带疯狂的笑容，“老师，我们都是囚徒。”

　　“被爱、被恨、被暴力、被死亡、被理想、被迷茫被恐惧囚禁的囚徒。那些人是，我是，你也是。只要活着，我们注定不能从囚笼里解脱。”
　　“我们会一起在囚笼里腐烂，或者……”
　　完好的黑色人眼和破碎的红色义眼一同倒映出妖精身后破碎的光。
　　“您又有新的玩法吗？”

　　【END】